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一個人都沒有

其實冬至月初七這一天不止高粱河畔在廝殺，在遙遠的白山黑水之間，一場廝殺也在進行。

當然了，比起高粱河畔的大場面，這裏的廝殺人數要少的多。

女真之虎完顏木囂張的作為終於惹惱了大遼，東北軍司大將軍集合了所有軍隊要狠狠教訓這個囂張的小子。

完顏木親自率領三千戰士迎戰大遼東北軍司主力近兩萬大軍，三千對兩萬，懸殊的讓人絕望。

其實這一戰早就開始了，不過完顏木率領女真戰士一直沒有正面跟遼軍廝殺，他和他的戰士們一直在與大將軍躲貓貓。

在大山裡玩了一個多月的之後，躲貓貓遊戲結束了，軍司大將軍把完顏木堵在了一處山谷，付出的代價是兩萬大軍變成了一萬多的疲兵。

完顏木舉着長刀沖在最前面，他的身後是兩千出頭的女真戰士，很快他被越來越多的戰士超了過去，這片佈滿碎石的山谷里展開了最慘烈的廝殺。

彪悍強韌的女真戰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步兵，他們能頂盔披甲廝殺整整一天，只要能站起來他們就不會停止衝鋒，從來不去想膽怯和撤退。

唯一的缺點是他們的人數太少，比如現在，對面一萬多遼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半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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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河與東北山谷里那些傻男人都在玩兒命，東京汴梁城裏的貴妃朱靈兒自然不會去犯傻，她有更重要的事做，比如她要給兒子兒媳去送自己做的點心。

近些天來靈兒很快樂，每天來東宮跟兒子兒媳說話吃東西，趙曦夫婦被關在這裏，反而輕鬆了，與她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做娘的總是很容易原諒孩子，朱靈兒當然也不例外。

從馬車上下來，結果籃子擺擺手走進了東宮太子府，隨行的宦官宮女像往常一樣止步等着，然後愕然看着大門口。

靈兒快步走到小院直接推門進去，“曦兒滔滔，嘗嘗我這次做得桂花糕怎麼樣？”。

趙曦正在練字，高氏在一旁正幫他磨墨，一副夫唱婦隨的和諧畫面。

這便是朱靈兒最喜歡看到的，她甚至覺得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高氏接過去籃子拿出點心，“讓下人去做便好，不需娘親自動手”。

靈兒笑道：“不妨不妨，就只剩這點事做了，你倆愛吃便好”。

娘三個坐下來吃點心聊天，其樂融融。

趙曦咽下去一口點心，說道：“娘，舅舅那裏戰事如何了？”。

朱靈兒憂心忡忡的道：“官家說從初七開始與遼人廝殺就一直沒停，你舅舅送回的公文沒說什麼，只說一切皆好。倒是旁人的公文說高粱河畔殺聲震天，很是慘烈……”。

趙曦道：“舅舅的性子向來如此，只要不是十分危急，定然不會提起的”。

朱靈兒由衷的道：“哥哥是奇男子，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便知道……”。

看她又在出神，趙曦裝作無意的道：“爹爹身體還好？”。

朱靈兒一愣，臉上迅速綻開笑容道：“還好還好，近來跟韓相沒日沒夜的忙，精神倒是還不錯”。

她注意到了趙曦的稱呼，欣喜不已。

趙曦已經許久沒叫過爹爹了，今天他又一次叫了出來。靈兒很想快點回去告訴老趙，讓他高興高興，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老趙最近一直靠哥哥送的那根老參支撐着，他在燃燒最後的生命，等着那場大戰的結果。

看她心情大好，高氏猶豫良久，小聲說道：“娘，我想孩子……”。

那個雨夜，趙曦在睡夢中被抬來了東宮，杜春跑去跟她說官家來東宮耍，不小心摔倒了，高氏情急之下根本沒多想就趕了過來，結果夫婦倆就再沒出過這個小院。

皇孫當初被留在宮裏交給了曹皇后養着，高氏再沒見過兒子。可是母子連心啊，說不想是假的，今天看趙曦母子親近，高氏實在忍不住了。

朱靈兒一愣，她明白這種心情，默默點點頭道：“別哭，我去跟王世說說，想來是能成的，明天抱來讓你們娘倆親近親近”。

靈兒自認在老兄弟面前還有點臉面，抱孩子來讓人家母子見個面應該問題不大。

高氏流着淚連連感謝不已。

朱靈兒一直是風風火火的急性子，決定了的事就忍不住馬上做。

“王世！王世！”，一邊叫着一邊向外走，她要跟那憨貨說一聲，免得明天費口水。

沒有回聲，往日裏王世都守在門口的。

朱靈兒過去拉開門，“王世，你死哪去了？”。

一股寒風吹進屋裏，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王世……”，靈兒又叫了幾聲，依然沒人回答。

貼身宮女聽到聲音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聲道：“娘娘，有什麼事？”。

靈兒一愣，“你怎麼進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那宮女小心的道：“沒人……大門那裏也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靈兒和趙曦愣住了，怎麼會沒人呢？

高氏反應過來急走幾步顫聲道：“沒人？”。

那宮女忙答道：“貴妃娘娘進來的時候大門外就沒人……”。

朱靈兒帶着宮女轉了一圈又回來，眾人面面相覷，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趙曦夫婦猶豫着踏出小院的時候，王二夫婦走進了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