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七章 袁元怎麼活下去?
兩個人翻滾着,瘋鬧一陣兒……
曦露哈哈笑,一直在求饒。
天賜見好就收,鬧夠了,規規矩矩的環住她,“曦露,早晨煮湯圓好不好,黑芝麻湯圓,你喜歡的。”
滿滿的全是溫柔,在她的唇上輕輕琢了一下,“今天不許再去看寶寶了,陪我一天。”
曦露平復着喘息,瞥他一眼,“你也做姨父了,還跟小孩子爭什麼?”
天賜故意眉毛一皺,頗有意見:“我才不要做姨父!”
曦露不解:“怎麼?”
天賜:“我想做爸爸!”
他摸着曦露的腹部,“寶貝,爸爸來了!”
虎狼之詞,說是這樣說,但其實天賜沒做什麼,就是摟着老婆纏磨了一會兒。最多一天一次,從來沒有連續兩三次的時候。
曦露羞澀,很少說這些,但是她心裏都明白。因為自己的病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不能盡興。而男人22歲,正是身體最強壯、精力最充沛的時候,慾望強。平時工作壓力大,在那方面的需求也更強烈些。如果睡在他身邊的女人是一個身體健康的,激情四射的魚水之歡多好,可她又偏偏不是。
婚後的日子,曦露不止一次聽見,他夜裏起來一個人到浴室沖涼水澡。
曦露知道,這對一個壯年男子來說,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就是因為惦記她的身體,做那件事的時候,他總是束手束腳。力道大了,怕她疼。輕了,自己忍得難受。太強烈的快感、興奮、刺激,曦露都受不了……
曦露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妻子,這樣的兒媳婦,她完美嗎?
其實她根本不完美!
她的交感神經症不會致命,但是卻像個易碎品,打不得,摔不得,刺激一下都不行!
這個“易碎品”,誰家拿到手裏都要小心翼翼的捧着,不吵不罵,夫妻生活都得剋制。
可是天賜認了,就算是易碎品,他認了。一輩子小心翼翼的,他也認了。
親情,愛情,冥冥中彷彿還有一種責任。
這件易碎品註定就是天賜的,不光是感情,還是責任。如果他不捧在手心,輪到別人手裏,萬一別人把她摔了,砸了,怎麼辦?
冥冥之中,都是上天的安排。
天賜對曦露,從小到大的情分,不管是親情、愛情、姐弟情,還是什麼複雜的責任、習慣……
天賜選擇了曦露,就是他的愛人,捧在手心,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曦露,一生小心呵護……
可是袁元呢?
袁元要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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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需不需要愛情?
“愛情”這東西挺可怕,有的時候是錦上添花,有的時候是徒增痛苦。
它來的時候你擋不住。
它走的時候你留不住。
鴛鴦雙棲,一夫一妻,其他人都是多餘的,註定了愛而不得,會痛苦。
袁元對於天賜來說,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復仇對象,一個活該倒霉的投胎。
天賜打倒了萬豐集團,打倒了袁世傑,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後期因為曦露的關係,心態轉變,他沒有再去追加報復。
他和袁元就是一場演戲……
任務完成,目的達到,他就忽略袁元,不再關注她,也再對付她了。
袁元被綁架的那次,天賜雖然以看熱鬧的心態,幸災樂禍。但是他也在安全時間內報了警,配合著把袁元救出來。
其實天賜只要稍微耍耍心計,製造一種假象,讓袁煒以為袁元是內鬼,那10個億是袁元給天賜的贊助資金。那麼就憑袁煒的智商和蠻蠢,他就能動手把袁元折磨、傷殘、弄死。
從仇恨的角度講,這叫一箭雙鵰。袁元也死了,袁煒也進監獄了,多好的結局!仇人一家都死光才好呢!
可是天賜畢竟人性未泯,他最後對袁元還是留了一念之善。他什麼都沒說,然後去報警了。
他對袁元最後的心態就是:他不愛她,也不恨她,餘生也不會再與她有什麼瓜葛。
這兩個女人,一個曦露,一個袁元。
天賜把所有的柔情和善待,都給了曦露。
把所有的絕情和陰暗,全都給了袁元。
騙走了她的心,騙走了她的錢,騙走了她快樂的人生。
讓袁元怎麼活?
袁元的世界一夕崩塌,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死去,還是活着。
已經倒霉到極限,二哥還綁架了她,一通毆打和恐嚇……
警察解救出來,她住在醫院裏,兩天後見到了大哥。
大哥來探病並不是關心,而是囑託她、懇求她不要起訴袁煒,畢竟是親二哥嘛!
哈,真是可笑!
綁架她,打她的時候,不念二哥之情。現在進了監獄,卻讓袁元念在二哥的情分?
聽完大哥的話,袁元坐在病床上,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她以受害者的身份,不予追究,也不予起訴,這個事件就會減刑。
綁架案原本要判3年以上,這樣就說是親人之間的矛盾,受害者也不起訴,袁煒就判了一年。
大哥似乎是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說通了,他臨走時給交了個住院費。
當年都是出手百萬連眼睛都不眨的人,現在交1萬塊的住院費都顯得很勉強。
今非昔比,大哥也很拮据,袁元看到他的車都賣了,現在開着一個半舊的大眾,所有的錢都倒出來買了個分廠,勉強運作着,資金很短缺。
袁元對大哥二哥沒有親情,但有愧疚。
那10個億……
她現在什麼都明白了,那10個億應該是父親留給公司,留給大哥二哥的,可是被她弄沒了……
她簽的合同,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把10個億弄沒了。
她的罪過,日日夜夜都在自責:她對不起萬豐集團,更對不起父親。她活的失敗,活得愧疚,活得生不如死……
三個月後,袁世傑出獄了,在監獄裏他就已經病重。
袁元申請探視,可是他拒絕見女兒,不想看見她。
直到出獄這天,大哥去接的父親,直接送到醫院,袁元才見到了父親。
她的心裏啊,每天都在煎熬,萬箭穿心,流盡了眼淚,刀絞般日日夜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