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狼芸已經顧不得說自己兒子不聽話了。
她跑過去給兒子擦並不存在的汗水,把她兒子狠狠地誇了一通:“兒子,你的實力進展的太快啦,居然能幫助大家打敗成年獸人。出去打獵真的不是白費!當然也是陸無憂的功勞。無憂啊,感謝你帶着狼柏一起進步啊。”
表面上是在誇狼柏和陸無憂,但是重音在打獵和大家上。
她不敢誇景深,怕人家給她冷臉,也不敢直接誇陸沉,怕自己直接被惹惱的空間異能者揮揮手直接傳走,便只能藉著陸無憂來誇了。
陸無憂平淡地晃了兩下尾巴。他記得這人曾經找上門來欺負景深的事,所以也不給她好臉色看。
景深也就隨口誇了句:“嗯,這群都很勇敢。”
狼芸還摸不準這“嗯”是不是應她的,十分忐忑之時,就看到這批小崽子齊齊“刷啦”甩起了尾巴,並且噠噠地邁着小步子跑到景深身邊。
一點都不像剛才兇猛的模樣,反而顯得比幼崽還乖巧。
景深挨個摸過被改造完成的少年們的狗頭:“要什麼獎勵?”
對待表現好的小少年,他不介意縱容一點。
剛才的出欄猛獸變成了討食小狗:“彩紋鳥!”
天知道,他們饞彩紋鳥多久了,可惜因為要養殖,所以景深拒絕了無數次他們的請求。
不過這次景深心情不錯,說不定能答應他們。
倒也可以,不過還是要看看大狼意願如何。
景深笑着偏頭,問陸沉:“沉呢?”
這位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陸沉也偏頭看他,聲音溫柔:“我現在去給你捉彩紋鳥。”
景深說過,部落里養的彩紋鳥是用來產蛋的。
那些鳥吃的都是“空間”產的玉米,喝的是景深兌換來的潔凈山泉水,食槽和柵欄也時刻保持着乾淨,廢了景深好大的功夫,而且那些鳥到現在還一個蛋都沒下。
就算小垂耳兔捨得,他也不捨得讓小垂耳兔的辛苦白費。
景深倒沒想到大銀狼會如此細心,訥訥道:“好。”
部落里剛才還如臨大敵的所有人,感覺自己好像被不知名的光閃到了眼睛。
陸無憂抱着自己,嗷嗚道:“我突然感覺自己以後追伴侶會很困難。”
就算憑力氣能打過成年獸人有什麼用,他哥不但異能恐怖如斯,在體察未來伴侶情緒方面也做足了功夫。
他的嗷嗚聲景深並聽不出來意義,但是……陸沉可以。
陸沉直直望過來:“陸無憂,跟我一起去。”
“嗷嗚——”
不要啊——
打打鬧鬧的小獸人們這才想起來,彩紋鳥是景深養了很久的,於是一個接一個跟上兩隻銀狼:“我們也去!”
身體中奔騰的血液還沒冷卻下來,他們也有在原野中一展身手的衝動!
場面一下子寂靜下來。
被打倒在地上的金屬性異能獸人,虎嵐覺得機會來了,他試探性地動了動爪子。
然後被無形無色的,由空間碎片構成的利刃划傷了爪子。
“……”
那狼走之前還用空間碎片的利刃圍住了他們幾個,這下跑不了了。
虎岩面色微冷,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瞪着金屬性獸人:“虎嵐,咱們該談談賠償了吧?”
被困在地面的三個人,無一個人開口。
他們是“刃”部落的精英,卻折戟在這個被驅逐的小部落上。
他們心頭百味雜陳,悔恨和羞辱都有,單單沒有愧疚,他們自檢測異能出來就都是高高在上的,並不覺得毀壞一個部落的蔬菜有什麼要緊的。
景深出來打破僵局:“族長,我看讓他們留在部落,將功贖罪比較好。”
虎岩眼眶微紅,嘴唇蠕動了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了景深的提議。
族人逐漸散去,大老虎才“嗚”的一聲哭出來:“這麼多果子都被糟蹋了,族裏今年又過不好了。”
他抽抽噎噎的,看起來很不威武:“你這麼長時間的努力,都被踩爛了。”
被困住的三人,目瞪口呆。
就算剛才輕蔑虎岩的虎嵐,也沒想到過虎岩能哭成這個模樣。
他心中對自己產生了一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把老虎都氣哭了。
但是兔子沒哭啊。
虎岩是一族之長,對所有族人負責,所以壓力很大,必須有一個發泄的方式。
景深理解這一點,於是過去拍了拍老虎的肩膀,表達安慰。
至於為什麼不逼着木屬性獸人給他們催生好吃的,因為大家都能看到那人藤蔓是紫黑色的,有毒。
他想了想,說:“金屬性獸人能生產各種農具,到明年春天我們就能種植糧食了。”
虎岩愁眉苦臉:“就算那樣,也要先熬過這個寒季啊。”
景深去查看被踩碎的植物堆,想要找出點什麼還算完好的東西,但是卻發現,可能是因為太憤怒的緣故,草犀把所有的一切都差不多踩成泥了。
他無奈地嘆口氣,發覺自己不得不用積分兌換點什麼出來了。
“系統,有沒有什麼能讓這些蔬菜重新發芽的設備嗎?”
599號十分乖覺:“有,有能讓植物更耐寒的肥料,也有讓植物快速生長的肥料,是建立在新的組織培養技術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版本,不過環境要求沒有那麼苛刻,只要有植物細胞的存在,就能發展成新的植物。”
景深鬆了口氣,這就好辦了。
他走向還在抽抽噎噎的虎岩:“我想起來,我曾經遇見過個木系異能獸人,他送給我一些水,說是能讓植物生長。”
虎岩抽着鼻子,聲音還帶着哭腔:“你別騙我了,我明天就去刨雪地下的草芽。”
木系獸人被捆着,但是還能動嘴,他也道:“我就沒聽說過能把異能放進水裏的。”
他一說話,景深才想起來,這些獸人還沒處置。
“族長,戰敗之後的獸人,是不是可以成為我們部落的奴隸?”
虎岩啪嗒啪嗒掉的淚止住了:“好像,是這樣的?”
陸沉披着一身寒氣回來,看見景深仍然傻站在這裏吹風,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
傻兔子,不冷嗎?
陸無憂叼好彩紋鳥,很識時務地湊過去:“景深,我餓啦!”
於是景深暫且放下抽搭搭的族長和渾身不能動的三個奴隸,回去給幾隻小獸人做飯。
走到石鍋旁,他發現了半隻還很新鮮的小山羊。
沒有咬痕,應該是被撕開的。
身上已經結了薄薄一層霜,應該放這兒有一會了。
陸無憂湊前去聞了聞,然後皺了皺鼻子:“是狼柏的娘。”
景深起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想了想,又覺得邏輯很通。
狼芸最愛的就是肉,估計這是拿肉向他贖罪來了。
狼柏也叼着一隻彩紋鳥,眨了眨眼睛。
娘看來很喜歡景深啊。
暫且先把小山羊放在一邊,景深開始處理彩紋鳥。
小獸人們睜着眼睛,看景深利索地把彩紋鳥放血拔毛剁塊,再放進鍋中燉煮。
他們已經習慣了景深這種精緻的烹飪方式,就再也回不去烤的半生不熟的肉了。
但他們又不能頓頓來蹭飯。
所以只能努力學!
但通常這種學習會被逐漸飄散的香味所打擾。
這次也不例外。
“都埋進去了。”
虎嵐冷着一張臉,用全是泥的手指,指給景深看埋滿果實殘渣的一大片土地。
景深點點頭,誇他一句:“做的很好。”
虎嵐咬着牙:“不敢當。”
他倒是想反駁些什麼,但是看見一旁閑適趴着的陸沉,便什麼都不敢說了。
在說完讓他們當奴隸后,景深就跑去處理才彩紋鳥了。等他吃飽之後,他們的空間碎片才被解除。
這樣一動就會被碎片劃一道的感覺,虎嵐實在不想體驗第二次,於是對景深,他還是比較客氣的。
景深拿出一個盛滿混合肥料的木碗,對着土地均勻地灑進去。
不屑的獸人,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小綠芽破土而出。
幾乎以一種稱得上瘋狂的生長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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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評論,兩個說我短。
不聽不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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