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是我心中的不可言說
翟季初氣的附下身把泳池的水潑向溫歆。
可是溫歆鑽到了水裏，輕鬆躲過。
隨後用力一潑，池水全數撒到了翟季初的身上。
“夠了！你故意的嗎？”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啊！”說著，又朝着翟季初揮了一把池水。
攝影師眼疾手快，覺得這種“調情”場景也不錯，於是揮動着手中的照相機“咔嚓咔嚓”開始拍了。
“我說夠了！”翟季初渾身被溫歆打濕了，白色的襯衫緊緊地貼在奶白色的肌膚上，在艷陽的照射下格外得迷人，溫歆看得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但翟季初卻是徹底被溫歆惹怒了，一雙好看的眉眼緊緊皺了起來，一直用手拍着身上被打濕的襯衫，眼睛帶着怒氣看着溫歆。
唉，好看的人為什麼生起氣來也這麼好看呢？
但翟季初還是不願意下手。
“我能不能就站在上面拍？”翟季初問攝影師。
“這……”攝影師有些為難，第一次碰到有新郎不願意下水的情況。
那幹嘛還選水中芭蕾呢？
攝影師做不了決定，眼睛看向池中的溫歆。
溫歆眼睛一轉，突然很想逗一下翟季初，於是故意游到岸邊，趁着翟季初擦身體沒注意，張開雙臂用力將池中的水朝着翟季初的頭一潑。
一股溫水從天而降，從髮絲流到了雙腳，翟季初被淋得猝不及防。
“你！”一股怒氣瞬間被點燃，翟季初閉了閉雙眼，呼了一口氣，抬眼朝着水中的溫歆咬牙切齒大叫一聲：“溫！歆！”
此時溫歆已游到了池中央，一臉壞笑：“叫我幹嘛？有本事你過來啊！”
“你給我等着！”翟季初明顯被溫歆氣到了，立即擼起了衣袖和褲腳，扶着岸邊慢慢地走了下來，那姿勢活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旱鴨子終於下水了！
溫歆將池邊的一個游泳圈拿了下來，甩到了翟季初面前：“翟總，快來，游泳圈都給你準備好了！咱不怕！”
“溫！歆！”彷彿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翟季初氣的全身發抖，在水池裏加快了腳步。
“你別跑！”
可是在水裏的溫歆活像一條魚似的，翟季初根本拿她沒辦法。
這時翟爺爺和溫爸走了過來，遠遠看到二人已經在泳池裏“嬉鬧”，笑着說：“都已經開始拍了啊！”
“哈哈哈，年輕人嘛，嘴上說不喜歡，心底里啊，可不是這樣想的，這叫口是心扉，哈哈哈！”溫爸一陣爆笑。
攝影師乾脆帶着設備也跳到了池水之中，快速按住快門，捕獲這二人的“精彩瞬間”。
“哈哈，你來抓我啊！抓不到，嘿嘿！”
“你別跑！”
“咔嚓”幾聲閃光燈，將二人水中嬉鬧的場景一一拍了下來。但光光拍了些打打鬧鬧玩水的畫面遠遠也不夠，攝影師看了看手中的相片，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情趣是有了，卻缺少了些情愫。
“翟先生翟太太，光拍這些嬉水的照片可能有些單調，要不要在水池裏來些親密的照片，比如擁抱接吻這種。”
溫歆看向翟季初，在大庭廣眾之下要翟季初和陌生人接吻？除非他瘋了才同意。
“不用。”翟季初果斷拒絕。
看吧。
“或者你們想嘗試一下在水裏拍攝嗎？這是我們水中芭蕾的特色，成品很好看的，很多夫妻都願意嘗試。”攝影師建議道。
“水裏拍攝？你的意思是整個人鑽到水裏拍？”
“大可不必！到此為止。”
溫歆剛好奇一問，翟季初立即大聲拒絕，溫歆看了他一眼，此刻他似乎已經精疲力盡，不想再與溫歆過多胡鬧，只見他自己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岸邊走，擺明了不想再拍攝任何水上畫面了。
被突然無情地拒絕了，自己到沒怎麼尷尬，攝影師卻是一陣尷尬。
“呵呵，他主要不會游泳，所以……”溫歆笑着圓場。
“額……那翟太太，水中芭蕾就這麼結束了嗎？”攝影師有些尷尬地看着溫歆。
“可以給我看看你拍的嗎？”溫歆遊了過去。
“可以，您看，你們二位顏值高，不管怎麼抓拍，都很好看的，我是覺得挺可惜的，二位既然選擇了水中芭蕾，其實如果能在水裏拍個親密的特寫，那一定更好看。”
“水裏拍的親密特寫？”溫歆突然來了興緻，“怎麼說？”
“是這樣，很多夫妻都會選擇在水裏來個接吻啊，對視啊，相擁啊，你知道在水裏可以使一切變得緩慢，衣服和髮絲都會飄逸起來，會有動態感。您也不必擔心您的妝容會花掉，我們給二位化的可是防水的妝容，而且在水裏追求的是一種與水共融的感覺，所以笑容與眼神都是比岸上更加澄澈和真實。可惜了，翟先生似乎並不想再拍下去了。”攝影師遺憾地看向慢慢走向岸邊的翟季初。
溫歆看着翟季初的背影，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生命中唯一一次和男神拍結婚照的機會，怎麼能留有遺憾呢？
“不可惜……”溫歆眼神忽閃。
“嗯？”
“交給我。”
溫歆附身在攝影師耳邊說了幾句，攝影師笑着點了點頭，用手比劃了一個OK。
溫歆看着翟季初慢慢向前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那就對不起了，翟季初。
溫歆俯身鑽進了水裏。
翟季初緩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的腳下，連溫歆在水裏慢慢靠近也沒反應過來。
忽然之間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水聲，剛準備停下轉身看，突然一隻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把他往下一拉。
猝不及防，翟季初睜大眼睛，整個身體被轉了過來，腳下一滑，一瞬間被拉到了池水之中。
“啊！”一陣驚聲尖叫。
驚慌，痛苦，害怕，一瞬間撲面而來，翟季初口中冒着氣泡，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溫歆在水裏睜大雙眼，雙手抓住了不斷掙扎着的翟季初，她看着翟季初的臉，慢慢地靠了過去，自己慢慢地湊近了翟季初的唇。
越來越近，翟季初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還差大約一厘米之時，她停了下來，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不敢再看翟季初，她怕翟季初突然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因為就像攝影師所說，在水裏，一切都很真實。
掩藏在眼底的愛，也很真實。
她還從未與翟寂寞靠的這麼近，在水裏也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狂熱的心跳聲。
最起碼在水裏，她是不必掩飾自己的。
平日裏的毫不在乎在此刻終於可以卸下，而讓她足以放下了這一身盔甲的原因是，此時，翟季初閉上了眼睛。
只要她願意相信，這一次，她很靠近那顆眾人仰慕的閃亮的星星。這一次，她是與自己遙不可及的那個人，靠的最近的一次。
而這一刻，將會是溫歆保留在內心深處最美好的回憶。
“一，二，三，四，五，六。”溫歆心中暗暗默數，當數到六時，她知道一切美好都該結束了。
其實留給攝影師五秒也就足夠了，足以將二人所有親密地錯位感拍出來了。
但溫歆多數了一秒，可能是心中的貪戀吧，她想與翟季初多呆一會兒，哪怕只有短短一秒。
時間一到，溫歆睜開了眼睛，雖然萬般捨不得，但還是一把拉住翟季初的胳膊，將他從水裏撈了上來。
因為，再不拉上來，翟季初估計要被嗆死了。
不過，在嗆死之前，他一定會殺了自己。
“咳咳咳——”翟季初果然被嗆到了，只見他緊緊扶着溫歆的肩膀，一邊穩定了自己的身形，一邊劇烈地咳嗽。
咳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只見他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大呼一口氣，朝着溫歆怒道：“你瘋了嗎？”
溫歆扶住了他的肩膀，不是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溫歆又掛出了自己那副沒心沒肺的笑臉，眯着眼睛笑着說：“嘿嘿，我就和你開個小玩笑而已，逗你玩兒呢。”
“你——一定是故意的！咳咳咳！”翟季初咬牙切齒，但又止不住咳嗽。
溫歆看他滿臉漲得通紅，似乎真的是被嗆到很多水，這個“玩笑”似乎開得有些大了，連忙道歉：“你不要緊吧？對不起啊，我剛剛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咳咳咳——你！滾開！”翟季初終於緩過來了，氣得一把推開了溫歆，溫歆身子往後一倒，連忙穩住了身子，差點也被推的栽到水裏。
年輕人嗆點水，就當潤個肺唄！火氣可真大。
心裏這麼想，但溫歆臉上依然掛着笑，畢竟剛剛也是自己不對。
“對不起，原來你真的不會游泳啊？那下次我教你啊？”溫歆眯着眼睛笑道。
“滾開，不要跟着我！”翟季初摸着自己的喉嚨，狠狠瞪了溫歆一眼，懶得理她，立即轉過身去，又一步一步地緩慢走向了岸邊。
溫歆看着翟季初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隨後抿嘴一笑，轉身看向身後的攝影師，攝影師笑着向她比劃了一個“OK”。
看來需要的鏡頭，拍到了。
有些不可言說的秘密，也被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