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兵臨山海關

第813章 兵臨山海關

袁淳詢問主將時,有俘虜指着一處山崖說,頭輦哥國王被他的親兵用連接在一起的馬的韁繩拉上山崖,翻山逃走了。

袁淳抬頭看了看那個山崖,雖然不陡峭,卻不是容易攀爬的。

看來對方軍中還是有武藝高強的人,可是臨時連接的繩索起不到多大作用,能逃走的也只是少數。

回頭再看看朱啟明選擇的伏擊地形,袁淳心裏讚歎:此戰的頭功,應該是對方啊。

朱、袁兩部前往迎敵之時,方金鶴待在營中正無所事事,忽然親兵前來報告,有五、六十艘漁船來到金州,為首的一人帶來一封登州水軍的信函。

方金鶴聞言,疑惑地接過信函。

看着之後,他揣着信函,跟着親兵策馬來到港口,遠遠地就看見梁勇、王博、向聞天和閆正中正圍着一個人說著話,興緻勃勃,氣氛熱烈,如同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

見方金鶴走來,梁勇等人紛紛讓開身子,拱手行禮。

方金鶴這才看到被那四人圍攏在當中的一人,只見那人身高七尺,形體魁梧,臉膛發紅,眉目端正,相貌堂堂,一見就是忠厚之相。

那人見梁勇等人向一個矮痩軍官行禮,聽見他們稱呼對方“方指揮使”,立刻明白眼前是誰,連忙跪地磕頭,“小民石良玉叩見指揮使大人!”

自從賈似道答應將各衙門的銀錢轉運交給胡記金銀鋪,胡王氏就沉浸在日收萬金的喜悅中。

所以,當她聽到鄭乾說要舉家遷移東瀛時,不禁面露遲疑之色。

胡顯祖也對鄭乾遷移的理由感到不解。

在他看來,襄樊即便會失守,也有長江天險,由襄樊失利而推測大周江山不保,未免杞人憂天。

更何況,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出襄樊有敗落的勢頭。

見父母不願遷移,鄭乾也不便多勸,便退而求其次,提出帶謝靈薇等妻妾和孩子離開臨安。

“上月聖人還說讓我帶延昌(胡宗武)去宮裏玩玩呢。”胡王氏沒有反對,卻說了這樣的話。

見胡顯祖也沉默不語,鄭乾看出二人也不願和幾個孫兒分開。

在這個時代,講究“父母在,不遠遊”。

自己因公事常年在外,不在父母身邊,倒也說得過去,但是現在又要將“含怡弄孫”的生活,從父母身邊拿走,的確有些過了。

鄭乾心緒雜亂。說不出一個能令對方信服的理由,讓他感到為難。

次日上午,鄭乾帶着津田美緒和石井太郎等人,前往賈似道的“葛嶺”。

既然家人不能帶走,還是要和賈相國搞好關係吧。

來到葛嶺后,鄭乾遞上“門狀”。很快,門房帶着一個小廝回來,小廝熱情地鄭乾等人領了進去,只是沒有領到客廳,而是去了一個偏廳等候。

前往偏廳,路過客廳門前時,鄭乾看見客廳大門緊閉,裏面卻傳來東西抽打在皮肉上,和一個男人凄慘哀求的聲音。

“是在行家法?”鄭乾走進偏廳,落座,嘴裏嘀咕着。

他本沒指望那個領路的小廝會回答,卻不想對方卻接過了話。

“差不多吧。一個小人背叛了恩相。”小廝揮手讓一個侍女下去奉茶。看樣子,他在府中有些地位。

“哦,不知道是何人?”

“是右正言季可。”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鄭乾抬頭一看,是廖瑩中。

“是廖先生?久違了。”鄭乾臉上堆起故友相逢的驚喜,拱手見禮。

廖瑩中笑嘻嘻地拱手回禮。

二人分賓主落座后,鄭乾問起客廳內的事情。既然對方並不忌諱自己,那麼自己倒是可以問問。

“那人和胡公事也有關嘍。”廖瑩中拖長着尾音,目光中飽含深意。

“和下官有關?這……不知從何說起啊?”鄭乾詫異道,同時也有做賊心虛的緊張。右正言是諫官,莫非自己的尾巴被對方抓住了?

“呵呵,胡公事莫緊張。都是自家兄弟,某就不嚇唬你了。”廖瑩中說完,告訴了鄭乾事情的始末,鄭乾不禁心道僥倖。

原來,季可是趙與芮安插在賈似道身邊的人,被賈似道識破,今天上午賈似道派人將其誆騙到府中,將其拿下,已經拷問了一個時辰了,從季可的口中得知,趙與芮對胡記金銀鋪窺視已久,曾收買過鄭家金銀鋪的一個掌柜,妄圖攫取鄭家會票的生意,結果失敗了。

在鄭乾兒子抓周的時候,季可聽聞鄭乾和潘文卿都和一個名叫孟榮的北人關係匪淺,便向趙與芮稟報。

於是趙與芮將鄭乾調任到淮南東路。

那裏和北地相鄰,他指望從鄭家的生意中,窺見和北人孟榮的業務往來,以此捏造出鄭家和北人勾結的證據。

一旦坐實了孟榮是北人的姦細,他就可以從孟榮和潘文卿這條線,攀咬賈似道和北人勾結。

“季可交代,趙與芮交給他的任務,就是追查你、孟榮和潘文卿三者的關係。即便沒有真憑實據,也要有能支撐‘莫須有’的間接事例。”

“哦,那他找到了嗎?”鄭乾笑問道。他知道賈似道暗地裏一直和北人互通曲款,所以,得知季可和自己有關的原因,他反倒輕鬆了。

“你覺得呢?”廖瑩中饒有興趣地看着鄭乾。

“我覺得一定沒找到。”鄭乾態度認真地回道。

二人相互對視着,驀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共同的敵人,瞬間拉近了鄭乾和賈似道集團的距離,或者說賈似道集團覺得可以將鄭乾拉進自己的集團。

從百萬石糧食上來看,他們認可了鄭乾的能力,也知道自己這幫人,在官場上耍陰謀、玩傾乳,很在行,可是說到懂財貨,會賺錢,卻是一個沒有。

而目前的形式來看,他們缺的恰恰就是鄭乾這類人才。

“胡兄弟,”廖瑩中捏着頷下三尺鬍鬚,含笑看着鄭乾,“不知你對賈相國是如何看待的?”

肉戲來了。鄭乾心頭一震,這是要拉我進組織啊。

當下連忙獻殷勤,表忠心,說什麼“久仰相國大人的道德文章”、“早有附驥千里之心,只是一直不得門徑”之類阿諛逢迎的話。

對於鄭乾的表態,廖瑩中深感滿意。

他哈哈大笑着,離座上前,親熱地拍着鄭乾的肩膀,讓他跟着自己,去見“恩相”。

廖瑩中帶着鄭乾,沒有去客廳,也沒有去賈似道的“半閑堂”,而是出了側門,沿着彎彎曲曲的石徑,下了葛嶺,來到西湖邊。

看到一艘寬大豪華的畫舫停泊在湖邊,鄭乾忽然想起民間的一句兒歌,“朝中無宰相,湖上有平章”。

靠近畫舫時,鄭乾感覺有數道目光盯住了自己,他知道那些目光是來自暗中保護畫舫的護衛,嘴角微微一笑,神態自若地跟在廖瑩中身後。

在畫舫中,鄭乾在一股女子的溫香氣息中見到了賈似道,卻沒有看到任何閑雜人等。

摒棄左右,這是有重要事情要和自己說?

賈似道笑呵呵地看着廖瑩中側身讓出的鄭乾,依然是一副寬厚長者的模樣。

大奸若忠。鄭乾腦中冒出這四個字,動作卻不慢,緊走兩步,單膝觸地行武將下屬禮。

看到廖瑩中帶着鄭乾過來,賈似道知道鄭乾已經選擇投效自己,心情十分高興。

三個月弄到百萬石糧食,讓他在百官中聲望再次拔高,他還從趙與芮眼中看到了驚愕和嫉恨,那是比官家的讚揚,更令其高興。

不過,趙與芮終究不甘心咽下這口氣,皮裏陽秋地誇讚了賈相能為人所不能之事後,唉聲嘆氣地提到去年年末,運送錢糧的船隻在漢江鹿門山下被蒙軍劫持一事。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你搞到糧食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把糧食送進襄樊城內啊。

賈似道被噎在當場,心中氣惱。

去年丟了軍糧的,是投效他的領兵大將夏貴部曲。

事發之後,為平息朝中憤怒,賈似道逼着夏貴砍了幾個屬下的頭,卻力保夏貴的荊湖制帥之位。

如今,挖空心思搞到了糧食,卻遭受趙與芮的冷嘲熱諷,賈似道心中大恨,卻對趙與芮無可奈何。

對方可是趙槿的生理學上的老爹,只要他不篡位,沒有人能扳倒他。

當然朝堂上這種掃自己臉面的事,賈似道不會和鄭乾說起。

賈似道不說,始終將“恩相”掛在嘴邊的廖瑩中自然會隱晦地提及此事。

在考慮接納鄭乾進入組織之前,他對鄭乾進行過考察,知道鄭乾的過往,也知道他去過襄陽,甚至還探聽到鄭乾曾登上襄陽子城,用車弩擊殺蒙古將領和八牛弩之事。

拿到這些情報,廖瑩中大為吃驚。

被圈內人譽為大周半個宰相的他,常年幫襯着賈似道操持軍政要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用車弩精確擊殺城下目標。

當他把這個情況稟報賈似道時,後者也是為之動容。那份惜才之心更加強烈,既善於經營財貨,又能打仗,這莫非是上天垂憐老夫,在老夫身處困境中,賜下來的寶貝?

廖瑩中贊了鄭乾籌集軍糧和賑災糧的功績,而後慨嘆無法將軍糧運送到襄樊,對不住那裏的守城將士。說的聲情並茂,一副為國為民之心可鑒日月的模樣。

一開始,鄭乾不知道對方突然轉變話鋒的用意,直到廖瑩中收拾了心情,問及胡記金銀鋪走過臨安到重慶的路線,他才意識到對方的目的。對方這是想讓自己運糧去襄樊啊。

“恩相,廖先生,”鄭乾看了看兩人,發現兩人都盯着自己,不禁苦笑搖頭,“胡記金銀鋪當初走到是太平路,可如今連夏制帥的兵船都過不去,民船又如何能通過?”

賈似道和廖瑩中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目中的失望。的確,水師幹不了的事,怎麼能指望一個商號。

不過,廖瑩中還是有些不死心:“聽夏貴為部下辯罪時說,那幾艘運糧船是因不了解漢江水文,才遭到劉整設計俘獲的。在春夏雨季之時,漢江流量大,蒙軍是難以封鎖江面的。”

鄭乾搖頭,不置可否。

在場三人其實都知道,廖瑩中的這番說辭是站不住腳的。只是鄭乾不能明言反對,廖瑩中也必須將勸進的話說出來。

船艙里一片沉默。唯有船外湖水的淺浪低吟。

“其實,若是要突破蒙軍的水面封鎖,也不是不可以。”沉默了許久,鄭乾緩緩開口說道。

他找了一條阻止襄樊失守的方案,且能它和賈似道的心思無縫對接在一起。

“哦?”賈、廖二人同時一喜,目光帶着詢問,等待鄭乾仔細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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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當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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