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來就是戰鬥女孩
果真還是國內的風,香又甜。
早在巴黎時就有耳聞,國內的互聯網氛圍發展迅速。
自己也在幾個社交平台分享日常,現在算是一個小小的自媒體博主了。
回家與爸媽匆匆見了一面,笛樂就拖着箱子來上海公司報到了。
儘管是第一次來上海,但她好像對這座城市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笛樂預先通過中介在網上預訂了一個三樓的居民單間,在徐匯區建國西路上,房東告訴她旁邊的鄰居定居在國外,幾乎不回國,本身共用的洗手間與陽台基本便是你一個人使用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但又如常。笛樂有太多這種異地短住的經歷,只是不知道這次來上海將會定居多長時間,她的預期是五年。
她算了筆賬,現在自己25歲,五年後30歲,兩到三年時間在職場工作,剩下兩年開一間咖啡館,同時還能做做火熱的自媒體。
好了,也沒啥行李,主要還是打算房子,周六一天基本就搞定了。
那麼明天就找一家火熱點的咖啡館去喝杯咖啡吧。
金秋十月,上海梧桐樹下的街道,總在訴說著有好事發生。。。
笛樂的性格,其實最不尷尬的就是職場,她擅長與各個部門的人打交道。她的職場風格倒也不是把自己風風火火的一面交出來,主要還是懂得表達自己,又願意給他人台階下。所以包括實習期在內,大概用了半年時間,就升到了項目主管,開始獨立跟項目,對接客戶。
笛樂一直記着自己開咖啡館的想法。
但都有個過程。
存款夠了嗎?
社交賬號運營的如何?
是否打入上海咖啡人士圈層?
每天三問,是笛樂當時工作最大的衝勁。
而這三問中最難的便是第三問,第一問第二問都急不得,只有第三問是需要動腦筋去社交的。
與笛樂同一家公司的綠妮,是設計部同事,對待事物很有美感。有一天兩人交流新媒體運營心得,沒想到一拍即合,達成一致意見空閑就去探店,去周邊玩樂。
兩人互拍,綠妮負責圖片與剪輯,笛樂負責文案與主題策劃,分工合作,兩人不亦樂乎,也做得風生水起,加之工作時也接觸了一些品牌資源,先是免費寄拍,慢慢的網上就有其他品牌方過來邀約合作。
也是在這時笛樂也認識了挺多做自媒體的上海朋友。
忙,,,特別忙,,,特別忙。。。
忙到幾乎已經忘記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白然這樣一個男人。也真正驗證了那句當女人開始想要賺錢想要獨立的時候,就沒男的什麼事了。
只是每到深夜,一個人住在出租房,笛樂的內心總覺得有些缺失。
也許是沒人暖被窩,或者是生病了沒人關心,沒人端熱水。
但這些理由真的太微乎其微了。
他的朋友圈,這兩年以來只更新過一條內容“有一年過年,一家四口的團圓照片。”
笛樂沒有點贊。
倒是自己在上海的“小資生活”,經常會收到白然的點贊,他也不評論,就算逢年過節,也從沒主動給笛樂發過一句祝福。
笛樂不禁在心裏想,粉絲?“老粉?”
“呵呵。。。”
說實話,她自己沒搞清楚。
曾經的師徒?可是兩人沒有任何聯繫。
曾經的朋友?可是兩人沒有任何聯繫。
因為睡過?感到尷尬?
不至於吧,我都沒感到尷尬。看他也不像這性格啊。而且回國的時候還主動告訴他原因,卻落得個吃別離飯都沒時間。可現在又來經常給我互動,有段時間她索性就把他屏蔽了,省的他總是出現在自己的朋友圈,但第二天她又撤銷。
27歲了,不是小孩子咯。
小孩玩會玩得把戲,不適合自己。再強大點吧。
但笛樂也始終沒有再點開過兩人的對話框。
她不是怕沒面子或是女孩應該被動一些,而是明確的知道,不知道與對方聊什麼。
時間、距離,但不是因為關係。
事業與生活的紅火讓笛樂每日自信滿滿,開掛的女人說的就是這兩年的林迪樂了。
有次她與綠妮在一個咖啡館喝到一杯肥美式,她特別喜歡。於是單獨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圖對之進行誇讚,沒想到公司另外一名同事就跑來私信她說這家咖啡館是他好朋友最近開的,大家晚上經常在這裏聚會。
這不是天降好消息嘛?於是通過這層關係笛樂認識了這家咖啡館的老闆,一來二去的聊熟后,大概也懂得了在上海開設獨立咖啡館的行情。
成本,地段,方向,豆子。。。
“至少要不虧本。。”這是笛樂的規劃。
那時剛好這間咖啡館的老闆需要找兼職咖啡師,笛樂就把周末的一天時間留了出來,在這裏做兼職咖啡師,順便熟悉業務。
一周五天工作日,周末兩天有時探館,有時在咖啡館兼職咖啡師。
笛樂把自己27歲的生活規劃的豐滿。
兩年後的某個周末,笛樂拉着綠妮坐在上海一間新開的咖啡館,“姐妹,我決定要辭職開咖啡館了。”
選址,提交辭呈。當然選址是發生在提交辭呈的一個月之前。
中間的確經歷了非常多的辛酸。
綠妮在一旁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姐妹,真有你的。
是啊,笛樂非本地人,一切的開始都是從她有一個開咖啡館的夢想開始的。
就算是上海本地人,要想開一間咖啡館,穩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若是說這僅僅是笛樂的一個夢想,不如說她後來又改變了初衷。
——並不是投資一間咖啡館,而是投資自己的興趣。
在她的人生計劃中:能力範圍內的及時行樂,應首當其衝。
笛樂開這間咖啡館,投入的成本與時間、人力、物力,當一切在掌握範圍之內時,她才會有所行動,比如提交辭呈,比如確認選址、裝修風格。
包括對工作,甚至是對戀人,行動都在計劃前,就像她能一眼識穿對方身上有幾件名牌,談吐間有幾分與自己對味,統統被納入笛樂的專屬計劃系統。
計劃有時會出錯,但誰又能次次正確。
總之她的計劃性特彆強。也早早算好了如果虧本,她的可接受範圍。
她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大偏差的縫隙。
那時綠妮嘴上心裏沒少嘀咕,防火防盜防閨蜜,我一定要對你設防。你快說說我什麼地方的便宜被你霸佔了。
笛樂每次大笑,“去你的,我對天發誓,零。”
笛樂知道,她一定能成功開辦一間獨立咖啡館的。
那是她28歲的夢想。
於是上海的街邊,又多了一家可以小憩的獨立咖啡館。
她一共租了兩層,自己住二樓,一樓是咖啡館兼工作室。佔地面積有近25平米。
那段時間她一邊工作一邊盯裝修,購買軟裝,又與綠妮一起給咖啡館設計了logo,咖啡杯也比較用心,杯身是一個人喝咖啡,兩個人喝咖啡,與一群人喝咖啡的簡筆漫畫。
那時兩人就商量,若這間咖啡館經營的還不錯,就要去其他城市開分館。
Flog一般在立下的當時都是信誓旦旦的,,,,
店面裝修的很簡單,唯獨那幅她第一次畫成功的油畫,她從家裏牆壁上取了下來,重新買了個畫框,掛在咖啡館最顯眼的地方。
她最喜歡與那些一個人來店裏喝咖啡的客人交流。其中有個叫奔姐的32歲單身女人,總喜歡在每個周三、周六的上午牽着她的愛犬過來,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談心的朋友。奔姐還說想要入股咖啡館,說若是經營下來出現資金困難,一定要與她說。
奔姐非常喜歡喝她家花仙沖的豆子,笛樂有次聊天說,奔姐,你不喜歡都難,這可是我專門準備的一款豆子,只有熟客才專有的待遇。
像奔姐這樣的熟客,還有一對住在附近的外國情侶,另外有幾個單獨過來喝手沖的客人。不能多,豆子不夠用,也沒時間做手沖。像平時的客人,也喝不到她沖的手沖,而普通的一杯咖啡,快的話,一分鐘不到就可以了。
對了,她家咖啡館,不拉花。
只是將奶泡直接蓋在做好的咖啡杯表面。這種情況下,其實是咖啡多,牛奶少,成本更高。
總之笛樂在經營咖啡館這件事上,非常用心。
儘管,當時間又過去了半年,某天晚上笛樂算賬,付完工作人員工資與一樓二樓的房租水電,大概持平。也就是說這半年,咖啡館的盈利為零,除了二樓住的房子。
當然,笛樂還有其他副業。這兩年工作積累下來的部分客戶,依舊保持着聯繫。
不是撬原公司客戶,而是客戶喜歡與她合作,策劃與創意部分。其實這才是她的主業收入。
笛樂一開始沒有請全職咖啡師,都是自己早早下樓開店做咖啡,後來與客戶的聯繫愈加緊密后,笛樂就另外請了一名全職咖啡師,兩名兼職咖啡師。
而早年在巴黎學到的經營管理模式,她一點也沒丟。
夢想這個東西除了讓你輕鬆愉快的做夢與幻想,剩下的都是一地雞毛。
但笛樂卻樂此不疲,她計算過,就算不賺錢,咖啡館也承擔了自己的租房費用,儘管奔姐總是隔三差五的就跑過來說要入股,但只有笛樂自己清楚,就算一毛不賺,她也能獨自撐着這間咖啡館至少營業兩年。
底氣是大不了敗光了我繼續回去上班。
所以,如果什麼時候產生不想繼續開咖啡館的想法她就會開始做好結束營業的準備。
轉讓店面、咖啡機等一切大型收尾工作。
實際上經營這間咖啡館可不是幾句話描述的這麼一帆風順的。
咖啡館的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試運營,那段時間足足把笛樂給瘦了4kg,163cm的個子,90斤不到。
以前拼死拼活的健身、控制飲食都沒達到的理想體重,在為夢想奔波的道路上,碰巧就兩全其美了。
但笛樂知道過段時間體重又會上來的,雖然知道身為一名探店博主,瘦嬌的身材必不可少,但笛樂更清楚,在上海她是一個人,她不能成為任何一個人的負擔。
除了工作時認識的一些朋友,笛樂剛回國時在上海巴黎留學社交圈也認識好幾個網友。
這不免為她在開這間咖啡館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大家成立微信群,時不時就在群里報告行程,分別透露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咖啡館坐坐喝一杯。
也是在大家的一致建議下,咖啡館在開業的第三個月,晚上就變成了酒吧。
但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是大家熟人朋友混圈子交友,工作累了聊天的一個地方。
笛樂作為咖啡館老闆,只是提供場地與酒吧專用食材,有興趣想自己調酒喝的,也可以自行在吧枱操練。
當然,這些福利也是老顧客們專享。
笛樂這三年都沒談戀愛。忙着創業,的確沒時間。
前兩年上班忙着賺錢,忙着經營自媒體,后一年忙着開咖啡館,哪有時間你儂我儂。
這是真心話,人一旦有點奔頭,不能只是歌頌幸福,比較實際一點是操心得焦頭爛額。
而愛情作為另一個夢想,需要付出另一種努力。
笛樂有過愛人的外貌標準。對方是白然,她的硃砂痣、白月光。這不用掩飾,他會與白然走得近便是因為首先喜歡他的顏,只是後來兩人失聯。
有人說我愛人的標準是對方身高183cm,要運動、陽光、要有少年感。
笛樂現在覺得不需要有具體的文字進行描述了,如果有個人出現時,是笛樂眼中的高個,長發,瘦的剛剛好,若眼神也到位了,那麼,我們認識一下吧。誰先主動沒關係,沒有下文沒關係,至少,我會試試先開口。總之笛樂是這麼想的。
不過還好這三年來都沒有,這才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另一個事業夢想中。
上天待她不薄,她要懂得感恩。
十七弟弟是一個擁有小咖位的時尚博主,比笛樂小三歲,那天他被另一個網紅博主帶來自己店裏打卡,非常有禮貌,一頭自然卷,成都小夥子,畢業后就沒正式上過班,通過做博主獲得收入。
笛樂親自幫他做了杯咖啡,說,這杯我請你。
她對有好感的人,無論男女,都會有所表示。
十七後來經常來咖啡館找笛樂玩,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好朋友,有時也會約着出去其他地方打卡。
咖啡館另一個兼職咖啡師便是十七,十七的咖啡手藝還是笛樂手把手教的。
十七其實明裡暗裏的有向笛樂表白,最明顯的是每到他兼職的時候,都會帶一束玫瑰花來咖啡館,每次顏色都不同。
但認識十七的第一天開始,笛樂便只把他當弟弟看待。儘管像白然那樣的藝術臉男孩印象幾乎快要被封鎖在笛樂心中。
但她知道,只要這張臉或者類似的臉再出現,她准能馬上感受得到。
但哪怕是類似的臉,都沒出現過。
一直到九月的第二個周末,大概是上午九點,整條街還籠罩在晨曦中,在咖啡館門口站了個眼熟的身影。
笛樂就那樣在二樓的最後一個台階上呆了足足三分鐘,那張側臉明顯的比三年前更俊朗了一些,但少了幾分藝術的天真,多了幾分男人的成熟,背部線條更厚實了些,明顯是經常健身的原因。一件略顯腹肌的白色短袖,配的是一條天藍色休閑中褲,有點意思的是腳上的那雙人字拖,就這身打扮。
是的,還有中規中矩的短髮
只見他右手握着一杯咖啡,一邊坐在門口玩手機。
笛樂怎麼會沒有一眼認出這人就是白然。
儘管整個人的穿着打扮都變了,但氣質依舊在,就連坐姿也與兩人剛相識那天一模一樣。
只是一個是傍晚的酒吧吧枱處,一個是早上九點的咖啡館門口。
笛樂走完最後一級台階,順手舉起手中的手機,咔嚓,給他拍了一張。
她好像有預感,白然是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