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楚峪的錯
啊這……
楚峪可不是這麼耐得住寂寞的人啊！不然也不會自己就不在兩天就勾搭上了自己的表妹！
奇怪，真是奇怪！
“那就先晉蓮常在為蓮妃吧！就住慈寧殿旁邊的嘉和殿，哀家年紀大了，一個人住這兒難免冷清。”
眾人先是一驚，看看宋懿又看看徐蓮生，實在是想不到她們二人能有什麼淵源，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這……太後娘娘這般安排怕是不妥。”
楚峪的齊嬪見眾人竟都沒意見，連一個舉手反駁的都沒有，忍不住站起了身。
好的，魚兒又上鉤了。
不過這個明顯要比方庶人聰明那麼一丟丟，至少還知道在太後面前要用敬語。
“怎麼不妥？齊嬪有什麼更高的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宋懿慵懶極了，玩弄着長長的護甲，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古往今來晉后妃位分都是皇上決定，太後娘娘剛落了方……方庶人的位分這又升蓮生妹妹的位分，難免招來嫉妒仇恨。”
招來嫉妒仇恨……
“此話……有理。”
宋懿認真思考了片刻，覺得齊羽的話甚是有道理，畢竟她可是甄嬛傳看了八遍的女人，宮斗這些基本套路她還是懂得。
“那齊嬪有什麼更好的提議嗎？”
玩膩了護甲身子稍稍前傾，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這料理後宮還真是個力氣活。
餘光懶散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齊羽，容貌清麗，衣着不似方庶人那般華麗奪目卻也不失精緻，夾在人群里不耀眼也不會很沒有存在感，不錯。
如果她沒記錯，這人的家世也是極好的，至少正三品以上。
所以這般驕傲也不是沒原因的，如果她爹是這麼大的官，那她出門非得橫着走！嘖嘖，可惜了。
“臣妾建議還是先晉封蓮生妹妹為貴人好。”
這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細嚼又有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嫉妒味道在裏面。
“為貴人……”
沒等宋懿接著說什麼，徐蓮生連忙起身打斷了她們二人的話，朝宋懿行了個萬福禮，又轉身朝齊嬪行了個萬福禮。
“謝太後娘娘，謝齊嬪姐姐，臣妾才疏學淺，萬不敢擔當妃位，貴人是極好的。”
宋懿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可齊嬪那邊此刻卻是下巴揚的好高，像是對徐蓮生的“自知之明”很是滿意。
“可若是封貴人那豈不還是在你之下？而且還沒有自己的大院子！”
說著，目光由徐蓮生身上再次轉到了齊羽身上。
尷尬，真的尷尬，她的尷尬寫在臉上，宋懿的話如同一盆冷水讓她從頭涼到腳。
這不是明擺着在打齊羽的臉，說她不如徐蓮生？這怎麼能忍！
她自小養尊處優，母親說她就算做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也會是眾妃嬪之首的貴妃！
可現在連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都能爬到她頭上，這讓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依哀家所見，蓮妃就是極好的，後宮總要有個統帥的主心骨。”
這話無疑是坐實了徐蓮生不可動搖的地位，眾妃嬪紛紛起身朝徐蓮生行了個大禮，不管心裏服不服，此刻面子上是服氣了。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蓮妃娘娘安。”
只是這些人裏面並不包括齊嬪，她不服氣，很不服氣，所以沒有行禮。
“怎麼了？齊嬪是對哀家的決定不服氣？還是說齊嬪決定哀家晉封蓮妃是越俎代庖？”
此話一落，剛剛行完禮坐下，屁股還沒暖熱的眾妃嬪又起身跪了一地請太後娘娘息怒。
徐蓮生神色緊張，幾次看向宋懿的眼神都唯唯諾諾欲言又止。
“也是！齊嬪和方庶人可是情同姐妹，說哀家和皇上有一腿的時候都是一塊說的，肯定是捨不得方庶人一個兒留在這慈寧殿的吧？嗯？”
說到這，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似乎都沒料到太後會自己說起這件事兒，這才猛然想起來還在角落裏受刑的方庶人。
嘴巴被死死捂住發不出聲音，可是身體上的疼痛總要表達出來，所以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額頭全是冷汗和爆出的青筋。
極細的繡花針扎到身上不會留很多血，痛感也不致命，但就是讓人求生不得欲求死。
宋懿對此很是滿意，如果她沒記錯，這女的可是沒少欺負原主。
造謠生事都是輕的，動手打人更是常事兒，小景的右手小拇指就是生生被她踩斷的。
原主軟弱不代表她也好欺負，她睚眥必報，不但如此，她還喜歡看着別人在她眼前受苦受難，看不到實在難解她心中的不滿與恨意。
所以她將容嬤嬤的家傳絕技發揮出了新高度，當場行刑！
“不……這……太後娘娘饒命啊太後娘娘……”
眾人都看愣了，尤其是齊羽，久久沒能將目光從方庶人的臉上收回來，震驚的半天連一句辯解之詞都說不出來。
慌亂之間她又想到了方庶人，她們說的時候沒有外人在場的啊，難道是……
“是她！是方庶人跟我說的！都是她跟我說的！”
她認定了是方庶人跟宋懿告了狀，不然怎麼可能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她們說的話，還是當事人！
“哦？方庶人？”
齊羽這會兒跪在宋懿腳邊，扒拉着她的裙擺哭喊着一個勁的求饒，臉上的妝都花了，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哪裏還有剛剛的那一副清秀模樣。
“是！就是她！是她跟我說看到您和皇上衣衫不整的在書房！都是她說的！”
眾人聞言又是一驚，皇上？太后？書房？衣衫不整？什麼東西！
可她們不是想八卦，而是恨不得將耳朵給割了，她們是真的不想聽這個啊！她們就想好好活着！
這次可是見識到這位年輕太后的厲害手段了，就算真的有花花腸子這會兒嚇得也捋直了。
直到現在跪在這裏她們才深刻理解為什麼十六七歲就能做太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宋懿聽着她的話不禁嗤笑出聲，可又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微微抬手，制止了角落裏的酷刑。
“好了，停下吧。”
故意拖長了聲音，整個大殿靜悄悄的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角落裏的兩個大丫鬟聽到了宋懿的話停下來手中的活計，誰知一鬆手，只見方庶人連滾帶爬的就朝宋懿跑來。
“你就是個妖精！你才是那個該死的賤人！”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的變故讓眾人措手不及，正跪着的徐蓮生一躍起身擋在了宋懿面前，稚嫩的小臉兒被方庶人的指甲生生劃了五六道印子。
“來人！快來人將這個瘋子捆起來！”
小景立刻反應過來，將她們二人死死護在身後，生怕那個瘋女人再不要命衝過來。
宋懿沒想到這女的居然不怕死，她還以為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方庶人會過來撕齊羽。
畢竟是她們兩個人做的事兒，這會兒卻都推到方庶人一個人頭上，要誰誰不氣？
看兩個人互撕的戲碼可比電視劇都精彩，只是她當真小瞧了她們之間的情誼，這女的居然還是將矛頭對向自己。
可這場很快就被平息的混亂里，只有齊羽遲遲沒反應。
她被嚇傻了，癱坐在地上，眼神獃滯。
方庶人全都招了，當著眾人的面全招了，包括為什麼造謠太后和皇上，包括怎麼在皇上面前往宋懿身上潑髒水，更包括她怎樣買通下人在慈寧殿投毒。
精彩，還真是精彩，宋懿在心中感嘆，媽耶，這就叫宮斗嘛！這麼厲害的！
宋懿對方庶人的答案還算滿意，要是她自己說自己和楚峪沒什麼，那定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的，所以她要借別人的嘴說出來。
案件真相大白，她也終於被證明了清白，眾人也從中聽出了最要緊的消息。
這哪裏是什麼皇上太后穢亂後宮，明明是皇上不行好嘛！
怪不得！怪不得沒有皇后！
怪不得！怪不得登基兩個月都未召幸妃嬪！
怪不得！怪不得方庶人會嫉妒成魔，甚至不惜搭上性命造謠太后！
是楚峪的錯！
雖然沒一個人敢說出是楚峪的錯，但宋懿已經從她們的神態中看出來了，那是滿滿的惋惜呀！
惋惜太後年紀輕輕守了寡，惋惜自己千難萬難進了宮，皇上居然不行！
可這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後齊羽卻傻了，就真真被嚇傻了，也不知道那個環節有這麼刺激，好好一個人就這樣傻了。
坐在地上目光獃滯，看着旁邊的人只會“嘿嘿”的笑，哪還有剛進來時的伶俐模樣。
事情變成這樣已經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宋懿也不打算再報仇了，就算把她殺了小景的手指也長不回來了。
但她也不是聖母，做不到還日日將她放在眼前膈應人，便下了懿旨將她貶入冷宮。
方庶人自請願陪同齊羽一同去冷宮，攔都攔不住，眾人好像磕到了點什麼。
“有戲！”
“你們說要是找太醫給他看看，他會不會把太醫殺了啊？”
宋懿為這事兒發愁一星期了，和徐蓮生，丁璐璐還有小景來着麻將都還放不下這事兒。
“臣妾覺得會！還是不要說的好！”
丁璐璐碼着手中的牌，語氣很是認真。
“但他一天不生孩子哀家就一天抱不上孫子啊！哀家着急！”
“急什麼，娘娘今年才十六比皇上還小兩歲還愁抱不上孫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