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親
光德坊，岑府，前院正廂房。李靖笑微微的看看李湛，又望向岑文本，說道：“若存是着急了些，不過那青龍坊的宅院也的確有些遠。景仁啊，老夫可不信你沒有給令千金準備一處宅院做陪嫁。”
岑文本老實道：“已在布政坊預備下了一處，雖然不大，也盡夠用了。”
李靖點頭道：“布政坊是不錯，離這兒也不遠。”
“陪嫁的婢女家丁，一應傢具車馬，都準備妥當的。”岑文本在李靖面前，倒比李湛還像個晚輩。他與李靖可以說頗有淵源，貞觀元年岑文本還在當秘書郎的時候，就是經李靖舉薦，擢拜中書舍人。御史大夫蕭瑀曾妄加劾奏李靖治軍無方，在襲破頡利可汗牙帳時，縱使兵士搶掠寶物，請求有司予以審查。太宗雖一時不明緣由，特赦不得審查。但在李靖入見時，仍嚴加責備，李靖卻不加辯白，只是頓首謝罪，倒是岑文本上奏本反駁力爭，才洗清了李靖之冤。
他二人談的熱火，卻把李湛丟在了一邊，這些事情上，問也不問李湛。
李湛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兩位長輩如此關心自己，也讓他頗為感動。前兩日因買了青龍坊的院子，他便讓侯富貴找了工匠修繕，猶不放心，每日還去看看進度如何，操心忙碌，這兩天就顯得精神萎靡不振，李靖問起之後，才知道他買了院子，正思慮着如何向岑府提親，當下便將這做媒提親的差事攬了下來。
“我看，就定在十月初十吧。”李靖想了想，終於轉過頭來對李湛說道：“老夫覺得布政坊的宅院就很好了，離着岑府和子城都不遠。”
李湛心裏有點抵觸，說到底還是有點大男子主義，自己又不是沒院子，還要老丈人送么？只是這話卻不能當面說，不然不但駁了未來岳丈的面子，就是李靖面上，也不好看，於是只得點頭道：“一切聽從國公吩咐。”
“這小子，眼裏就只認得國公了，我嫁個女兒，賠了嫁妝，倒讓國公得個好人，唉……”岑文本故作愁容：“知道的是我嫁女兒，不知道的，還當是國公您嫁孫女呢。”
李靖聞言哈哈一笑，說道：“景仁你且少得意……”他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又住口不提了。岑文本察言觀色，心中一動，也沒再接著說。倒是李湛沒覺出異常，兀自思量着如何操辦婚禮——要說時間上原有些緊張，不過聽岑文本的意思，這邊都是準備好的，只等到日子行禮便是了。
“叔父！叔父！”隨着一疊聲的叫喚，從外面闖進個年輕人來。他原本滿面笑容，見到堂中端坐着代國公李靖，嚇得忙站住腳，長拜一禮，口中道：“不知代國公尊駕在此，小子唐突失禮！”
李湛見他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
“起來吧，你小子還是這麼頑皮。”李靖笑道：“可是從國子監下學了？”
那人直起身，臉色微紅，恭謹道：“是了，今日聽得一佳句，可惜卻只一句，同窗們欲將其補全，可終是不成，於是便想來請教叔父，一時冒然了。”
“哦？什麼佳句，可說來聽聽。”李靖倒比岑文本還像個主人。
年輕人清清嗓子，高聲吟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李湛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又覺得太過輕浮，便強忍着，臉上便有些不夠自然了。好在沒人注意到他。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李靖口中喃喃復頌一遍，又覺得難舒胸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回踱步，又吟哦幾遍，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說道：“好句，若非親至邊荒大漠，又怎能將邊塞風光描摹得如此傳神。可惜了……真的只有這麼一句么？”
岑文本也問道：“長倩，可知道是何人得此佳句？”
“乃是一同窗聽其表兄所吟，對了，他表兄便是監察御史馬周。”岑長倩回道。
岑文本略一思索，想起來馬周和李湛關係親近，便轉過頭來對李湛問道：“你還真沉得住氣，這一句怕是若存所得吧？”
李湛還未回答，岑長倩便驚訝道：“原來你便是李湛么？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靖笑道：“你小子還不認得未來的姐夫么？”
“見過的！也總聽別人說起。”岑長倩興奮道：“那天還把我撞了個馬趴呢。”他這話沒頭沒腦的，見叔父和代國公都疑惑看着自己，便將那天李湛騎馬不小心撞倒他及後來的事情一併說了。
岑文本笑道：“茵兒也說起過若存曾在伊州馴服過一匹野馬，我原來還有些不信，”他看看李湛，笑道：“差點被長倩打岔了，若存快從實招來，這佳句是否是你所得？”
李靖也點頭道：“想來是若存自西域得之了。”
“興之所至，偶得一句，可惜不成為詩。”話趕到這兒，李湛只得厚顏承認道。
李靖笑道：“老夫先前還有些疑惑，怎麼以詩賦得中進士的若存，遠行西域竟然會沒有詩作，不過得此一句，便已足矣了！”
李湛額上冒出細汗，生怕李靖和岑文本讓自己補全了，便忙轉移話題道：“那日長倩說我這馬兒名字不好，可否請代國公給它另賜一名？”
“既然是寶馬，確實要有個響亮的名頭。”岑文本也附和道。
李靖想了想，說道：“聽若存說此馬出汗為紫，奔騰起來如駕雲中，便叫紫雲，如何？”
“好！”岑文本贊道：“好名字。”
李湛心裏汗了一個，紫雲……那不是煙名兒么？不過也由不得他反對了。
※
長興坊，林泉書肆門前。
“不成！平日都是逢初五、十，十五等日子出來的，怎麼今天卻沒有？”一個士子打扮的年輕人氣呼呼的說道：“咱等個幾日也還罷了，畢竟有個想頭，今日裏竟然不出，豈不是讓我們白等了這些天么？”
旁邊幾個同伴也大聲叫嚷，紛擾不休，看樣子今天買不到新刻的《笑傲江湖》誓不罷休。
“諸位，諸位！請聽我一言！”王修焦頭爛額的說道：“實在不是本書肆的匠人們偷懶怠慢，只是書稿昨天夜裏才送來的，匠人們通宵未眠，正在趕着雕版咧。諸位再等個兩天，兩天之後，必然就出的！”他心裏多少有些埋怨李湛，卻不知道李湛最近為了買院子，提親的事情忙得沒空寫，直到昨天下午才抽空寫出了幾頁，讓楊大眼送了過來。
眾人哪裏肯依，有腦筋轉的快的就喊道：“若是有書稿，咱們進店裏幫你謄抄！不要你一文錢的！”
“笨！咱該給老王多少，仍舊給了便是！老王，我等筆頭都是快的，先幫你謄抄出來應急，如何？”另個學子更是捨得下本，出言喊道。
光德坊，岑府，前院正廂房。李靖笑微微的看看李湛，又望向岑文本，說道：“若存是着急了些，不過那青龍坊的宅院也的確有些遠。景仁啊，老夫可不信你沒有給令千金準備一處宅院做陪嫁。”
岑文本老實道：“已在布政坊預備下了一處，雖然不大，也盡夠用了。”
李靖點頭道：“布政坊是不錯，離這兒也不遠。”
“陪嫁的婢女家丁，一應傢具車馬，都準備妥當的。”岑文本在李靖面前，倒比李湛還像個晚輩。他與李靖可以說頗有淵源，貞觀元年岑文本還在當秘書郎的時候，就是經李靖舉薦，擢拜中書舍人。御史大夫蕭瑀曾妄加劾奏李靖治軍無方，在襲破頡利可汗牙帳時，縱使兵士搶掠寶物，請求有司予以審查。太宗雖一時不明緣由，特赦不得審查。但在李靖入見時，仍嚴加責備，李靖卻不加辯白，只是頓首謝罪，倒是岑文本上奏本反駁力爭，才洗清了李靖之冤。
他二人談的熱火，卻把李湛丟在了一邊，這些事情上，問也不問李湛。
李湛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兩位長輩如此關心自己，也讓他頗為感動。前兩日因買了青龍坊的院子，他便讓侯富貴找了工匠修繕，猶不放心，每日還去看看進度如何，操心忙碌，這兩天就顯得精神萎靡不振，李靖問起之後，才知道他買了院子，正思慮着如何向岑府提親，當下便將這做媒提親的差事攬了下來。
“我看，就定在十月初十吧。”李靖想了想，終於轉過頭來對李湛說道：“老夫覺得布政坊的宅院就很好了，離着岑府和子城都不遠。”
李湛心裏有點抵觸，說到底還是有點大男子主義，自己又不是沒院子，還要老丈人送么？只是這話卻不能當面說，不然不但駁了未來岳丈的面子，就是李靖面上，也不好看，於是只得點頭道：“一切聽從國公吩咐。”
“這小子，眼裏就只認得國公了，我嫁個女兒，賠了嫁妝，倒讓國公得個好人，唉……”岑文本故作愁容：“知道的是我嫁女兒，不知道的，還當是國公您嫁孫女呢。”
李靖聞言哈哈一笑，說道：“景仁你且少得意……”他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又住口不提了。岑文本察言觀色，心中一動，也沒再接著說。倒是李湛沒覺出異常，兀自思量着如何操辦婚禮——要說時間上原有些緊張，不過聽岑文本的意思，這邊都是準備好的，只等到日子行禮便是了。
“叔父！叔父！”隨着一疊聲的叫喚，從外面闖進個年輕人來。他原本滿面笑容，見到堂中端坐着代國公李靖，嚇得忙站住腳，長拜一禮，口中道：“不知代國公尊駕在此，小子唐突失禮！”
李湛見他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
“起來吧，你小子還是這麼頑皮。”李靖笑道：“可是從國子監下學了？”
那人直起身，臉色微紅，恭謹道：“是了，今日聽得一佳句，可惜卻只一句，同窗們欲將其補全，可終是不成，於是便想來請教叔父，一時冒然了。”
“哦？什麼佳句，可說來聽聽。”李靖倒比岑文本還像個主人。
年輕人清清嗓子，高聲吟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李湛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又覺得太過輕浮，便強忍着，臉上便有些不夠自然了。好在沒人注意到他。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李靖口中喃喃復頌一遍，又覺得難舒胸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回踱步，又吟哦幾遍，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說道：“好句，若非親至邊荒大漠，又怎能將邊塞風光描摹得如此傳神。可惜了……真的只有這麼一句么？”
岑文本也問道：“長倩，可知道是何人得此佳句？”
“乃是一同窗聽其表兄所吟，對了，他表兄便是監察御史馬周。”岑長倩回道。
岑文本略一思索，想起來馬周和李湛關係親近，便轉過頭來對李湛問道：“你還真沉得住氣，這一句怕是若存所得吧？”
李湛還未回答，岑長倩便驚訝道：“原來你便是李湛么？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靖笑道：“你小子還不認得未來的姐夫么？”
“見過的！也總聽別人說起。”岑長倩興奮道：“那天還把我撞了個馬趴呢。”他這話沒頭沒腦的，見叔父和代國公都疑惑看着自己，便將那天李湛騎馬不小心撞倒他及後來的事情一併說了。
岑文本笑道：“茵兒也說起過若存曾在伊州馴服過一匹野馬，我原來還有些不信，”他看看李湛，笑道：“差點被長倩打岔了，若存快從實招來，這佳句是否是你所得？”
李靖也點頭道：“想來是若存自西域得之了。”
“興之所至，偶得一句，可惜不成為詩。”話趕到這兒，李湛只得厚顏承認道。
李靖笑道：“老夫先前還有些疑惑，怎麼以詩賦得中進士的若存，遠行西域竟然會沒有詩作，不過得此一句，便已足矣了！”
李湛額上冒出細汗，生怕李靖和岑文本讓自己補全了，便忙轉移話題道：“那日長倩說我這馬兒名字不好，可否請代國公給它另賜一名？”
“既然是寶馬，確實要有個響亮的名頭。”岑文本也附和道。
李靖想了想，說道：“聽若存說此馬出汗為紫，奔騰起來如駕雲中，便叫紫雲，如何？”
“好！”岑文本贊道：“好名字。”
李湛心裏汗了一個，紫雲……那不是煙名兒么？不過也由不得他反對了。
※
長興坊，林泉書肆門前。
“不成！平日都是逢初五、十，十五等日子出來的，怎麼今天卻沒有？”一個士子打扮的年輕人氣呼呼的說道：“咱等個幾日也還罷了，畢竟有個想頭，今日裏竟然不出，豈不是讓我們白等了這些天么？”
旁邊幾個同伴也大聲叫嚷，紛擾不休，看樣子今天買不到新刻的《笑傲江湖》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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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哪裏肯依，有腦筋轉的快的就喊道：“若是有書稿，咱們進店裏幫你謄抄！不要你一文錢的！”
“笨！咱該給老王多少，仍舊給了便是！老王，我等筆頭都是快的，先幫你謄抄出來應急，如何？”另個學子更是捨得下本，出言喊道。
光德坊，岑府，前院正廂房。李靖笑微微的看看李湛，又望向岑文本，說道：“若存是着急了些，不過那青龍坊的宅院也的確有些遠。景仁啊，老夫可不信你沒有給令千金準備一處宅院做陪嫁。”
岑文本老實道：“已在布政坊預備下了一處，雖然不大，也盡夠用了。”
李靖點頭道：“布政坊是不錯，離這兒也不遠。”
“陪嫁的婢女家丁，一應傢具車馬，都準備妥當的。”岑文本在李靖面前，倒比李湛還像個晚輩。他與李靖可以說頗有淵源，貞觀元年岑文本還在當秘書郎的時候，就是經李靖舉薦，擢拜中書舍人。御史大夫蕭瑀曾妄加劾奏李靖治軍無方，在襲破頡利可汗牙帳時，縱使兵士搶掠寶物，請求有司予以審查。太宗雖一時不明緣由，特赦不得審查。但在李靖入見時，仍嚴加責備，李靖卻不加辯白，只是頓首謝罪，倒是岑文本上奏本反駁力爭，才洗清了李靖之冤。
他二人談的熱火，卻把李湛丟在了一邊，這些事情上，問也不問李湛。
李湛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兩位長輩如此關心自己，也讓他頗為感動。前兩日因買了青龍坊的院子，他便讓侯富貴找了工匠修繕，猶不放心，每日還去看看進度如何，操心忙碌，這兩天就顯得精神萎靡不振，李靖問起之後，才知道他買了院子，正思慮着如何向岑府提親，當下便將這做媒提親的差事攬了下來。
“我看，就定在十月初十吧。”李靖想了想，終於轉過頭來對李湛說道：“老夫覺得布政坊的宅院就很好了，離着岑府和子城都不遠。”
李湛心裏有點抵觸，說到底還是有點大男子主義，自己又不是沒院子，還要老丈人送么？只是這話卻不能當面說，不然不但駁了未來岳丈的面子，就是李靖面上，也不好看，於是只得點頭道：“一切聽從國公吩咐。”
“這小子，眼裏就只認得國公了，我嫁個女兒，賠了嫁妝，倒讓國公得個好人，唉……”岑文本故作愁容：“知道的是我嫁女兒，不知道的，還當是國公您嫁孫女呢。”
李靖聞言哈哈一笑，說道：“景仁你且少得意……”他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又住口不提了。岑文本察言觀色，心中一動，也沒再接著說。倒是李湛沒覺出異常，兀自思量着如何操辦婚禮——要說時間上原有些緊張，不過聽岑文本的意思，這邊都是準備好的，只等到日子行禮便是了。
“叔父！叔父！”隨着一疊聲的叫喚，從外面闖進個年輕人來。他原本滿面笑容，見到堂中端坐着代國公李靖，嚇得忙站住腳，長拜一禮，口中道：“不知代國公尊駕在此，小子唐突失禮！”
李湛見他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
“起來吧，你小子還是這麼頑皮。”李靖笑道：“可是從國子監下學了？”
那人直起身，臉色微紅，恭謹道：“是了，今日聽得一佳句，可惜卻只一句，同窗們欲將其補全，可終是不成，於是便想來請教叔父，一時冒然了。”
“哦？什麼佳句，可說來聽聽。”李靖倒比岑文本還像個主人。
年輕人清清嗓子，高聲吟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李湛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又覺得太過輕浮，便強忍着，臉上便有些不夠自然了。好在沒人注意到他。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李靖口中喃喃復頌一遍，又覺得難舒胸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回踱步，又吟哦幾遍，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說道：“好句，若非親至邊荒大漠，又怎能將邊塞風光描摹得如此傳神。可惜了……真的只有這麼一句么？”
岑文本也問道：“長倩，可知道是何人得此佳句？”
“乃是一同窗聽其表兄所吟，對了，他表兄便是監察御史馬周。”岑長倩回道。
岑文本略一思索，想起來馬周和李湛關係親近，便轉過頭來對李湛問道：“你還真沉得住氣，這一句怕是若存所得吧？”
李湛還未回答，岑長倩便驚訝道：“原來你便是李湛么？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靖笑道：“你小子還不認得未來的姐夫么？”
“見過的！也總聽別人說起。”岑長倩興奮道：“那天還把我撞了個馬趴呢。”他這話沒頭沒腦的，見叔父和代國公都疑惑看着自己，便將那天李湛騎馬不小心撞倒他及後來的事情一併說了。
岑文本笑道：“茵兒也說起過若存曾在伊州馴服過一匹野馬，我原來還有些不信，”他看看李湛，笑道：“差點被長倩打岔了，若存快從實招來，這佳句是否是你所得？”
李靖也點頭道：“想來是若存自西域得之了。”
“興之所至，偶得一句，可惜不成為詩。”話趕到這兒，李湛只得厚顏承認道。
李靖笑道：“老夫先前還有些疑惑，怎麼以詩賦得中進士的若存，遠行西域竟然會沒有詩作，不過得此一句，便已足矣了！”
李湛額上冒出細汗，生怕李靖和岑文本讓自己補全了，便忙轉移話題道：“那日長倩說我這馬兒名字不好，可否請代國公給它另賜一名？”
“既然是寶馬，確實要有個響亮的名頭。”岑文本也附和道。
李靖想了想，說道：“聽若存說此馬出汗為紫，奔騰起來如駕雲中，便叫紫雲，如何？”
“好！”岑文本贊道：“好名字。”
李湛心裏汗了一個，紫雲……那不是煙名兒么？不過也由不得他反對了。
※
長興坊，林泉書肆門前。
“不成！平日都是逢初五、十，十五等日子出來的，怎麼今天卻沒有？”一個士子打扮的年輕人氣呼呼的說道：“咱等個幾日也還罷了，畢竟有個想頭，今日裏竟然不出，豈不是讓我們白等了這些天么？”
旁邊幾個同伴也大聲叫嚷，紛擾不休，看樣子今天買不到新刻的《笑傲江湖》誓不罷休。
“諸位，諸位！請聽我一言！”王修焦頭爛額的說道：“實在不是本書肆的匠人們偷懶怠慢，只是書稿昨天夜裏才送來的，匠人們通宵未眠，正在趕着雕版咧。諸位再等個兩天，兩天之後，必然就出的！”他心裏多少有些埋怨李湛，卻不知道李湛最近為了買院子，提親的事情忙得沒空寫，直到昨天下午才抽空寫出了幾頁，讓楊大眼送了過來。
眾人哪裏肯依，有腦筋轉的快的就喊道：“若是有書稿，咱們進店裏幫你謄抄！不要你一文錢的！”
“笨！咱該給老王多少，仍舊給了便是！老王，我等筆頭都是快的，先幫你謄抄出來應急，如何？”另個學子更是捨得下本，出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