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父子對話
就在沈川、滿寵等人圍攻興國的時候，魏王曹操離開許昌前往鄴城，一路上大軍開道，擺開王侯儀仗，好不威風。
“丕兒，你對沈川這次攻打興國氐人的事情有什麼看方法？”曹操向同車的曹丕問道。
曹丕認真思考了一下，又回想起程昱的交代，於是開口道：“沈先生這次事情辦的太急了些，不是好事。”
曹操聽了皺了皺眉頭：“繼續說！”
“氐人多是目光短淺之輩，他們本身並無所謂涼州由誰來統治，只要不危害他們的利益就好，涼州其他異族也大都如此，近年來雖說多有反叛之舉，但那多是受人蠱惑比如馬超、劉備等人，這次沈先生主動攻打興國氐人，恐怕會引起其他異族的同仇敵愾，涼州那漢胡雜居之地，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大亂。”
曹丕說完看了看曹操的臉色，發現父親對自己的回答明顯不太滿意，於是接著說道：“孩兒去過涼州，知道那裏氐人還要各異族的情況，確實需要收拾一番，這次氐人內亂，在天水郡妄動刀兵也確實可恨，可是沈先生剛去涼州半年，手裏的漢中移民還沒安置妥當，土地集體化改革也是剛剛開始，此時不是動手的好時候。”
“孩兒聽聞沈先生的土地集體化改革遭到涼州上下的集體反對，現在涼州上下人心浮動，去年還有劉同反叛的事情，此時異族再不安定，如果被人利用，那將非常麻煩！”
曹操看了看曹丕，問道：“你以為沈川不了解涼州的情況和自己處境？”
“這正是孩兒不明白的，按說沈先生是對涼州當前情況最了解才是，可是他為何還要如此行動？”
曹丕也沒隱瞞自己的疑惑，來時程昱就和他說過，對於曹操的問話，實話實說即可，即便有所見底不明也沒什麼大問題，虛心向曹操請教即可，但是千萬別自作聰明糊弄、討好曹操。
曹操點點頭，向曹丕說道：“你還年輕，雖說去過涼州，但是對那裏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才對沈川的行為不解，你以為羌胡南下是誰勾結的？”
曹丕一愣：“不是興國氐王楊萬為了抵抗劉元和呂廣的進攻才邀請的嗎，這個楊萬也是該死，涼州已經夠混亂的了，他還把羌胡給招了去！”
曹操淡淡的說道：“沒有其他人的默許和牽線，他楊萬還沒那本事也沒那膽量邀請呼延部前去天水郡！”
曹丕一驚：“父親是說這次羌胡西下是涼州世家邀請的？”
曹操嘆了口氣道：“羌胡人之前主要侵略方向是并州和關中一帶，基本從不西去涼州，一來那裏比較貧瘠，二來是涼州世家和異族人都對羌胡敵視，羌胡去那裏會遭到官府、世家和異族的三方聯合打擊，所以這麼多年來朝廷再涼州並沒有大量駐軍，而且主要防禦對象也是河西的羌族人，對於隴右一帶其實並沒花費多少精力，可惜以後就不行了！”
曹丕瞪大眼睛道：“涼州世家要改變對羌胡的態度？主動邀請羌胡進入涼州？可這對他們也是壞事啊，他們以前和官府、異族一起抵禦羌胡不就是怕羌胡去涼州劫掠他們嗎，為何現在改了主意？”
“哼！一群鼠目寸光卻又貪得無厭的蛀蟲！他們認為沈川給他們帶來的危害遠比羌胡人嚴重，為了對付沈川，他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曹操憤怒道。
“父親息怒！”
曹丕一邊勸解曹操一邊想像涼州現在的形勢，感覺到非常不妙。
“父親，涼州定廣闊直通西域，隴右又是連結關中和涼州西部的重要所在，而且北鄰羌胡、鮮卑，西接羌地，南邊又是緊靠劉備，現在被涼州世家放棄，那些世家、異族既然敢勾結羌胡，那就必然會勾結鮮卑、羌人，更會和劉備串通，這樣一來豈不是……”
“是啊！隴右已經是個是非之地了，等劉備緩過氣來，以後還會是四戰之地！本來以為涼州地方士族在朝廷的勢力薄弱，讓沈川去涼州進行土地集體化改革試驗不會再朝堂引起大的波動，可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原打算讓滿寵的大軍今夏撤離涼州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曹操有些無奈道。
“父親，涼州現在有十多萬駐軍，你還答應給漢中移民一年的供給，涼州地域廣闊但是卻沒有多少稅收，關中儲備也基本耗盡，沈先生從南郡弄來的錢糧也支撐不了多久……”曹丕擔憂道。
“丕兒擔心的是，不過曹真、徐晃在南安郡關川河、牛谷河沿線屯田，如能成功，糧草應該能解決，幸虧有了土豆、玉米這等高產作物，就是沈川想在涼州大量種植棉花的事情要推遲一下了！”
曹丕低頭想了想，又把話題拉回氐人身上，向曹操問道：“既然是這樣，那沈先生為何還要對氐人如此，至少要等到今年秋季有了收成在動手不遲，現在動手，萬一異族暴動，又有涼州世家背後推波助瀾，影響到屯田事宜，其後果……”
曹操笑了笑，對曹丕道：“你看看他把移民屯田都選在什麼地方了，那裏面對羌胡和鮮卑的威脅一點兒不比涼州本地異族威脅小，他嫌天水和金城之間太過荒涼，就把大量移民安置在那一線屯田，期望以後能把天水和金城緊密聯繫起來，想法不錯，可是弄了五百多里的一條狹長線條，現在想防禦都沒辦法，只能先解決一部分威脅再說！”
“估計沈川先前只是想敲打一下氐人，讓他們老實點兒，他在長離水兩畔也安置了不少移民，可是發現氐王竟然敢勾結羌胡，這才痛下殺手的！趁羌胡和鮮卑還對涼州存在一些畏懼，痛下殺手威懾羌胡和鮮卑不敢輕易南下，同時也震懾一下涼州的世家，讓他們不敢再輕易去勾結羌胡和鮮卑，這也是滿寵會同意配合他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