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論道
茶香渺渺，煙氣瀰瀰。
三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被煮沸的茶水，誰也沒有開口，就好像這裏面蘊藏無限玄機一樣。
過了許久，直到站在旁邊的焰靈姬忍不住端起茶壺，給三人倒上茶水，氣氛這才變得和諧起來。
“不錯，茶香醉人，好！”鬼谷子在那裏裝了一把。
旁邊的北冥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別裝了，這就是普通的貢茶，是嬴政賜的。”
鬼谷子老臉掛不住，端起茶杯掩飾一下。
“我對於茶道不太懂，只是覺得這茶解渴！”周逸看着鬼谷子局促的樣子，不禁感到好笑。
“是啊，茶水什麼的，不就是解渴用的嗎！裝那麼多做什麼啊！”
北冥子不置與否的笑笑，在那裏自顧自的品着茶。
好茶自然有好茶的香味，粗茶也有粗茶的妙處。
“兩位前輩來此，不單單是為了找晚輩喝茶吧！”
周逸主動開口詢問緣由，他感覺自己要是一直不說，這兩個老傢伙能在這裏待上半個月。
“當然不是了！”
北冥子和鬼谷子對視一眼，隨後由鬼谷子開口，“這次我們兩個老東西前來，是想看看引動這天地變化的人，是何種模樣？”
“那兩位前輩，可是看出什麼了嗎？”周逸微笑問道。
鬼谷子搖搖頭，“老夫也算是粗通相術，對於人的命理也算是研究少許，可是這些東西在你小子身上統統不管用，這真是奇怪了。”
旁邊的北冥子也點頭承認。
“這話說的不錯，到了我們這一步，除非超脫物外，不然少有我們看不透的東西，而你，不，應該說是你身邊的這些人，老道還真是有些看不透啊。”
“那兩位覺得，是看透的好，還是看不透的好呢！”周逸繼續問。
此話一出，北冥子楞在那裏，而鬼谷子也是皺眉思考起來。
是啊。
這世間的一切，是看透的好，還是看不透的好呢？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北冥子引用了易經中的一段話，“還是變化的好，若是這世界一成不變，老夥計，你說咱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嗎？”
鬼谷子面色掙扎了些許，隨後無力的點點頭。
“這話，不無道理！”
“有些時候看的太透，活的太清楚，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只有活的時間長的人，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未知，才會讓人有活着的希望和興趣。
如果一個人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明天、後天、未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坐化，另外一個就是毀滅。
準確的來說，這第一種坐化，是逃避。
而第二種，是改變。
“變一變，也是一件好事！”
“來之前，我把自己打造的一塊令牌給了蓋聶，以後這鬼谷一脈的事情，全部交給他們兩個了。是加入百家學府也好，是繼續遠走他鄉也好，這一切都和我這個老傢伙沒有關係了。”
北冥子頗為羨慕的看了一眼鬼谷子，感嘆道：“你倒是輕快，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小輩，我這就不行了啊！家大業大，就是這點不好。”
“我看你就是不放心那個丫頭！”
鬼谷子一語道破北冥子的擔憂，“不經歷磨難，如何達到我們現在的地步，更何談再進一步。”
“磨難也好，再進一步也罷，這一切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曉夢年紀小，不如你家蓋聶年紀大，我當然不放心了。待她什麼時候成熟起來，我也好徹底把天宗教給他！”
“說到這裏，道家掌門信物，雪霽好像還在這裏，你老小子不會是想討回去吧！”鬼谷子使了一個激將法。
北冥子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投向周逸。
“雪霽的話，在這裏！”
周逸朝着屋內招手，一把長劍瞬時從屋內飛了出來，最後順着周逸的手，落在了石桌上。
“當時和曉夢開了一個玩笑，這把劍我留着也無用，北冥子前輩可以拿走。”
“這把劍，暫時還是放在你這裏吧！老朽已經不是天宗的掌門，這掌門信物，還是由掌門來取的好！”北冥子沒有伸手拿。
理由很簡單，他希望用周逸，成為曉夢的劫難。
度過劫難，方見真我。
看到周逸的時候，北冥子雖然沒有看出周逸的過去未來，可他卻看出了周逸的性格。
殺性不重。
僅僅是這一點，便足夠了。
只要人不死，經歷過磨礪后，曉夢會變得更強。
至於在磨礪的時候遇到什麼事情，北冥子不會太在意。
求道之路，遠遠不是人想的那麼簡單，打坐修鍊只是最基本的。
唯有經歷漫漫紅塵，領悟真實的自我，才會有所成就。
這一條路很難，很不容易，而走上了這一條路，便不會在後悔。
朝聞道，夕可死矣。
這句話可不是說笑的。
“你隨意！”
周逸信手一揮，雪霽打了一個轉，直接朝着屋內飛了過去，至於會不會落在地上，他也懶得管。
“我還以為兩位對百家學府的成立，心有不願，這次過來會主動對抗呢！”
“然後就被大秦軍隊和陰陽家聯手上門，打的落花流水，是嗎？”北冥子笑着說道。
道家天宗講究的是順承天道，而大秦這惶惶大勢，也是天道。
天道不可擋，如果周逸沒有出現，百家還有喘息的機會。
可他出現了，這大勢已成。
任何阻攔這股大勢的人和勢力，都會成為被摧毀的目標。
“順天應人，天道最後歸於人道，是因為我們這些人生活在人間，便要遵守人間的規矩。之前百家爭鬥數百年，如今在大秦的壓迫下，形成統一，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鬼谷子很開朗的說道。
旁邊的北冥子聽到他這話，忍不住撇嘴。
“你這老小子居心不良，蒼生寥寥，天下塗塗，諸子百家，唯我縱橫，你們縱橫家的這句話，可是很牛皮啊！”
“諸子百家都不放在眼裏，為何還要加入百家學府呢？”
“我道家講究順天應人，學問上並不受君王所喜，不是治世之學。而你們縱橫家出了這麼多人物，早就受到天下讀書人的敬仰，百家學府成立，縱橫家若是不設置門檻，前來求學的人，當會是百家第一。”
聽了北冥子的指責，鬼谷子笑而不語。
反正好處佔了，被人說一句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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