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利
其實曹庥帶著兒子曹哲來長安，原是想走高渠的門路，給曹哲謀個前程，自聽說李湛如今跟着代國公、尚書右僕射李靖做書記，且不日就要迎娶中書侍郎岑文本的女兒，便又動了心思來打李湛的主意。
曹哲比李湛大了一歲，生的倒是比李湛還文弱些，個頭又比李湛矮了半分，說起話來細聲細氣，語速又慢，讓人聽得着急。他之所以不走科舉的路子，是因為曹庥在臨川本是商籍，其子弟不得以科舉入仕為官，而曹庥這些年經商暴富，地位卻仍舊地下，在地方上常受官員士子折辱——也怪他為富不仁，狡詐貪婪，唯利是圖，不講信用。因此，曹庥便動了讓兒子做官的心思。
本來按着曹庥的意思，是想給曹哲先找個王公府中幕僚筆吏的差事，曹哲雖沒怎麼正經讀書，算學上卻是好的，這也是曹庥的“家教”使然——在曹庥看來，往後慢慢的熬磨，錢上使的大方些，總有出頭的日子。
曹庥現在既然走李湛的門路，少不得請求李湛多多的向各王公貴勛府上推薦。李湛卻是不好貿然答應的，一來他沒覺得自己有多少影響力，二來對於姑父之前所為有些殘恨，且擔心這個看似文弱的表哥生出什麼事端，弄的兩邊都不好看。
曹庥見李湛不肯應允，便賴在李湛家中纏磨——偏巧這一日侯富貴急急忙忙的來尋李湛，原來有家絹絲行因要吃貨，短了許多錢周轉不開，便四處求貸。本來這種事情向來是往胡人的錢莊中借貸的，偏生這家絹絲行因得罪了胡人，求告無門，行里的大多也在吃貨，不得已才找到侯富貴，許了利息，略比旁人高些，侯富貴就來請示李湛——恰逢李湛出門，曹庥得知此事，便又勾引起逐利的念頭。
“本錢倒是帶着許多。”曹庥擺出姑丈的架子說道，他此次上京為了打點門路，的確帶了不少錢來——總有二百多萬錢，裝着滿滿一小車的。曹庥心裏打起小算盤，面上卻是一副為了李湛着想的嘴臉：“要說在商言商，可是我那賢侄是讀書人，又是做官的，不好與咱們這些商賈之人交往——玉石鋪子多虧了你們幾個打點，賢侄與你們不說，和老夫卻是常感念的。”
侯富貴只知道曹庥是李湛的姑父，那就是一家人了，聽他這麼說，忙道：“都是該當的，況且李郎對俄們那是沒得說。”
曹庥點點頭，皺眉說道：“所以嘛，這事情也無須麻煩湛兒了，咱們悄悄的把事情做好，也替他賺些錢，還幫着拉扯些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
侯富貴有些遲疑的說道：“不告訴李郎么？怕是不大好吧。”
曹庥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么？本朝官員嚴禁經商的，若是讓外人得知，於湛兒仕途大有不利啊。”
“這個俄卻是知道的，玉石鋪子便是在崔烈及俄等人名下，與李郎並無關聯。”侯富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看看曹庥，問道：“那麼以您老出面，就影響不到李郎了吧？”
曹庥嘿嘿笑道：“這是自然。”
侯富貴想了想，便點頭應了，引曹庥與那絹絲行的老吳見了面，曹庥找個借口將侯富貴支了回去，自己和老吳談起利息，硬是又往高里加了幾分利——這原就是曹庥在臨川做貫的高利貸行徑，不成想來了長安，也讓他得了手。老吳是因行內競爭激烈，若是此次放了空，損失還要比多出這些利息大許多，拼得少賺些，也要擠進去做這一回，所以雖然心裏恨得咬牙，面上卻堆着笑，說了一番言不由衷的感激話。曹庥厚顏應承道：“這算什麼，若是在臨川，再要多少錢都拿的出來的。”
第二天曹庥也不管兒子的事情，先使喚着從臨川帶來的家僕去租了個牛車，趕去了西市的絹絲行，與老吳約定了還錢的日期，又立了字據，交付過錢，這才心情大好的找了處酒樓自斟自飲，心下盤算着獲利多少，好不快意。
也是合該曹庥倒霉，那絹絲行的老吳因連日操勞焦慮，心神虛耗太過，夜裏還忙着監督夥計往柜上送貨，猛然發了急症，當夜便一命嗚呼了。他家鋪子本就離着石頭記不遠，侯富貴第二天早上得知之後，連忙去告訴了曹庥。
事情到了這一步，曹庥也是沒有想到。因怕吳家人不認賬，又或是拖延不還，便忙揣着借據往吳家討要。這一去不打緊，倒讓絹絲行內來幫忙的同行們揪住他放高利的事情不鬆手了。兩下說僵之後，曹庥情急之下便抬出李湛的身份，想用中書侍郎女婿的名頭壓服眾人，反倒越發讓絹絲行的同業不忿——有的說要報官，告他個重利盤剝之罪，也有人說要告李湛縱使家人放利——鬧到後來，曹庥灰溜溜的跑了回去，也不敢催逼還錢之事。
本來這事也攀扯不到李湛身上，誰知道絹絲行內中有個同業與御史台某御史有親，當個笑話給御史講了，那御史聽了，豈會放過？當下便參了李湛一本，遞了上去。
說起來此事可大可小，可是偏就有人專等着揪李湛的錯，眼下送上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好在李靖將此事壓了下來，只是對李湛來說，未免有些尷尬，姑丈這才來幾天，便惹出這麼個麻煩來，真要把表哥薦入誰家府里，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曹庥倒是滿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放出去的本錢——雖說後來改了字據，利息沒那麼高了。他仗着長輩的身份，恬着臉仍舊賴在李湛家中，說什麼要看着李湛拜堂成親，這下李湛忍無可忍，對曹庥說道：“姑丈遠來，本應在家中招待，然而這處宅子實在小了些，怕姑丈與表哥委屈。侄兒在青龍坊另有處寬敞些的宅院，請姑丈住在那邊，總好過在這兒擠在一處。”
曹庥本不情願，他還打算着趁李湛婚事上多結識些人，倒是曹哲勸說一番，這才不情不願的住進了李湛在青龍坊宅子。
送走了姑丈一家，李湛才得了幾天清凈，看看日子，離着親迎也沒幾天了。
其實曹庥帶著兒子曹哲來長安，原是想走高渠的門路，給曹哲謀個前程，自聽說李湛如今跟着代國公、尚書右僕射李靖做書記，且不日就要迎娶中書侍郎岑文本的女兒，便又動了心思來打李湛的主意。
曹哲比李湛大了一歲，生的倒是比李湛還文弱些，個頭又比李湛矮了半分，說起話來細聲細氣，語速又慢，讓人聽得着急。他之所以不走科舉的路子，是因為曹庥在臨川本是商籍，其子弟不得以科舉入仕為官，而曹庥這些年經商暴富，地位卻仍舊地下，在地方上常受官員士子折辱——也怪他為富不仁，狡詐貪婪，唯利是圖，不講信用。因此，曹庥便動了讓兒子做官的心思。
本來按着曹庥的意思，是想給曹哲先找個王公府中幕僚筆吏的差事，曹哲雖沒怎麼正經讀書，算學上卻是好的，這也是曹庥的“家教”使然——在曹庥看來，往後慢慢的熬磨，錢上使的大方些，總有出頭的日子。
曹庥現在既然走李湛的門路，少不得請求李湛多多的向各王公貴勛府上推薦。李湛卻是不好貿然答應的，一來他沒覺得自己有多少影響力，二來對於姑父之前所為有些殘恨，且擔心這個看似文弱的表哥生出什麼事端，弄的兩邊都不好看。
曹庥見李湛不肯應允，便賴在李湛家中纏磨——偏巧這一日侯富貴急急忙忙的來尋李湛，原來有家絹絲行因要吃貨，短了許多錢周轉不開，便四處求貸。本來這種事情向來是往胡人的錢莊中借貸的，偏生這家絹絲行因得罪了胡人，求告無門，行里的大多也在吃貨，不得已才找到侯富貴，許了利息，略比旁人高些，侯富貴就來請示李湛——恰逢李湛出門，曹庥得知此事，便又勾引起逐利的念頭。
“本錢倒是帶着許多。”曹庥擺出姑丈的架子說道，他此次上京為了打點門路，的確帶了不少錢來——總有二百多萬錢，裝着滿滿一小車的。曹庥心裏打起小算盤，面上卻是一副為了李湛着想的嘴臉：“要說在商言商，可是我那賢侄是讀書人，又是做官的，不好與咱們這些商賈之人交往——玉石鋪子多虧了你們幾個打點，賢侄與你們不說，和老夫卻是常感念的。”
侯富貴只知道曹庥是李湛的姑父，那就是一家人了，聽他這麼說，忙道：“都是該當的，況且李郎對俄們那是沒得說。”
曹庥點點頭，皺眉說道：“所以嘛，這事情也無須麻煩湛兒了，咱們悄悄的把事情做好，也替他賺些錢，還幫着拉扯些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
侯富貴有些遲疑的說道：“不告訴李郎么？怕是不大好吧。”
曹庥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么？本朝官員嚴禁經商的，若是讓外人得知，於湛兒仕途大有不利啊。”
“這個俄卻是知道的，玉石鋪子便是在崔烈及俄等人名下，與李郎並無關聯。”侯富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看看曹庥，問道：“那麼以您老出面，就影響不到李郎了吧？”
曹庥嘿嘿笑道：“這是自然。”
侯富貴想了想，便點頭應了，引曹庥與那絹絲行的老吳見了面，曹庥找個借口將侯富貴支了回去，自己和老吳談起利息，硬是又往高里加了幾分利——這原就是曹庥在臨川做貫的高利貸行徑，不成想來了長安，也讓他得了手。老吳是因行內競爭激烈，若是此次放了空，損失還要比多出這些利息大許多，拼得少賺些，也要擠進去做這一回，所以雖然心裏恨得咬牙，面上卻堆着笑，說了一番言不由衷的感激話。曹庥厚顏應承道：“這算什麼，若是在臨川，再要多少錢都拿的出來的。”
第二天曹庥也不管兒子的事情，先使喚着從臨川帶來的家僕去租了個牛車，趕去了西市的絹絲行，與老吳約定了還錢的日期，又立了字據，交付過錢，這才心情大好的找了處酒樓自斟自飲，心下盤算着獲利多少，好不快意。
也是合該曹庥倒霉，那絹絲行的老吳因連日操勞焦慮，心神虛耗太過，夜裏還忙着監督夥計往柜上送貨，猛然發了急症，當夜便一命嗚呼了。他家鋪子本就離着石頭記不遠，侯富貴第二天早上得知之後，連忙去告訴了曹庥。
事情到了這一步，曹庥也是沒有想到。因怕吳家人不認賬，又或是拖延不還，便忙揣着借據往吳家討要。這一去不打緊，倒讓絹絲行內來幫忙的同行們揪住他放高利的事情不鬆手了。兩下說僵之後，曹庥情急之下便抬出李湛的身份，想用中書侍郎女婿的名頭壓服眾人，反倒越發讓絹絲行的同業不忿——有的說要報官，告他個重利盤剝之罪，也有人說要告李湛縱使家人放利——鬧到後來，曹庥灰溜溜的跑了回去，也不敢催逼還錢之事。
本來這事也攀扯不到李湛身上，誰知道絹絲行內中有個同業與御史台某御史有親，當個笑話給御史講了，那御史聽了，豈會放過？當下便參了李湛一本，遞了上去。
說起來此事可大可小，可是偏就有人專等着揪李湛的錯，眼下送上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好在李靖將此事壓了下來，只是對李湛來說，未免有些尷尬，姑丈這才來幾天，便惹出這麼個麻煩來，真要把表哥薦入誰家府里，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曹庥倒是滿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放出去的本錢——雖說後來改了字據，利息沒那麼高了。他仗着長輩的身份，恬着臉仍舊賴在李湛家中，說什麼要看着李湛拜堂成親，這下李湛忍無可忍，對曹庥說道：“姑丈遠來，本應在家中招待，然而這處宅子實在小了些，怕姑丈與表哥委屈。侄兒在青龍坊另有處寬敞些的宅院，請姑丈住在那邊，總好過在這兒擠在一處。”
曹庥本不情願，他還打算着趁李湛婚事上多結識些人，倒是曹哲勸說一番，這才不情不願的住進了李湛在青龍坊宅子。
送走了姑丈一家，李湛才得了幾天清凈，看看日子，離着親迎也沒幾天了。
其實曹庥帶著兒子曹哲來長安，原是想走高渠的門路，給曹哲謀個前程，自聽說李湛如今跟着代國公、尚書右僕射李靖做書記，且不日就要迎娶中書侍郎岑文本的女兒，便又動了心思來打李湛的主意。
曹哲比李湛大了一歲，生的倒是比李湛還文弱些，個頭又比李湛矮了半分，說起話來細聲細氣，語速又慢，讓人聽得着急。他之所以不走科舉的路子，是因為曹庥在臨川本是商籍，其子弟不得以科舉入仕為官，而曹庥這些年經商暴富，地位卻仍舊地下，在地方上常受官員士子折辱——也怪他為富不仁，狡詐貪婪，唯利是圖，不講信用。因此，曹庥便動了讓兒子做官的心思。
本來按着曹庥的意思，是想給曹哲先找個王公府中幕僚筆吏的差事，曹哲雖沒怎麼正經讀書，算學上卻是好的，這也是曹庥的“家教”使然——在曹庥看來，往後慢慢的熬磨，錢上使的大方些，總有出頭的日子。
曹庥現在既然走李湛的門路，少不得請求李湛多多的向各王公貴勛府上推薦。李湛卻是不好貿然答應的，一來他沒覺得自己有多少影響力，二來對於姑父之前所為有些殘恨，且擔心這個看似文弱的表哥生出什麼事端，弄的兩邊都不好看。
曹庥見李湛不肯應允，便賴在李湛家中纏磨——偏巧這一日侯富貴急急忙忙的來尋李湛，原來有家絹絲行因要吃貨，短了許多錢周轉不開，便四處求貸。本來這種事情向來是往胡人的錢莊中借貸的，偏生這家絹絲行因得罪了胡人，求告無門，行里的大多也在吃貨，不得已才找到侯富貴，許了利息，略比旁人高些，侯富貴就來請示李湛——恰逢李湛出門，曹庥得知此事，便又勾引起逐利的念頭。
“本錢倒是帶着許多。”曹庥擺出姑丈的架子說道，他此次上京為了打點門路，的確帶了不少錢來——總有二百多萬錢，裝着滿滿一小車的。曹庥心裏打起小算盤，面上卻是一副為了李湛着想的嘴臉：“要說在商言商，可是我那賢侄是讀書人，又是做官的，不好與咱們這些商賈之人交往——玉石鋪子多虧了你們幾個打點，賢侄與你們不說，和老夫卻是常感念的。”
侯富貴只知道曹庥是李湛的姑父，那就是一家人了，聽他這麼說，忙道：“都是該當的，況且李郎對俄們那是沒得說。”
曹庥點點頭，皺眉說道：“所以嘛，這事情也無須麻煩湛兒了，咱們悄悄的把事情做好，也替他賺些錢，還幫着拉扯些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
侯富貴有些遲疑的說道：“不告訴李郎么？怕是不大好吧。”
曹庥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么？本朝官員嚴禁經商的，若是讓外人得知，於湛兒仕途大有不利啊。”
“這個俄卻是知道的，玉石鋪子便是在崔烈及俄等人名下，與李郎並無關聯。”侯富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看看曹庥，問道：“那麼以您老出面，就影響不到李郎了吧？”
曹庥嘿嘿笑道：“這是自然。”
侯富貴想了想，便點頭應了，引曹庥與那絹絲行的老吳見了面，曹庥找個借口將侯富貴支了回去，自己和老吳談起利息，硬是又往高里加了幾分利——這原就是曹庥在臨川做貫的高利貸行徑，不成想來了長安，也讓他得了手。老吳是因行內競爭激烈，若是此次放了空，損失還要比多出這些利息大許多，拼得少賺些，也要擠進去做這一回，所以雖然心裏恨得咬牙，面上卻堆着笑，說了一番言不由衷的感激話。曹庥厚顏應承道：“這算什麼，若是在臨川，再要多少錢都拿的出來的。”
第二天曹庥也不管兒子的事情，先使喚着從臨川帶來的家僕去租了個牛車，趕去了西市的絹絲行，與老吳約定了還錢的日期，又立了字據，交付過錢，這才心情大好的找了處酒樓自斟自飲，心下盤算着獲利多少，好不快意。
也是合該曹庥倒霉，那絹絲行的老吳因連日操勞焦慮，心神虛耗太過，夜裏還忙着監督夥計往柜上送貨，猛然發了急症，當夜便一命嗚呼了。他家鋪子本就離着石頭記不遠，侯富貴第二天早上得知之後，連忙去告訴了曹庥。
事情到了這一步，曹庥也是沒有想到。因怕吳家人不認賬，又或是拖延不還，便忙揣着借據往吳家討要。這一去不打緊，倒讓絹絲行內來幫忙的同行們揪住他放高利的事情不鬆手了。兩下說僵之後，曹庥情急之下便抬出李湛的身份，想用中書侍郎女婿的名頭壓服眾人，反倒越發讓絹絲行的同業不忿——有的說要報官，告他個重利盤剝之罪，也有人說要告李湛縱使家人放利——鬧到後來，曹庥灰溜溜的跑了回去，也不敢催逼還錢之事。
本來這事也攀扯不到李湛身上，誰知道絹絲行內中有個同業與御史台某御史有親，當個笑話給御史講了，那御史聽了，豈會放過？當下便參了李湛一本，遞了上去。
說起來此事可大可小，可是偏就有人專等着揪李湛的錯，眼下送上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好在李靖將此事壓了下來，只是對李湛來說，未免有些尷尬，姑丈這才來幾天，便惹出這麼個麻煩來，真要把表哥薦入誰家府里，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曹庥倒是滿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放出去的本錢——雖說後來改了字據，利息沒那麼高了。他仗着長輩的身份，恬着臉仍舊賴在李湛家中，說什麼要看着李湛拜堂成親，這下李湛忍無可忍，對曹庥說道：“姑丈遠來，本應在家中招待，然而這處宅子實在小了些，怕姑丈與表哥委屈。侄兒在青龍坊另有處寬敞些的宅院，請姑丈住在那邊，總好過在這兒擠在一處。”
曹庥本不情願，他還打算着趁李湛婚事上多結識些人，倒是曹哲勸說一番，這才不情不願的住進了李湛在青龍坊宅子。
送走了姑丈一家，李湛才得了幾天清凈，看看日子，離着親迎也沒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