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蘇嵐晴初見辛嵐
第二天,我們準備去胥家的時候,胥時夏說孩子很健康,雖然才一個月,但是胥家人還是很高興,胥家父母也在籌備我和他的婚禮。
我還是說,等孩子生下來再考慮這些事情,胥時夏的笑容一下就收斂了,彼時他正開着車。
“辛嵐,你是在,留退路嗎?”他皺眉,很難受。
我沒有回答,他略側過眼看我。他最後也沉默了。
到了胥家,胥阿姨和胥叔叔都笑着來打招呼,問候之後又關心起我的身體狀況,我笑臉應付,沒有多說。施韓易還是和之前那樣,在廚房忙,胥時夏到了之後也去,留我一個人和胥家父母、胥時葉一起。
“你母親的事情,我們都很抱歉。”胥叔叔帶着慚愧的表情,“這件事情我查清楚了,是寧晴那丫頭太胡鬧了,嵐晴帶她來認過錯了,她也是一時着急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就沒計較了,也給你母親好好安葬了。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蘇家和胥家畢竟也是世交。”
我苦笑,我母親的去世,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憑什麼計較,又憑什麼就決定這麼過了?
“我媽媽去世,和蘇小姐沒什麼關係。”我笑着說這個話,心裏卻在滴血,“很感謝叔叔,幫忙安葬了我媽媽。”
“都是一家人了。”胥叔叔看我。
我笑笑,我不是。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啊?那麼久都沒回來看看我們?”胥阿姨心急的拍我的手。
胥時夏說我生病的具體事情,他們都不清楚,端木錫江也替我掩飾過去,所以不用提及。
我笑笑,沒說話。
“媽,人家也是要工作的。”胥時葉坐在我的對面,替我解圍,替他們自己圓謊。
胥阿姨一個白眼甩過去,拉起我的手說:“走,和我上去說說話。”
“好。”我求之不得。
我跟着胥阿姨上樓,從樓梯到廊道,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畫框裏裝裱各種油畫,這些都是蘇嵐晴喜歡的。
胥阿姨把我帶到二樓茶廳,給我煮了一杯牛奶,然後才坐下。
“我知道你不是去工作的。”胥阿姨長長嘆息,我還是笑笑,她見了也笑,“進胥家就是要捨棄的,我也好,韓易也好,你也好。”
我稍頓住,聽胥阿姨說:“你胥叔叔追我追了三年,我最後答應了他。可是胥家啊,家教嚴明,規矩又多,我學油畫的事情就此耽誤了。你胥叔叔雖然疼我,可也只是讓我在這個籠子裏待的舒服點。”
我黯然失笑。
“蘇寧晴是被人寵壞的,她哥哥從小在胥家長大,感情深厚,再者說,吳家的事情,多虧了他出手幫忙,有他出來承擔責任,胥家就不會計較了。”胥阿姨突然又說起這個,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胥家何故能替我不計較?
“阿姨,我能做什麼呢?我能架着刀要蘇小姐去我母親墳前認錯嗎?我母親能活過來了嗎?”我哭腔強笑,“不能怪蘇小姐,都是我的錯啊。”
我如果沒有認識胥時夏,又怎麼會出現這些事情?
“別在過去痛苦裏鑽牛角尖,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胥阿姨勸慰我。我也明白生活就是,要麼認命,要麼知足。
“嵐晴來了。”胥阿姨兩眼彎彎,朝門口笑。
我聞聲跟着回頭,見到一個精緻乾淨的男人笑意盈盈的走進來,他一邊走一邊對胥阿姨問好,我趕緊起身,退到一側,他上前來后胥阿姨便迫不及待的和他擁抱,說著我沒聽過的親近的話。
完了之後,蘇嵐晴才轉過身,目光溫和的打量我,那種感覺猶如山間溫泉,冷濕的霧氣里氤氳暖意。
“辛嵐,終於見到了。”他的聲音很好聽,雲團一樣綿軟,“叫我嵐晴就好。”
“你好。我也聽阿姨多次說起你,百聞不如一見。”我笑說,我真喜歡他。這樣的人不怪胥時夏喜歡。我在他面前,才是魚目見於明珠,他的頭髮絲都在閃耀光芒,而我卻滿身灰土,狼狽不堪。
“聽時夏說,你懷了寶寶,我給孩子準備了一個小金鎖呢。”他笑眯眯的說。
“還很早呢。”我摸着小腹,露出甜蜜的笑容來。
“什麼時候辦婚禮啊?”蘇嵐晴問。
“啊?”我一愣,覺得有些不禮貌,胥阿姨也期待的看着我,我旋即答說:“孩子重要些,等孩子出生再說吧。”
“這一定是個乖巧的孩子。”胥阿姨伸手來撫摸我的小腹,我也希望我的媽媽這一刻也這樣做,“時夏脾氣不好,孩子像媽媽才行啊。”
“時夏跟着叔叔做事,脾氣性格不像怎麼統籌下面的人呀?時夏對咱們好就好了。”蘇嵐晴攬着胥阿姨的肩膀,儼然一對母子,“等孩子出生了,時夏做了脾氣,性格脾氣也會軟下來的。”
“你從小就幫着他,現在有了小嵐,你要幫着小嵐才行。”胥阿姨扭頭,正色囑咐蘇嵐晴。
蘇嵐晴眼神變得很奇怪,他點頭。
“第一次見面,我做了一些糕點,一起去嘗嘗。”蘇嵐晴放開胥阿姨,小步到我身前。
我點頭說好,蘇嵐晴回頭和胥阿姨示意后,帶我出茶廳,然後拐上樓梯,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牆上,地上到處都是畫紙和白色雕塑,正中間有個畫架子。我跟蘇嵐晴走進去后,他從一個角落裏拿出一個可摺疊的小桌子,和一個暗紅色的,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暗紅色檀木食盒。
蘇嵐晴笑嘻嘻的朝我招手,飛快的從食盒裏端出幾碟青色鈞瓷盛的精緻糕點。我走過去,他把準備好的小馬扎拿出來,裝好讓我先坐,然後他也一樣的坐下。
“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甜的,鹹的都做了些。”他指着桌子上的點心。
我錯愕不已,眼前的這些糕點我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我真是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男人的手居然這樣巧。
“嘗嘗吧。”他笑着說。
我心裏又驚又嘆,又慚愧又受寵若驚。我拿起一塊紅色的糕點,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問起來有股花香,十分香甜。我輕輕的咬了一口,甜而不膩,綿軟,不噎人。
“你和時夏還是要抓緊時間辦個婚禮,哪怕簡單些也好。胥家重禮儀,你,你這樣,這孩子以後,不好說啊。”蘇嵐晴很是擔憂的模樣。
我聽了心裏感動,也感激,他這樣好的一個人,要是能和胥時夏在一起,那才是胥時夏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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