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兩個戰場

第806章 兩個戰場

隨即,運兵船陸續抵達港口,平洋軍開始登陸。炮船也吊下小船,輸送兵力和武器上岸。

第一批上岸的士兵迅速佔領柳樹營,一部分騎上繳獲的馬匹,擴大警戒範圍。另一部分人攻佔了當地的官府,抓捕了府衙中大小官吏。

日落西海之時,運兵船中的士兵和物資全部登岸,五艘炮船則落錨在港外海面,看護着運兵船,擔任海上警戒。

審問完那些戰戰兢兢的官吏,種喜兒、卓雄、鎮婁圖和陳叔似四人在佔領的官衙內,進行了磋商,結合掌握的情報和鄭乾的作戰任務,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

次日,兵力最多的種喜兒乘上運兵船,沿着圖們江逆流而上,直接攻打沿江城池南京(延慶)和鳳州。

陳叔似帶領黑髮軍向北,進攻悉關萬戶所。

卓雄和鎮婁圖從柳樹營,乘船向北,直抵鄭乾在圖紙上給他們畫的北面比鄰的海灣,海參崴。

從海參崴登陸后,就進入了水達達女真部。

水達達女真是對居住在三江區域(松花江下游、烏蘇里江和黑龍江中下游)的原住民的統稱。那些原住民包括吉里迷、吾者野人、乞烈迷、兀者、骨鬼、北山野人、女真野人等漁獵各部。

鄭乾之所以派出鎮婁圖跟隨種喜兒部,就是考慮到他能以女真人的身份,方便和當地部落進行交涉。

鄭乾給鎮婁圖的任務很簡單,用錢糧收買那些部落,為我所用,盡量不要刀兵相見。

鄭乾不希望把時間和精力,放在那些食不果腹、且窮凶極惡的原始部落身上。

若是和那些部落交好,還可以徵用當地人,修建海參崴港,不需要興師動眾從高麗輸送勞力過去。

部署完海參崴戰略和廣、全兩道收服任務,鄭乾進一步落實各部門的工作職責后,便去參加“武備學堂”落成典禮。

“武備學堂”分為軍事部和政務部兩類,成了培養平洋軍基層軍事和行政人才的學校。

學員也不再只是那些有的文化基礎的孤兒,還包括了很多部隊和地方推薦的人才。他們是平洋軍的中堅力量。

在“武備學堂”上了幾日思想政治課後,鄭乾前往軍器廠路營坊開發運兵冰橇。

既然冰橇作為軍中常備的運輸工具,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徵用百姓的漁船和門板。

為了方便水面和冰面兩用,鄭乾結合上次乘坐的漁船改造冰橇的樣式,和幾名老漁民一起,設計出帶風帆的平底船橇。

設計成型,通過試驗后,鄭乾對試驗品進行精確設計,統一生產標準,然後就利用水利軸承和齒輪,製作出半自動的木材切割機,成倍加快了雪橇生產的用木量,讓冰橇進入流水線,施行組裝作業。

在路營坊忙碌之餘,鄭乾還發佈了三道命令:一是,從東瀛調袁淳部前遼東復州,和朱啟明一起協防遼東半島,為日後南下山海關做準備;二是,從東瀛調年富山部前往崇明島,為支援襄樊做準備;三是,從禮成港調撥十艘炮船和二十艘運兵船,以及一個廂的火器補給,運往崇明島,加強彭天旭的水軍力量。

收到秦風轉送來的肖金榮的木箱時,鄭乾剛剛和王允熙進行深度的推拿按摩,神清氣爽,正要出門去視察禮成港火炮上艦的進度,聽聞有佐佐木泰清的消息,匆忙趕回勤政殿。

殿內擺放着一個敞開蓋子的木箱,裏面是佐佐木泰清、信西滿、平忠清盛和后藤吉棟的頭顱。

鄭乾走到木箱前,注視着被石灰硝制的佐佐木泰清的頭顱,沉默了許久。

那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可是看到對方那有些陌生、卻依舊能看出昔日面容的頭顱,他卻高興不起來。

鄭乾讓人把佐佐木泰清的頭顱單獨取出,擺在地板上,又讓人端來一壺酒和兩個酒盞,斟滿后,放一盞在佐佐木的頭顱前,自己則端着另一盞,坐在對面。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很委屈。”鄭乾摒退廳內所有人,喃喃開口道。

“如果沒有我,你或許還在周國顛沛流離,雖然心中抱負不能施展,但是……不至於如此收場。”

“你我相交,彼此都沒安好心。”鄭乾自嘲一笑,抿了一口酒,仰起頭,目光空洞,似在回憶往昔二人在臨安相識相處的日子。

“你想空手套白狼。我想偷你家的銀礦……原本,我們不至於成為生死之敵。”

“我們可以合作,可以繼續各懷鬼胎,相互利用。”

“可是,你觸犯了我的底線。你不應該坑害我的人。”

鄭乾再次端起酒盞,大口喝了一口,蹙起眉頭,他覺得酒,很苦。

“秦風命大,但是魏衡的那五百將士,都因你而死……兩百多人戰死,也就罷了,那是戰爭。可是你不該把魏衡和另外兩百多人都沉了海。”

鄭乾伸手,鬆了松領口的衣襟。想到往事,他依然有些憤怒。

“石井太郎和我說了,沉海的決定不是你定的。或許吧,或許你沒有想用那個辦法害死他們,但是,你讓他們兩百多人帶着傷殘的袍澤,翻山越嶺,通過其他對我沒有善意的藩國,顛沛流離地返回九州,存心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雖然用了不同的手段,但是同樣達到了目的。所以,你沒有處罰那個為你殺人的屬下。事後你也對我隻字不提,沒有解釋,更沒有道歉。可見,你這個人,心地是何等的……涼薄。”

“魏衡是個好孩子。在臨安隱庄學習時,他的領悟力很強。他是最早領兵的少年,當初和他一起領兵的,現在都是廂指揮使,日後都將是鎮守一方的大將……卻被你陰殺了。你,不值得原諒!”

說到這裏,鄭乾看向那個皮肉枯槁、臭氣烘烘的頭顱,目中跳動着怒火。

然而,此時面對他怒火,不是那個手持蝙蝠扇的翩翩公子,而是一個被石灰塗抹的慘淡頭顱。

那顆頭顱無法延續鄭乾心頭恨意,恨意化為一聲長嘆,鄭乾神情恢復如常。

“雖說我一直忌憚你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但是即便沒有那份忌憚,我依然會殺了你,不僅僅是為秦風,為魏衡,更是要給自己,給我麾下的將士一個交代。”

“他們不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但是他們信任我,追隨我,和我一起去完成我的使命,我就要為他們每個人負責。”

“殺害他們,就是阻曉我的使命。”

“阻曉我的使命,是得不到寬恕的。必須被抹去。”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給你的親人說起我,說起我的來歷。”

鄭乾長嘆一聲,“我會讓他們在東瀛終老,衣食無憂,但是他們會一直被幽禁,直到……直到我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以,”鄭乾笑着舉起酒盞,“所以,你最好祝福我早日完成我的使命,早日恢復你親人的自由之身。”

對着那顆散發著刺鼻硝水氣味的頭顱嘮叨了一會,鄭乾喊來石井太郎,讓他去埋掉它和那個木箱。

石井太郎是佐佐木泰清的舊臣,也是和其他頭顱的主人相熟,由他去送最後一程,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看到那些頭顱,尤其是佐佐木泰清的頭顱,石井太郎臉色蒼白。

雖然他以死償還了和佐佐木的主僕之情,但是看到對方略顯猙獰的頭顱,腦中浮現出當年的翩翩公子,止不住目中的悲傷。

他跪在地板上,雙手顫抖地捧起佐佐木的頭顱,看着因失去血液滋養而乾癟起皺的慘白皮膚,和扭曲變形的五官,嘴角抽搐着,嗚嗚哭啼起來。

然後下一刻,他的悲傷神情忽然一滯,口中啊的一聲叫喊,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猛地將頭顱拋出。

已經轉身走向後門的鄭乾,聽到頭顱在地板上骨碌碌滾動的聲音,轉身看去,不禁皺起眉頭。

“你在做什麼?”鄭乾語氣不悅喝道。

雖然佐佐木是他的敵人,但是他也是石井太郎的原主人,對方這樣對待自己的原主人,令鄭乾心生不快。

“他,他……”受到鄭乾的呵斥,石井太郎有些緊張。

半晌,他神情尷尬地指着那顆滾出的頭顱,嚅囁道:“他不……不是泰清大人。”

“你在胡說什麼!”鄭乾怒道,隨即面色一變。

石井太郎自幼生活在佐佐木泰清身邊,對主人的了解自然不是自己可比的。他說那個頭顱不是佐佐木,應該不是誑語。

鄭乾疾步走到那個頭顱面前,毫不顧忌頭顱的骯髒,伸手揪起頭顱上的頭髮,返回到石井太郎面前。

石井太郎趕緊起身,雙手接過鄭乾遞過來的頭顱,將頭顱的左臉朝向鄭乾,一隻手翻過左耳,“大人,泰清的左耳後有一個不規則的暗紅胎記,這個……沒有。”

在高麗開始全國大規模搜尋抓捕佐佐木泰清的時候,遠在中都的建號大典終於落下了帷幕。

那場建號大典持續了三個多月,從去年年末一直跨年慶祝到今年入春。

在阿合馬的運籌下,這三個月來,中都成為了一片歡騰的海洋。

中都的流水宴,擺了三百桌,每日從陽光升起,一直持續到日落西山。

身着盛裝的男女貴族和官員們,高舉着着馬奶子酒,載歌載舞,感謝偉大的忽必烈大汗帶領他們開疆拓土,賜予他們土地、人口、牛羊和美食。

出自苦寒之地的蒙古人在酒宴上喝酒的方式和程度,是漢人難以想像的。

他們喝酒不是論“頓”,而是論“天”。

遇到重大節日,蒙古人以及軍隊會連喝好幾天。

1241年12月,鐵木真的第三子窩闊台,蒙古帝國的第二位大汗,全開了7萬波蘭聯軍后,站在赤身裸體的歐洲大門口,開始史上最大規模的集體酗酒。

全軍喝了兩個多月,結果窩闊台汗直接把自己喝的中風而死。

大汗一死,蒙古人放棄了西進歐洲的計劃。近在咫尺的維也納因蒙古人的令人瞠目結舌的慶祝,而奇迹般的幸免於難。

蒙古人對吃喝的熱衷,深入骨髓,貫穿整個統治階層。

甚至從一些人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他們吃貨的本性,例如忽必烈身邊有個宦官,取名“咬住”;仁宗朝有個伶人,名為“曹咬住”;河南的平章大官,乾脆取名為“咬咬”。

如今,在這個劃時代的建號大典上,忽必烈再次開始以月計算的吃喝模式,滿足了大家對美食的熱愛,對自己的讚美。

看着自己的臣民們一個個端着酒杯,喜氣洋洋,呼和起舞。雖然五十齣頭,卻已經妥妥是一個大胖子的忽必烈,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滿足,也一個勁往自己嘴裏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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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當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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