第541章 你是我的眼（六）
，探靈遊戲
“咔、呲......”忽而，聲音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光線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車門的關閉連天上的月光都被隔絕在了車外一般，孟凡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本以為又有了危險，然而轉過視線，周圍有的只是一片漆黑而已。
他們三人的身影同樣隱沒在車廂內部的黑暗裏。
“余啟明，你特么瘋了，一驚一乍的這是幹嘛呢？”怒氣再次湧上心頭，連續遭受余啟明這般的對待，就算他再怎樣壓制自己的火氣，也再難以遏制。
誰知，話音剛落，他卻見到了一旁孫憶詩的表情。
她滿臉錯愕與驚恐，手指着，對準的正是公交車的前方。
終於出現了？
循着孫憶詩的目光看去，然而不遠處的卻是令人錯愕的一幕。
車前依舊只是普通的公路而已，不過，就在車前方，光線卻顯得有些明亮，將模糊的場景映照地分外清晰。
是車燈？不對，剛剛車燈不是已經熄滅了么？可這車前面的光線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這時，還沒等幾人反應，突然公交車竟傳來一陣顫抖，發動機似乎是在嘗試着啟動，可連續幾次震動之後，車子依舊停在原地，它就像是已經快要報廢了一般，再也難以啟動。
偏偏，車前的光線卻是越來越亮。
這一次，連余啟明也慢慢皺起了眉頭。
光線映照在公路上，算不得有多麼明亮，卻將一切都照的顯得極為不自然。
有什麼東西？就在車前方？
相同的念頭同時出現在了三人的腦海里，可是，那也只是光線而已！
驀地，余啟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猛地從兜里掏出手機，整個人也跑到了前擋風玻璃的位置，然後打開手電筒用其微弱的光線與車前的明亮匯聚在一起。
而就在光線匯聚之時，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湧上三人心頭。
不對，有危險！
孟凡下意識地躲避，可一旁的孫憶詩卻好像發現了什麼！
“看地面，地面上的光線不對！”
一聲驚呼拉回孟凡的思緒，轉頭看去，他才發現光線的交匯之處竟彷彿有什麼透明的東西佇立在地面上，只是，他哪還顧得上這些。
一時間，就連余啟明都驚愕地直接躥了回來，那看不見的東西令危險來得極快，幾乎連給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其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可是，對危險的感知卻極為強烈。
只聽“砰”的一聲，不知從哪個方向，整個公交車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撞擊得搖晃，掉落的手機摔在地面上，不知觸碰了什麼令其本就微弱的光線直接消失，又在同時，可能是撞擊導致連車前方的光線也全部消失。
撞擊迎來了第一次停歇，而與此同時，孟凡與孫憶詩早已經蜷縮到了角落。
余啟明亦是強撐着才讓自己堪堪冷靜下來，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再次猛地轉頭，而視線定格的瞬間，仿若一道轉瞬即逝的身影正從車前方直接向他沖了過來。
身體下意識地做出躲避的動作，甚至余啟明一時間都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不過，事實卻並非如此直接。
消失的身影沒有令撞擊停止，可畢竟公交車的前擋風玻璃還在那，巨大的力量不過是撞在了車前方。
“砰砰砰......”消失的光線令人再也看不到它的所在，但撞擊卻一次比一次更為猛烈，連結實的玻璃都儼然已經要撞出如圓圈四散般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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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危險感幾乎剝奪里余啟明的理智，他不過是憑本能在思考。
“那東西要進來！”
他驚惶地大喊，同時，更是人直接貼在了玻璃上妄想阻止外部的巨大力量。
只是，看不見的身影帶來的攻擊卻從來不是在一處。
他身體抵在玻璃上，沒有多餘的可以借力的地方讓他的動作看起來極為可笑，可就是這動作，竟導致撞擊的力道轉換了方向。
難以形容的聲音浮現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像是腳步聲，仔細聽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在車底！
但反應已然來不及了。
下一刻，余啟明下意識地向斜後方跳去，可身體才剛剛歪斜，腳底的鐵板瞬間就被直接撞出巨大的凸起，腳下一米見方大小的車底板直接被撞到有足足到大腿根的高度。
巨大的力量打在余啟明的身上，更是將他整個人都撞飛了出去，力量導致車底完全變形，整個駕駛室的金屬都堆在了一起，若是余啟明的位置再偏一點，恐怕都會整個人被擠進狹小的空間之中。
當然，即便是躲過去了，對他來說感受也絕對不好。
腰部的疼痛來自於剛剛一瞬間的碰撞，此時此刻，他更是整個人都倒在了一旁，心頭的危機感儼然已經到達頂點，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次的攻擊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降臨。
車廂里靜悄悄的，不，不光是車廂的內部，車底的聲音也消失了。
心臟砰砰地快要跳出胸口，更可悲的是，余啟明根本無法從剛剛的攻擊中找到任何的規律。
他不敢動，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引來更嚴重的危險。
時間緩緩流逝，漸漸地，彷彿車廂里的溫度再次降了下來，彷彿車外的冷風早已吹破公交車殘破的車殼。
只是良久過去，卻什麼都沒有了。
一時間，別說是余啟明，就連不遠處的孟凡都驚疑交加地看着周圍，難道就這樣就結束了？
倒是孫憶詩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她壯着膽子從座位後站起，小心翼翼試圖向周圍觀察，淡薄的身影在漆黑的公交車中顯得有些突兀，當然，更突兀的是她的視線。
她不斷在看着周圍的每一寸土地。
忽而，趴在地上的余啟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竟然一下子從地上躥了起來，突然的動作嚇得孫憶詩和孟凡一跳，不過他緊接着的動作卻是對準了已經變形的駕駛位。
“糟了！”片刻，他忽而如此說道。
簡單的聲音令其餘兩人回神，這時，孟凡似乎發覺了余啟明的想法。
“剛剛那東西的目標不是我們！對不對！”他的聲音似乎在顫抖。余啟明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到了公交車的車門口，手不算用力地一拉，車門應聲打開。
伴隨的是沉入谷底的心。
“快走，不能再在公交車裏再呆下去了。”
這一次，孟凡的反應倒是與余啟明出奇地一致，話音剛落，孟凡竟是已經搶先一步跑向了車外，余啟明也只是有心看了孫憶詩一眼，好在對方瞭然了余啟明的意思，快速地跟了下去。
而就在三人離開公交車之時，那有如泄了氣的聲響無疑在明擺着告訴幾人，公交車已經完全報廢。
當然，不管是誰，此刻也不可能在此停留了。
甚至是離這個公交車越遠越好。
誰知就在這時，竟是異變再生。
三人才剛剛又聚到一起，身後明顯已經報廢的公交車竟宛如迴光返照一般，令得車上大半的燈光再次點亮。
籠罩的光線帶來的卻是致命的危險感，這一下，幾乎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瞬間便將三人的身影盡數吞沒。
這一刻，猶如被怨毒的惡魔盯上的了一般，余啟明同樣是動彈不得，唯一的好消息或許是光線不過存在了一瞬間便消失，可就是這一瞬間變故，當黑暗再次侵蝕，當余啟明與孟凡同時再度看清周圍的情況，孫憶詩一個大活人就完全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人......人呢？”終於，孟凡忍不住驚叫道。
環顧四周，別說是孫憶詩消失時是否有過消失的過程，就連當一切平靜之時，周圍都斷然沒有任何她留下或者離開時的蹤跡。
“你剛才有覺察過身邊出現其他的東西么？”冷汗早已浸透余啟明的全身，他幾乎是顫抖着才向孟凡詢問出這話。
只是，對方給他的回答卻是沉默。
“走，離開這，至少別在這條公路上。”良久，余啟明終於做出了決定。
......
夜，自當越來越深，起風了，那風便吹得整片樹林啪嗒啪嗒地不斷搖晃着發出催人心慌的響，黑暗自然是夜晚永遠無法擺脫的旋律，只是如今，黑暗與這聲響似乎都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雜草叢生的山麓之間，並排的兩人正速度遲緩地向大山的深處走着，一個相對挺直着腰板，偶爾駐足停下看看周圍，當然更多的是將自己的視線落在身前那些奇形怪狀的腳印之上。
然後，又再次提起些速度向前走。
而另外一人則是偶爾落在他的身後，他的身高明明比王璨要高上些許，卻蜷縮着身子看起來異常瘦弱。
也不能這麼說，他的體格應當算得上健壯，只是行動之間的微小顫抖與佝僂着的腰令他怎麼也看不出有可靠的地方來。
有時兩人相距地遠了些，前方的王璨便會微微皺眉，回頭叮囑道：“石方旭，你再慢點我們不知道會被苟卿落後多遠了。”
聽到這話，顫顫巍巍的石方旭才會勉強打起幾分精神，可是還來不及他出聲，王璨就再次鄙夷地說著：“你這姿勢......我可不想一會被你手裏的光線照到的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