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成廢物

“喂？”被陌生號碼打通的神樂七天顯得有些疑惑。

“是我，黑沢鏡。”黑沢鏡自爆身份。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神樂七天略顯不悅。

“上次看到了你登錄的郵箱號，根據那個在網上查到你的電話號也不難。”黑沢鏡笑道。

“哦，有什麼事嗎？”神樂七天又問道。

黑沢鏡略微思付，才道，“你和鳩山家並沒有什麼關係吧？你說的首席陰陽師是在隨口胡扯吧。”

“這麼快就查到了嗎？”神樂七天那邊傳來笑聲，也不否認。

這樣的話，神樂七天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並且似乎對醫院中發生的事情還了如指掌。

黑沢鏡對對方為什麼冒充鳩山家的人這件事並不感興趣，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反而鬆了一口氣，“那我確實有事情要要拜託你。”

“什麼事？”

“想不想報仇？”黑沢鏡笑問道。

“報仇？”神樂七天略微一尋思，才問道：“你是說佳奈醬那件事嘛？”

“對。”黑沢鏡點頭。

“那算了吧，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幹着聽上去不正經的工作，但也是合法的，我沒必要太過為難他，就當我自己倒霉吧。”神樂七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罷還氣憤道：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居然有人男扮女裝騙打賞！”

聽到神樂七天的回答，黑沢鏡反而略略鬆了一口氣。

對方的性格果然正如他所料的一樣，只是喜歡誇張的演出生氣的樣子，但其實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也並沒有真的為難那個名叫大木春的花崎佳奈扮演者。

對方的底線至少還算良善。

至此，黑沢鏡也下定了決心，因為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盟友。

黑沢鏡目光下意識的掠過窗外，像是看風景般的掃了一圈，目光沒在窗外停留。

“我說的報仇，可並不是指要把他殺死或者打傷怎麼樣。”黑沢鏡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神樂七天說。

“考慮過把大木春所在的公司買下來嗎？”黑沢鏡嘴角微微勾起。

“哈？”聽着黑沢鏡那有些令人摸不到頭腦的話，神樂七天更顯得有些困惑。“我買他公司幹什麼？”

“你不是挺有錢嗎？”

“我有錢，但我沒病啊！”

神樂七天的思路很清晰啊，任誰被黑沢鏡這麼導購式的誘導着花錢，恐怕心中都會心生警惕。

開口就讓自己莫名其妙買下別人公司，傻子才會答應。

“想一想，有什麼事情能比對騙了自己的人頤指氣使，當他老闆，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更解氣的事情嗎？”黑沢鏡笑着誘惑道。

“確實解氣，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是傻子，為了這麼一點意氣之爭，花上那麼多錢，你真把我當凱子啊。”神樂七天仔細想了想，那場景確實解氣，但他真不傻。

黑沢鏡越說，他便越警惕。

“好吧，這麼好的一個賺錢機會白給你，你都不要，那就算了。”黑沢鏡嘆氣一副惋惜的樣子。

“呵呵，掛了啊。”神樂七天對此不予置否，只是呵呵笑。

“等下，我還沒說完呢。”黑沢鏡又道。

“還有什麼事？”

“我這不是找你幫忙嗎？”黑沢鏡溫和道。

“有話就快說。”神樂七天有些不耐煩。

“你幫我買下新野傳媒。”黑沢鏡道。

“啥？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買，你聽不懂人話嗎？”神樂七天語氣顯得有些惱火。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來出錢買下新野傳媒，我和他們談好融資條件，你帶我跑腿一趟，去和他們簽一下融資合同。”黑沢鏡說道。

電話那頭愣了愣，大概是神樂七天琢磨了一會，才問道，“你自己沒長腿啊，不會自己去啊。”

“現在，在我家周圍，所有人都在盯着我，有源氏的人，有鳩山的人，鳩山的人還把小泉的人也給引了過來，甚至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現在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是的，從昨晚開始，黑沢鏡就靠着生物環境交互第六感發現了潛藏在自己家外監視者自己的一個個監視者。

他們有些出於惡意，有些倒是沒有惡意但是單純的膈應人，還有些目的不明。

想起之前黑沢鏡去購買紡織廠的時候，小泉就派人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通過收購搞事情。

還給印刷奧運會製品的那個珍珠路紡織廠的藤井平投資了三億日元。

此時監控他的甚至可不止小泉一家。

黑沢鏡可以預料到，現在自己不管親自幹什麼，不管是投資，還是收購產業，恐怕面臨的阻力都不會太小。

這就是被大家族壟斷的力量。

就像前世龍盟的網絡巨頭馬氏所乾的那些事情一樣，但凡有什麼新東西出現，就去收購。

收不下來？不願意交出來？

那就跟你做一模一樣的東西，砸錢做的比你更好，宣傳力度比你更大，就問你死不死。

此時被人盯上的黑沢鏡現在也面臨這樣的窘境。

鳩山龍雀派人來監視自己的人未必是對自己懷揣着什麼敵意。

但必然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了好奇。

但那樣自己就完全活動不開手腳了。

否則自己幹什麼，鳩山龍雀就打定主意跟着幹什麼，若只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吃點熱乎的也就算了。

但以鳩山家的能量，可能只是跟着自己屁股後面吃灰嗎？

恐怕到時候死的會是他！

所以便有了今天這個電話。

黑沢鏡早就直到即使自己讓神樂七天去買下新野傳媒對方也不會買，對方也不傻。

而他之所以對這個新野傳媒感興趣，顯然是想到了另外一條生財之道。

vtuber這個行業，最開始出現的時間倒是挺早，距今已經有三年時間。

第一個vtuber是在2016年底出現。

一個元氣滿滿，自稱ai的少女開始活動，她即是世界上第一個虛擬vtuber，絆愛。

隨着絆愛的出現，實現了第一次up主的突破，一時間讓很多人感到驚奇，甚至有大批不明所以的粉絲，開始在社交媒體上上大肆討論，ai的設定，逐漸深入人心。

隨後視頻站上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virtualyoutuber。

到了2018年，在整個市場格局裏，絆愛成為vtuber不可動搖的老大，輝夜月、阿卡麗、電腦少女緊隨其後，組成了vtuber界的“四大天王”。

整個2018年幾乎屬於四大天王爭霸的時代，只有一個新晉的貓宮日向憑藉著自己高超的fps射擊遊戲技術，躋身第五大天王的行列。

但黑沢鏡作為過來人知道這個行業真正出圈發生實質性更變的年份就在今年。

許多中小型工作室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大量2dlive的製作技術也得到了革命性的突破。

vtuber用的直播ai假身動作更加逼真柔和和可愛，很多能動動可愛獸耳朵尾巴之類的小插件也應運而生。

吸粉能力大提高，行業資金增量出現了巨幅上漲的情況。

在平成時代（1989-2019）最後一年的餘暉中，櫻島男人們也在vtuber的可愛攻勢下，正式完成了從昭和男兒到平成廢物的完全過度。

這點從神樂七天身上就能看到那一點點影子。

黑沢鏡也可以理解。

畢竟各大動漫里有家室的紙片人老婆（指動漫主角的老婆們）都那麼可愛了，誰又能拒絕一個會和你交流的尚且單身的紙片人老婆呢？

黑沢鏡正是盯准了這塊蛋糕。

當然，現在已經2019年8月了，很多大資本早就盯准了vtuber這塊大蛋糕，這時候下場稍顯晚了點。

和那些大資本爭個頭破血流也不現實，黑沢鏡哪怕是技巧再高超的刺客，也無法穿破資本們用錢堆砌起的金剛皮膚，那真的是以卵擊石。

說白了，氪金很多時候真的是王道。

資本主義國家裏，政治家們之間的競爭，甚至是首相之間的競爭，其實也是金錢的戰爭。

金錢已經可以決定百分之70以上的事情了。

這也是鳩山對缺錢這樣的問題十分敏感和煩躁的原因。

但黑沢鏡掌握着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關鍵東西。

一個金錢都難買到的東西。

時空信息差。

而他所了解的vtuber行業里，眼下正有這麼一個可以利用的信息差。

本來打算掛了電話的神樂七天聽到黑沢鏡說的自己被監視着的消息，反倒提起了興緻，“哦？你被人監視着，這事怕被別人發現，所以才讓我幫忙跑腿是吧？”

“是。”

“為什麼找上我？”神樂七天問。

“我覺得你是我可以信任的盟友，哪怕這事談不成，你也會替我保守秘密的，是吧？”黑沢鏡也沒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回答。

“我可從來沒這麼保證過。”神樂七天的語氣倒是微微舒緩了一些。

“但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那就夠了。”

黑沢鏡知道對方作為一個心理不算陰暗的男人，被人信任必然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黑沢鏡也是在賭對方講不講義氣。

這點他也沒什麼把握，但就算賭輸了，他也沒什麼損失，因為他留了個后招。

“你想買這公司，這東西真能賺錢？”神樂七天狐疑的問。

“這不，兩個月就賺了你270萬嗎？能不賺錢嗎？”黑沢鏡強忍着笑回道。

神樂七天有點破防了，但轉念這麼一想，好像是哈！

連自己這麼眼光刁鑽的男人都免不了被佳奈醬的可愛所俘虜，誰又能拒絕一隻可愛的粉紅兔兔女郎呢？！

願意給佳奈醬花錢的男人肯定比比皆是啊！

一想到如果買下的公司真的能做大，有更多“無知”的男人被佳奈醬所欺騙，神樂七天就感覺自己的心情是有那麼一點暗爽。

可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被騙啊。

那會顯得我很傻！

一定要大家一起上當啊！

他現在的心態就像下雨天不小心踩了水窪被污泥濺髒了褲子的小孩一樣，若是能看到更多踩了水窪的倒霉蛋，他無疑是心情愉悅的。

但畢竟是神樂家的孩子，很多商業知識他還是十分清楚的的。

很多東西並不是說想買就能買的。

“但是公司融資這件事，本身先要看對方的意向，誰也不可能把下金蛋的鵝拱手讓人，而你若花大價錢買下這金鵝，誰也不確定它還能下多久金蛋，能不能賺回本錢。”神樂七天覺得還是提醒一下對方比較好。

很多公司暫時賺錢，不代表一直能賺錢。

你買了一個三年才能回本的東西，結果它第二年就不賺錢了，那自然是虧到爆炸。

“我調查過，新野傳媒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工作室，融資剛剛經歷過a輪，總體來說剛起步，比較缺錢，除非老闆對自己的工作室未來十分自信，否則我認為花不了多少大價錢。”

黑沢鏡笑了笑，繼續道，

“對方昨晚上給的價位大概是4000萬融資，40%的股份，一個殺豬價，這裏面水分很大，還可以談。”

“4000萬融資，你一個租房住的中學生有那麼多錢嗎？”神樂七天倒是好奇的問道。

“你對我似乎還挺了解啊。”黑沢鏡也是眯眼笑了笑。

“你那點東西，根本也藏不住。”神樂七天嗤笑道。

本來黑沢鏡賣房的大部分資金全投入到了紡織廠的設備和人工上了，他的確付不起一個融資成為新野傳媒大股東的價位。

但是......

黑沢鏡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那張遺囑。

這是安藤秋葉昨晚上遞給他的。

那是上杉芥木的遺囑。

遺囑的背面寫着上杉芥木的手書。

“鏡，請允許我在死後這麼稱呼你，也請務必接受我最後的饋贈，它本來就是你的，我還欠你4996多億呢！”

黑沢鏡之前賣給上杉芥木銀海花園那套價值1.7億的房產，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呵呵，你這老賴還知道還欠我的錢啊，那你倒是活着給老子還債啊！

黑沢鏡眼眶微酸，莫名有些咬牙切齒。

“這個忙我答應幫了，只不過我要提一個小小的要求。”神樂七天忽而輕笑道。

“什麼要求？”黑沢鏡問。

“賺錢的好事可不能不帶上我，我們一人出資一半。”

黑沢鏡沉默，他並不是在思考，而只是為了顯得答應的不那麼痛快，而在裝作思考。

他嘴角微微彎起，對方上套了。

良久之後，黑沢鏡才慎重的回話：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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