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宿茅屋
李元霸見公主突然倒下,大吃一驚,忙過去抱起她。見她臉色蒼白,似已虛弱之極,但聽她氣脈卻無大礙,心神略定。
正在這時,阿夏跑過來,氣喘吁吁,見李元霸正抱着昏迷過去的公主,口中喊道:“好人兒,公主沒事吧?”
李元霸用手將公主額前的長發往後捋了一下,微笑道:“還好!大難不死。”
阿夏上前探視,見公主已微微睜開雙眼,鬆了一口氣,喜道:“公主,你沒事就好!”又對李元霸道:“好人兒,剛才我在山上看到雪崩下去,我還以為你們沒有救了。多謝老天爺開眼,讓你們沒有被雪埋掉,真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咯咯。”
李元霸哈哈一笑,將公主往身上一背,對阿夏道:“阿夏,也多虧你提醒我們躲到石頭底下,不然我們真的就是埋在雪底下了。”
阿夏望着李元霸,又看一眼伏在他背後的公主,笑道:“好人兒,你和公主是怎麼從雪裏爬出來的?”手指旁邊的雪窩,奇道:“嗯,這雪好像被融化了一樣,莫非你身上有火么?”
李元霸笑道:“也不是火。其實對付這些冰雪也沒什麼,當年我曾在天池底下玄冰洞裏呆了七天七夜,全靠有一個寶貝……”
阿夏聞言,驚異之極,央道:“啊,什麼寶貝這麼厲害?好人兒,求求你,拿來我瞧瞧?”
李元霸笑道:“阿夏,你不是說方丈大師可能在靈應寺升座嗎?我們快走吧,要遲了怕趕不上了。”
阿夏嘆道:“好人兒,你別著急嘛,你看突然發生大雪崩,山上山下的道路都被雪堵了。唉,再怎麼趕,我們今天也到不了靈應寺呢。”
李元霸很意外,脫口道:“什麼,這裏離靈應寺有多遠?”
阿夏搖頭道:“也不是很遠,也就是隔了一座山而已。可是我剛才在山上看,從這裏去靈應寺那條必經之路上有座橋已經被雪沖斷了……”
公主伏在李元霸背上,緩緩蘇醒過來,聽到阿夏這樣說,心中着急,掙扎着支起頭來,道:“什麼,阿夏,你說……說什麼,橋被沖斷了?”
阿夏見公主開口說話,喜道:“公主,你能說話了。你好些了吧。別著急,我們去靈應寺的橋雖然沖斷了,可是我們可以從谷底繞過去,然後翻過山,就可以到了。”
李元霸道:“如果這樣走,我們幾時可以到靈應寺?”
阿夏仰頭看了一下天色,道:“現在是近午時分,我們要到酉時才能繞過谷底。那時天已經黑了,須得在谷底過夜,然後等明天一早上山……”
公主在李元霸背後急道:“要等到明天,那麼方丈大師還升不升座?”
阿夏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公主很好着急,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掙扎着從李元霸背後下來,搖晃幾下,堅持站住了,對阿夏說:“阿夏,要是我們快一點,能不能今天趕到靈應寺?”
阿夏望了一眼李元霸,又看了一眼公主,為難道:“公主,你身子很虛弱,我們……”
公主拉起阿夏的手,轉身就走,道:“阿夏,別說了,我們現在就走!說什麼也要今天趕到靈應寺,見到方丈大師!”
李元霸跟在公主和阿夏身後,見公主不顧身體虛弱,急於要到靈應寺,只得趕上幾步,在旁攙扶她的手臂。
阿夏見公主臉色蒼白,卻咬緊牙關,堅持自己走路,心中感動,嘆道:“公主,你放心,就算我們明天才趕到靈應寺,只要澄空大師在寺里,我們說什麼也要見到他!”
公主堅持自己走,不要李元霸攙扶,一邊艱難行走,一邊氣喘吁吁道:“謝謝你!阿夏,請你在前面帶路,我們快一點走,應該能趕在天黑前到寺里的罷。”
阿夏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加快腳步,在前帶路,三人一起往山谷走去,轉而往北行去。
走了半個時辰,公主再也堅持不住,停下來喘息。李元霸見她臉色變得通紅,伸手去握她手腕,感覺脈搏極度虛弱,忙道:“公主,你不能再走了。讓我背你吧。”
公主搖頭,不肯讓李元霸背。阿夏回過頭來,笑道:“公主,你就讓好人兒背你吧。你要是累垮了,就算見到澄空大師,他也不能安心修惡金剛禪的。”
公主聞言,不禁一愣。李元霸不由分手,乾脆一把將公主抱起,往肩上一扛,徑直往前走。公主被李元霸倒扛在肩上,也沒力氣掙扎,只好由他。心中嘆息:“唉,阿夏說的是。我若是累倒了,他心裏惦記着我,也難安下心來學金剛禪的。”
阿夏見公主乖乖的任由他李元霸倒背着,李元霸步履一高一低,行走艱難,嘆道:“好人兒,你也別著急!先安慰安慰公主,就算我們見到方丈大師,也不一定就能學到金剛禪的。一切隨緣……”
誰知公主聽了,心裏更加着急,趴在李元霸肩上,扭過頭來,對阿夏道:“阿夏,你說什麼?一切隨緣,我們要隨緣到什麼時候?”
李元霸知道公主心裏擔憂虯髯刺客安危,因此一心一意想李元霸儘快學到金剛禪功,好回晉陽木井城救出虯髯刺客。笑道:“公主,你別著急,你的崔大哥沒事的……”
公主突然大聲喊道:“我……我怎麼能不着急,崔大哥還被你哥哥關在地牢裏呢。要是我們去救他救得晚了,說不定就……”說到這裏,已哭出聲來。她自從高麗國出來,無論遇到什麼險厄,都能從容自若,從未像今天這樣慌張失措。主要是因為她關切虯髯刺客安危,想助李元霸上五台山尋師修習金剛禪功,不要說能不能學到,就連方丈的樣子是什麼樣都沒見到,因此心中萬分焦慮,情急之下,忍不住哭出聲來。
李元霸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公主,拿眼去看阿夏,示意她趕緊安慰公主。阿夏和李元霸面面相覷,躊躇半天,才道:“公主,你放心,阿夏明白你的心思,我……我……”說到這裏,也不知該怎麼對公主說,因為她也沒把握,能不能找見已修成金剛禪的大師。
公主一哭出來,連日來所受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嘩啦啦的哭得一塌糊塗。李元霸知道她急着見到方丈大師,也不敢停下來,繼續加快腳步。阿夏緊跟其後,不住出言安慰公主。可是公主無法停止哭泣,一路哭了個夠。到最後,慢慢停下不哭了,李元霸反而不習慣,哈哈笑道:“老婆,你怎麼不哭了?”
公主在他肩上沒好氣的答道:“我哭夠了,不想再哭了。”
李元霸道:“一邊聽你哭,我一邊走,就覺得特別有勁。你不哭了,我反而沒勁了。”
阿夏聞言,咯咯笑道:“哎呀,好人兒,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兒。你見人家公主哭得像一個淚人一樣,不安慰兩句就算了,現在人家不哭了,你反而又要逼人家哭?你這算怎麼回事呢?”
李元霸哈哈笑道:“阿夏,你不知道,公主老婆哭的時候,我聽起來很受用的。她平時話不多,也不喜歡笑,突然聽見她哭,我反而覺得好玩有趣呢。”
公主聽了,突然舉手用力捶了一下李元霸的肩背,嗔道:“好呀,原來你這人是這樣,見人家傷心哭泣,你還幸災樂禍!哼,快放我下來,不要你背了!”
阿夏笑嘻嘻的,阻止道:“不要!公主,你不能下來,就是要他背你扛你!這次不但要他背你到靈應寺,就是今後走路出門,你都要他背你抱你!嘻嘻,他喜歡聽見你哭,你就假裝哭幾聲給他聽好了。”
李元霸更是哈哈大笑,公主心中氣惱,可是又無計可施,嘆道:“阿夏,他這人最沒良心的,我……我也不用等到他背我到靈應寺,我怕不到半路都給他活活氣死了。”
李元霸見公主也打趣起自己來,回頭笑道:“老婆,我怎捨得氣你呀,我說想聽見你哭,不過是想讓你把憋在心裏的委屈都發泄出來罷了。哈哈,現在好了,你不想哭了,說明你已經出了氣啦。”
公主呸的一聲,道:“誰說我已經出了氣啦,我現在想打人呢。你肯不肯讓我打?”
阿夏聽見公主這樣說,簡直樂壞了,拍手道:“對呀,公主,你要是想打人,好人兒也一定會心甘情願讓你打的。嘻嘻,俗話說,打是疼,罵是愛……”
李元霸依舊嬉皮笑臉道:“老婆,你要真想打我,那你就動手吧。”
公主舉起手來,作勢要打,可又下不了手,只是伸手用力擰了一下李元霸的手臂。阿夏見狀,又笑道:“嗯,好人兒,你看看,你這老婆口裏說要打你,可是心裏卻捨不得呢,就這樣不痛不癢的擰你幾下,我看呀你也覺得不過癮呢,嘻嘻。”
公主漲紅了臉,道:“阿夏,怎麼你也學他那樣說話,什麼老婆不老婆的,誰是他老婆啦?”突然對李元霸道:“快放我下來!”
李元霸繼續往前走,並不放下公主,回頭對阿夏道:“阿夏,都是你這鬼丫頭挑唆的!看看,我背得好好的,她卻要下來走。要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到靈應寺啊,快勸勸你的公主吧。”
阿夏忙對公主說:“公主,好人兒說的對。你還是乖乖的別動,讓他背的好,他背着你走得會更有勁兒,那樣說不定今晚就能趕到靈應寺,見着方丈大師。你下來自己走,慢吞吞的,恐怕磨過明天還翻不過那座山呢。嘻嘻。”
公主聽阿夏這樣,輕輕嘆了口氣,輕聲在李元霸耳邊道:“喂,你……你都出了一頭的汗呢,停下來歇歇再走吧。”
阿夏見李元霸果然滿頭大汗,見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谷底,便道:“好人兒,公主心疼你走得累了,我們還是歇歇再走吧。嗯,說真的,我也走累了。”
李元霸見阿夏也說累了,回頭看她,走得氣定神閑,知她和公主一樣,不過想讓自己歇歇,笑道:“阿夏,你要覺得累,我連你一起背着走吧。”
阿夏抿唇一笑,道:“真的么?好人兒,莫非你背了公主,彷彿有了神力一般,竟不知累呢。不過呢,阿夏可不敢要你背,你若是還能走,我就陪你繼續走好了。只是,公主會心疼的。嘻嘻。”
公主咬唇道:“阿夏,都怪我急着要見方丈大師,其實我也想通了。此事也不能急,今晚要趕不到寺里也是天意。一起隨緣。我……我還是下來自己慢慢走吧。”說著掙扎着要下來。
李元霸不肯放手,公主在他耳邊道:“喂,快放手!我能自己走。”
“公主,好人兒,你們快看,那邊是什麼?”
突然阿夏手指遠方,李元霸和公主都順着阿夏手指方向,透過一片綠林,只見谷地深處一個山坡上伸出一個茅屋木檐來。阿夏看看天色近晚,估計今晚到不了靈應寺,對李元霸和公主道:“好人兒,公主,你們也不用說背不背了,今晚是到不了靈應寺了。那邊好像有人住,不如我們就去那裏借宿一夜,明天一早趕路。”
李元霸點頭笑道:“阿夏,那靈應寺都看在眼前了,怎麼走了半天還走不到。既然你說到不了,那麼我們也只好找個地方避避風寒,過了今夜再走。”
公主一下從李元霸背後掙脫下來,急道:“怎麼不走了呢?翻過這座山就到了。你們不想走,我走!”說著徑直往前走去。
阿夏上前拉住公主道:“公主,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為甚麼不能走?”
“山上積了雪,路很滑,我們要是摸黑上山是很危險的。你看,中午那場雪崩多可怕!要是晚上走山路,一個失足,就會掉進萬丈深淵。即使沒有那麼慘,也會滑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不被狼吃也被螞蟻吃呢。”
“阿夏,你……你不用嚇唬我!我從高麗過來,也走過夜路的。”
“公主,五台山的夜路就是不能走。你信我好了。”阿夏見公主執意要趕路,把目光投向李元霸,向他求援。
李元霸手指那間矛屋,對公主笑道:“老婆,我肚子餓了,我們先過去看看有什麼吃的罷。找點東西吃了以後我們再決定連不連夜上山,最多耽擱半個時辰,順便也打聽一下有沒有近路,你說好不好?”
公主沒好氣的瞪了李元霸一眼,見他也符合阿夏的意思,自己真要一個人趕路,也不可能。心中氣惱,咬唇不語。
阿夏過去拉起公主的手,笑道:“公主,不是阿夏不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五台山的夜路真不能走!”
李元霸也不管公主肯不肯,走過去,往她跟前一蹲,雙手攬住她的腰身,把她背起來,往矛屋走去。
公主被李元霸強行背走,也無可奈何,心中氣苦,忍不住舉起兩隻小拳頭,在李元霸背後捶了幾下,口中嗔道:“你答應過我的話難道不算數么?你為什麼磨磨蹭蹭的,不肯去見方丈大師?要是我們去救崔大哥晚了,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李元霸見公主說得鄭重,道:“公主,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可是,你怎麼知道見了方丈大師就能學到金剛禪功呢?”
阿夏也在後面道:“不錯!公主,好人兒說的對。其實我們也不要急着去見什麼方丈大師,在我看來他已是個老朽啦,見他也沒什麼用的,最多聽他講解幾句佛經而已。”
公主道:“阿夏,你怎麼說方丈大師沒用,他畢竟是方丈呀。”
李元霸搖頭道:“阿夏說的不錯!什麼方丈大師,我猜他一定早被二當家的架空了。要不好好一個五台山全讓那個可惡的二當家來把持!”
公主被李元霸背着朝茅屋走去,阿夏在前面帶路。說話之間,三人走到離茅屋有六七十步遠,忽聽見一陣狗吠的聲音。阿夏笑道:“嗯,有狗叫,還不止一條。屋裏多半有人住。”腳下加快,李元霸背着公主也緊隨其後。
在狗吠聲中,三人走近茅屋,只見一道竹籬笆把人攔在二三十步外。
李元霸把公主放下,公主順手從袖口裏掏出一方手絹,替李元霸擦額頭上的汗。阿夏回過頭來,看到這一幕,掩口笑道:“好人兒,這回你背老婆可就值了。”
公主臉上一紅,忙將手絹扔給李元霸,讓他自己擦。李元霸順手亂擦幾下,又遞迴給公主。公主正要借過,阿夏一把上來搶過,又塞回到李元霸手中,笑道:“好人兒,這是人家公主的心意,以後你就拿着擦汗罷,哪裏又用得着還呢。”
李元霸點頭笑道:“阿夏,你說的是。”笑嘻嘻把手絹塞進自己衣兜,公主伸手過來,佯惱道:“給你擦擦汗,怎麼又要人家的?快還我。”
李元霸道:“我弄髒了,洗好了再還你。”
阿夏咯咯笑個不住。只見茅屋衝出兩條大狗,一白一黑,不住沖三人亂吠。阿夏往屋裏張望,不見有人出來。
李元霸笑道:“主人不在家!”
阿夏點頭道:“不錯!主人不在+激情小說**家,可是門為甚麼又虛掩?”
公主見兩條狗很兇惡,不禁想起當初和虯髯客被“中原四煞”追殺的情景,心有餘悸,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怯意。李元霸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身子不自禁的挨近李元霸。
阿夏見狗吠得凶,微微一笑,口中喃喃有辭,似在念什麼咒語,才念了幾聲,那兩條狗居然安靜下來,對着阿夏搖頭擺尾,恭敬非常。
李元霸和公主相顧愕然。阿夏伸手過去,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便將籬笆門上的木栓撬開了。她將門推開,回頭對李元霸和公主道:“好人兒,公主,主人一定出門了。既然到了這裏,我們就進去瞧瞧吧。”
李元霸和公主點點頭,見兩條狗已被阿夏馴服,不斷在阿夏跟前跑動,似如主人一般。李元霸奇道:“阿夏,你念的什麼咒語,把這兩條畜生弄得服服帖帖的?”
阿夏笑道:“也沒什麼的,我不過用梵語念了幾句佛經,誰知這兩條狗居然聽得出來,把我當做主人的朋友了。嘻嘻。”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莫非這五台山下,連狗都知解佛法,真是不可思議。”
阿夏掩口笑道:“好人兒,佛經上說,佛祖說法,天花亂墜,頭頭是道,連石頭聽了都要頭點地呢,何況是狗呢?嘻嘻。”
公主見阿夏身負異能,心中不禁欽佩,從此不敢輕視於她。三人一起走進茅屋,見裏面甚為寬敞,屋中央生了一盆炭火,把屋裏燒得暖烘烘的。只是家徒四壁,廳上除了一張木桌和幾張竹凳外,什麼都沒有,簡陋之極。
阿夏眼尖,早看見桌上有一張粗紙,用一塊玉石壓住。她走過去,拿起紙來,遞給李元霸,笑道:“我不識漢字,請你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李元霸拿過一看,只見紙上寫了一行字,看到一半,不覺讀出聲來:“卜卦曰需,觀卦可知,雪崩之日,申牌時分,有不速之客三人至。主人有事外出,米菜已備,請客自炊,去留自便。”
公主和阿夏面面相覷,不禁對茅屋主人心生敬意。阿夏左右張望,似在尋找什麼,忽然發現南面牆壁上掛了一把蒲扇。面露喜色,走過去拿下來翻看,突然笑道:“啊,我說怎麼這樣神!是解脫大師搬到這裏住了。”對李元霸和公主道:“好人兒,公主,我們這叫誤打誤撞,居然自己走到解脫大師的家中來了。”
李元霸道:“就是說的那個解脫大師嗎?他不是也在昭果寺修行嗎,怎麼跑到這裏來?”
阿夏點頭:“不錯!就是他。我也聽說他在兩年前就搬出昭果寺了,卻不知原來就在山腳下。嗯,說起來,他比昭隱大師還要古怪的。”
李元霸問道:“怎麼古怪?”
阿夏微笑道:“還不算古怪么,你看好好的寺院不住,卻一個人跑來這裏清修!”
李元霸拉着公主,走近火盆,坐下烤火。道:“管他怪不怪,我們先烤一下火,暖暖身子要緊。”
阿夏也湊過去,看着李元霸手中的紙,嘆道:“解脫大師真是世外高人,居然能夠算出,今天我們會到他家裏,還準備有米菜什麼的。”
李元霸微微一笑,點頭道:“果然了得。不過,卜卦之術也不算什麼難事。”
阿夏望着他,道:“你說不難,難道你也會么?”
李元霸想起袁天罡和李淳風,笑道:“我在天池底下見過比這厲害的。可以預測未來錢千年事…….”
阿夏咋舌道:“啊,還真有這樣的人嗎?我師傅已經算很厲害的啦,他也只能看到一兩百年後的事。”
李元霸笑問:“你師傅叫什麼,現在哪裏?”
阿夏自知失言,忙道:“哦,他么,早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我也有四年沒見到他了。”見李元霸還想問下去,站起來,笑道:“好人兒,公主,你們餓了吧,我去做飯,你們在這裏烤火吧。”說著往茅屋一側的廚房走去。
公主也站起身來,道:“阿夏,你要做飯么,我……我也去。”
阿夏忙擺手,笑道:“公主,你身子虛弱,又是金貴之體,這些事不用你動手的。你就陪好人兒在這裏烤烤火,說說話罷。反正今晚得住一夜,解脫大師早知道了。”
李元霸道:“阿夏,這解脫大師不是說去留自便,我們是不是連夜趕去靈應寺?”
公主也點頭:“若能早點去到靈應寺,就早點動身的好。”
阿夏知道公主急切想去靈應寺見澄空方丈,這時笑道:“好人兒,公主,都說了嘛,欲速則不達。我們須得在谷底住一宿,明天一早趕路。放心吧,只要澄空方丈還沒死,我一定會帶你們找見他的。”
李元霸和公主對望一眼,見阿夏這樣說,也不好再勉強,只得同意。阿夏去廚房弄好飯菜,捧出放在木桌上,雖然只有米飯和一碟青菜豆腐,三人確實都餓了,一起吃了個一乾二淨。公主居然也吃了半碗米飯,阿夏則吃了一碗,剩下的全是李元霸吃光。
阿夏早看見茅屋的另一側是一間客房,見房門也是虛掩,推門進去,看見裏面有一個床榻,上面居然也有棉被,只有一個枕頭。出來對李元霸道:“好人兒,裏面只有一張床,今晚……”
李元霸道:“你們兩個睡裏面,我自然睡這廳上。”
阿夏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委屈你了。不過,須得找一些茅草墊在地上。”說著走入後院柴房,捧出一團茅草。公主走上前去,接過茅草,鋪在地上。阿夏又走進客房,抱出一床棉被。李元霸大喜過望,笑道:“想不到這解脫大師待客如此周到,哈哈。今晚我可有棉被蓋了。”
是夜,三人在解脫大師的茅屋安歇。兩條狗也安靜不吠,在門邊守衛。
次日一早,晨曦即起,三人起來,準備出門趕路。只見兩條狗一下從屋裏竄出,茅屋外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三人走出茅屋,只見迎面走來一人,兩條大狗不住圍着那人轉,興奮異常。阿夏認出是解脫大師,忙上前躬身合十,笑道:“解脫大師,你終於露頭了。嘻嘻。”對李元霸和公主道:“好人兒,公主,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解脫大師!”手指跟前的高瘦老者,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