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萬拳，方可有所謂
小樹林內，寒夢舒美眸流轉，陷入沉思。
蕭凡這人她印象頗深。
三年前自己和他一同參加青陽道宗的入門考核。
當時根骨潛力檢測中，自己的天賦只是略微遜色這位天才少年。
由於女子出身，長相甜美，一同被收入赤霄峰下學藝。
可好景不長，不等二人產生交集，蕭凡就被檢測出資質有異，修鍊進度頻頻倒退。
一個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另一個是逐漸蒙塵的落魄少年。
二人註定不可能在日後再產生交集，因此寒夢舒也未曾留意蕭凡的具體動向。
最近的有關這名落魄青年的傳聞，還是少年在離開青陽道宗的時候，怒斥叫囂三十年的畫面景象。
聽聞這一幕的寒夢舒，眉頭輕輕皺起，一點挫折就如此大言不慚，日後肯定也難成大器。
而如今這位未曾相識的，落魄之人竟會被自己宗門指定成為自己新一任夫君？
寒夢舒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好在白骨聖靈宗的來信中並未提及，聯姻日期，和具體的人選樣貌。
或許對方並不是自己認識的蕭凡....
這讓寒夢舒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了幾分打算。
當下還是儘快把身上原本的婚約束縛，徹底解決乾淨。
而且此事還不宜聲張，現在的她在青陽道宗新進弟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氣，過往醜聞，還是私下解決較為妥當。
想到這，寒夢舒腳下步子邁出，一身素衣消失在樹林夜幕下，手中的信件也被一股勁氣震成粉末，傾灑在地面上。
......
對於小樹林內發生的一切，秦川並不清楚。
身為無憂峰的峰主，他每日事務繁忙，無暇分身。
當然這種繁忙的事務，是看書。
穿越九州大陸，秦川還是謹記，讀書的重要性。
尤其是行萬里路之前，讀萬卷書乃是必不可少。
書讀得多了，從過往先輩的筆記中，對於大秦帝國境內的現象也了解得越發深刻。
數個時辰后，秦川合上手中書卷，伸出手整理一遍一襲白衣，推開門走出無憂峰主殿。
看了眼縮在主峰偏殿，閉目盤膝，渾身氣勁流轉的蕭凡，秦川暗自點了點頭。
這才一個晚上，少年體內的勁道隱隱壯大了少許。
若是換算成普通天才少年，蕭凡這一日的修鍊，足足頂上他人十日修鍊，甚至還不曾服用任何增長修為的丹藥。
滿意的點點頭，秦川並未打擾蕭凡，而是徑直走出了主殿房門，來到了無憂峰頂端演武場上。
正待上去，舒展身體，打一套拳法時！
耳邊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沉悶撞擊聲。
“唉....”
一聲輕嘆，秦川搖了搖頭，這聲音他實在是太過熟悉。
腳下用力，身體側滑三丈開外，幾個呼吸便是接近演武台不遠處的樹林內。
視線盡頭，一位赤着上半身的青年，正一臉倔強一拳又一拳地轟擊在特製木樁上。
木樁表面纏繞着一圈麻繩，少年拳風呼嘯，每一次出拳絲毫不顧及傷痛，指骨硬生生地撞在上面。
不多時皮膚被粗糙的麻繩撕裂，殷紅鮮血順着樹榦滑落向下。
“徒兒....”
秦川口中輕輕呼喚，少年的身體僵硬，不過依舊一臉倔強地持續揮舞。
待到身後一襲白衣緩步接近，少年才停下動作，帶血的雙手合十鞠躬，一臉謙卑道：
“弟子林凡拜見師傅！”
秦川看了看林凡的手掌，心中微一酸澀。
眼前這人正是自己坐下大弟子，出身平庸卻具備天才體質，可慘遭賊人暗算，落得如此下場。
“師傅不必為徒兒感到傷心，是徒兒資質愚鈍，上山十年，依舊身處凡人境，每日苦修未曾激發體內氣血。
不過徒弟謹記師尊教誨，習武一事，長年日久，絕非一朝一夕就可有所成就。
現如今，弟子修為不得寸進，每日依舊拿着無憂峰弟子的俸祿，屬實慚愧。
可師傅卻不曾生出厭惡，驅趕弟子！
弟子林凡懇請師父再多給幾日功夫，弟子定當突破身體桎梏，感悟體內勁氣！”
秦川啞然，林凡身體發生意外后他並未告知弟子實際情況。
因為這種事情，說了也沒用，與其讓林凡徹底絕望，還不如給他一絲生機。
好像是看出，秦川眼神內的猶豫。
林凡心中一驚，連忙單膝跪地：“師傅您交代弟子，全力揮出十萬拳便可突破身體桎梏。
十年了，弟子每日勤加練習，如今已經揮出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拳，十萬之期已經不遠！
懇請師傅.....”
看着林凡一臉慌張的樣子，秦川一擺手，神色平和，口中聲音雖然清冷但是莫名地透出一抹溫柔：
“徒兒不必擔憂，為師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言畢，秦川象徵性的拍了拍林凡肩膀，在接觸對方身一瞬間，一股勁氣從體內湧出。
半晌林凡呆愣當場，眼眶濕潤隱隱想要流下感動的淚水。
十年了！
整整十年，師傅還是第一次用勁氣為自己療傷。
感受着拳頭傷口逐漸削減的疼痛。
林凡只感覺，自己這十年來的付出值了。
看着秦川那遠去的背影，林凡眼神堅毅，拳頭緊握，如今距離完成全力揮舞十萬拳已經接近，自己一定不能讓師傅失望。
待到秦川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林凡決定把這一則好消息分享給他最重要的人。
那是他曾在拜入青陽道宗前，父母指腹為婚的妻子，寒夢舒。
想到這林凡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少許。
已經快有三年的時間未曾聽聞過任何和自己未婚妻相關的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他才恍然收到書信得知，寒夢舒也拜入青陽道宗。
等見面會林凡決定和未婚妻好好說道一下，讓她一同拜入無憂峰，接受師傅的悉心教導。
一想到日後，自己每日苦修，未婚妻在一旁含情脈脈的加油助威，林凡心中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甜蜜之感。
由於身體依舊是凡人，而且拜入秦川門下，十年也未曾踏出山峰，對於下山的路況，林凡還是不太熟悉。
剛下山到一半，林凡的身體就僵硬在原地。
視線不遠處，一少女蓮步輕移，身後更是跟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
雖然已有十年未曾見過未婚妻。
但林凡依舊能依然能夠辨認出，少女幼童時期的俏麗容顏！
“夢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