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女神殺手來福
甘露殿中。
面對李世民略帶迷茫的眼神,李承乾顯然是裝上了。
他先是道出了大唐與吐蕃兩國最關鍵的原因,那就是貧與福。
吐蕃很窮,這個窮不僅僅是物質層面,還有精神層面。
在他們看來,合理的掠奪本就是十分正常的手段,不會有任何負罪感或是害怕流言蜚語的可能性。
至於什麼是合理?
沒吃的了搶,沒穿的了也搶,這就很合理。
“那麼阿耶,面對這樣的種族,講道理肯定是沒用的對嗎?”李承乾發出第一問。
李世民點頭,正色道:“這是自然,除非吐蕃與大唐相距不大,否則掠奪不止。”
李承乾鼓掌認同,接着道出了大唐與吐蕃兩國最核心的問題,那就是攻守平衡。
雖說攻守平衡不代表實力平衡,但怎麼說也是平衡的一種,這就意味着雙方都沒有手段完全制裁對方。
一旦面對這種情況時,那麼選擇交惡與交好,就變得十分重要。
交惡:大唐打不上青藏高原,也完全沒辦法包圍青藏高原,能做的除了在邊關重兵鎮守以外,頂天了也只能派遣小部隊狙擊平原上的吐蕃人。
吐蕃則完全可以在大唐派兵之時往高原上一縮,反正唐軍總不可能一輩子待着不動啊,可如果唐軍撤退,他們立即就可以下高原對邊關進行掠奪,或是選擇侵擾襲擊絲綢之路。
交好:在雙方生產力與科技完全不對等的時候,必定是大唐吃虧吐蕃得利,這也就是真正的光腳不怕穿鞋的。
“你說得很對。”
李世民揚了揚眉,不解道:“正是因為大唐現在無法制裁吐蕃,所以才更不能送他們如此多的金銀財寶讓他們發展壯大啊。”
李承乾笑了,搖頭道:“小了,格局小了,孩兒這是在為他們穿鞋罷了。”
李世民撇着嘴,一臉不信的樣子。
“阿耶不信?”
李承乾輕笑一聲,豎起手指道:“只要阿耶不搗亂,孩兒可擔保此事必成。”
“此事必成?什麼事,滅了吐蕃嗎?”李世民嗤笑道。
李承乾點頭,毫不猶豫道:“當然。”
“哈,就憑你?”李世民想起方才與宰輔們的商議,極為不屑道:“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
李承乾擺擺手,道:“大可不必這麼久,一年內見成效,三年內吐蕃必滅。”
一年?
三年?
李世民笑不出來了,抬起頭面無表情。
“滾。”
“滾就滾,但阿耶記得別搗亂,不妨給孩兒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吐蕃一個機會啊。”
李承乾圓潤的離開,只留下餘音在大殿內流傳。
只是在李承乾走後許久,那兩句話卻一直在李世民腦海中揮之不去,就連處理公文都覺得心不在焉。
半晌后,李世民停筆。
他抬頭看向來福,語調生硬道:“一年內見成效,三年內滅吐蕃,朕長這麼大,就沒聽過這種笑話。”
可來福是誰?
要是放在現代,那妥妥的女神殺手。
跟隨李世民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不信嗎?
那顯然是不信的,但陛下想要的答案不是你去贊同陛下他是對的,而是要你給他一個可以去相信的理由。
就像女人給你講我要減肥,她是要你轉身啪啪制定一分減肥套餐,又找上三五個健身私教嗎?
不,她要的是你告訴她她不胖,並且舉例證明。
是以,來福很是果斷的答道:“可奴婢感覺太子殿下不像說笑,而且先前這麼多事情都辦得如此之好,陛下何不給太子殿下一個機會呢,反正時間也不多啊。”
這句話,讓李世民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是啊,反正按照自家那蠢兒子說的,一年內見成效,三年內滅吐蕃。
哪怕自己拋開其中的誇張成分,那三年內見成效應該問題不大吧?
左右不過三年時間,就算任憑吐蕃發展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而且,萬一成了呢?
你看,許多人就是這樣,只要你起一個話頭,他們就會自己騙自己。
就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決定暫時不插手與吐蕃的聯繫,讓李承乾放手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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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宮庄。
沒有了皇帝的干擾,李承乾自然是跟着自己的節奏走。
別看那日在甘露殿李世民讓他滾蛋,好像口頭上並未承諾,但很多時候沒有堅決反對,那其實就是一種默認。
(一帆楓順除外。)
這不是李承乾的盲目自信,而是先前辦的那些事給予他的底氣。
當初要管理國子監的時候,李承乾還得細細給李世民講自己的思路與策略,可現在顯然是不用了。
於是乎,如今的宮庄內,可以用兩極分化來形容。
李承乾與祿東贊等人關係是越來越好,不說日日飲酒那怎麼也是夜夜笙歌,相反的則是小安子、雲汐汐、馬周,包括一眾白虎營將士那叫一個怒火朝天。
但凡吐蕃人經過之地,必有他們的唾沫殘留。
只可惜殿下雖然沒有阻止他們朝着吐蕃人吐口水,但明令禁止他們在指導釀酒制衣上藏私,這實在是讓人痛並快樂着。
“啊呸。”
一道水箭激射,小安子頭也不回的看向薛仁貴,忿忿不平道:“老薛,你說殿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吐蕃人都開始自己動手釀酒了,眼看着他們真要學走了啊。”
薛仁貴搖頭,同樣忿忿道:“連你都不知道,某怎麼會知道殿下的想法。這要讓某說,不如直接帶着這白虎營殺到吐蕃老家去,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小安子神情一震,連忙道:“能打過嗎?對啊,你這麼厲害我怎麼給忘了,要是能打過咱們快去給殿下說啊。”
說著小安子就要拉着薛仁貴往府邸跑,他可是知道殿下不是不想揍吐蕃,單純只是覺得揍不過罷了。
眼下薛仁貴能打,那不就可以不教吐蕃人釀酒制衣了。
只是這一拉,沒拉動......
再拉......
“走啊,你怎麼不走?”小安子回頭,急切道。
薛仁貴腳底生根,較為稚嫩的臉微微泛紅道:“某就是這麼一說,能不能打還是得看殿下的決定。”
小安子聞言,又是如同機關槍似的道:“能打,只要打得過,殿下肯定要打。”
薛仁貴咽着唾沫,尷尬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