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威
黎思一番話不僅打臉了蘇初瑜，更讓在場的幾人都變了神色。在鳳羽王朝，的確是宗法禮制在前，實力為王在後。若是所有人都仗着實力企圖以下犯上，那才是真正的動搖國之根本。
再者，蘇初寧儘管是庶出，可到底還是擁有小天才之名。他日嫁個門第稍微比丞相府低的人做正妻也未嘗不可。可黎思一番話竟然讓她做妾，即使嫁的是冥王府，可終身擺脫不了庶出影響。這一招不可謂不狠毒。
真可謂是‘最毒婦人心’啊……
蘇初寧自然不傻，儘管剛對洛如一心生愛慕，可到底不可能因為初見賭上一生的幸福。若是嫁給洛如一做妾室，那還不如嫁個門第低一點的做正妻。
她剛想要開口阻止這荒唐的事情發生，黎佑塵就開口道：“小思這想法甚好。”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洛如一變了神色。黎佑塵寵愛黎思，幾乎整個朝野上下都知道了。要再不拒絕，那就斷然不僅僅是被一個廢材退婚那麼簡單的笑話。娶一個庶女，更能讓他顏面掃地。
可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就看見蘇子羽上前作揖：“皇上，小女還年幼，談及終身大事言之過早。再者，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請皇上莫要操心，龍體為重。”
一時間，洛如一鬆了一口氣。是啊，他差點忘了蘇子羽了。蘇家這兩個雙胞胎姐妹，幾乎是蘇子羽的掌心寶，他怎麼可能看着她們被黎思這小白痴給推入火坑呢。
這偏心的一番話讓黎佑塵冷下神色。今日之事若是換做黎思，蘇子羽必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蘇初寧不過是一個庶女，便這般愛護，真的是荒唐。
“父親，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國之君還沒有賜婚的權利嗎？還是說，父親你要藐視皇權？顛覆皇權？”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黎思直接冷下神色。那骨子渾然天成的皇室威嚴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跪下臣服。
蘇子羽看向黎思，眼裏並沒有其他人的畏懼只是恍惚。眼前的紫衣少女雖然容貌不及記憶中那風華絕代的女子，可那如出一轍的氣質讓他恍如看見故人一般。
落落，你的女兒越來越有你的影子了……
洛如一看向黎思，眼裏充滿了興趣。恢復神志的黎思的確比以往多了幾分明艷動人。尤其是，那股通身的貴氣和霸氣就足以讓她奪人眼球。而且，黎思那獨一無二的異瞳，更是讓人注目。
說來也奇怪，異瞳本身就是很特殊的存在。按理說，擁有異瞳的人實力都不會低到哪裏去。可為何黎思卻是不會修鍊的廢物呢？
“你胡說什麼呢？你這個小白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唔······”忍無可忍的蘇初寧終於忍不住謾罵，一旁的蘇初瑜趕緊捂住她嘴巴，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黎佑塵的神色。
白痴，皇上在這還敢出言不遜。這下子，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此時，在場靜得針落的聲音都聽得到……一股冷低壓襲來……所有人都低下頭不好看黎佑塵，承受着水屬性魔王的威壓。
洛如一掃了一眼被蘇初瑜捂住嘴巴的蘇初寧，心中慶幸不已。幸好沒同意這荒唐的請求，不然娶這樣胸無大腦的女子回家，他不得被坑死啊。
這個時候黎思已經恢復了神智，必然會趁機教訓以前愛欺負她的蘇初寧。可現在矛盾都在他的身上，蘇初寧還撞上來，不可謂不腦殘。不過也幸好她這一撞，才緩解了他的尷尬境地。
“本世子的確承受不了小殿下的厚愛，退婚一事我就擅自做主答應了。至於貴府的二小姐，在下實在是高攀不起。”趁這個時機，他撿起地上的玉佩接受了黎思的退婚。如此一來，就算是退婚，他也不至於臉面無光。
因為這樣一來，他被退婚只是因為多事插手了長公主府的家事。可蘇初寧剛剛不知好歹的一番話給了他台階，即讓他有理由拒絕了黎思剛剛的賜婚提議，又完成了退婚的心愿。
而理由就是，蘇初寧這般以下犯上不知禮數的女子，他‘高攀’不起……
“呵。”清冷且空靈的聲音傳來。
眾人看見床榻上的紫衣少女起身，一步步向著蘇初寧走去，其貌不揚的小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意。隨着她一步步到來，蘇初瑜慢慢放開手退後一旁，以免禍水東引。
自從黎思清醒以後，蘇初瑜就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同。尤其是眼裏若有若無的殺氣，還有異瞳的憎世。這些都是她以前沒有的。本身她的異瞳就詭異至極，一個淡紫色一個暗紫色，再加上眼裏嗎若有若無的殺氣……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個安靜的空間響起。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看着黎思，異瞳泛着冷光，面色沉峻。尤其是眼裏的殺氣，更讓人從心裏膽怯。此時的她宛若地獄修羅般，冷冽詭異。
“放肆，本殿下是鳳羽王朝唯一的小殿下，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庶女謾罵。來人，拖下去仗打五十大板。”
蘇初寧捂住被打的臉頰，睜大瞳孔看着黎思，眼裏充滿了憤恨和厭惡。這般模樣彷彿黎思是她的仇人而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她萬萬沒有想到，黎思竟然敢當眾打她。昔日被自己打壓的女孩，有朝一日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看螻蟻般。
可即使黎思下了命令，卻依舊沒有人動。這樣的反應可以看得出，這些年來，黎思在長公主府的地位究竟如何低下！真可笑，堂堂一個嫡女，更是身份尊貴的小殿下，竟然會被庶出的女兒如此欺負……
黎佑塵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裏面的門道。對此，內心更是恨上蘇子羽幾分。
他始終想不明白，風華絕代的皇姐為何下嫁給蘇子羽這樣一介書生。又為何那麼摯愛皇姐的蘇子羽，這樣對待他們的女兒。
洛如一也很驚訝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剛剛蘇初寧那麼自然的謾罵黎思，可見是日積月累的習慣。雖然知道黎思是廢物和白痴，可總覺得她好歹是小殿下，府內眾人不會如此明目張胆欺負。
可沒有想到……可見，往常的時候更不止打罵那麼簡單。而現在，黎思明明下了命令，府衛依舊不為所動，可見對黎思的藐視與不在意。
其實，府衛之所以沒有動作一是因為被嚇到在原地，二是因為第一次聽到黎思下令，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的反應也在黎思意料之中，她冷笑一聲甩開衣玦坐在椅子上接過貼身婢女小左遞過來的茶：“怎麼，本殿下還使喚不動你們？莫不是你們忘了，這長公主府姓黎不姓蘇。”
將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發出的聲響讓人心頭一跳，在場婢女下人皆不敢看那紫衣女子。
這句話提醒了一些府衛。是啊，黎思是長公主的女兒，這裏又是長公主府，她自然是一家之主。再者，她現在已經奇迹般恢復神志了。他日若有什麼奇遇也說不準，若是此時可以博得好印象可能就有前程似錦了。
“是！”深諳門道的幾個府衛應了聲，一左一右拉住蘇初寧的手打算將她拖下去。
“你們放開我，我都敢碰，是不是想造反。”蘇初寧慌張的謾罵著。她一點都不想當眾被這小白痴打，若是如此她顏面何存！
此時，一位衣着華麗的婦女跑來跪下道：“請小殿下開恩，寧兒身體纖弱，這五十大板恐怕會傷及她身體。”身後跟着幾個婢女和一位嬤嬤。
順着聲音，黎思看向跪着的婦女。衣着華麗，且氣質溫潤。即使年過半百，依稀可以看見年輕時的姿色。
她就是蘇子羽最寵愛的姨娘，趙姨娘，兵部尚書的庶女趙雨欣。
她替蘇子羽生下了三個孩子，雙胞胎姐妹蘇初寧和蘇初瑜。至於另一個嘛，那就是三大公子之一的蘇安成。
蘇安成是蘇子羽的長子，年僅二十便已經是高級木系魔法師的實力。而且走入仕途后，在治國之道上大展身手，深受倚重。
看到趙雨欣服軟，黎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深諳宮鬥技巧的深閨婦女，能夠面不改色的向自己嗤之以鼻的敵人服軟。這般心計，難怪可以在眾多姨娘中替蘇子羽生下兒子。
的確，長公主府的姨娘眾多。可見，蘇子羽的深情就像笑話一樣。說什麼多愛長公主，可在她死後不久娶了一位又一位的姨娘進門！哦不，應該說納妾，只有正妻才可以被娶進門！
不過，趙雨欣的確是有心機的人。不僅給帝都貴族圈留下一副賢妻良母的好印象，更是在眾多女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給蘇子羽生下孩子最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可不會像她表面那般，弱不禁風。
“打。”黎思並沒有理會趙雨欣的求饒，狠心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