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回憶

終於，門外走進了一個穿着短褐的中年男子為衛封解了圍。只見他微微彎着腰，手裏拿着一把劍以及一本劍譜，笑得異常諂媚。他走進來看見兩人在屋子裏還曖昧的朝衛封擠了擠眼睛才說：“衛少俠在啊，莫瑤姑娘也在啊，來得真早。小的是新來的管事，給您送東西來了。”

衛封終於等來了管事，迫不及待的起身從管事手裏接過了他師父的遺物，再一次撫摸着師父隨身攜帶的這把赤焰劍，經常出現在午夜夢回的場景再一次湧現了出來。

“師父，這把劍好漂亮啊，全身火紅火紅的，叫什麼啊?”這是衛封七歲的時候，小小的人兒那時已經顯示了出色的習武天賦。

“這把劍的名字叫赤焰，最適合我們純陽屬性的赤炎心法，等以後啊，師父老了這把劍就給你了。”師父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

“師父最偏心了，什麼好的都給了小師弟。”說話的是大師兄，可他雖然嘴裏這麼說，臉上卻是笑盈盈的沒有一點不高興的神色。

”嘻嘻，師父最好了，才不像大師兄，天天欺負我。“衛封仰着小臉，對着大師兄做鬼臉。

漸漸從回憶中醒來，而內心壓抑的那麼久的苦澀與憤恨卻慢慢浮上心頭。他在心中暗暗起誓師父，師兄，你們等着，我一定會找到真兇為你們報仇的。

“當年雲堡主追查這事也追查了很久，到最後也只查到空閣門這群魔教分子就再也沒有了進展。”管事也懂事，知道上一個管事就是因為得罪了這個少俠現在已經去了茅房做事，他才有了上位的機會。這心裏對衛封又是感激又是討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魔教作惡多端，行事卻十分隱秘，常年來多次犯案卻從來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老巢，有時候運氣好了，能抓到一些外圍幫眾和一些小的頭目，可是這根本傷不到空閣門的筋骨。”

原來真的是這個魔教動的手腳，衛封瞭然，所以七師父才不願告訴他么？害怕他一份人無法對抗這麼大的門派。不過他不怕！

一股殺氣從衛封身上瀰漫了出來，嚇住了坐在一旁的莫瑤。可是看着他從開始一臉傷痛再變得現在滿臉仇恨的樣子，莫瑤覺得這張臉更熟悉了，印象中總有這樣一個人，經常對着自己做出這種既傷痛又仇恨的樣子，究竟是誰呢？不由自主的將手附在他的手上，她不想看見他這個模樣。

莫瑤突然的舉動讓衛封從自己的心境中醒了過來，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已經滿臉淚水，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讓楚楚可憐。

衛封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張臉有點讓人心疼，逃也似的提氣運起輕功，離開了這裏。

可是沒想到，他剛走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誒，你這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啊，弄哭了我，你就不負責啦？”

好吧，果然剛才的感覺都是錯覺。有個麻煩精，牛皮糖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還有着和你一樣厲害的輕功，讓你甩也甩不掉。

莫瑤最終還是沒有追到他，沒辦法，雖然他們修習都是行雲踏，可是當衛封一頭竄進林子裏，莫瑤便再也找不到了，一個高手要是想隱藏自己的氣息，還是很容易的。

找了一會沒找到，莫瑤便放棄了。

一身黑衣，坐在高高樹榦分叉處的衛封看着她走出了林子，才鬆了一口氣，這丫頭真的很煩人。拋開雜念，他拿着赤焰劍練起了熟悉又陌生的赤炎劍法。

今早莫瑤問他的問題讓他又想起了七師父去世的事。那天天氣很不好，就像師父他們死的那一天，那天早上去練功的時候，他被七師父叫住了。

他說：“封兒，這麼些年我早已經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了。當初或多或少因為我牽連了你們。現在七師父也只能陪你到這裏啦。來你坐過來，我有個最後的東西交給你。”

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對他說不恨是假的，可是他也知道罪魁禍首不怪他。還記得當時剛見到他時他還是個年輕俊美的男子，這麼些年的傷痛一點一點的蠶食着他的身子，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自己吧？衛封這樣想着，乖乖的坐了過去。

“背對着我，我一會要將自己所有的功力傳給你，不要拒絕，這是我死之前的心愿。”

這個當年意氣風發的男子陪伴了他五年，看着當初的小男孩一點點長大，他對衛封是真的看成了自己的孩子。這五年來時間不但沒有讓他心理的傷痛消失一點，反而讓他的戾氣越來愈重了，只希望有一天能有人能陪着他，溫暖他的心吧。老人對他就像一個為孩子操碎了心卻再也無能為力的父親，對這孩子充滿了不舍和不放心。

不願告訴他真相，是怕他為了報仇入了心魔。況且，那也是個無法抵抗的勢力啊。授他武藝是怕將來有一天，若他僥倖知道了真相，至少有保命的辦法。

“封兒，你要記住一件事，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要用我教你掌法和劍法。”這是七師傅死之前的囑託。

“為什麼？是和那些黑衣人有關？”煞氣出現在了少年臉上，他清秀的面容幾乎扭曲。

可是再也沒有人回答他了，低低的哭泣聲漸漸消散在風中。

從十三歲那年起，他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哭泣，而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他人於我不過是報仇的工具。

莫瑤花了整整一個上午逛遍了整個凌天堡，唯一的收穫就是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凌天堡很大堪比風絮皇宮。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每三年都有各大幫派前來渠嶺比武大賽，人那麼多，送不可能讓別人住客棧吧，所以最後全住進了凌天堡，凌天堡也就越建越大了。

中午的時候，莫瑤又去了一趟隔壁院子找衛封一起吃飯，可惜他不在。她只好作罷一個人回到房間自己吃，剛吃的差不多了。小環就推門走了進來，她拿來了莫瑤的包裹。

這下莫瑤也顧不得吃飯了，連忙打開檢查了一下，她還真怕客棧小二趁她不在了就偷東西，這一檢查看見都在她才放心了。

看着她緊張的模樣，小環又是一陣鄙視，又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用得着那麼緊張么？可是當她看到莫瑤拿出的東西時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第一把用布包裹的劍還沒什麼，只是看着漂亮而已，而後面她拿出的那件衣服，讓她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天啊，那是天蠶絲么？”

莫瑤淡然的點點頭。

小環看着她淡定的模樣，她不淡定了，這小姑娘是什麼來頭？多少人若能得半匹天蠶絲就當個寶貝似的。整個凌天堡也只得一匹，大小姐在老夫人那裏磨了很久才換的半匹做了件孺裙，還是用了其他料子一起。而這件廣袖留仙裙華服從裏到外全是用天蠶絲做的，這層層疊疊的得用多少料子啊，小環不敢想了。

小環又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莫瑤，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的的樣子，這武林中沒聽過哪個門派有個這麼受寵的小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