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錯殺前奏
軍隊，是一個很聖神的地方，至少在那些曾經想要成為軍人，並且有這保家衛國的良好心緒的人來說，更是這樣，只不過，陸思宇來到軍區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因為他的女朋友報名參軍，所以他才會跟着來，但一身的書生意氣，卻讓他與軍隊之間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陸思宇懷着一臉的懵懂，以及對女朋友的思念開始了單純意義上的訓練。他並不覺得在軍隊真的如同《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中像小庄那樣，可他終究還是有一定的改變，至少，他可以看清楚一些曾經自己看不開的事情。
“你到底考慮清楚了嗎？你從軍是為了什麼？”輔導員看着他，臉上不再和煦，而是帶着幾分威嚴肅穆。
今天，輔導員收到了上級的談話，因為在西部軍區，準備成立一支特種部隊。經過仔細的篩選，他成為了數千狙擊手中的一個。對於陸思宇，軍隊上是不怎麼喜歡的，因為陸思宇很可能在服完兵役就離開部隊，到時候，這個位置就需要新的人補上來。
新換上來的人能和已經磨合出來的隊友一樣嗎？部隊上的領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的，所以他們就提出了這件事情，希望可以做一做陸思宇的工作。換言之，什麼待遇都可以給，我們還能留不住一個人才嗎？
陸思宇點點頭，說道：“輔導員，我已經聽說了，我願意留下來。即使她服完兵役離開了，我也會選擇留在部隊上的。”
他曾經問過女友，為什麼她會選擇從軍，女友笑着說道：“這就是我的選擇啊，我不想留下什麼遺憾，哪怕這件事很辛苦，但是我做過了。”
陸思宇目光堅毅地說道：“就算是我不合群但，我確信這個團隊離不開我，而我現在也學到了很多，離不開這個團隊。所以我申請加入，成為特種部隊中的一員。”
聽到陸思宇的回答，輔導員不由得點點頭，走過去張開雙臂，用有力的大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始終相信，這個選擇，會是你這輩子所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面對新的機構，新的隊員，陸思宇多多少少有一些拘謹，不過卻有人走上前來笑着開玩笑道：“呦，我們部隊的‘王骷’選手來了啊！”
王骷，是對最強狙擊手的最高榮譽，陸思宇是第一個拿到這個稱號的華人狙擊王，所以在西部軍隊中，陸思宇的名氣還是非常大的。聽到這句話，陸思宇多少有些羞澀，說道：“沒有沒有，那是個意外。”
“哈，老哥，別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的能力，怎麼能說是意外呢？”
陸思宇則是笑了笑，覺得這個人很好處。事實上，在軍隊的人，哪有什麼好處的呢？不過是因為接觸到的人太少，最終選擇了彼此信任，勾心鬥角少了一些。
選擇了一個床鋪，陸思宇放下，然後四下打量着眼前的環境。這是一個寬敞的工廠，還有厚重的煤油味兒，牆壁上還有各式各樣的槍械子彈。這些子彈是供他們平時使用的，作為特種兵，他們不可能只使用自己熟悉的武器，格式各樣的，都要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陸思宇發現，這些人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如果他們每個人各司其職，那加起來就是一個強大的戰鬥團體。
“列隊！”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的人都立刻站成一排，陸思宇入列，就看到了戴着墨鏡的旅長從車上下來，旁邊立刻走過來幾個人。幾個人站得筆直，隨時等待首長檢閱。
旅長摘了墨鏡，就笑呵呵地看着陸思宇問道：“我聽說你想通了，不回去了？”
“是。”陸思宇看着旅長，稍稍有些畏縮。
其實，旅長並不嚴厲，只是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懾力，加上陸思宇之前沒有想開，自己的心裏一直只裝着一個人，所以說到底，還是陸思宇的失誤在前。
旅長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側過頭詢問其他人的生活狀況。雖然只是這一下，就已經讓陸思宇的頭上汗津津的。等旅長走後，陸思宇如蒙大赦，隨即就看到了其它幾位的眼神。
陸思宇苦笑道：“你們就別打聽了，真的是一言難盡啊！”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卻是苦笑不已。
在這裏，他們對外是工廠的管理人員，負責物資儲備和物流配送。同樣的，也會讓他們象徵性地幫忙，以達到這種以假亂真的效果。
“還真是不容易，我和女朋友說起來，她反而問我，你怎麼去後勤部隊了？”
陸思宇笑了笑，卻沒說話，既然是一個部隊的，那女友肯定能猜出來，自己加入了特種部隊。他也相信，女友一定會以他為榮。
這段時間，除了訓練，就是不停的充電和上課。什麼外語呀，物理化學生物，都要有一定的了解。在特種部隊服役，自然是和其他的部隊不一樣的，甚至是更高的要求。
“我們要去一線了，我估計你們也差不多。你要記得有時間過來看我。”
陸思宇點點頭，雖然電話那邊的女友根本看不到他在點頭。其實，男孩子總歸是不如女孩子容易長大，所以，陸思宇十分感謝女友在這裏給他打氣，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內心。
“思宇，接到通知，明天我們出發。別打電話了，我們和醫療部隊一起走。”
陸思宇的臉一紅，那邊就掛掉了電話，這是長久以來，陸思宇第一次見到女友。此時的女友已經剪了一頭幹練的短髮，秀美的臉龐上掛着几絲俏皮的狡黠，顯得是多麼的英姿颯爽。
陸思宇微微一笑，走了過去，旁邊的隊友們也湊上去看熱鬧。陸思宇撓了撓頭，說道：“這是我的隊友，這是我女朋友。”
彼此相互認識，就見那邊有個和陸思宇的女朋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走過來，女友對陸思宇說道：“我先過去，一會兒飛機上見。”
飛機上的陸思宇，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年代，不過，他清楚地知道，現在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歐文。
那是他們見過的最後一面，下了飛機，他們立刻投入戰鬥狀態，而女友，卻稱為前線戰地上的醫療工作人員。分屬不同的部門，不一樣的指揮。
“我說，小陸，是不是這次回去，你們兩個就要結婚了啊？”
陸思宇拿着布子擦槍，抬起頭笑呵呵地看着他說道：“有這個打算，不過說到底還是要看她的安排。你們又知道，手續辦起來比較麻煩，倒不如等等看。”
“你看這小陸，說話一點都不痛快。要是你同意，你們家那位還能攔着不成？女孩子家家，臉皮薄，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要主動一點。”
陸思宇則是呵呵笑着，不接他們的話。在一起待久了，也知道這些兄弟們話里的意思，只是他覺得，自己現在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死，而且，現在她的覺悟遠比自己要高，所以自己還需要努力學習才行。
“特種作戰小組，特種作戰小組……”
“到。”陸思宇趕緊回答。
“這裏是老巢，現在需要你們趕往K43地區，我們的醫療部隊受到了攻擊。而且，聯合執法行動隊也受到了重創。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收到進一步彙報，所以需要你們儘可能的解決這股武裝力量。”
“是。”
因為組建的需要，這個團隊不設隊長，隨着作戰方式和規模的不同，行動指揮也會隨之改變。這樣就能大幅度減少配合的失誤率和安全性。
收拾好東西，開着兩輛戰地越野車，陸思宇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開車的兄弟看到這一幕，然後說道：“別擔心，相信我，她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那邊的武裝力量就算是再不濟，那也是進行過專業訓練的。說不定，現在還等着你去救援呢！”
其他人此刻才有些恍然大悟，紛紛說道：“就是，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人家女同志思想覺悟那麼高，你也別落後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讓陸思宇不勝其煩。到了地方，陸思宇等人下車，果然就發現那邊的雙方還在火拚。看着敵方的裝甲車，陸思宇不由得嘆了口氣，拿出火箭筒，準備炸個通道。
“我的天，你什麼時候帶這個了？”
陸思宇摸了摸鼻子，說道：“就等着這一天呢，比較這裏不是特別安全，所以多一分力量多一個渠道。雖然不能直接打人，你看到那邊的石崖了嗎？炸他丫的，大幅度活埋。”
“有計劃了？”
陸思宇點點頭，因為他之前來過，只不過是沒有遇到女友，就被人家給趕出來了。陸思宇簡單地用樹枝劃了一個簡單的地圖說道：“我和觀察手在這兒，你們幾個從背後等他們偷襲。火箭筒一炸，你們就上樓，我們兩個撤掉對方的武裝，如果對方發現我們，你們兩個就在這裏進行狙擊，讓我們撤退。”
狙擊手，很多時候就是團隊的眼睛，所以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冷靜，無比的冷靜。陸思宇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心中默念着一串數字。
“這是什麼？”
陸思宇苦笑：“她的生日，生日快到了，我正在頭疼要送她什麼禮物。畢竟，現在的女孩和過去不一樣，什麼節都要過一過，那個時候哪有這麼多節日呢！”
“還有三分鐘。”
“兩分鐘……”
“一分鐘……”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三十六、三十五……”時間越來越近，每個人的心底都似乎是繃緊了一根弦，“十二、十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突然一道光柱飛了出去，陸思宇的眼前一亮，隨即下意識閉眼，而手指在鎖定對方的指揮車的車輪，直接開了槍。
“可以啊！老鐵，這一擊確實是一擊斃命。沒毛病。”
陸思宇聽到耳機里這句話，立刻睜眼，旁邊的觀察手已經在第二槍的時候，打中了對方的信號天線。作為特種部隊的一員，他們很清楚自己每一槍都打在什麼地方。
“你是個人才。”陸思宇的觀察手，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獨立的狙擊手，這是為了培養一旦狙擊手失誤，觀察手能夠做什麼的第一要義。
“我們換地方。”
“可這裏沒有暴露啊！”
陸思宇卻是不在乎對方的反對，把狙擊槍裝好，手中拿着輕機槍，快步往略低一點的狙擊位置而去。
狡兔三窟，這是他作為一個成熟狙擊手的特點，人不能在一個地方獃著，否則會成為活靶子。
陸思宇拿着輕機槍，開始單發當做狙擊槍打着對方靠近距離的人員，讓他們分不清狙擊手的位置，其實是保護另一對狙擊手的最好方式。他突然聽到腳步聲，就從腿部抽出手槍結果，看到了觀察手，不由得一笑。
這種配合，對於他們來說是第一次，但為了以防萬一，這一次的指揮人最熟悉這裏的陸思宇擔任指揮。
“我們已經清理完畢。”
“進入大樓內部，我們馬上進行策應，側翼狙擊手進入靜默狀態。”
“收到。”
陸思宇和觀察手相互點點頭，陸思宇兩人就把狙擊放在草叢裏，拿着輕機槍進入狀態，從正面開始配合正面攻擊的兩人進入大樓。
“陸思宇，你丫是的真的狠。目前我們在二樓，沒有發現人質，也沒有發現你女朋友。院長說她現在聯繫不上……”
對於陸思宇這個孩子，東野可以說是非常滿意，但是歐文的改變如果拜那個男孩所賜的話……
東野有些頭疼，其實，只要他對歐文好，不需要這麼麻煩。飛機上，東野看着昏昏欲睡的陸思宇，知道他確實是累了，就讓空姐去給陸思宇遞上了一張毛毯。陸思宇突然轉醒，不過確實下意識往遠處看了一眼，這個動作多少讓東野有些愕然。因為他在陸思宇的眼底，看到一抹殺意，和無盡的夢魘。
很快，陸思宇就再次沉沉睡去，轉眼間，又是那座戰地醫院，陸思宇看着這一切，多少有些恍惚，隨即就是眼前一黑……
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丟在了醫院，他很清楚，在這樣的一個緊要關頭，這個團隊肯定不會因為只缺失他就罷工。陸思宇躺在病床上，輕輕地咳了幾聲，臉上盡顯疲憊之色。旁邊的護士就說道：“別動，你左手手臂上有輸液針。還有，你在這裏住院，是上面的意思，這之前是小羽所負責的病床，但是她……”
那個護士突然覺得自己說這個不對勁，然後輕輕搖搖頭說道：“你看看這個吧，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有些東西，既然發生了就無法挽回，生死天命，我希望你可以像小羽一樣勇敢。她是站在最後，與敵人同歸於盡的。”
陸思宇聽到最後的“同歸於盡”，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其實他有這個預感。隨即卻是無力得低咳，神色中是無言的悲痛。
陸思宇再次歸隊的時候，是一周以後，因為感染了當地的一種流行病毒，而他做了這支病毒疫苗的試驗品。在他走之前，特意向小羽的接替者打了招呼。這讓對方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們兩個真的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能不能不要讓我睹人思人？”
“謝謝你，我不會離開部隊的，希望你可以自己幫我向老首長打報告，只要我幹得動，我會一直留在部隊。”
其實他知道，那是軍區的一位老首長的孫女，和小羽形影不離。回到部隊，參與戰爭、演習，一直到很多年後，他和小羽的那位同事都保留着往來。只是，他們畢竟不是一路人，陸思宇的母親突然病重，陸思宇就打了退役的報告。
“你，真的要走？”
“我不得不走，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家人健健康康的。你放心吧，我是不會用這一身的本領去做壞事的，最起碼，我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擇了從軍，這裏教會了我很多，我不會去褻瀆這一份神聖的職業，以及我們的友情……”
這是陸思宇的最後的誓言，在此之後，他再沒有回到過那個地方，也沒再看過小羽……
歐文看到因為高燒而昏昏欲睡的陸思宇，臉上充滿了關切之色，因為她很清楚，陸思宇在口中迷迷糊糊所念叨的那些事情，那是一個過於慘痛的故事，也正是如此，陸思宇才能夠出事不驚。其實並不是陸思宇不想去看小羽，而是小羽不願意讓陸思宇永遠活在悲痛之中，而她同樣也明白陸思宇的意思，同樣的，他不希望因為一些事情妨礙到她。
看到東野的表情，歐文輕輕地搖搖頭，隨即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在歐文打完了這一切的時候，東野沉默了。
歐文憐愛地看着陸思宇，其實，相比之下，她多多少少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的成分，更何況，就算是自己是全球的明星，又何嘗及小羽豁達的千分之一呢？
陸思宇開始漸漸轉醒，隨着他這種思維上的衰減，他的燒漸漸在消退。
“好些了嗎？”
陸思宇迷迷瞪瞪地點點頭，可不難看出他心靈上的憔悴之感。歐文無奈搖搖頭，只是輕輕撫摸着他的下顎輕輕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忘卻這些，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敏感了。如果有一天，我希望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回去，哪怕是讓她看看現在的你。其實你從來都不曾忘記過那個地方……”
……
“LadiesandGentlemen：WelcometoHanedaAirport.Ouraircraftisstillonanactiverunway.Foryoursafety，pleasekeepyourmobilephonesturnedoffandremainseateduntiltheairplanehascometoacompletestop.Pleasebesuretotakeallofyourbelongingswhenyoudisembark.Yourcheckedbaggagemaybeclaimedintheterminalbuilding.”
“親愛なる旅客の皆さん：私たちは安全に目的地の羽田空港に到着しました。飛行機は指定された駐車席まで滑走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安全を確保するために、“シートベルト信號”が消えるまで立ち上がらないでください。荷物棚を開けて荷物を持ってください。ハッチを開けるまで攜帯電話を開けないでください。お降りの際はすべての荷物をお持ちください。手荷物はターミナル荷物受取所でお受け取りください。”
同聲翻譯的還有：“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的飛抵目的地羽田機場，飛機將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機位，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請在‘安全帶信號燈’熄滅前請不要站起來或打開行李架提拿行李，在打開艙門之前請不要開啟和使用手機。下機時請帶好全部行李物品，您的託運行李請到候機樓行李提取處領取。”
“WethankyouforflyingChinaExpressairlines，andwehopetohavetheopportunitytoserveyouagain.Thankyouandgood-bye!”
“親愛なる旅客の皆さん：私たちは安全に目的地の羽田空港に到着しました。飛行機は指定された駐車席まで滑走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安全を確保するために、“シートベルト信號”が消えるまで立ち上がらないでください。荷物棚を開けて荷物を持ってください。ハッチを開けるまで攜帯電話を開けないでください。お降りの際はすべての荷物をお持ちください。手荷物はターミナル荷物受取所でお受け取りください。”
“感謝您選乘華夏航空的班機旅行，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再次為您提供服務，祝您一路平安，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