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無邪
卻說被韓含逗笑了的史詩霓,看着正跟着她笑的韓含,腦子裏突然間冒出個好奇的想法來,一臉天真道:“韓含哥,那你的小雞雞有多大呢?”
韓含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遲疑着問道:“霓子,我生病那段時間,你幫我接便便的時候,不是經常看到嗎?”
史詩霓反問道:“都過這麼久了,難道小雞雞不會長大的么?”
韓含真不願回答,又不敢不回答。想着霓子喜歡哭鼻子,還是依着她好。他猶豫了一下道:“大不了,就一隻小米蕉的樣子,還是沒熟透的那種。又有點像象鼻蚌拉長的身子,細細的,長長的,軟軟的。還有點像菜地里的豌豆,帶點彎。”
見史詩霓一副疑惑的表情,韓含就伸出左手,右手扳着手指道:“像大拇指這麼大,中間手指那麼長。”
史詩霓似是不滿意他的比喻和描述,要求道:“韓含哥,你講那麼多我還是不清楚,給我看看不就得了唄!”
“好吧。我們過那邊去。”韓含無可奈何,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到砂坪旁邊一片人高的草叢中,將褲子褪到膝彎處,又很快拉上來。
“沒看清,別那麼快,又不要你的。”史詩霓堅持道:“韓含哥,再給我看一下吧。”
韓含沒轍,只得老老實實的又把褲子褪下來。
史詩霓認真地霓觀察了一陣子,若有所思道:“有點像我家那條最大的蠶寶寶。”
韓含見她看好了,重新拉上褲子問道:“霓子你是不是弄錯了哦?我看過你家的蠶寶寶,和我家的差不多大,最肥的還不夠小雞雞一半大哩!”
“我說的是現在的。”史詩霓解釋道:“我家親戚昨天送來的蠶蟲,好大條,看着都有點肉麻。我本來要告訴你的,說起我爹娘栽蘿蔔拔蘿蔔的事,跟你爭執一下就忘說了。一會回去時,我帶你到我家裏去看。”
“好吧。”韓含興趣十足道:“像小雞雞這麼大條的蠶寶寶,我還沒有見過嘞!”
一聽韓含又提到小雞雞,史詩霓不解道:“韓含哥,為什麼我沒有雞雞呢?”
韓含想都沒想道:“因為你是女孩呀!”
“女孩為什麼不能有呢?”史詩霓迷糊了一下,突發奇想道:“韓含哥,我們兩個,也來玩一下栽蘿蔔拔蘿蔔的遊戲好嗎?”
韓含不感興趣,又怕史詩霓生氣,就勉強答應道:“霓子你不哭就好,要我怎麼著都行。”
兩個五歲的孩子,當然行不了事,也沒有什麼不正經的念頭。純粹是由於懵懂,出於好奇。
他們正無濟於事地瞎鼓搗,忽然之間,砂坪上響起了一陣亂紛紛的腳步聲。四五個高矮不一年齡相約的男孩,結伴來到了砂坪上。
“誰在草裏面,快出來!不出來我們就扔石頭啦。”砂坪上一高個男孩子大聲喊道。
韓含和史詩霓馬上爬起身,穿好褲子,從草叢中牽手走出來。
見砂坪上站着五個長短不一的大男孩,貌似有八九歲的樣子,都是調皮搗蛋的那種,態度很不友好,似乎是來者不善,史詩霓便跨步向前,將韓含擋在身後,勇敢地質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看上去像孩子王的男孩,衣着比其他四個男孩要漂亮整齊得多,眉眼更秀氣,皮膚更細緻白凈,精神也更飽滿。估計他的家庭條件跟其他四個衣着粗糙的男孩子比較起來,要更優越。
但見他他一隻腳踩在砂坪里,另一隻腳架在旁邊一塊廢舊的大石碾上,支着瘦高的身子,揚起眉梢,沉着臉,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量了韓含和史詩霓一番,再故意乾咳兩聲,裝着清嗓子,然後學着大人的腔調,沉聲道:“我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說吧,大白天跑我們村子裏來,鬼鬼祟祟的藏在草叢裏,你們在幹什麼壞事?”
“你們沒去過別人的村裡玩嗎?白天鑽草叢很奇怪嗎?晚上鑽草叢才不正常。”史詩霓一副無所畏懼的神情,橫眉怒目道:“我們在玩遊戲,你管得着嗎?”
“呀嘿!你個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的,跑我們村裡來撒野,欠收拾不是?一會有你好看!”孩子王兇巴巴道:“到底玩什麼遊戲?老實交代。”
史詩霓見他窮凶,毫不在意,驕傲地抬起下巴,不理睬他。”
韓含不愛吵架,接過孩子王的話來,平靜地回答道:“我們在玩小雞雞啄麥粒的遊戲。”
孩子王翻了一下白眼,神氣活現道:“哼哼,就算她不說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男的膝蓋一帶有泥巴,女的屁股上有草屑。一個躺着,一個趴着,很顯然是在干那男女苟合之事。你們就是一對狗男女,是姦夫賤婦。要罰浸豬籠。”
一個矮胖男孩滿面迷茫,問孩子王道:“謙哥,什麼是男女狗(苟)合啊?”
孩子王斜瞟了矮胖男孩一眼,得意洋洋地解釋道:“就是男人和女人像公狗和母狗一樣,不管什麼地方,什麼場合,胡亂配對。”
矮胖男孩恍然大悟,煞有其事道:“謙哥說得對,他們是狗男女,是姦夫賤婦,要浸豬籠。”
“要浸豬籠!要浸豬籠!要浸豬籠!”另外三個男孩揮拳跺腳,一齊跟着起鬨。
孩子王一本正經,用不容抗拒的口氣道:“刑享年、哀和晉,你兩放倒那男的。仇壯志、仍去來,你兩按住那女的。本官要升堂問案。”
“諾。”四個男孩異口同聲的回答,嗓門煞是宏亮。
見四個大男孩逼近,已習一年武功的史詩霓,立馬開步亮掌,擺出了格鬥的架式。
韓含連狼都不怕,肯定不會虛這幾個大男孩。聽孩子王叫身邊的小兄弟對付他和史詩霓,他搶前一步擋在史詩霓前面,迎着四個大男孩,大聲道:“慢着,我一個打你們五個,輸了我認,贏了你們走。你們不許碰霓子。”
“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顧得了她?不過看在你不慫包的份上,我就答應你的條件。”孩子王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就搞他,先別理那個妹兒。”
仇壯志、仍去來、刑享年和哀和晉四屁孩,聽了孩子王謙哥的命令,便前後左右將韓含圍住,然後同時衝上去,抱腿的抱腿,捉手的捉手,都沒空着。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使勁,韓含卻是腳下生根,紋絲不動。但他沒有還手,就穩穩噹噹地站那,任他們折騰。
孩子王看四個小兄弟不行,便收回架在石碾上的腳,跑過來幫忙,被衝上來的史詩霓擋住。
“真的五個打一個!你要點臉不?”史詩霓斥問道。
“他自找的,能怪我嗎?”孩子王分辯了一句,伸手想先推開她再去幫四個小兄弟解圍。那知他的手還沒有挨到史詩霓,就被她敏捷閃身避過,順手抓住他的衫袖一帶,再伸腿一絆。
孩子王一個剎車不住,身子失去重心直往前撲,正好撲在了韓含的身上,才沒有摔倒。
韓含被孩子王帶着慣性的體重意外一衝,身子晃了晃,還是沒有倒。他不想跟這幾個大孩子糾纏,便使上一把勁,掙脫他們的糾纏,飛快地往石碾那邊衝去。
刑享年、哀和晉、仇壯志和仍去來以為韓含要逃跑,就跟着他屁股後面追了上去。
豈知韓含跑到石碾前,吸足一口氣,雙手插到石碾下面托住,吼一聲起,猛然發力,竟將一塊重達三四百斤的、比他還要高出半尺的廢棄石碾,硬生生翻轉,轟然一聲倒回到砂坪上,砸成兩半,埲起老高的灰塵。堅固的砂坪都好像被震鬆了。
追他的四個大男孩一見這陣勢,個個嚇得目瞪口呆,情知不妙,馬上轉身跑回孩子王身邊道:“謙哥,這個我們吃不消。”
孩子王首先看到的是,四個小兄弟居然扳不倒矮他們半個頭的韓含;又被史詩霓冷不防一個四兩撥千斤,差點摔成嘴啃泥,好在沒被四個小兄弟看到,才不至於丟醜;再看眼前這陌生小屁孩獨力翻轉並砸開石碾,從來自認強大的他,心裏頭一回被震懾住了。
他知道這兩屁孩有貨,真幹起來,他們五個湊一塊兒上也吃人家不消,便不再稱強逞能。
“小兄弟,你好大的力氣!霓子也蠻行。我叫榮謙,想跟你們做朋友。我爹在陳涌郡衙門裏當差,有空帶你們去城裏玩。”孩子王走到韓含身邊,伸出大拇指,笑嘻嘻道。
韓含見孩子王一下子沒了高高在上的架子,說話還這麼和氣,就沒了脾氣。他指着已走到跟前的史詩霓,向他介紹道:“榮謙,她叫史詩霓,我們平時都叫她霓子。我叫韓含,我倆是老庚。我們是農集屯的。他爹是打師,是我們村的村長。我爹是石匠。”
“哦,我知道了。”榮謙說完后,又把刑享年、哀和晉、仇壯志和仍去來吆了過來,一一向韓含和史詩霓作了介紹。
小孩子喜歡打打鬧鬧,但不會打打殺殺,即使得罪了,好起來也快。韓含和史詩霓新交了好幾個朋友,心裏樂呵樂呵的,馬上邀請他們去農集屯玩。
“今天沒準備,下回吧。”榮謙笑嘻嘻道:“韓含,霓子,你們先回去。我以後跟兄弟們一起去農集屯,找你們玩。”
韓含嗯了一聲。史詩霓則點了點頭。
榮謙喊一聲走,刑享年、哀和晉、仇壯志和仍去來便跟在他屁股後面,一溜煙跑遠了。
韓含和史詩霓手牽着手,開開心心地回到了“農集屯”。
“韓含哥,走吧,去我家裏看大蠶蟲。”史詩霓也不管韓含願不願意,拉着他就走。
“要摘點桑葉回去喂蠶寶寶嗎?”韓含問道。
史詩霓嗯了一聲,兩人便來到了小河邊。
這是村裡唯一的一條河,也可以說是圳。像根帶子一樣彎彎曲曲的。窄的地方大人一蹦就可過去,寬的地方差不多一丈的樣子。最寬的地方就是入海那一段,有兩三丈寬。河水是從山裏流出來的,四季不幹,清得能看到底下的沙子和卵石。在水裏游嘻的魚蝦一目了然。兩邊河岸長滿桑樹,枝繁葉茂,碧青碧翠。還或疏或密地長着高大的楊柳,綠油油的。颳風的時候,隨風飄舞的柳條勾手搭臂的,風景如畫。
來到史詩霓家裏,兩屁孩便拿了新鮮的桑葉喂大蠶。韓含頭一回看到這麼大的蠶,算是開了眼界。
大蠶大口大口地吃着桑葉,韓含則聚精會神地盯着看。
史詩霓指着最大的一條蠶道:“韓含哥,我沒騙你吧,它現在吃飽飽了,圓滾滾的比你的小雞雞還要大哩!”
韓含嗯了一聲,疑惑不解道:“這麼大的蠶,不會成精怪吧?”
史詩霓道:“成精怪也不怕,蠶寶寶是吐絲給我們用,它是不會害人的。”
韓含認為她說得對,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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