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母女離家出走
事情暫時結束一段落,兩人一同起身。王大妮出神了一會,鼻間聞到一股臭味,這才想起白三丫還渾身臟污。
兩人都是渾身惡臭,王大妮於是對白沉音道:“三丫,我們去河邊洗洗。”
此時剛入秋,天氣漸涼,這冷氣還在可忍受的範圍內。
至於換洗衣服,白三丫只有一套衣服,根本沒有第二套可換。
若是貧窮人家,一套衣服都是共享,輪流穿的。
在隱蔽的淺水區洗澡的時候,兩人輪流守在岸邊放風。
白沉音見淺水區河底有不少的蝦米,覺得有必要抓點魚。
一則王大妮中午來找自己,肯定沒有吃飯,又鬧了一場,估計早就餓了。
二則多捕些魚,將來上路做乾糧也好。
白沉音同王大妮說要捕魚,王大妮不信沒有工具能捕到魚,但還是願意嘗試一下。
感謝現代社會的方便性,她上輩子有錢有閑后,花錢學了不少課程,其中就包括野外求生。
白沉音讓王大妮去撿樹枝,然後深深地插入淺水區的河底,圈出一個M型,中間留出一個入口。
白沉音則用樹枝挖蚯蚓,暗中將一滴靈泉水抹在蚯蚓身上,隨後將蚯蚓扔進陷阱里。
蚯蚓飄在水面,身上靈泉水一入水,迅速擴散,附近的魚兒更加活躍起來,左右迅游,尋找源頭。
很快便有魚游進陷阱,被站在邊上靜守的母女倆抓住,扔在岸上。
蚯蚓被吃完后,沒有誘餌便沒有了吸引力。
見沒魚再來,兩人上了岸,王大妮將褲腳放下,遮住雪白的小腿。
此時兩人已經凍得臉色發白,白沉音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更加迫切的離開這裏。
望着一地十幾條的魚,王大妮又喜又憂,“哎呀,這麼多魚,怎麼拿呢?”
這些魚大多數是一斤以內的草魚,兩條黑魚,其中一條足有兩斤重。
白沉音開口道:“娘,我們把魚賣給村裡相熟的人家,換些調料就走。今天奶奶同意我們離開,那只是氣話,等我們真的要走,她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們最好今天就走”
“留幾條魚腌起來收着,路上的時候吃。”
想到接下來的困境,王大妮嘆了口氣,思索了片刻后,道:“大壯媳婦正在做月子,吃魚正好下奶。三奶奶家有錢,這魚也能賣給她。”
魚有了去處,王大妮隨即利索的拔了幾根草裹在一起,穿過魚鰓,提着去村裡和相熟的人家換了些油鹽,還換了一盒洋火,換了把菜刀。
白沉音則去白家菜園摘了蔥蒜姜,用石頭壘成圈,撿干樹枝樹葉準備點火燒烤。
王大妮回來,見着洗好的蔥蒜一愣,問道:“哪來的?”
“我們自己家菜園裏的。”
“你奶奶知道肯定會不高興....”王大妮欲言又止。
“這都是你幸辛苦苦種的,我們怎麼就不能吃了?”白沉音不以為意道:“我們不吃家裏東西她就會不生氣嗎?反正我們要走了,最後都要生氣,那就讓她氣好了。”
王大妮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兩人吃了頓簡約的烤魚,一共吃了4條,其中王大妮一人便吃了三條半。
這魚味道很淡,但是肉厚的內里有腥味。白沉音有空間可以開小灶,因此吃了半條便不肯吃了。
兩人吃飽后將所有的魚都清理乾淨,抹鹽腌制,然後白沉音借口她有秘密藏地點要自己藏魚。
王大妮半信半疑,瞧她一會,最後還是將魚交給白沉音處理了。
收拾妥當后,王大妮便提出要回白家拿東西。
白沉音聞言皺眉,拒絕道:“娘,東西不要了,我們直接走吧。”
王大妮摸了摸白沉音的腦袋,道:“這麼多年,娘也藏了點錢,雖然不多,但也得拿着。
每一個銅子,都是她千辛萬苦賺來,絞盡腦汁才成為自己的私房錢的。
見王大妮態度堅定,白沉音倒也不說什麼了,左右得叫王大妮認清白家這個狼窩才能下狠心。
白老太回家將王大妮鬧着要離家找丈夫的事一說,老爺子聞言皺眉,不耐煩道:“你自己看着辦。”
白老太便放話不許給母女倆吃的,餓幾頓就老實了。
白老爺子沒有異議,宋惠聞言露出微笑,白富貴拍手叫好,白大丫面露不忍,白二丫附和。
因此白家的廚房空蕩蕩,只剩刷鍋水。
白老太見兩人回來,翻了翻白眼,罵道:“你不是要去找老二嗎,怎麼回來了?家裏的活也不幹,我看你們是不想吃飯了吧。”
老太太根本沒把王大妮的話當一回事,畢竟王大妮一分錢沒有,能去哪兒。
白大丫和二丫出門割草去了,宋惠和兒子在屋裏躲懶。
面對白老太的呵斥,王大更堅定了離開的心思,抿唇道:“娘,我要去找孩子爹。”
老太太吐了口痰,罵道:“你還發痴呢!你別以為這樣鬧,我就會慣着你!”
“現在給我刷鍋刷碗去!”
王大妮不動,繼續道:“娘,你給我點糧食吧,我帶上衣服被子就走。”
白老太這才意識到王大妮是真的生出了離家的心思,立刻威脅道:“我呸,我不同意你就別想走,不然打斷你的腿!”
她走了家裏活誰干?
白老太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連忙上前扯住王大妮的衣服,高聲呼喊着:“老頭子,出來呀!老二媳婦要造反了!”
屋裏宋惠聞言連忙將耳朵貼在窗口傾聽。
白老爺子聞聲從屋裏慢吞吞走了出來,手指捏着一根粗煙桿,站在屋檐下,一臉嚴肅,緩緩道:“老二媳婦,你是鐵了心要走?”
“爹。”王大妮面色凄苦道:“我一定要去找有田。”
白老爺子道:“既然你說找有田,那你知道現在在哪兒嗎?”
王大妮道:“我打聽過,有田之前在平陽城打仗,後來跟着軍隊去了潞城。就算現在不在潞城,我到了潞城再打聽他去哪兒了也不遲,總會有人知道他的。”
“好,既然你早做了準備,我也不攔着你了,回去收拾收拾,讓大有送你一段路,只是三丫得留在家裏。”
“老頭子!”白老太驚叫一聲,滿臉驚訝,連忙反對:“那可不行!萬一王大妮是跟野男人跑了呢!”
白老爺子瞥了一眼老婆子,淡淡道:“有田媳婦是個好的,你就算不為孩子考慮,也要為有田考慮,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也就是王大妮性子軟又糊塗,擱村上其它媳婦,自己累死,嫂子卻像少奶奶一樣,早鬧翻天了。
白老爺子早就想說這事了,只是王大妮自己一聲不吭,他也不好替她出頭,免得瓜田李下,惹出不乾不淨的傳聞。
如今王大妮提出離家找丈夫,白老爺子只當她想明白了,因此便一口准了。
王大妮聽了這維護的話十分感動,連忙發誓道:“爹,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絕不敢做對不起有田的事。若是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只是....”望着公爹那雙滄桑的眼睛,王大妮鼓起勇氣道:“爹,我想把三丫一起帶走!”
白老爺子目光移向白沉音,只見她又黑又瘦,小手握緊王大妮的手,顯得幼小可憐;唯獨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此時滿眼期待的望着自己。
這大概是白老爺子第一次認真打量白三丫這個孫女。
白老爺瞧了一會,不知怎地改變了想法,將目光轉移到白老太的身上,沉聲道:“讓三丫跟大妮一起走吧。”
白老爺子身為一家之主,平時沉默寡言,但一旦作出決定,那是絕無其餘人反對的餘地。
“哼。”白老太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得不應聲同意,只是到底心裏不痛快,對王大妮說了句把鍋刷了,回屋后狠狠甩了門。
“哎!”王大妮喜笑顏開的應聲去了廚房洗刷,拍了拍白沉音的手讓她回屋。
白沉音瞥了一眼白老爺子回堂屋的背影,一時有些出神。
白老爺只是寵愛白富貴的背景板,劇情中對二房母女的遭遇視若不見,幾年後就病逝了,並無多餘介紹。
今日一見,卻也並非蠻不講理之人,怎麼會任老婆壓榨兒媳孫女?
白家有兩間磚瓦房,每間瓦房被隔成兩間屋。
一間瓦房是老兩口的卧室和吃飯待客的堂屋,一間瓦房是白大有和白有田的卧室。
原本母女倆也住在磚瓦房裏,但是一年前,大伯母宋惠借口白富貴大了,要獨住一屋,將母女倆趕出瓦房,搬到茅草屋。
白沉音往茅草屋走去。
屋裏沒有窗戶,只有門,白沉音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光線,才看清裏面的光景。
屋裏只有一張床,上面有兩張破被子。床頭擺着一條寬凳子,上面放着破衣爛衫。
這就是二房的所有家當。
白沉音懶得細瞧,暫時無事可做,便往床上一躺。
她穿越來后沒空休息,早就疲憊不堪,幾乎眼一閉便睡著了。
一覺想來,已經到了半夜。
王大妮躺在她身邊呼呼大睡。
白沉音醒了睡不着,輕手輕腳起身看看外面的天色。
月掛高空,除了一些秋後的蟲鳴,靜謐無聲。
一點兒雜音,都可能打破這份幽靜。
更何況是想壓低聲音,卻因情緒失控而不自覺放大的說話聲。
白沉音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耳朵微動,很快辨別出聲音來自對面大伯的房間。
她靠近用手指戳破窗戶紙,便見大伯房間裏三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三人正是白老太,大伯白大有,大伯娘宋慧。
只聽白奶奶道:“大有,你明兒一早就去找兒媳侄兒,收了錢到時候便讓他將人領走,往遠處賣。”
白大有點了點頭,道:“娘,那你回去繼續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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