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拉攏
看着大火燒過剩下的一片焦土，上面覆蓋了至少五六層灰燼，再聞到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香氣，岑子寧忍不住反胃想吐。
兩軍交戰，草原上的動物早就有多遠逃多遠了，不用想也知道香氣的來源是什麼，把岑子寧噁心的不行，乾嘔了許久才勉強止住。
劉沐綾一臉肅穆看向戰場，遠處方天元的軍隊還在屠殺沒有反抗之力的叛軍，在草原上的主力被殲滅后，就連陳涉、何曼義都慘死在方天元手上，殘餘的叛軍沒有了鬥志，也沒有人能指揮的動他們，除了給方軍增添殺戮樂趣外沒有任何意義。
劉沐綾雖然對敵人不會手軟，但是對方軍的做法並不能認同，好在歸岑子寧統領的軍隊沒有參與其中，讓他好受了一些：“方天元慘無人道，被他入主長平，恐怕天下將永無寧日。”
“誰說不是呢，召方天元入朝本就是飲鴆止渴，新皇只顧眼前，方天元的權力會越來越大，百姓只會越來越苦。”岑子寧對未來憂心忡忡。
通過這段時間與方天元的接觸，岑子寧看出他是一個剛愎自用且恃才傲物的人，方天元對皇帝沒有一丁點的尊敬，更不會體恤民間疾苦，一旦他身處高位絕對會給武朝帶來滅頂之災。
可惜岑子寧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御前侍衛，劉博忖不待見他，文武百官也對他避之不及，說什麼都沒人聽，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大火將燒盡了草原，更是吞噬了無數叛軍的生命，斷絕了他們繼續北上的可能，起兵作亂的農夫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殺死，焦黑的土地上是各種焦黑的人形和幾乎融化殆盡的殘肢斷臂。
方軍士兵似乎對此種場面司空見慣，在把最後一個叛軍砍翻之後熟練的打掃起戰場，冷酷的令人感到害怕，就好像他們經常這麼做一樣。
岑子寧看的毛骨悚然，恰好方天元率隊從他身邊經過，便出聲問道：“方將軍，你的士兵在邊境經常打類似今天這般的仗嗎？”
“對啊，我在前面衝殺，他們在後面解決殘兵敗將，每次都要砍下許多匈奴兵的人頭。”方天元瞥了岑子寧一眼，猜到了他為何這麼問，咧嘴大笑，“岑侍衛不會是嚇到了吧？這份膽識可不夠啊，哈哈哈哈！”
“岑侍衛若是膽小，還是留在後頭不要上陣衝殺了。”魏徵烈跟在後頭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對岑子寧冷言嘲諷，在他的手中還提着陳涉的頭顱，鮮血流淌了一地。
陳涉首級是回朝邀功請賞的證明，在方天元斬殺陳涉后，魏徵烈就快馬加鞭將其首級取走，就等着戰事結束回去裝到盒子裏。
看到陳涉的首級，岑子寧忽然想到何曼義也死在了戰場上，顧不上與方天元爭辯，趕忙派出士兵前去尋找何曼義屍首，可大火早就把草原上的一切摧毀殆盡，根本辨認不出屍體生前的模樣，更無法判斷誰是誰。
苦尋一圈沒有結果，岑子寧黯然率隊返回軍營，魏徵烈就站在營地門口等着他：“方將軍要見你。”
岑子寧點頭就要往方天元的營帳走去，卻被魏徵烈伸手攔下：“先把兵符交出來。”
叛軍已經被剿滅，方天元的軍隊沒有了要戰鬥的對象，收回兵權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魏徵烈在外頭就向岑子寧索要兵符顯得過於狂妄了，是要在其他將士面前削岑子寧的面子。
岑子寧哪會受魏徵烈欺負，撥開魏徵烈的手繼續往前走，魏徵烈惱羞成怒想要拔刀動手，卻感受到一股徹骨的殺意從背後傳來，若動手恐怕先死的人會是自己。
魏徵烈不敢再逼迫岑子寧，緩緩轉過身，看到劉沐綾正握着槍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會親自把兵符還給方將軍，就不勞魏將軍費心了。沐綾，我們走。”岑子寧及時制止了劉沐綾，真讓兩人打起來，魏徵烈會死，自己被方軍圍攻同樣討不到好處。
劉沐綾收回槍跟着岑子寧離開，魏徵烈面子上掛不住對着旁邊的將士怒吼：“看什麼看，今天的操練完成了嗎？都去給我繞着軍營跑五圈，沒完成不準吃飯！”
將士不僅沒看到熱鬧還引來無妄之災，一個個哭喪着臉跑了起來，看着他們，魏徵烈這才好受了些。
岑子寧來到方天元營帳中，方天元正在裏面寫奏摺，他一手提着酒一手提着筆，每寫上幾筆就喝上一口，酒水撒到奏摺上也不在意，試問天底下還有誰敢對他的奏摺指手畫腳。
岑子寧進入營帳后就和劉沐綾站在帘子旁默默等待，方天元將奏摺寫好后才看向他們：“這次平叛岑侍衛也有功勞，幫我們阻止火勢擴大省了不少麻煩，我會向陛下為你請功的。”
“平定叛軍都是方將軍的功勞，子寧不敢邀功，現將兵符還於方將軍。”岑子寧把兵符放到桌上，他不願也不想得到任何功勞。
“這是難得的平步青雲機會，你居然不要？”方天元詫異道，他怎麼也想不到岑子寧會拒絕，在朝堂上岑子寧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御前侍衛，得到戰功才能擁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斬殺天公將軍和叛軍將領都是方將軍所為，與子寧無關，子寧擔不起這份功勞。”岑子寧再次拒絕道。
見岑子寧如此果決，方天元便不勸了，他沉吟一會，問道：“不知岑侍衛是否願意追隨我？”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不僅是岑子寧對方天元有所了解，方天元也對岑子寧有了全新的認識，他看出岑子寧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並且跟自己的部下不一樣，還存有悲天伶人的胸懷。
方天元自負武藝天下無雙，但他的軍中卻缺少一個足智多謀、有膽有識的軍師，經過觀察，岑子寧可以勝任這個職位，因此方天元想把岑子寧拉攏到自己陣營，幫他更好的管轄軍隊，進而控制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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