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情轉機
三人大吃一驚,連忙道:“官家,楚王是恁的長子,英明神武最似陛下;以前雖然因為年幼有負聖望,請陛下開恩,再給楚王一個機會。”
“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機會了!這根逆子越發的猖狂,我已經管不了他的,還是交給御史台去處理吧!你們退下吧!這件事不用多說。”
“陛下開恩!”三個人並沒有退下的意思,在哪裏直挺挺的跪着,一副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的樣子。
趙光義也是一代雄主,當然不能就這麼妥協,再次拿起戰報看了起來,大有你們願意跪着就跪着吧的意思。
王僎顧不得外面的大雨,一口氣跑到了外面的御史台。皇宮其實分作兩部分,前為皇城,後為宮城。
前面的皇城包括紫宸殿等皇帝處理公務的地方,以及三省六部的各個衙門。後面的宮城才是皇家嬪妃們居住的地方。
王僎一直跑到了御街前的御史台宣旨。御史台負責糾察官邪,肅正綱紀。大事則廷辨,小事則奏彈,而且宋初並沒有監察御史,實際的掌權者是御史中丞。
御史台接到聖旨之後立刻就派出一名叫做陳載的侍御史隨着王僎一起去捉拿趙元佐前來審問。
侍御史負責輔佐御史中丞處理台務,主要是掌儀法糾百官之失,宋朝的官員審判一般都在御史台進行,所以趙元佐的案子也發到了御史台處理。
陳載領了上官的命令,當即帶着一部分人直接去了南宮。
趙元佐基本上已經把自己的思路理順了,他正想着怎麼能夠破局,外面一陣腳步聲響,王僎帶着人闖了進來。
“趙元佐,奉萬歲聖喻,着御史台將你捉拿審問?”王僎的聲音尖細,聽起來越發的刺耳。
趙元佐邁步出了房門,見到廊下站着幾個人,當中是一位50多歲的文人,身後還有幾位士卒。
“侍御史陳載見過殿下!”為首的文士見到趙元佐,連忙躬身施禮。
“原來是陳大人。”趙元佐點了點頭道:“不知陳大人到這個荒涼的南宮所謂何事?”
王僎哼了一聲道:“趙元佐,官家聖喻,已經着御史台審理你的案子,陳大人就是奉命來抓你的,趕緊把他鎖起來。”
“嘩啦!”後面的士卒一抖手中的鐵鏈子,直奔趙元佐而來。
趙元佐眼睛一瞪道:“退開!我自己有手有腳,就跟着你們走一遭好了。我畢竟是皇子皇孫,這個鎖鏈就不必了吧!”
王僎哼了一聲:“什麼皇子皇孫,等進了台獄我看你還能不能囂張,趕緊把他鎖起來。”
陳載很是不滿的看了王僎一眼,隨後醉着趙元佐一躬身道:“殿下,王子犯法於庶民同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請殿下體諒。”
“好吧!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不是?”趙元佐嘆了一口氣,算是默認了。
幾個士卒上前一步正要拿人,突然聽到一聲大喝傳來:“住手!”
眾人都是一愣,卻見一個年輕人快步跑了過來,到了趙元佐的身邊,一下將幾個士卒推開,大聲呵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鎖拿皇子。真是豈有此理,我倒是要去問問官家是誰讓你來的。”
“韓王殿下。”陳載等人見了此人眉頭微微一皺,趕緊躬身施禮。
韓王趙元侃和趙元佐是一母同胞,比在趙元佐小三歲,是趙光義的第三個兒子。後來趙元侃改名為趙恆,就是大宋第三位皇帝宋真宗。
他們雖然是親兄弟,可是性格大相逕庭。趙元佐性格和父親相似,果敢英武,趙元侃則是在溫室中長大,有些懦弱;不過兄弟兩人自小關係莫逆,趙元佐雖然只比弟弟大了三歲,可是對他愛護有加,像是一個父親一樣。
趙元佐犯了瘋病,趙元侃也是悲痛異常,每天都來探望。今天天氣不好,所以來的有些晚了,沒有想到一進來竟然看到有人要鎖拿大哥。
趙元侃當即一聲怒喝沖了上來,大聲喝道:“陳載,誰給你的膽子敢來這裏抓人,是不是老二趙元佑!怎麼著?剛剛當上開封府尹,他還不是太子呢?你陳載還沒有到開封府上任呢?就這麼急着去抱大腿!”
趙元佐心中恍然,宋朝的皇子們要想成為太子,都要出任一段時間的開封府尹;而且皇上還會指派兩位能臣輔佐,出任開封府的通判和推官。這個陳載就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二位這麼囂張呢?原來後面有人支持!
“三哥兒,不要胡胡鬧,我只是到御史台做給問詢,馬上就能回來,你在家乖乖的等消息,什麼也不要做。”
“大哥!”趙元侃很是不滿道:“我馬上去見爹爹,讓他為大哥做主。”
“不必,這本來就是爹爹的喻旨,我也只是去御史台說一些事情,很快就能回來了。”
“那也行,不過大哥是龍子龍孫,絕對不能上綁,你們要是同意我就讓開,如果不同意,休想離開。”
陳載沉吟一下道:“下官也相信殿下是清白的,殿下也一定不會反抗,這個鎖鏈就不用帶了。請殿下隨我走一趟吧!”
趙元侃這才不情願的讓開,看着陳載和王僎將趙元佐帶走。
宋淇進去御書房的時候,發現趙齊三個人在那跪着,誤以為官家找自己是為了趙元佐的事情。宋淇知道這件事歸根到底並不是趙元佐的錯誤,心中也很是為他抱不平,所以才率領百官為趙元佐保本。
今天看到又是官家有找自己為此事問詢,所以二話不說再次表明態度道:“官家,楚王遂其至性,貞其大節。過而不失其中,幽光內韞,縱五百年,人無得而稱着也!請官家垂其至性……”
“好了!”趙光義冷哼一聲,打斷了宋淇的進諫道:“宋愛卿,吾今天招你前來,不是為了這個逆子,你來看看這個邊報。”
趙光義一邊說著,一邊將曹彬的報告扔給了宋淇。宋淇一愣,這才知道自己是領會錯了意思,他詫異的看看直挺挺跪在旁邊的趙齊三個人,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宋淇接過了曹彬的報告默默地看了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不好看,曹彬的行動已經完全違反了他們制定的大政方針,雖然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不過那只是有所不受,不是全不接受,你怎麼連大方向都偏離了。
宋淇手有些顫抖道:“官家,這,這是取禍之道,請趕緊派人通知曹彬讓他停止前進,並且向著西北和田重進匯合,還有合兵才有可能爭取一線生機。”
“晚了!快馬我已經派了出去,不過曹彬只有5天的軍糧,我怕他不恤士卒一路急行,現在已經和對手相遇了。”
“官家,曹彬一敗,遼兵無人能夠牽制,其他兩路必受連累,這次大戰已經失敗,還要早作打算。”
趙光義哐哐的直砸桌子不住地咒罵的:“曹彬該死!曹彬誤我!我必殺汝!”
“官家,現在悔之晚矣,還是趕緊後續怎麼減少損失吧!”
趙光義點了點頭道:“那就宣政務,樞密兩院的眾臣前來議事吧!”
趙齊三個人在下面聽得真真的,這個分析和殿下說的一樣啊!這個可是證明殿下沒有發瘋的最好的證據。
趙齊跪在地上猛地大叫一聲:“官家,微臣有本要奏。”
他猛地叫了一聲,把趙光義和宋淇嚇了一跳。趙光義很是不耐煩的道:“有事就說。”
趙齊趴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接着將見天白天和趙元佐的談話講述了一遍。
趙光義和宋淇越聽越是詫異,他們只是想到曹彬失敗,還真沒有分析到失敗的理由,難道這是曹彬的性格決定的?莫非是我選將領選錯了?
宋淇大喜道:“陛下,殿下所言一針見血,所訴之事頗有見地,臣請允許殿下列席此次會議。”
趙光義有些疑惑,難道這真是那個逆子的想法?也好就把他叫過來看看,也看看他的瘋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也罷!你們下去把這個逆子叫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康復了。”
趙齊等人大喜,趕緊磕頭謝恩,起身就走,不過三個人跪的時間久了,身子一軟,差點沒有摔倒,最後一瘸一拐的跑了。
趙光義嘆了一口氣去,讓人去外面將兩院的相公們都請了過來。時間不長,侍中趙普;中書舍人,參知政事李昉,參知政事呂蒙正,樞密院副使張宏等人係數前來覲見。
眾人都到了書房施禮完畢,內侍給搬來椅子,眾人紛紛落座。趙光義看了一下,手下的眾位大臣都到了,趙元佐竟然還沒有出現。
“朽木不可雕也!”趙光義哼了一聲將趙元佐徹底的放棄了,他拿起曹彬的戰報教給大家傳閱。
看着大家正在認真的查看戰報,趙光義看看外面,趙元佐真的無藥可救了嗎?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好像有人再和侍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