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捉

第十六章活捉

遙遠的天際上懸挂着一輪彎月，把輕如流水的光傾斜在廣闊的大地上。藉著月光的照耀，夜色中南唐京師東門城下，一批穿着深色衣服，手持利劍的士兵已隨小順子潛入。城門樓上的神策軍士卒給大門開了一個口子，黑壓壓的一群人頭就湧入城內。

這是北遼的先鋒隊。

郡主蕭秀凝很是謹慎，她對小順子的話半信半疑，因此派遣先鋒隊奪下城門。一旦東門落入北遼之手，不管南唐小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南唐京師都必須被攻破的。

嘣。

一朵煙花竄入天空，在漆黑的夜色中劃出一道明亮的軌跡。這是北遼先鋒隊再給城外的北遼大軍報信。

此時此刻，北遼大軍約三萬人，埋伏在東門外上千米處，為防止南唐察覺，大軍滅掉火把在黑暗中悄然潛行，一旦先鋒隊順利拿下東門，大軍便會立即殺向城中。

“郡主，先鋒隊成功進入東門了！”

“好。既是如此，隨我一起殺進去！天明之前，我們儘力拿下南唐京師！”

“諾！”

北遼的五千精騎點燃火把，手持長劍嘶吼着奔向前方。聲勢浩大，喊殺聲震耳欲聾，在寧靜的深夜中尤其響亮。馬蹄聲轟鳴而過，大地彷彿都跟着顫抖起來。精騎開路之後，北遼步卒也隨之跟進，浩浩蕩蕩的隊伍殺向城下，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

“韓老將軍，你留在中軍指揮，我隨將士們一起殺進去。”

“不可！”

韓知虎打斷蕭秀凝，“郡主，你乃千金之軀，還是坐鎮中樞更好！老臣縱橫沙場數十載，好久沒到戰場上拼殺過，如今倒是有些技癢難耐！”

“韓老將軍，你不必勸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危着想！可我大遼先祖以武立國，我雖是女流之輩，也一樣能跟父輩們一樣上陣殺敵！此等軍功我必須拿到手，否則的話平了南唐又如何？”

說完，蕭秀凝縱馬馳騁而去，親兵們護衛在其左右，手持利劍盾牌，用一個方圓的不規則陣型把蕭秀凝圍在其中，守衛着她的安全。

“郡主．”

韓知虎叫了一聲，目送她遠去的背影暗自搖頭，知道擋不住她，只能多派幾名親兵跟隨她左右。

北遼的攻城計劃異常順利。

在東門被先鋒隊攻佔之後，城頭上的守軍且戰且退，不多時城門就被北遼牢牢控制在手中。大軍一擁而入，將城門口圍堵得水泄不通。郡主蕭秀凝也在此時來到城門口，帶領親兵進入城中后，就看到迅速退去的南唐士卒。

不過令她疑惑的是，南唐士卒沒有臨陣潰逃的亂象，而是有序撤離到距東門幾百米開外的開闊地帶。蕭秀凝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南唐守軍人數太少，己方擁有幾倍兵力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用強攻解決戰鬥。

不論陰謀陽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而已。

“將士們，給我殺！”

蕭秀凝命令下達，先鋒官持劍厲呵一聲，就一馬當先地朝羽林軍沖了過去。士卒們緊隨其後，北遼的精騎們雙眼通紅，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張張滄桑的臉頰上，儘是興奮與貪婪之色。

這一場滅國之戰打下來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會因軍功而爬上高位，多少人的命運由此更改！羽林軍的那些甲士們，在他們看來早已不是活人，只是一顆顆發著金光的人頭而已。

攻打南唐以來，這些士卒根本沒遇到過像樣的抵抗，一路上南唐的這些將領和士兵，要不不堪一擊，要不連他們的面還沒見到就聞風而逃。

這樣的一種孬種，有什麼資格配作為我們的對手？這是北遼士卒們的共同心聲。

然而，一切都變了。

在第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時，一名縱馬飛奔的北遼精騎還沒從幻夢中回過神來，就發覺胯下的馬匹猛然一顛，緊接着一人一馬飛了出去，只不過，飛出去的那匹馬已經被炸斷了身軀，落下時多的那半軀體砸在騎兵身上，似有千斤猛然墜下，騎兵只發出了一聲慘叫，就被活生生地砸死了。

這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後面衝殺上來的騎兵，有在半路上和馬匹一同被炸成兩半的，有混亂中不小心墜落馬下卻剛好碰到地雷的，還沒從地上爬起來，血肉之軀就被瓦解，心肺腸子混合著鮮紅的血液被爆炸的衝擊波撕扯粉碎。

北遼的五千精騎還未衝到羽林軍面前，就已損傷慘重消耗大半，偶有僥倖沒被炸傷的，也被這埋在地上突如其來的地雷給嚇瘋了，灰頭土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沒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就被成建制的羽林將士持刀砍殺。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蕭秀凝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她慌了，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看着北遼最為精銳的五千騎兵未戰先死傷大半，蕭秀凝有些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場跟以往全然不同的戰爭，在這一刻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騎兵們一敗，被嚇破膽的步卒迅速潰逃，然而就在此時，埋伏在城樓兩旁的神策軍終於現身，持刀砍殺沖入城門下，迅速把城門徹底堵死。

北遼潰兵一見城門被堵死，一個個紅了眼直朝城門砍殺而去，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若不能打開城門的話，恐怕今天都得交代在這裏！

神策軍早有準備，趙飛揚交給他們的十枚手榴彈派上用場，北遼潰兵距城門不過百米的時候，神策軍將士迅速把手榴彈扔出。又是一陣爆炸聲響起，手榴彈落在密集的潰兵隊伍中，瞬間掀翻了無數運氣不好的北遼將士。

這些人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擊潰，前有追兵殺來，後有守城軍堵門，再有這種神秘莫測的大殺器，北遼士卒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可神策軍與羽林軍不會放過這些敵人，揮刀上前一陣砍殺，倒下的北遼士卒越來越多，還能站立的，都集中在郡主蕭秀凝的身邊。

作為郡主親兵，這些人不同於一般的北遼士卒，可謂精銳中的精銳。即便如此，親兵們仍沒能在羽林軍的將士手中討到多少便宜，羽林軍的士卒們從戰陣到格殺的劍法，無一不是趙飛揚親自調教出來的。

或許不如單個的郡主親兵，可一旦兵合一處，這些毫無配合的親兵就必然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終於還是敗了嗎？”

當最後一名親兵倒在地上時，蕭秀凝波瀾不驚的臉龐終於湧出一絲悲痛。她輕嘆一聲，反倒有種解脫的意思，拔出掛於腰間的長劍就要自刎。

砰，一塊碎石猛然擲來，不偏不倚打在蕭秀凝的手腕上，吃痛一聲，蕭秀凝的長劍就落於地上，發出鏗鏘的一道響聲。

“你是北遼主帥？”

“朕還沒發話，你就想死嗎？誰給你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