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灰濛濛的狼山,恰似一匹蜷卧於大地盡頭的大巨狼,正沉穩地伏睨着遼闊的沙地,在午後的烈日下,慵懶地打着瞌睡。

白狼谷原本應該是亂石滿布的谷溝中,此時擠滿密密麻麻的黃毛古蒙草原狼,成百上千的狼群在山窪子裏打着轉,你搶我奪,雜亂的蹄聲,蒸騰着彌空而起的漫天黃塵,像是一幢百丈高大的透明澄黃玻璃罩,籠罩在半空中,掀起了滿天的禿鷹,在天空中低飛盤旋,不肯離去。

蒙哲像一尊威武的天神,屹立在狼谷中間的一處斷崖之上,呼吸着他早已習慣了的狼騷氣和血腥味,好像是一種格外的享受似的,顯得是那麼的悠然自樂。

白狼王威風凜凜地蹲坐在他的身旁,泛着碧光的狼睛冷森地盯視着低下的群狼。

西邊的老日頭已漸漸地垂落下來,血色的光華,在遠處原本金黃的沙漠上,灑上了一抹鮮紅,在附近的水草地上,渲染出一片五彩斑斕的奇光異彩……

雲漸濃,風也蕭。

谷底的狼群紛紛開始變得懶散起來,或坐,或卧,或躺,或遊走……

那一大片黃沙中,血跡斑斑,白骨累累,四處都是零亂的衣衫碎片,間或還有一小節花花綠綠的肚腸散落在碎石縫中……

久經殺陣的赤列都,在蒙哲身後,正彎着腰不住地嘔吐着。

另一側的格勃索夫早已是面色慘白,毫無人色地靠坐在一處崖壁上,雙眼木然無神,整個身體都在不由自主地不停顫抖着。

當你身處於浴血拚殺中,對於殘肢斷臂,你也許沒有什麼感覺,因為你的神經當時已經麻木。

但是,事後回顧,你絕對會感到心悸和后怕!

然而,當你親眼看着一群惡狼,一塊塊爭相分食着自己同類的情景,那必然又是另一種更恐怖的感覺。

蒙哲用狼群搶食那五名聖戰騎士屍體的情景,來給格勃索夫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

以蒙哲的專業知識,他當然知道什麼樣的訊問手段,才是最有效最省事的。

“格勃索夫男爵大人,現在,我們好好聊聊?”蒙哲緩步來到格勃索夫的身旁,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對方。

“你你……不是人……是魔……魔鬼……”格勃索夫心膽皆寒,哆嗦着說道。

“關於我是人還是魔鬼這個問題,現在不是我們探討的話題。”蒙哲看上去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笑容顯得非常親切,“我現在需要你把與摩拉里爾有關的軍情資料,全部告訴我。大家彼此都是文明人,最好別弄得血淋淋的,你說呢?”

“我絕不會背叛騎士的尊嚴和榮譽……”格勃索夫強自鎮定下來。

“呵呵,當然,我也不想讓你背叛你的信仰。”蒙哲的笑容依然顯得是那般的和氣,“其實我非常敬仰那些真正有骨氣的英雄,記住,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勇士,如果你覺得你是,那麼,我們不妨來驗證一下,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順便提醒一下,勇士,不是人人都能說自己是,就是,當勇士,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經受痛苦,就是其中一種。”

蒙哲的話中,沒有任何一個帶血的字眼,但是,格勃索夫卻被這些話,情不自禁的勾勒起自己曾經用各種酷刑,殘害那些被他們俘虜的古蒙勇士的情景。

格勃索夫當時捫心自問過,如果那種種慘無人道的刑訊手段,加諸於他的身上,他能否承受得了,答案,是否定的!

赤列都身上的傷,早讓蒙哲利用二十一世紀的醫療手段,作了簡單而有效的處理,他的體能雖然尚未完全恢復,但是,自由行動,已經無大礙。

他來到格勃索夫的身邊,惡狠狠地說道:“蒙哲兄弟,將他交我吧,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才叫做生不如死!”

赤列都兇狠而陰沉的話,使格勃索夫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居然連看一眼赤列都的勇氣,也缺乏。

在蒙哲和赤列都一唱一和的雙重逼迫下,格勃索夫的心理防線很快便完全崩潰。

赤列都終於得到了他想獲得的重要情報。

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他的下場當然是想而知的。格勃索夫最終還是成為了白狼谷中古蒙草原狼腹中之餐。

“蒙哲兄弟,我必須儘快趕回額刺模城,向速不台將軍和拔都元帥彙報!”赤列都神情十分嚴峻地對蒙哲說道:“巴格達鷹巢的魔武刺客、魔法師居然會幫助不里阿耳王守城,這個情報,太重要了,兄弟,你一身勇力,如果埋沒在這狼山絕域中,實在是太可惜了,身為一名古蒙勇士,必須以報效皇帝為天責,如果你信得過我赤列都,我保證將你舉薦給速不台將軍,和我一起,從軍報國,如何?”

蒙哲當然知道什麼是鷹巢。阿蘭斯“刺客”教派(Hashshashin),是阿蘭斯教什葉派的一個極端主義組織。這些人盤踞伊朗高原西北部阿拉穆特(Alamut)山區,在絕壁上修建一百多個城堡,人稱“鷹巢”。“刺客”教徒可以算是世界上最早的恐怖份子,他們人人身懷絕技,有的專攻各類魔法,有的魔武雙xiu,其身手,不下於當時中原的那些武林宗派的門人子弟。

蒙哲裝出沉思的神態,好一會兒,他方對赤列都伸出右手,說道:“赤列都兄弟,全仰仗你抬舉、關照了!”

赤列都連忙將雙手伸出,緊緊地握住蒙哲那保右掌,由衷地說道:“謝謝,謝謝!蒙哲兄弟,這是赤列都生平的榮幸啊!”

沙漠的日子總是如此單調的重複不變,焦灼的太陽、燥熱的空氣、無盡的沙堆,以及白熱的天空。

黃沙茫茫,茫茫黃沙,幾乎令人懷疑這個已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是否也有它的盡頭?

方向,在沙漠裏似乎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然而,赤列都就是如此自信,騎着那種比古蒙馬要高大健實的歐巴羅大陸健馬,始終踏着堅定的步伐,踩着黃沙、踩過眼前這一片茫然。

為了避開不里阿耳聖戰騎士團的偵騎,赤列都經再三考慮后,決定向東穿越狼山絕域東部的沙漠地帶,朝伏章河流域挺進。

能夠在白狼谷準備好足夠的飲水和食物,對於征服這片綿延八百多里的死亡沙漠,赤列都充滿了信心。

他的身旁,蒙哲更是毫無疑惑、全心信任的跟隨着赤列都橫越瀚海。

蒙哲的馬鞍后,繫着一個獸皮革囊,裏面,當然是蒙哲的全部家當。

在赤列都心中,對蒙哲有着太多的疑惑和好奇,不過,出於對救命恩人的尊重和禮貌,赤列都並沒有像個長舌婦一樣,追根問底。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蒙哲想讓他知道,自然會告訴他,反之,那他就是自討沒趣!

有些事情,蒙哲自己也是無法自圓其話,見赤列都識趣沒有問東問西的,他當然樂得省去一番口舌之力。

日正當中,天地是渾然一色的白亮刺眼。

在大漠在穿行,歐巴羅大陸馬的耐力就遠不如古蒙馬了。

走了兩天之後,四匹代步的歐巴羅大陸馬全倒在滾滾黃沙之中,而餘下的一百五十多里的路途,只能靠蒙哲和赤列都各自的兩條腿來完成。

蒙哲用一條黑布帶着,將齊肩的長發在額際稍稍扎了扎,不至於顯得太過零亂。他依然精赤着上身,腰間還是只圍着那塊鹿皮,腳下踏着的是,取自聖戰騎士的馬靴。

蒙哲在他那隻特種作戰工具包的外層,裹了一層獸皮,看起來就像一個非常簡單的背囊,他用一條戰馬身上的皮帶綁紮在腰背之上,身上唯一有點惹眼的,就是插在後腰部位的那柄D80虎牙軍刀。

赤列都身上,背着幾隻原聖戰騎士們隨身攜帶的皮囊,現在只剩下三個水囊,兩個食物囊了。

步行了近五十餘里后,赤列都被一陣突來的暈眩所攫,不由得腳下踉蹌顯些顛踣。

蒙哲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搖搖欲倒的赤列都,急忙問道:“還挺得住嗎,兄弟?”

赤列都扶着蒙哲的肩頭緩緩趺坐沙地,舔着乾裂的嘴唇,喘道:“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大概是身上的傷勢還沒好,體力有點不濟,脫力了。”

蒙哲解下一個水囊,幫助赤列都喝了一口水,當蒙哲再要赤列都多喝一口時,被赤列都斷然拒絕,“兄弟,在沙漠中行走,可以沒有吃的,但是不能沒有水,所以我們必須省着點喝!”

早就經歷過沙漠野外生存訓練的蒙哲,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沒有堅持己見,將水囊塞好,掛在自己的腰上,手搭涼棚,朝東方看了看。

對於自己鷹眼般的視力,蒙哲早已適應了,他知道這時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的過程中,成吉思汗的靈魂所賦予他有限的兩種異能之一。

東南方十里之外的地平線上,三個緩緩移動的黑點,進入了蒙哲的視野之中。

蒙哲凝神聚目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三個正陷入沙漠絕境苦苦掙扎求生的女子。

“赤列都,前面有三個人影!”蒙哲將赤列都從沙地上扶了起來,左手指着東南方,說道:“是三個女人,她們可能快不行了,我們得馬上趕過去助她們一把!”

赤列都順着蒙哲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的眼力,當然只會看到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烈日之光,“兄弟,我怎麼沒看到啊?”

蒙哲攙扶着赤列都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你體力消耗太多,身體虛弱,精神不濟,當然視力下降,無法看清,走吧!她們需要我們的幫助。”

赤列都虛弱的點了點頭,咬緊牙關,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很快,蒙哲和赤列都與那三個女人的身影接近。

而這時,對方似是也看到了他們兩個男人的出現。

“水……水……水……”距蒙哲最近的那名女人虛脫的呻吟着。

這是三個身着古蒙服飾的妙齡女人,從頭飾,髮型和衣裙的款式來看,蒙哲判斷出這是一主二仆,那個女主人,很可能是某個貴族家中的千金小姐。

她穿着碧綠色的古蒙綢緞女袍,同色同質的包頭巾,並不能完全遮掩住她頭上那無有數細長的小辮,及那兩條及腰的麻花長辮。瓜子臉,柳月眉,柔波眼,櫻桃唇,只不過現在那雙美麗的大眼不再有神,那兩片原本柔滑的紅唇,也因嚴重失水,而不再美麗。

當赤列都看清楚她的相貌后,不由大驚失色地叫道:“藍眼兒公主?!怎麼是您!蒙哲兄弟,快救人!”

蒙哲聞聲后,馬上將赤列都放下,快步搶到藍眼兒的身前,解下水囊,不過他並沒有將水囊遞給她,而是緊持着,將水囊的小嘴,湊近藍眼兒已經乾燥得快開裂的唇邊。

在臨危之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藍眼兒當然是緊抓不放,她雙手用力的抓住水囊,想喝一個痛快的意思非常明顯。

不過,她的纖細修長的雙手,擺明着拗不過蒙哲那雙堅強有力的大手。

蒙哲只讓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根本就不去滿足她的貪婪,在她喝了五小口水后,蒙哲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將水囊從她的手中奪走。

“你這個死奴才,快將水囊給我……”藍眼兒那雙大眼睛似是稍許恢復了一點神氣,說出的內容雖然不敢讓人恭諱,但語氣和音調還是顯得她非常的虛弱。

蒙哲看也沒多看她一眼,走到那兩名快陷入昏迷中的侍女身邊,開始救人。

眼角的餘光發現赤列都正打算將身邊的一個水囊遞給藍眼兒,蒙哲沉聲喝道:“赤列都,如果你想大家都死在這片沙漠中,你就讓她現在盡情地喝個痛快!”

赤列都剛遞出一半的雙手,在半空中凝住了,他看了看藍眼兒,再轉頭望了蒙哲一眼,一咬牙,將雙手收回,把水囊收好。

藍眼兒扭過頭,死死地盯着蒙哲,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蒙哲的身上現在早已被射得千瘡百孔。

“赤列都,這個狗奴才是誰?”藍眼兒顯然知道赤列都是什麼,她的話雖然是問赤列都,但眼睛卻是死盯着蒙哲不放。

“你再說一次!”蒙哲的聲音冷得像是括自西伯利亞冰原上的寒風,他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陰沉而冷厲。

與蒙哲突變的目光甫一接觸,藍眼兒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那兩道有如實質光束般的寒森眼神,像是要將她公主的驕傲和自尊,射得四分五裂!

在蒙哲的逼視下,藍眼兒終於低下了她高貴的頭,不敢再多看蒙哲一眼。

蒙哲也沒有咄咄逼人,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讓大家能儘快走出這片死亡沙漠。

藍眼兒和她的兩名侍女並沒有受其他什麼傷害,她們只是因脫水,而形成的虛脫。在及時得到了水份的補充后,她們三個女人的體力,很快開始恢復。

沙漠惡劣的氣候,除了它白天的火熱讓人受不了,晚間的寒冷更讓人難熬!

冷月,寒星,陰風,是沙漠夜色的最佳濃縮。

踏月而行的蒙哲,現在穿上了一身從格勃索夫身上剝下來的黑色貴族長袍。打從遇上赤列都的那一刻起,蒙哲便知道他將要告別白狼谷的茹毛飲血的洪荒野人生活,走進烽煙不斷,殺戮連連大漠戰場!他從二十一世紀穿帶過來的那些衣物,當然不能輕易示人,於是,格勃索夫身上那整套不里阿耳貴族服飾及其隨身用品,全成了蒙哲的戰利品。

在沙漠之中行走,白天可以靠風向、太陽,或是沙丘痕迹來辨別方向和位置。至於晚上更簡單,只要看天上星星就可以知道方位。這是蒙哲當年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時摸索出來的心得。

以蒙哲的體能,現在他用奔跑的形式,也可以對最後的五十來里路進行衝刺。

但是,晝行夜也行,水份又不足,如此艱苦的旅程,不僅是赤列都吃不消,藍眼兒她們三個女人更加受不了。

無奈之下,蒙哲只好找一個避風的沙丘窪地,讓大家“安營紮寨”。

這是一個乾涸了的古河床,它何年何月成現在的模樣,那就得去問騰格里大神才行。

不過現在蒙哲他們一行五人所處的地形,比兩天前強多了,最起碼,蒙哲能找到一些枯枝殘葉,挖個火溝,生出一堆篝火,供大家取暖驅寒。

蒙哲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接近了這片死亡沙漠的邊緣,再向東四五十里路,一定有綠洲,也一定有人煙!

藍眼兒和她的兩個侍女查琴格勒、格林沁相互擠在一起,睡得非常沉。

赤列都靠山河床邊上的一塊風化了的岩石上,也打起了呼嚕。

看到藍眼兒的嬌軀因為寒冷而縮成一團的情形,蒙哲忍不住眉頭一皺,沉默了片刻,他從背包里拿出那件紅色的斗蓬,悄然無聲地走過去,替藍眼兒蓋上,然後回到他剛才所呆的崖壁下,靠着那冰冷堅硬的風化怪石,雙手枕着腦袋,默然地望着天空上那一輪滿月,怔怔出神。

來到這個時代后,蒙哲便發現自己擁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力量,這股力量,雖然不能給他的身體帶來某種超級力量,但卻可以使他時時都精神飽滿,精力充裕。每天他只需要用冥想的方式靜坐一兩個小時,便能恢復他所消耗的體能。

這種異能,讓蒙哲明白,他將擁有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擁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各種事務。因為,普通人的一生,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而他,則不會浪費那些有限的寶貴的時光。

每當他獨處的時候,他會像平常人一樣,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和寂寥。他會想起他的親人和戰友。

現在,他們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都在忙些什麼呢?

他的父母是中國千千萬萬個普通的下崗職工的一員,他們沒有因為下崗而失去生活的希望,更沒有因此而怨天憂人。他們用勤勞靈巧的雙手,撐起了他們這個五口之家,依託着上蒼賜予呼倫貝爾大草原那無盡的生機和資源,辛勤地經營着一個小小的養殖場。

蒙哲從小可以說是從馬背上長大,在牛羊群中打滾,先祖遺傳下來的游牧民族的血脈,使他有着堅毅不掘的個性,強健壯實的體格,以及那種潛藏在骨子裏血液中的野性。

歷史的車輪,雖然讓蒙哲的先人漢化融入中華漢族大家庭中,但是,古蒙族強悍張揚的基因,並沒有從蒙哲的體內消失。正是這些與生俱有的天賦,讓蒙哲在十六歲那年,順利的通過冬季徵兵各項考核,成為蘭州軍區某部的一名新兵。三個月新兵連訓練結束后,他便讓蘭州軍區特種大隊挑中,從此帶上了向征中**人無上榮譽的“猛虎”臂章。

成為一名優秀的職業軍人,是蒙哲今生最大的理想,他也曾經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幻想着自己變成古蒙帝國西征鐵騎中的一員,縱馬揚刀,橫掃歐巴羅大陸!只不過,打破他的腦袋也不會讓他想到,今時今日,這種夢幻,居然變成了現實。

父親現在是不是騎着馬,揚着鞭,在草原牧馬放羊?

母親現在是不是戴着頭巾,提着奶桶,在牧棚里擠奶?

妹妹現在坐在電腦前,是在學習,還是上網聊天交友呢?

年過古稀的爺爺,有沒有坐在古蒙包的大門前,拉起馬頭琴,唱着草原歌?

自己從二十一世紀來到十三世紀,肯定意味着他蒙哲,已經從2003年的地球上徹底消失!部隊首長肯定會用執行特殊任務,為國捐軀的名義,將一份光榮證書和撫恤金送到家人的手中。

戰死沙場,不應該悲痛,而要感到驕傲,這是他在部隊的時候,爺爺和父親經常在來信中所提到的。

他的失蹤,母親肯定會默然流淚,妹妹也會傷心而泣,不過,他的家庭,更多的是會為有他這麼一個光榮的兒子而深深自豪!

想想自己現在,和那些十一名在成吉思汗亡靈詛咒中離奇遇難的戰友相比,應該感到慶幸和知足,最起碼,他能親自見證十三世紀的古蒙騎兵縱橫天下的壯觀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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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天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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