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終於，一長串的聖旨兒被那穿着大紅襖的公公給讀完了.....
才知道，那天的早朝上兒靜樂縣主和容月公主正好在金鑾殿附近遊玩，結果看到了自己那卓越的身姿兒，就去求老姥爺，也就是前兩天剛死的那個皇帝，什麼也不說，反正是硬要嫁給自己.....
這不，老皇上的七七剛過聖旨就下了嘛。不過也幸虧老皇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咽了氣，婚期才可以在無條件的情況下，給往後拖了三年。
否則......
伏在地上的方碧婷一聽個開頭兒，就立馬猜到結尾處是什麼了......方碧婷好賴也是一個鄉紳家裏頭的小姐，不可能真的沒什麼見識的硬要等到人家把意思兒給你說了個明白后，才反應過來人家究竟是在說什麼、人家說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跪在地下聽旨的皇甫敬的臉色兒都能去唱戲咯......
看那，臉變的就跟有人在翻書頁兒似的......
宣完旨，公公笑眯眯的說：“皇甫將軍好福氣啊，靜樂縣主都能為了將軍你而放下身段啊！雜家聽說將軍兒帶回來了一位姓方的姑娘兒，太後娘娘可是說了，方姑娘這般沒有禮教，□□的就當眾讓人抱，跟那翠紅樓中的姑娘一樣容易惹人憐惜.....哀家看樓中的老鴇子似乎是不想幹了，而方娘子呢是出自於大戶人家的，看個門查個賬這類小事情呢，應該是顧得過來的.....現在實在是找不到人兒去管那裏的閑事，哀家看方姑娘就很適合.......”指着人家的鼻子罵，而且連人家剛過世的父母兒都沒能倖免的被你揪出來，狠狠地罵了一頓。
伏在地上的方碧婷的手指頭兒都快被自己給掐斷了，幸虧此時有長長的水袖子在外面擋着。沒有被其他人看見，否則，你就是在對聖旨不滿意！
公公走後，方碧婷表現的比較淡定的回到自己房間，把自己的東西兒給收拾了起來，打了個十字系了個結的，背着包袱就準備離開這裏.......
皇甫敬剛把公公給打發走兒，就一股腦的來到方碧婷住着的房間外，沒想到一看房門大敞着，衣櫃中獨獨少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身上穿着那件，而剛才的那身專門給她挑着橘橙色，帶着層紗的裙裝兒卻被她無情的甩在了床榻上.......經常，記得讓裁縫來的時候，是她主動的求自己給她做的......
此刻，皇甫敬第一個念頭兒就是，進宮！
在宣武門外等了將近半個多時辰的皇甫敬，看着前方的金鑾大殿等個殿，心中想着不是待會兒應該怎麼跟皇上說，皇上聽了後會是什麼反應，而是，她一個女兒家一個人在外面走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地痞無賴什麼的來找她麻煩？
想到這，皇甫敬的腳步也越跺越狠、越走越快的起來......終於，一個太監來說皇上要召見他，並且走在前面充當給他帶路着人........
穿過那左拐右繞，都不知道是走了有多少條岔路口，翻過了幾座小山的路了，終於來到皇上日常辦公的地方---御書房
御書房中很淡雅，從香爐中飄出來的寥寥青煙，在配上幾幅山水畫兒，到是有種不讓人認為這是皇上的御書房，倒像是江南的一戶書香世家兒似的.......
一幅幅畫卷是那麼的剛勁，但是在剛勁中兒卻不輸秀才筆下的文氣，旁邊提的詩也是非常的應景.......
過了很久了吧，穿着便裝的皇帝就來了，皇甫敬見了皇上來了后就馬上叩了一首.......
皇上揮手示意讓他起來並且，開口問道：“愛卿，有什麼嗎？”
皇甫敬揖起手來，也不多繞彎子的說道：“微臣聽聞，皇上您打算把靜樂縣主下嫁給微臣嗎？”
皇上想拿筆畫畫的手兒，頓了頓，然後擱下筆，笑了，“.....呵，是啊，怎麼了嗎？”
皇甫敬雖然不傻，但是為人直爽，不喜歡跟人講廢話，“臣比較佩服東漢朝的大司空宋弘，曾經立下了誓言：在戰場上要做關羽、張飛岳飛等人；在皇上身邊要當狄仁傑、包公這樣的人......”
皇上一聽，皇甫敬把話給說的這麼直白，直白的讓人沒有什麼話兒可以反駁，頓時把一張臉兒給憋得通紅，“你說話說得這麼囂張，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殺咯！！”
“殺就殺吧，我願意去死.....”
皇上看皇甫敬一副，你愛咋咋，反正我是鐵了心的，不娶什麼公主郡主縣主什麼主的，有本事你把我給殺了，等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麼向三軍交代的模樣，把皇上差點給氣死......
皇上揮揮手兒，開始了打發人的架勢；而皇甫敬卻捏着一把汗，把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問上這麼一句，
話說，皇帝都讓你回去了，你還不巴巴的早點離開這個隨時都可以要抄你家的是非之地，還敢在這問皇帝個明白：“那麼，皇上您還讓我娶郡主嗎？”這不說還好，一說皇上的火兒就完全關不上閥門了“！你說呢？好小子竟然拿宋弘對付光武帝的那套兒來對付我！！！兔小子給我滾！！”站起來，衝著皇甫敬噴了一屯口水。
“光武帝是怎麼給的答案.......”皇帝害怕這小子的腦袋是用塊爛榆木給敲成圓形兒按到脖子上的，所以不放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訴着皇甫敬自己給他的答案。
皇甫敬一聽，拔腿就往外跑啊！跑出去的時候，腦袋還撞到了立在一旁的盤龍柱.....
諺語：“糟糠之妻不下堂”就是出自“宋弘”之口......
自從皇甫敬走了后，方碧婷就一直癱坐在地下，望着桌子上的那一卷還沒有被卷好的聖旨，那上面的字跡兒就跟在漆黑的夜裏，拿着一把刀衝著窗檯外的月光兒看似的........
就這樣，像聽不見看不着，使出了很大很大的、就跟從彈弓上彈出的石子兒般......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她才像被什麼人兒給從睡夢中點醒了似的，鏗鏘的從地上給爬起來。從冰涼的地板上傳來的刺骨的寒意兒讓方碧婷知道了，自己怕是在地上做的久了，所以才會感到從膝蓋內給向外發出了那股子的陰寒給痛着想站起來都站不來。
彎下腰來，兩隻手兒揉着酸疼的波棱蓋子向自己在這將軍府中皇甫敬留給自己的廂房而去........
一路上，除了那些自己還沒有認真的去觀賞過的美景外，一路走去竟連半個人影子兒都沒瞧見.......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這偌大的府宅裏頭連個下人兒都捨不得雇傭呢？
等到了自己的房間前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好像自己的腿兒也不似剛才那般酸痛的厲害了，就起碼能自由的行走了。飛快的進屋，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行頭什麼的給換下來，從衣櫃的最底下拿出了那身還沒來得及扔的臟衣服，那時當時被他救下的時候，自己穿的，
本來自己是想把它給扔掉的，因為看見了它就會不由得讓人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來，而且自己也比較坦然的接受了，他給自己的好意，雖然一開始很不習慣、心中包含着緊張、暖流，害羞，甚至有種想找個地洞兒鑽裏頭的感覺。可是......隨着時間的流失，竟然會發現，他每一次的轉身，都會牽扯的我的心；他每一次去宮中上早朝，我就會感覺很寂寞；要是哪一天，他回來的稍微晚點兒，我就會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站在大門口兒等着他的轎子回來.......
府中的丫鬟們在暗地裏都笑我傻，這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依舊在老地方等着他.......
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了，而我也在大堂上這麼獃獃坐着好幾天了，丫鬟們每次拿飯過來的時候，都勸我要想開些，但是我還是依舊的那般呆坐着.....
本來，我還想給他留下，一封告別信呢，想着這是自己唯一也是自己第一次鄭重的對他表達，自己的心意。
但是，終究沒狠下心來，給他寫下那離別的話語；也不想讓他知道，當初自己是看在同情的份兒上，才把你給救上來的，沒想到你卻想歪了，以為我會看上你？
自己不是那麼，不思進取的人，用不着非要別人開口趕人了，自己才知道走.......
把頭上的珠花，耳墜子拴在脖子上的那些項鏈手鐲和衣服兒什麼的給無情的扔在了床榻上.......
或許，我很不要臉，別人對你好，你就接受了？
方碧婷去找了一塊布來，把自己的那些已經沒東西的東西兒給包裹了起來，快速的擺了個十字打了個結......
背起包袱兒迅速的從後門出去兒，一直去往城門處......
因為，方碧婷先前說過，她想一個人兒靜一靜，所以，將軍府的丫鬟小廝們兒都沒在往她住的那間廂房兒去......
“來一來，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小籠包子來，小籠包子.....”
“冰糖葫蘆串，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翠瑩糕......”【綠豆糕】
“......”
街道兩旁兒會時不時的傳來賣東西的小販兒用來吸引客人的叫賣聲。
方碧婷有些失落的走在這大方馬路上，左右望了望，這條馬路兒實在是寬的可以、就算是好幾輛馬車兒並排着進過，那也是可以的.......
一路走來，方碧婷顯得很晃突，像一個被人提着線的木偶兒般.......
幾個穿布衣的公子哥打扮的男子看見方碧婷一個人單獨着背着一個包袱着在大街上走着......
轉了轉眼珠子兒，便打上了碧婷的主意......
只見，一個穿棕色衣服男子手執着一把未曾開面的扇子，刻意甩開了胳膊，一甩一甩着邁着大步子朝碧婷走去。
方碧婷看着他好像是在朝着自己走來的時候，就忍不住沖他翻了翻白眼。心中暗自嘀咕着：窮小子，你算哪根蔥啊！就你這個樣子，早在姑娘我三歲的時候就領教過姨太太們使得高招咯。姨太太們使得可比你這隻花心大蘿蔔兒還要熟練......
話說，一個女人兒扮成位公子哥兒還挺像模像樣的嘛......
方碧婷不動聲色的繞開了那幾個人，可是......卻在即將要和他們擦身過去的時候，被一把扇子給攔了下來......
只見，摺扇兒在前面一擋，頓時眼前黑了一下，然後當反應過了的時候，那兩個人又重新擋在了自己面前：“公子請借借光，讓小女子好過去.....”..
某公子哥，測了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兒：“看娘子柔弱的身子兒，不如跟着在下回寒舍，讓人兒好好的伺候伺候娘子.......”看着，相貌兒像似個知書識禮的書生兒，可是.....說起話兒來卻讓人沒由來的感到用股子想作嘔的感覺。
方碧婷看着那兩個人賴皮的樣子兒啊，也不在打算跟他們繼續裝下去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惹了我，那就是跟順天府交上朋友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順天府的板子跟厲害些呢？”方碧婷這話兒並不是為了嚇唬住，他們才說的......
兩人聽了方碧婷說的話兒后，先是呆了呆，然後插起腰來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你若能跟順天府兒扯上關係，那你也用不着在這兒了.......”開玩笑啊，順天府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的地方嗎？要是什麼人兒都能到順天府兒告狀的話，那麼順天府的人兒還不被累死？
“她不行，不知道本將軍能不能為自己的夫人告上一告？”就在他們想對方碧婷上手的時候，突然被剛從京城趕回來，又在看了她的告別信兒后，急忙出來找她的皇甫敬看見。
說著，就上前抓着他手兒，輕輕的往外一掰，那人的手兒頓時就被掰的給掉了個個兒。
“怎麼？還真想去......”皇甫敬看着被自己掐的都快被手腕給掐斷的某人。
皇甫敬的話一出口，就把街上的其他路人兒給紛紛吸引了過來........
現場頓時就被人群給圍了個結結實實，眾人都對着那兩個人指指點點的說著閑話.......
等回到，城樓上兒后，方碧婷在也耐不住性子的問道：“將軍，你方才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兒，你不是.....萬一要是被皇上知道的話......”表現出一臉憂慮的模樣。
皇甫敬也不打算刻意的瞞着她，反正就算不告訴她，那她也很快的就會知道：“皇上不堅持讓我娶靜樂縣主了......”逐個兒把在皇宮裏的經過兒跟方碧婷大致的說了一下。
方碧婷在聽完事情的始源后，不禁又為他擔憂又覺得這似乎像在做夢一般.....感覺幸福來的也太突然的些........
“就在我的家鄉看到了些行蹤可以的人出沒，皇上命我速回去，以大將軍的身份兒**那股想反朝廷的勢力兒，不知道碧婷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皇甫敬竟然從“娘子”這個稱呼兒給改成了“碧婷”了。
方碧婷衝著他微微一笑，“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
臨走前，皇甫敬還是要去交代一下公務的，畢竟也是個當領頭的人，所以有必要對樓下那些跟隨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們說清楚的：“今天以後，我就要回江南去啦。江南那有起義的人，皇上命我前去**......在軍中的這些日子裏，我皇甫敬非常感謝有你們這些兄弟的陪伴......”皇甫敬還是這麼對人這麼的客氣，從來不會以自己是將軍而在他們面前稱本將軍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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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婕拿着肩膀上搭着一塊抹布、手中拖着一個托盤，托盤子它很大，上面擺放着好幾對茶碗子和幾碟子小菜，一副客棧中小二的模樣兒給客人們倒水端茶的.......
耳邊聽着那些茶客們說著那在檯子上彈琵琶的姐姐，怎麼怎麼樣怎麼怎麼樣........
心中就莫名的有股子熱火在燃燒着........
好不容易，伺候完了那些客人，劉婕一溜煙的就跑後堂去了.......
在後堂，他靠着紅柱子兒藉著微弱的月光兒翻看着手裏的那本比普通的書盒子還要厚的書本子兒是他姐姐專門給他拿別人不要的、殘破的，一點點的收集起來兒為他親手著的。
雖然，劉姑娘她兒不識字，但是並不**她不能學着上面的筆記兒給默寫下來.......
一曲《女駙馬》隨着最後一根弦音落下，這首曲子兒也跟着宣告結束了.......
微風弗過那鮮紅的燭台，一個小火苗兒隨着她的起身而拉着很長、很長，輕紗隨着風兒的經過而為她那較好的面容前、遮上了一層無形的面紗......
她站起來，微微對着下面那些可以用色狼來笑容的人，欠了欠身........
然後，就退下了，去後堂兒準備換衣服回家.......
老鴇子又差人送來了潤嗓子用的茶水，劉姑娘她還是照無常一樣，當著小廝的面兒把杯中的水兒給澆了放在窗檯子上的水仙花。
然後，平淡的像似每天都要演上個幾十回似的的把杯子吭的一聲，給扔回去.......
動作熟練的，就跟作慣了似的.....廢話，就這一個動作，一天就得做n變，要是在不熟練的話......那屬實也是位人才！
老鴇子派人端上來的茶，你也敢喝？哪怕是再渴再餓，那也不能喝妓院的老鴇兒別人送上來的東西.......
正當場面尷尬的時候，劉姑娘兒冷冷的一笑：“你去把捷兒給叫過來，我跟捷兒要先回家，今兒個是七月十四。”冰冷的話語，讓這室中的暖帳兒都顯得異常的冰冷.......
咣的一下，把杯子兒給他扔回去.......
步驟都是按照往常的順序兒在走着......可是，就當他們姐弟二人兒想走的時候。麻煩來了......
“我說，娘子啊，你看這天色也不晚了......不如，在這兒歇一宿再走吧。”老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在燭光的拖映下，倒顯着她那胖的跟個西瓜似的身體兒此刻卻俞為的瘦長.......
“不了......”劉姑娘兒轉過身兒來朝老鴇子略微的欠了欠身。
“別兒個啊，娘子這麼晚了走夜路的，多不安全啊，看這位小哥瘦的......”說著，就扭着腰肢兒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嗯，謝謝媽媽的好意，可是這時間真的不早了，我與弟弟真的是該走了。案律，若是客人想走的話，那麼作為主人的也是不能攔的.....是不？”
老鴇一呆，隨即就相繼的笑笑，“官官相護，懂不？”
劉姑娘的臉色，不禁察覺的微微變了一下，然後，從袖子中摸索出一把火摺子兒來，放唇前輕輕的吹了吹：“呵，媽媽。那麼若是我把這根火摺子給點着的話，在往這絲蘿娟帕上，燒一燒，然後在把火摺子給丟你那邊去.......皇甫敬將軍今兒個可是高興壞了，看又是加官又是娶妻的，估摸着自己將軍與夫人正和太守夫婦在那兒看戲賞月呢.....別忘了契約可是你前兩天交給我的！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讓我們走；要麼把太守將軍縣太爺什麼的都給招徠，反正我手上有證據.....不知道，就這個小小的妓院兒它到底有沒有能耐去惹那三尊佛！！！”開玩笑啊，一般的妓院酒樓，能惹得起以上那三位其中的誰啊！！
劉姑娘就掐中了這一點兒，舉着火摺子一步一步的往後對着掛在旁邊的窗帘布，另一隻手還隨便拿來了一把葫蘆絲，就當一根木棍子兒似的......
老鴇子他們就看着劉婕姐弟兒在自己眼前消失.......
為了一個劉姑娘而去蹲大牢，那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