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將軍府
一石激起千層浪,將軍府本來就是被眾人格外關注的地方,如今多了一個人,馬上就被眾人知曉了,連帶着在御花園中發生的事,大家都在想敬尊如意太上皇的深意,也在思考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同時,也有人如同崇敬帝一般第一時間就查出來李翱的身世生平,了解之後一下就慌了神,立馬結群相邀前往當朝丞相莫行的府中打探內幕。
“丞相大人,想必你也是聽說了今日李夫人從宮中帶出一女子,所言所做之事無一不在宣揚要立那人為儲君,是女子我們也都認了,但是那品行,實在是讓人不可恭維啊,若江山真交到了這人手裏,怕是要被毀啊!”這是憂國憂民派的,莫行噙笑不語。
“況且聽說那人小小年紀就去掀人衣裙,要是到了朝堂上,不得將整個朝堂搞得烏煙瘴氣。”這是清流派的,莫行依舊噙笑不語。
“莫丞相,你倒是說句話啊,在我們中間就屬你最能夠揣摩李夫人的聖意。”李妙元退位這麼多年,餘威忍在,是以但凡是要說到她,都會揚手抱拳以示尊敬,“她到底是要做什麼啊,若真是要立那人為儲君,恐怕我等忠良,少不得要前往將軍府死諫一番。”這是左都御史唐順德的話,這老頭子一向將勸諫上位者作為己任,一言不合就撞牆,崇敬帝和李妙元都對此人深感頭疼,偏偏這人還甚覺自己所作所為無限光榮。
莫行依舊噙笑不語。
“丞相大人,你倒是說句話啊,吾等都以您馬首是瞻!”見莫行一直沒有說話,有人急了,激動站起來擺擺衣袖對莫行說道。
莫行拿起旁邊的蓋碗,三次濾開杯中茶葉之後抿了一口,心中叨年今年的鐵觀音品質好像不怎麼好啊,得換,得換,又覺龍井太貴,換茶還要重置杯具,消耗實在太大,思考了一下還是將就着把這一年忍過去吧。
放下蓋碗,莫行對前來找他的一二三四五個官僚說道:“諸位大人未免有些思慮太深了,李夫人從來沒有說過要立七公主為儲君之話,本官實在不知你們是從哪裏揣摩出來的聖意?”
“可是李夫人那言行舉止就是透露了這樣的意思啊?”長史宋添義如是說道。
“那李夫人前日還去太學誇讚了三公主學業不錯上前天遇到大皇子還說他政業處理得不錯。”莫行對諸位大臣說道,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說道:“今天早上與我相遇還說九公主可愛得很呢,難道這些都要被立為儲君了嗎?”
一下子把諸位官員堵得口不能言,臉上青白交錯,莫行這時一笑,感嘆說道:“諸位同僚心思還是放在正經事務上吧,年底黃河大水,年初落山匪盜,還有前月江南那邊傳來的有關社稷蜚語不見諸位如此關心,如今李夫人領養一位公主大家倒是關心的不像樣子,這實在是讓本官在思考,有些官吏規矩是不是有些太過松垮了啊。”
在場官員後背一緊,丞相大人收拾人的法子那是一條一條的,可不能再惹他不悅了,不然到時候出事的還是自己,一個兩個趕緊抱歉告辭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快速瀟洒,一得莫行赦令就趕緊離開。
官員們離開之後一直在隔間帶着的莫寧澤走了出來,眉眼與莫行長得極為相似,倒是少了莫行的那種狡猾,卻多了一派渾然天成的溫潤,年方十六,如今還未如朝為官,只是坊間已有流傳莫寧澤頗有其祖父莫行之風,當今皇上也是對其讚不絕口,想來延續莫家百年榮耀不在話下。
“祖父。”莫寧澤向莫行行禮叫道。
莫行一看到這孫子就高興,這不止是他唯一的長子嫡孫,還是他最為滿意的莫家繼承人,至於他的父親,入朝為官還好,但是要擔當大任着實少了那麼一些魄力與手段。
“我記得你曾與李翱有過接觸,快來為祖父說說那李翱是個怎樣的人。”任誰都想不到堂堂一朝重臣在私下無人之時對自己孫子的態度如同自己是個幼童一般,也只有在這時候才能看得到不是狐狸的莫丞相。
“李翱嗎?有名字了啊。”莫寧澤若有所思說道,隨後向莫行回到,“她啊,是個很有趣的人。”
莫行沉思了一下,然後覺得好笑一般輕笑出聲,感懷說道:“這個李妙元,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莫寧澤的眉頭不可或察地微微蹙了一些。
不管外面鬧得如何,將軍府還是如同往常一般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只是今天這日子,着實有些不夠平靜啊。
“啊——救命,出人命了!”隔着將軍府的一道牆外面都能夠聽到裏面殺豬一般的叫聲,不明真相的百姓們還以為將軍府出了什麼事了,要是到平時在外面可是只聽得到訓練的聲音的。
一定是哪個丫鬟被發現是細作了,恩,該死!
而將軍府知曉情況的人也都是強忍着捂耳的衝動忍耐着這樣的噪音繼續做自己手上的事。
李翱現在是後悔的,當時怎麼就答應來將軍府呢,還以為以後等待她的是數不盡的好日子,誰知道一進將軍府,好日子沒有過,倒是苦日子馬上就來了。
一回到將軍府李妙元便對下人吩咐把李翱帶下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這倒是無可置否,李翱早就想穿宮裏那些公主們穿的錦衣了,連忙樂呵呵跟李妙元告辭之後跟着下人走了。
看她那走路一蹦一跳的樣子,李妙元輕輕一笑。
“那人就是主子從宮裏邊兒帶回來的七公主嗎?確實是個靈性人兒。”說話的人是小椅子,當年李妙元退位嫁給李牧童的時候他也跟着出了宮,依舊是李妙元的貼身伺候之人,只是還多了一樣將軍府管家之職,雖是下人,但是朝中三品大臣都不敢對他有所不敬,見面也得恭敬地稱之為一聲:“董公公。”
“你這人,什麼樣的人在你嘴裏說出來都是頂兒好的。”李妙元嗔了小椅子一句說道,不過神情里卻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李妙元,李牧童與小椅子三人幼時相依,這麼多年經過風風雨雨,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小椅子依舊恭敬:“奴才只是就事論事。”
“好了,又不是不知道小椅子他就是這副性子。”李牧童上前將李妙元抱住打圓場說道,“這裏風大,我們先去大廳里等着吧,順便把易兒也叫過來,讓兩兄妹認識一下。”
而那一番,李翱一被帶進房間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脫了衣裳,正要叫流氓的時候一群丫鬟有條不紊地湧進端水的端水,拿面巾的拿面巾,走在最後的人手裏才端着錦衣與頭飾。
這下子李翱也不去在意被人脫了衣裳了,正要衝上去摸摸那如絲的錦衣與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頭飾是便被一冷麵嬤嬤攔住了:“主子,請下水。”
李翱摸摸鼻子,心裏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那些東西遲早都是她的,先暫存在被人手裏。
於是李翱依言踩進了木桶之中,正要讓眾人下去她好玩水的時候手臂和胳膊就被人給擒住了,驚恐未定之時便看到嬤嬤一臉惡毒的臉向她靠近,手裏拿着一大把刷子:“奴才看主子身上這泥垢實在太多,未免將軍與夫人久等,只能自己想辦法儘快除了這泥垢了,還望主子莫要怪罪。”
於是整座將軍府傳來了一聲驚恐叫聲,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