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堅信

她想去街上走走，哪怕只是從沖雲大街的這頭走到那一頭。

“呦，水大夫，怎麼沒見人一起出來啊，是不是又給治死了？”祝行大的刁難在她打開店門的那一刻，就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水鏡顏白了他一眼，她無話可說，華止沾嚴格來講確實是被她治死的。

“不想用你的引夢術嗎，你完全可以殺了他。”李漁的聲音縈繞在她四周，“不留痕迹，全無擔憂。”

“髒了我的手。”水鏡顏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作為門派前輩，說出這種話來，您不覺得汗顏嗎。”

“哼。”李漁本想刺激刺激水鏡顏，誰曾想又被這後輩給扳回來了。

“嘶..這娘們怎麼不說話了。”連着嘲諷了幾句，只見到水鏡顏雙眼無神地慢慢走遠，祝行大都覺得奇怪。

他這人也是犯賤，水鏡顏越和他吵他越來勁，水鏡顏不說話了，他倒也閉嘴了。

沖雲大街並不長，作為城中央的主幹道，它的作用是只需將該溝通的要地全數溝通，保證人們出行的便利就足夠了。

水鏡顏回到了店中，卻未曾想店內已經有人了，她出去的時候心情不好，連店門都忘了鎖。

“這位公...”水鏡顏正要客套，卻見眼前的白衣公子轉過了身，說實話，他的樣貌讓水鏡顏愣住了。

如果硬要作個參考的話，他長得比水鏡顏恐怕還好看，但他是個男的，什麼叫迷倒萬千少女的芳心縱火犯，就是眼前此人的樣子。

“水大夫，您好。”白衣公子很有禮貌，“店門未鎖，在下冒昧，就先進來等着了，不叨擾吧。”

“哪有，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您不必客氣。”水鏡顏總算緩了過來，“您稍等片刻。”

她將桌上的茶具收了起來，便去裏屋重新燒一壺茶水，這期間白衣公子只是很優雅地坐着，靜等水鏡顏出來。

兩杯茶，騰上熱氣，白衣公子沒有急着飲用，水鏡顏也沒有，而是隨口問道：“公子名號？”

“風雪，狂風的風，落雪的雪。”

“這名字倒是妙極，亦是少見。”水鏡顏道，“看公子的臉色，不似有病之人，可否詳細說說。”

“心病，自不會顯於面孔之上。”風雪慢慢端起了茶杯，“水大夫久諳此道，不會不理解在下的意思吧。”

“自然自然。”水鏡顏嘴上這麼說，但她到目前為止，卻是未曾看出眼前的風雪究竟有什麼毛病，連個大概的方向都沒有。

他就像是一塊，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世上的，全無瑕疵的白玉，又像是空中飄蕩而下攤在手心裏，全瞧不見半點雜質的落雪。

一個完美的人。

“不如，先替公子把個脈吧。”水鏡顏也不知該從何處切入話題了，只能沒話找話。

風雪的眼神中透出一絲黯淡，水鏡顏並沒有察覺到，他迅速將這抹神色消除，微笑着伸出了左手，放到躺椅的扶手上：“水大夫請吧。”

水鏡顏還從沒遇見過如此熟門熟路的病人，她起身拿了塊絲帕，輕輕蓋在風雪的右手腕上，便伸出手，搭上了風雪的腕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