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琯琯,你是不是偷哥哥衣服了?
在溫昀津說這句話的時候,司琯還在直勾勾盯着他看,看到他凸起的喉部在動,彷彿能感受得到蟄伏在屬於這具身軀底下的張力。
以至於等到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已經是過去了好一會,司琯眼神一瞬間錯亂,忙不迭移開目光,側垂在身側的指尖緊繃,隱約透出淡淡的粉。
她轉過身去,單薄削瘦的肩背對着溫昀津,壓了壓逐漸趨於不平的氣息。
這時她又聽到溫昀津自顧自下了定論:“是不知道的吧。”
“哥哥早點睡吧。”
司琯小聲而快速說完,幾乎是立即落荒而逃。
沒有再繼續談論那個話題。
司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頭腦昏漲地蒙上被子,把自己置身在一片悶沉漆黑中。
她悶悶地呼吸了一會,小手在枕頭底下摸了摸,把藏好的手銬拿出來,解饞似的,重複練習着拷弄這一動作。
直到終於有了困意,睡着過去。
翌日一早,司琯一起來就直奔西苑那邊了,她從底下人手裏接過了裝好換洗衣物的衣袋時,還聽到底下人說溫府那邊的人已經在府外候着了。
等她到了客房門外,還沒來得及抬手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司琯怔怔地看着站在門裏的人。
溫昀津此時已經穿戴整齊,並換上了那身黑色冰綢官袍,帶着很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司琯多此一舉的把衣袋遞過去,溫昀津接過來,整理衣擺的時候撥冗打量她一眼:“琯琯沒睡好?”
司琯含糊地“啊”一聲,試圖讓自己的視線從露出來的那一截修長手腕移開,告訴他:“早膳準備好了。”
而這時溫昀津放下了手,說:“不了,宮裏還有事。”
司琯就乖乖讓開了路,放他走。
在進宮的路上,溫昀津大致看了看剛剛趙長霖帶過來的幾份文書,餘光瞥了一下坐榻邊沿,若有所思地往上看了看掛在車簾上的一條被他扯斷了的系線。
昨日被他扯下來的那一枚風鈴不見了。
溫昀津微微挑眉,爾後又把司琯拿給他的衣袋拿過來,翻開檢查一遍,不出意外的,少了一件長衫。
溫昀津手指似有若無地勾着衣袋一角,墨黑深邃的眼眸涌着幾分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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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兩日,太后回宮的消息在上都傳開了,郡主府這邊遞了請安的摺子后,隔天太后那邊就派了人過來接司琯進宮了。
司琯是自己進宮的,按照規矩,進宮以後她要先到政和殿那邊和皇帝請個安,才可以去慈寧宮。
只是偏不趕巧,她到政和殿的時候,皇帝正在殿裏和大臣商議政事,司琯只好站在殿外台階上候着。
大內總管蔣公公察言觀色,知道司琯是太後娘娘護着的人,也不敢怠慢着,便進殿向皇帝陛下稟報了一番。
皇帝也沒太放心上,看了眼手邊的奏本道:“太后一直挂念着長陽小郡主,讓小郡主先過去慈寧宮吧,之後再過來給朕請安也是一樣的。”
蔣公公頷首稱“喏”,出了殿門向小郡主複述了一遍陛下的話,按照陛下交代的,打算帶小郡主去慈寧宮請安。
這時,恰恰碰上了有事進宮面聖的溫院長,蔣公公臉色一下子變了。
兩年前司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蔣公公還以為這兄妹倆早就彼此視如仇人,生怕小郡主會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跟溫院長打起來,便只是遠遠地朝溫院長點了頭,剛要打算帶小郡主繞路避開,結果這時候溫院長目的明確地走了過來,攔住了司琯的去路。
司琯也停住腳步,直直望住眼前人。
而這落在蔣公公眼裏,便成了劍拔弩張的一幕,就在蔣公公試圖要說點什麼打破僵局之際,溫昀津先開了口。
溫昀津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司琯,話卻是對蔣公公說的,“公公,能否先讓小郡主借一步說話?”
蔣公公還在斟酌着要怎麼幫小郡主婉拒,司琯已經替他回答了,“麻煩蔣公公稍等片刻。”
見狀,蔣公公也只好遂意應下,退到了一旁候着。
在支開蔣公公后,溫昀津長腿又往前邁了兩步,低下頭看她。
司琯身上披着雲錦斗篷,仰頭看他時,腦袋上的斗篷帽歪歪滑了下來,松垮垮搭在肩頸邊。
此時綿密的雪飄下來,簌簌的雪點砸落在她耳朵尖,她皮薄,一下凍得紅紅。
溫昀津垂下視線,如墨的眼眸打量着,手指從她耳垂蹭過,撣去那一抹白的雪。
然而,他指腹摩挲在耳朵上的觸感卻讓司琯生出一陣細細密密的戰慄,她偏開小臉,同時感受到溫昀津微微俯下臉靠近的熱氣。
是他幾近附耳過來,吐息危險的向她低聲發問——
“琯琯,你是不是偷哥哥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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