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伯虎
第一章唐伯虎
“我與惡龍大戰三天三夜,直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我乘着那惡龍便便之時,使出了降龍十八掌第三式,亢龍有悔!擊中那頭黑龍的臀部……”
幾張紅木八仙桌並起的簡陋“戲台”上,一位年輕俊朗,衣着光鮮的公子站在戲台上,左手捧着青瓷一茶杯,右手握着一柄白玉摺扇,只見他手舞足蹈、滔滔不絕的講述着什麼。
“哈哈!那豈不是屎尿都打出來了?”聞言,台下一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大笑道。
“錯!大錯特錯!”台上年輕公子一口否決那書生的答案,搖頭道:“本來我也以為可以打得它屁股開花,沒想到它實在太強大,我那一掌打下去,頓時,雷聲大作,浪濤翻滾,鮮紅的血花濺起百尺高,緊接着兩顆人頭大小的球球掉在了我的面前……”
“哇!居然有那麼大的球球?那你可要慘嘍!”台下一身材臃腫,手握擀麵杖的大嬸咬了一口鴨梨,驚嘆道。
年輕公子喝了一口茶,手中摺扇搖擺,“這位大嬸說的沒錯!我當時徹底傻了,不慎被那惡龍抓住,儘管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擺脫,最後我只好……”
說到這,那年輕公子放下手中茶杯,跳下“戲台”,向著茶樓門口走去,“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唐寅,生於成化八年,因出生在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時故名唐寅,後來,由於大家都叫他小寅寅,迫於社會壓力,無奈之下,唐寅改名為唐伯虎。
唐伯虎生於吳縣一個商賈世家,唐家,唐家家財萬貫,富甲一方,在江淮一帶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說起這個唐伯虎,他可是吳縣的第一名人,他不僅長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而且精通琴棋書畫,十五歲那年更是以童生第一的成績中得秀才功名,轟動整個蘇州府,連現任蘇州府知府都親自登門道賀。
其實,真是的唐伯虎是一個不識幾斗子的“文盲”,他之所以可以在十五歲考上秀才,是因為他有一個“閻羅令”,擁有這個閻羅令的人都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唐伯虎前世就是一個十世惡人,閻羅王想要幫助他改邪歸正所以給他穿越的名額,還贈送一個閻羅令。
閻羅令的作用是,只要令牌主人一做好事,令牌中就會出現一定的功德,有了功德就可以與閻羅令進行交易,唐伯虎用出生至現在十幾年做的所有好事得到的功德,換了童生試題答案,還有一本《唐演詩集》,可以說是他做的好事成就了他現在的功績。
“唐公子!唐公子!……”
唐伯虎步伐匆匆,忽聞身後傳來一女子的叫喚聲,不忍拒絕,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
只見三米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黃衣少女,少女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精緻的臉蛋上矇著一層黃色面紗。
此女子無論從身材還是其他方面來說都是極品中的極品,按照唐伯虎的一貫作風,他會邊搭訕,邊吩咐他的忠實僕人阿福去打聽這女子的家庭住址,以及生活喜好。
可是,唐伯虎沒有那麼做,因為他認識這女子,此女子是他們家對面陳員外家的千金陳雪晴,也是唐伯虎的未婚妻。
唐伯虎見到來人是陳雪晴不禁一怔,僵硬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雪晴,怎麼你也在這裏?”
外人看來,唐伯虎是在討好陳雪晴,其實唐伯虎的心裏卻是害怕得要命,因為陳雪晴聖潔的外表下隱藏着一張魔鬼的面容。
說她有着一張魔鬼面容並不是說她有多惡毒,而是她的右臉上確實有一道恐怖的傷疤,那道傷疤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過一樣,右眼以下的臉全是凹凸不平的傷痕。
十五歲那年,唐伯虎無意間瞧見陳雪晴的面容。
他記得那是一個雷聲轟鳴的夜晚,當時他和僕人阿福從外面回來,正要進府的時候聽到一聲凄慘的叫聲,帶着好奇,他和阿福走向了他們家對面的陳府。
說來也巧,當時陳府大門半掩,唐伯虎和阿福走了進去,在一個荒廢的院落,他們看到了陳雪晴,當時陳雪晴披肩散發,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臉上沾滿了鮮血,右臉臉頰上白森森的骨骼清晰可見。
看到這一幕,唐伯虎和阿福嚇壞了,他們把陳雪晴當成了女鬼,不敢怠慢,二人調頭撒腿就跑,生怕陳雪晴發現並追上他們。
以後的日子唐伯虎幾乎不再踏足陳家,即使陳家發出邀請,他總是以百般借口推脫,因為他每次看到陳雪晴都會想起那個夜晚,一想起那晚他就毛骨悚然,所以陳雪晴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陰影。
“唐公子,聽說明日是你的十八歲生辰,我有一些事情恐怕去不了,為表歉意,今日專程前來送上我親自繡的荷包,希望唐公子可以收下。”
陳雪晴伸出玉掌,掌上出現一件三角狀金色荷包,荷包上綉着一條從浪花中高高躍起的紅色鯉魚。
唐伯虎接過荷包,深深地注視着陳雪晴,“雪晴姑娘,謝謝你的荷包,我會好好的珍惜它,把它視作自己生命一般。”
陳雪晴沒有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茶樓外衝進一位身穿藍色布衫,肥頭大耳的胖子,胖子行色匆匆,快步到唐伯虎的身邊,喘着粗氣說道:“少爺不好了!剛才我在街上遇見了老爺!我們趕快回去吧!”
“啊!爹快回來了?糟了!阿福我們趕快回去!”唐伯虎聽到胖子的話,一臉驚愕,二話不說轉身就要離去。
頓了頓,唐伯虎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對着身後站着的陳雪晴說道:“雪晴,我得趕快回去了,要是爹發現我不在家那就慘了!”
陳雪晴欲言欲止,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但見到唐伯虎焦急的神情,只好說道:“既然如此,唐公子請慢走。”
唐伯虎如釋重負,快速跑出茶樓。
出了茶樓,唐伯虎舉起手中摺扇,輕輕一敲阿福的後腦勺,笑吟吟的讚賞道:“阿福!做得不錯!沒想到你還挺機靈的嘛!”
“哎呦!”阿福假意吃痛,捂着後腦勺,眯着小眼,笑道:“還不是少爺您栽培有方。”
唐伯虎喜上眉梢,右臂摟住阿福,“阿福,我都和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把實話說出來,要謙虛一些。”
阿福一臉委屈,“可是少爺,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謙虛的。”
“咦?居然有這種事?”唐伯虎瞪大雙眼,一臉驚訝。
“就是有這種事!”阿福很肯定的點頭說道。
“好吧!下不為例!這個送給你當是獎賞!”唐伯虎微微沉吟,之後,將陳雪晴送給他的荷包塞在阿福手裏。
阿福低頭一看,見那荷包製作精巧,綉工精湛,怎麼也值個十幾兩銀子,而且荷包這東西下人是無法擁有的,如今少爺將它賞賜給自己,心中感動萬分,激動的抱住唐伯虎的腰,痛哭流涕,“謝謝少爺!”
“乖了!”唐伯虎感同身受,輕輕地撫摸着阿福的腦袋。
主僕二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咦!真是世風日下!”一大嬸挎着菜籃路過唐伯虎身邊,皺着眉頭從他們身邊繞了過去。
大嬸的話點醒了唐伯虎和阿福。
這時,唐伯虎和阿福才發現街道上的人群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們,於是,兩人尷尬的鬆開手,若無其事的胡扯起來。
“啊!阿福今天真是艷陽高照、晴空萬里啊!”唐伯虎仰起頭望着天空,手中摺扇不停搖擺,說不出的飄逸瀟洒。
阿福抬起頭,天空烏雲密佈,灰濛濛的一片,似有雷雨之兆,只是,現在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迎着唐伯虎的話附和道:“是啊少爺!你看那太陽把天空烘托得多麼美麗啊!”
“轟隆!”一聲驚雷,豆粒大小的雨水嘩啦啦的從空中灑落下來。
街道上的人群手捂着腦袋四處躲閃,唯有唐伯虎和阿福二人獃獃地靜立在雨中。
“少爺,好像下雨了!”摸掉一臉雨水,阿福痴痴地說道。
“下雨了?那還不跑!”唐伯虎反映過來,雙手抱着腦袋沖向街道邊的一間酒樓。
唐伯虎步伐輕盈,動作迅速,眼看就要衝進酒樓,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唐伯虎推出兩丈遠,重重地摔在泥坑中。
“啊!少爺!”阿福看到唐伯虎飛了出來掉在泥坑中,馬上跑了過去,將他扶起。
唐伯虎在阿福的幫助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心生怒火,雙目緊緊地盯着酒樓門口,他咬着牙,大喝道:“是誰!是誰偷襲本少爺!有膽子站出來!”
“哼!是我!”只聽一洪亮的怒哼,一位身穿黑色武服的年輕公子出現在唐伯虎和阿福的眼前,在那公子的身邊還有一位綠衣女子。
唐伯虎見那公子身材修長,眉清目秀,額頭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一看就知道這位公子不好惹,他一點武功都不會,要是真的和那公子打起來必會吃虧,這仇他先記下了,等回去后帶好人再來教訓他。
想到這,唐伯虎走到那公子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然後拱手說道:“壯士好武功!想必剛才那一掌一定就是傳說中打遍天下無敵手、百發百中神龍掌?”
“噗!那只是普通一掌!”黑衣公子身邊的女子突然抿嘴笑了起來。
唐伯虎把目光移到那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身綠衣,長得十分壯實,似有牛虎之力,相貌倒是一般,相比那些普通人也算是漂亮了。
唐伯虎打量完那女子后,忽然張大了嘴巴,一臉詫異,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女子,“哎呦!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請問仙女姐姐高姓大名?家籍何處?”
邊上,黑衣公子看不下去了,抓住唐伯虎的衣襟把他給扔了出去,“哼!本小姐最討厭像你這樣的人!”
唐伯虎聽了那黑衣公子的話語才發現黑衣公子原來是一女兒家。
整理好衣衫,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厚着臉皮走了過去,“這位女俠武功蓋世、舉世無雙,雖然只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但這一點點,足以另唐某敬佩!不如我們進去坐下來,喝杯茶,吃點包子慢慢談如何?”
黑衣公子,噢,是小姐,那小姐不為所動,雙手插腰,指着門旁一塊黑色木板說道:“難道你沒看到那上面寫着什麼嗎?”
唐伯虎疑惑不解,退後三幾步,看向倚在石柱上的黑色木板,只見木板上寫着兩行字:人模狗樣不準進入!富家子弟不準進入!
“人模狗樣不準進入?還好我長得還算英俊,第一條我是合格了,至於第二條嘛……”
唐伯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東張西望尋找他的僕人阿福。
阿福正在屋內與那綠衣姑娘閑聊,完全把唐伯虎這個少爺給忘記了,唐伯虎發現后,大怒,“阿福給我過來!”
阿福聽到唐伯虎的聲音,方才醒悟過來,他竟然忘了自己家的少爺還在門外淋着雨呢。
“少爺!”阿福硬着頭皮,憨笑着跑了過去。
唐伯虎揮起手中摺扇重重地打在阿福的身上,“快!把衣服脫下來!”
“少爺?這……”阿福低着頭瞥了綠衣女子一眼,唯唯諾諾道:“少爺,不脫不行嗎?”
唐伯虎沒想到阿福居然頂嘴,眉頭一皺,“不行!”
阿福沒辦法,只好照做。
唐伯虎在阿福脫衣的同時,也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並與阿福交換穿了上去。
“兩位小姐,這下我可以進去了吧?”穿上阿福衣服的唐伯虎聳了聳肩,笑眯眯的說道。
黑衣女子雖知唐伯虎是主人,但是唐伯虎換上阿福的衣服,這樣一來他就是“僕人”了,阿福對唐伯虎的話唯命是從,他讓阿福暫時假裝主人,阿福也不會不同意,所以那女子也沒有法辦。
“無恥!小翠我們走!”黑衣女子咬着唇,用力一跺腳,帶着綠衣女子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