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牢中審理
朝中之事需要壓制,南鶴崢下朝後帶着少見的疲憊。
回到主院,看到顏雨笙在繡花,走上前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你難得清閑,怎麼不好好休息,還繡起花兒來了?”
“是錦繡閣那邊送來的新花樣。”顏雨笙放下針線,道:“我瞧見后覺得有些不對,試着改改,王爺今日怎麼這般累?”
“那群老匹夫。”南鶴崢坐在她身邊,揉了揉太陽穴,道:“一個個揪着儲位懸空的話來說,今日竟然還在朝堂上吵起來了。”
“支持六皇子和支持八皇子的老臣?”顏雨笙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吩咐白芷燃起安神香。
南鶴崢嗯了一聲,道:“今早不知誰挑起的話題,上奏說皇上清醒,就該立儲君以防萬一,緊跟着他們就旁若無人的吵了起來。”
“兩位皇子監國,的確是前所未有的事。”顏雨笙起身走到南鶴崢身後,為他按着太陽穴,道:“也難怪那些大臣沉不住氣。”
說起這件事南鶴崢就心頭有氣:“本來是讓知行一人監國,但要穩住南奕銘,只能先出此下策,蜇瑩剛抓住,還沒招供。”
“她嘴硬的出乎意料,各種刑都用了一遍,只剩一口氣都還在嘴硬。”
“要不,我去試試?”顏雨笙手下動作一頓,道:“同為女子,或許,我能察覺出她的軟肋?”
南鶴崢頓了頓,牽過她的手,道:“算了,她詭計多端,萬一還留着後路,你去不是正中她下懷了?”
“她一直死咬着不放,後續難以推進。”顏雨笙嘆了一聲,道:“這都過去五日了,南奕銘那邊竟是沉住氣了。”
“再拖下去,皇上並未清醒的消息只怕是瞞不住。”
“也好,那我陪你。”南鶴崢還是很擔憂。
兩人用過午膳,就趕去天牢。
蜇瑩武功高強,哪怕餵了化功散,還是將她鎖在天牢最深處的鐵籠子中。
顏雨笙是見過蜇瑩的,不過那也不是她本來的面貌,此時的蜇瑩,滿臉血污,腦袋腫的堪比豬頭,壓根看不出來長什麼樣子。
天牢中都是南鶴崢的人,見到他們前來,趕緊行禮。
“還是沒動靜?”南鶴崢挑了挑眉,問。
“回王爺。”天牢侍衛拱手,一臉為難道:“牙齒都生拔了兩顆,愣是一個字也沒說,疼都沒叫一句,若不是還流着血,小的都要以為她不是人了。”
“你們先下去。”南鶴崢抬了抬手,道。
天牢侍衛猶豫了一下:“雖然幫着,但好歹是靈韻族的人,怕是還有後手……”
“無妨,本王在。”南鶴崢打斷他的話,道:“守好外邊就是,別讓靈韻族其他人有機可趁。”
天牢侍衛只能行禮后出去。
屋內只剩下顏雨笙南鶴崢,還有被綁着一動不動的蜇瑩。
“靈韻族聖女,如此弱不禁風?”顏雨笙伸手,準備去探探虛實。
南鶴崢卻一把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我來試探。”
顏雨笙順勢收回手,環顧了一圈大牢。
特意加固的牆體,碗口大的窗戶,地上是一層薄薄的稻草,除了剛搬進來和牢內幾乎不服的兩把椅子外,連個簡單的床都沒有。
想必抓到蜇瑩的這些天,蜇瑩都沒睡過,一直被這樣綁着。
“鬆開吧。”顏雨笙忽然開口,道。
南鶴崢一愣,竟有幾分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麼?”
“蜇瑩好歹是靈韻族聖女。”顏雨笙笑了笑,道:“鬆綁,再叫人送一張簡單的床來。”
南鶴崢狐疑的看着她,剛要發問,卻聽蜇瑩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大,沙啞難聽:“還是王妃知道疼人。”
“自然,大家同為女人。”顏雨笙聽到蜇瑩開口,就知道自個兒的選擇對了,也不管蜇瑩是什麼表情,自顧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
南鶴崢雖然有疑惑,但這是蜇瑩被抓后首次開腔,他不得不顯按照顏雨笙的話去做,過去給蜇瑩鬆綁。
蜇瑩渾身血污,根本瞧不出到底哪裏受傷了,口齒不清,還在對着南鶴崢嘲笑道:“堂堂王爺,好歹也是上過戰場殺敵,見過不少死人的。”
“連北凜國將軍都能被你斬於馬下,還怕我這小女子不成?這一點,你倒不如你家王妃,睿智大氣,哎,還是女人知道疼女人。”
南鶴崢皺着眉,沒搭理蜇瑩的挑釁。
站的太久,加上渾身是傷,隨着最後一根鐵鏈被打開,蜇瑩一下癱軟在地,她仰面看着黑漆漆的牢頂,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動作牽扯傷口,她疼得忍不住發顫,沒幾聲,周身都出了一層汗。
聽到只剩下大口的呼吸聲,顏雨笙才再度開口,問:“笑夠了?”
“王妃不問我到底在笑什麼?”蜇瑩聲音沙啞的更厲害了,嗓子裏像卡着什麼東西,更像破敗的風車,說話和呼吸間都夾雜着沉悶的動靜。
顏雨笙的手輕輕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笑道:“問你做什麼,左不過在笑自己被抓,在笑對你言行逼供,亦或者,是笑王爺對你的防範太甚。”
說完,嘖嘖兩聲,道:“你明知道我們要從你口中問出什麼,何必拖着不開口,受罪的還是你,瞧之前多如花似玉的可人兒,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你們這手段,和我比差遠了,還費時費力。”蜇瑩一偏頭,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才繼續道:“你們要問我和南奕銘勾結的事,費這麼個功夫做什麼?”
“我一句話也不會說,除非,你們讓南奕銘親自前來。”
顏雨笙知道她在耍手段,輕笑道:“你覺得,他現在有功夫搭理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蜇瑩動作太大,牽扯着傷口嘶了一聲,聲音依舊沙啞着,卻明顯急迫了些:“難道他也被抓了?”
“抓倒是沒抓,忙着做皇帝夢呢。”顏雨笙起身,幾步走到蜇瑩面前,道:“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呸,沒用的玩意兒,我會喜歡他?”蜇瑩的眼睛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仍舊能看到當中的不屑:“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沒當上皇帝?”
“哦?”顏雨笙緩緩蹲下,將她臉上的一縷亂髮撥開,問:“做到哪一步了?下毒害端王殿下,還是下毒謀害皇上?”
“亦或者,你就是天韻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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