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為我們撐起一片天
“丫頭,你真的找到了糧食?”
丁駝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着,他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有些顫抖地指着她問。
“當然,但是他們必須要辦到我說的那些要求。我的那些朋友勢弱,我不想給他們帶去災難。所以……”
她的語氣再沒有了開始的強勢,她也知道讓餓久了的人看到很多的糧食不動心不很難的,但是如果對方真的做不到她也不可能帶着他們去打擾那裏的平靜。
“我答應你,我們要怎麼和你匯合呢?”
丁駝子聽了她的話,大約也猜到了她說的很有可能是西域的一些小部落。那裏地廣人稀。
物產卻也很豐富,那裏的人都沒有開化,他們都過着流牧的日子,所以不會修築房屋。說不定柏姑娘在他們的領土上發現了什麼可以食用的東西。
本來整個鎮子的人都在傳柏姑娘能力超群,近一年發明了很多的吃食。
“我會帶着人去緬洲,在那裏進行交易,所以你可以帶着人前來,我可以和他們交涉看看,能不能先收一些安排人帶回去……”
還不到中午,事情就商議定了,各個細節都差不多了,而丁家兩兄弟也把葯熬好了,讓他們的母親喝下去了。
“爹,你還是要走嗎?那娘怎麼辦呢?”
丁瑤山有些不放心地問,他有些動搖了,自己在些時出遠門是不是不太合適,自己的母親都照顧不好,何以顧天下的人?
“你放心吧,我會把你外婆和舅母接來住到我回來。所以你們只管去吧。”
丁駝子那裏不知道他的心事,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本來就是一個特別孝順的孩子。又在前不久才知道自己並不是華父母親生的,又得母親這麼多年的關愛,自然會更加的想要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
“我知道了父親。”
半個月後,柏雪在緬洲和丁駝子集合,他共帶來了五千人,相當於小宛國的總人口量。柏雪也帶着二百多人。
他們駐紮在離小宛國很遠的地方,由柏雪帶着一百多人前去和女王交流。徵得她的同意后,大家就一起搶收小麥和地蛋,同時留了兩千多人,專門修築城牆,蓋房子。這樣也好在雨季來臨的時候,這些糧食能有一個地方可以收撿。
半個月後,在小宛國原來的帳房營地外,修起了高高的城牆,在城牆內修起了數十個大大的倉庫。裏面堆滿好麥子和地蛋。
雖然外面還有一些沒有收完,但柏雪還是和女王商議,讓一部份人帶着十幾車的糧食往回趕。
同時還有一些牛羊,雖然並不能解決多大的問題,但最少能讓慕家軍十來天喝上麵疙瘩湯。
同時他們回去剛帶來更多的人,來一起收割和幫小宛國修房子,以換取更多的糧食。
等那些人再來的時候,柏雪見到了那個對她來說非常陌生的丈夫。
“雪兒!”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兒,在那些帶回糧食的將士說,在小宛國有一個和女王交好的柏雪姑娘,是她想盡了一切辦法給大家換回了糧食,最主要的是她救了女王母子,才讓她們全部落的人都對她感恩戴德。才得以有了這樣一個有勞動力換糧食的機會。
他一聽說柏雪這個名字就要知道一定是她,因為他聽了沐清風說了自己媳婦近一年的變化。
可是真的見到人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雪兒,你不認得我了?”
他見柏雪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卻並不為所動,是不是自己走了這麼久,讓她惱了自己。
“雪兒,過來……”
他張開雙臂,以前只要這樣,她就會向自己飛撲過來。
可是她並沒有,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然後在他的注視下轉過了身去,往城門裏走去。
“雪兒……”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可是他卻也邁不開腳步。
他怕看到她嫌棄和憎恨以及不屑的眼神。
高大如山的男子,卻在此時顯得如此的頹廢。就像是要轟然倒塌的巨山。
那聳拉着的雙肩,就像是枯敗的枝丫。
他不敢前進,也不想回頭,就獃獃地看着那一個方向,雖然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柏雪並不曾怪過他什麼?不過是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而已。
“柏姐姐,那是你的愛人么?”
“那是我的丈夫,可是在一年前他帶回了一筆死亡的撫恤金,我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差一點就死去了,那一天,他的二叔搶走了我們家裏唯一的十兩銀子,他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大的十二歲,小的只有四歲,我當時難產大出血,和你當時的情況一樣的危險,何況腹里懷着的還是一對雙生子。三弟去求救被踹了幾個窩心腳,差一點死了,二弟去求醫,明明是讀書人查是把膝蓋都跪破了,卻哭着回來,以為一家子都死定了。還是我娘冒着被我奶奶打罵的危險來救醒了我,讓我有機會自救……”
“當時的情況竟是這樣……”
她不敢相信地大呼出聲。
“這並不是好日子的開始,而是一大家子面臨著沒有一口吃食的窘境。我的爹為了能讓我吃上一口東西上山卻摔斷了腰,我娘因為來看我被我奶奶趕出了家門,我們這一家老的老,殘的殘。”
“那種絕望的日子裏他在那裏呢?他可知道那個時候我們多希望他像現在這樣來到我的面前,為我們撐起一片天,那怕他也這樣叫我一聲雪兒,可是他沒有。”
“我們用最後的一點米煮了粥,只有五六歲的四弟帶着四歲的小妹妹去田裏摸沒有吃的小魚,我拖着剛生產的身子用借來的一點油炸了送去鎮上賣了才換了一點米糧……”
往事不堪回首,那些絕望的日子,如果他能回來或許柏雪很快就會接受他,可是他沒有,在她把一切苦難都度過了之後,他來了,在她幫他解決了他最大的難題的時候,他來了。
他還是如她記憶的深處那樣的深情,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那樣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