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陸文宴,求求你
暴雨還在下個不停,聞清已經在陸家老宅門前站了半夜。
昔日的陸家大小姐此刻狼狽至極地捂着小腹,嘴角因為忍痛已經被咬出鮮血,那些鮮血混着雨水蔓延到下巴,又滴在她的白裙子上。
“陸文宴……求求你,我需要錢,媽媽需要做手術……”
她又朝大門聲音嘶啞地喊着,“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媽媽!”
太疼了,聞清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跪坐在黑色大門前,可她還是執拗地抓着大門不肯鬆開,
“小風他不會跟你爭家產的,他還小,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好不好……”
“陸少……我們不會賴在陸家的,求求你開門……”
她眼前陣陣發黑,馬上暈倒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打開。
聞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拖垃圾一樣拽着一隻手一直從大門處拖到別墅大廳。
冰涼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裙子上斑駁的血跡,她掙脫不開那隻手,只能咬牙抬頭。
沙發上坐着的那個矜貴身影,她愛了整整十年。
聞清一肚子的話突然就打起結來,“陸……陸……”
那個男人看着她這副狼狽相,嗤笑一聲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漂亮至極的眉眼裏全是化不開的冰凌,半響,他終於開口出聲,“臟死了。”
聞清覺得自己心裏有什麼東西咔嚓一聲就碎了。
她慌亂地收回視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已經髒了的裙擺收回自己身邊,低着頭繼續哀求,“陸總,你能不能借我三十萬……媽媽現在等錢做手術。”
“哦……憑什麼?”男人譏笑的聲音毫不掩飾,“那是你媽,你們一家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張張嘴,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陸家大少和父親的情人不和海城人盡皆知。
可偏偏她這個情婦的女兒追在他身後做小跟班一做就是十年,可笑的是他連正眼都很少給她,只有……那晚……
聞清小腹疼的厲害,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和母親弟弟三人在陸老爺子去世后就被陸家掃地出門,弟弟現在不知去向,母親也急的突然腦梗正等着錢做手術。
現在她也顧不上談什麼尊嚴和感情,那晚的事他不認也沒關係,她只想要錢。
“陸總,這錢我會還的。”
“你這病秧子,拿什麼還?”
“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的……”
“是么?錢,我可以給你。”
聞清突然燃起希望,猛地抬頭看向身前的男人。
陸文宴黑眸像口能吞噬人的古井,他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笑容冷冷開口:
“打掉你肚子裏那個野種,我不光給你錢,還會告訴你,你那個弟弟現在在哪裏。”
她捂着小腹的手微微發抖,臉色白的像張紙,
“不……這不是野種……這,這是你……”
“閉嘴。”
陸文宴低啞的嗓音里怒氣翻湧,“當初你媽懷着野種賴在陸家,逼死我母親,你現在又想拿這個不知哪來的野種在這裏搖尾乞憐,想爭老頭子的家產么?聞清,你的方法,也太蠢了點。”
“陸總……我不是想爭家產,可這個孩子……”聞清拼盡全力叫自己抬起頭,“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她話還沒說完,立馬被男人大手扼住脖子。
“你可真是滿嘴謊話啊,真是跟你媽一個德行。可惜我跟陸震生不一樣,我不會允許你跟你媽這樣的賤人進門。”
陸文宴眼裏的光像把利劍,恨不得一刀結果了她的利劍,“野種怎麼會是我的孩子?我連碰你一下都嫌臟。”
是啊,陸文宴都有林琪了,又怎麼會碰她這個從沒正眼看過的繼妹。
她一直以為那晚讓人沉淪的一場肌膚之親,是她十年深愛凝結成的一場夢,結果肚子裏的小生命告訴她那不是一場夢。
聞清被掐的呼吸困難,大張着嘴像條快死的魚。
“不,不……”
她不是想跟林琪爭,海城都說陸文宴和林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她不會那麼不識趣……
只是那天晚上那個男人……明明就是……
“滾。”
她被一把甩在地上,渾身上下的傷痛得她抬不起頭,只能蜷成一團護着小腹不停喘氣。還沒恢復就有保鏢上來拉着她的胳膊,朝門外拖去,像拖只死狗。
她無力掙扎,嗓子裏只剩下碎成一片的哀求,“陸文宴,求求你,錢……”
離她越來越遠的陸文宴,慢斯條理地擦着手,向她下了最後通牒。
“打掉野種,滾出海城,別逼我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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