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誤打誤撞入明宮
祝余還沒來得及問完,流風早就沒了人影。
剛入天門的仙娥也被這接連的鐘聲弄得很是詫異,紛紛交頭接耳,只有芳花,似乎沒聽到那鐘聲,抓住晨晞的衣角,指着流風說:“看,看,那就是流風上神,是不是風姿颯爽風度翩翩風流倜儻。。。”
晨晞心道:我怎麼看只能看出四個字,風流成性!
芳花還在想風XXX,流風一個轉身作勢就要走,芳花急了:“哎,哎,流風上神,你怎麼走了,你回來啊!”
。。。
可惜,芳花還沒得及好好欣賞一番流風的英姿,流風一個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看着面前這一排有些慌亂的仙娥,祝余忽然有了個好主意。
按理,戰神歸位,他應該趕快前去探望拜訪,可是難得那個最讓他頭疼的流風上神不見了,他可要抓住這個機會趕緊完成自己分內的事了。
打開花名冊,祝余念道:“青竹。”
一名綠衣仙子上前:“小仙在。”
祝余看着她,吩咐到:“你去碧雲宮,服侍火神。”
“是。”
“碧瑤。”祝余又念道。
......
“芳花。”祝余終於念道了芳花。
被晨晞和雲可拉住的芳花沒好氣地答到:“在。”
“你去陵光宮,服侍天君。”
一聽說是服侍天君,其他仙娥都投來羨慕的眼神,可是,芳花卻頭一揚,脖子一擰:“不去,除了靈璧宮,我哪也不去。”
**
執明宮,墨岩端坐在大殿的主位上,一張臉浮雕一般,線條優美卻沒有任何生氣。
大殿內,瀰漫著似雲非霧的仙氣,忽然間,所有仙氣飛速旋轉了起來,迅速向一處聚集,那就是戰神墨岩的丹田處。
緩緩的,一代戰神睜開了雙眼。
青灰色的地面,深褐色的茶几,菱狀的窗戶鏤花。
這熟悉的畫面,這裏是執明宮?
墨岩深邃的雙眸中充滿了疑惑。
他,為什麼蘇醒了呢?
將手放在心口處,等了片刻,沒有感到一絲的上下跳動,他的心臟的確不在了。
可是,原本也應是空空如也的心尖處卻彙集了極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生機,就是這源源不斷的生機把他喚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岩陷入了疑惑,可是,很快,他又恢復了以往的鎮定。
對這個自己一時無法解釋的問題,墨岩沒有深究,因為,他明白這樣只是白白浪費自己的精力,他喜歡一切平穩有序,他喜歡掌控好一切,對於他一時無法掌控的東西,他會把它暫時放在一邊,不會讓它干擾自己的心緒。
這就是墨岩,一代戰神,冷靜,沉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眼中的疑惑很快消散了,他,又恢復了往常的鎮定。
雙手交握,拇指相對,墨岩閉上眼睛,凝神打坐。
不易察覺的,他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念了什麼心訣。
千里之外,玄凌垣內,橫放在架子上的承聖劍劇烈地抖動起來,隨即,一道亮光滑過天空,只朝執明宮飛去。
墨岩猛地睜眼,抬起右手,往虛空中一抓,一把劍出現在他手中。左手持鞘,右手握柄,墨岩拔出了承聖劍,光,比陽光還要明亮幾分的光線將整個執明宮照得又亮了幾分。
急匆匆的流風停住腳,抬頭看着天上飛過的承聖劍,心中更加確定了。
“師兄,師兄!”流風拎起衣擺,快步踏進殿內。
時隔五萬年了,墨岩還是一耳就認出了流風的聲音,將承聖劍收好,放在右手身側,墨岩看向了門口。
“師兄,真的是你!”站在門外,相隔十幾米遠,流風看到了那熟悉的青色身影。
下一秒,流風跪在了墨岩面前,哭得像個孩子:“師兄,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
墨岩偏頭,看着面前有幾分傻氣的流風,沉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流風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五萬年了,師兄,你睡了整整五萬年。”
“天界一切可好?”墨岩又問。
“五萬年前,你沉睡不久后,上任天君也神歸混沌,萬清繼任天君。他那個人,你也知道的,一向比較嚴厲,這五萬年來,他把天界治理得井井有條,一點小的差錯都沒出過。”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流風還是不滿地撇撇嘴。
墨岩,萬清,流風,是天尊的三個弟子,可是,萬清本就是真龍後裔,早晚要繼任天君的。拜在天尊門下,萬清不過偶爾去請教一下修行心法,說得不好聽的,更像是個挂名徒弟,佔一占天尊的名氣,以便日後好繼任天君。
比起萬清,流風和墨岩的感情就好多了,比親兄弟還親,所以,流風心中口中只有一個師兄,那就是墨岩。
墨岩也知道流風一向不喜萬清,看到他臉上的不滿,也沒在意,接續問:“那魔族呢,可有什麼動靜?”
說到魔族,流風興奮了起來:“自從上一任魔君被你消滅后,魔族一片散沙,個個部族互相爭鬥,如今,連個魔君都沒立出來。所以說,這五萬年來天界如此太平,與這也大有干係,倒也未必是那萬清有多大本事。”
聽流風這麼說,墨岩本起了臉:“流風,萬清本就是你我同門師兄弟,如今又是天君,你以後說話不可如此造次。”
“知道,知道。”流風不走心地擺了一下手:“我知道師兄你是最講規矩的,我以後管着自己的的嘴巴就是了。”
“不要光嘴上說說,要記在心裏。”墨岩教訓了流風兩句,臉色又沉重起來:“其他人呢,其他人可還好。”
流風也凝重了起來:“其他人差不多都跟你上了戰場,全部戰亡。”
“哎!”墨岩一聲嘆息,滿臉愧疚。
流風的眼角又開始有點濕潤,他隨手一擦,笑着說道:“師兄,別想了,都過去了,如今,你不是回來了嗎。師兄,你是不知道,這五萬年我過得多凄慘。你不在了,萬清又那麼...”
一聽流風又直呼天君名諱,墨岩朝流風一瞪眼,流風立馬捂住自己的嘴,改口道:“是天君,天君治理森嚴,為防止魔族潛入,五萬不曾擢升下界散仙入天宮。不讓新人進來不說,連我們也不準隨意下界,除非有公事,拿了手令,才准離開天界。我這個風神,每年也只有風季來了,需要布風施雨時才能去下屆轉轉。哎,這五萬年啊,這天宮的花花草草都被我數了不知多少遍,膩得我呀。”
一聽流風又在那裏嘮嘮叨叨,墨岩就閉上了眼角,開始在那裏凝神修習。
可能是流風在旁邊非常聒噪,也可能是沒了女媧石心,墨岩的修為大不如前,丹田內的最後一縷仙氣,他遲遲不能將其煉化。
屏息凝神,墨岩的指間力度越來越重,額頭竟沁出了汗珠,一縷熱氣從發間升騰出來。
自說自話了好一會的流風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大步上前扶住了墨岩:“師兄,你怎麼了?”
說著,流風抬手就要為墨岩把脈。
墨岩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腕,解釋道:“沒事,不過是因為沉睡了太久,身體有些虛弱,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流風拿起扇尾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你看,我真是的,師兄你剛醒我就來煩你,耽誤你休息了。那個,師兄,你先好好修養着,我這就去藥王洞,讓那藥王把最好的修生養息的葯都給你送來。”
說著,流風就風風火火地往走,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住了腳,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將這執明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師兄,你這執明宮閑置了五萬年,連個打掃燒水的仙娥都沒有,這樣可不行。”
說到這,流風猛地敲了下手心,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正好有一批新來的仙娥,我去幫你挑幾個心靈手巧的。”
墨岩抬起手,剛要說‘不用’,流風已經沒了人影。
哎,算了,隨他吧。
**
“不去,除了靈璧宮,我哪也不去。”
芳花這句話分秒不差一字不拉地落入流風耳中,流風就遠遠地站在原處,一手抱着扇子,一手拖着下巴,細細觀察了這仙娥一番。
長得倒是又高又壯的,不過看她手指粗短,說話那麼沖,肯定不是個細心體貼的,讓她去照顧師兄,肯定不行。
流風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旁邊的灰衣仙娥。
這個灰衣仙娥長得倒眉清目秀,你看她手指細長,又穿着淡雅的灰衣,不像其他那些仙娥穿得那麼顯目,一看就是個性格溫順不愛與人爭執的,不錯,不錯。
挑中了一個,流風覺得還不夠,又看向另一名白衣仙娥。
這一看,流風不禁吃了一驚,乖乖,婀娜多姿,氣質清雅,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仙都要美上不知多少倍。她若與日月女神站在一起,未必比女神遜色。
流風不禁有些懊惱,怎麼不想着自己先挑一個,不過既然打定注意是給師兄挑的,就算師兄不知道,他也不能偷偷地把人拐到自己的靈璧宮去。
再說了,師兄都活了快二十萬歲了,從未近過女色,流風想想都覺得替師兄惋惜,把這麼一位貌美如花的仙娥放在師兄身邊,就算他不動任何心思,看着養眼也是好的。
打定了主意,流風輕輕握拳抵住鼻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正被芳花吵得頭疼的祝余聞聲立馬轉身,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哎呀,流風上神,您終於來了,您不是想挑仙娥嗎,這位仙娥,”說話間,祝余手臂揮了一個很大的圈,指向芳花:“這位芳花仙子十分屬意您的靈璧宮,您趕快把她帶走吧。”
芳花?好俗氣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流風一聲輕笑,沒接祝余的話,而是用扇子點了點眼前的三個人:“說好的要留給我挑幾個仙娥的,怎麼只剩下這三個了?”
祝余立馬拱手致歉:“流風上神,不是小仙不給您留啊,是其他宮殿的主神前來要人,我不好拒絕啊。”
芳花一聽,腰一插,眼一瞪,鼻子一橫,指着祝余的鼻子說:“你撒謊,明明是你把其他人派送過去的,怎麼說是他們來要人呢?”
祝余的臉都綠了,這個仙娥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這下他可慘了,得罪了流風上神,他以後的日子怎麼混啊。
流風竟也不找祝余算賬,反倒看着芳花,笑着說:“你這個小仙,還真是實誠。”
芳華像是見到了自己神明,雙眼放光:“是啊,是啊,流風上神,我很實誠的。我不但實誠,力氣還大,還會幹活,流風上神,你就收了我吧。”
流風右手伸出八字,捏着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心是粗了點,但好在心性耿直,雖幹不了端茶倒水的細活,但是挑水燒火這種粗活應該還是能幹的。
流風將扇子一拍,滿面笑容:“好,你隨我來吧。”
芳花樂開了花,上前走一步,可是又退了回來,一左一右拉住了晨晞和雲可:“這是我的兩個姐姐,晨晞和雲可,我們三個要在一處的,上神你把她們也收了吧。”
呵,流風心裏一樂,她還挺講義氣的,本來自己就看中了這兩個,正好順手送個人情:“好啊,你們三個隨我來吧。”
“多謝上神。”芳花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
“多謝上神。”晨晞和雲可也半蹲下行禮,都非常的標準。
不錯,不錯,流風滿意地笑了笑,扯開扇子扇了扇,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芳花的眼睛像是黏在了流風身上,一刻都不曾挪開,有時跟得緊了,差點踩到流風的衣擺,幸虧晨晞眼尖手快,拉了她幾把,才沒鬧出笑話。
雲可很乖,不遠不近地跟在流風後面,半低着頭,眼睛也不四處亂瞟,安安分分地看着地面,小心地走着。
倒是晨晞,像個好奇寶寶,時不時抬起頭四處張望,像是在找尋什麼。
“你在看什麼?”雲可低聲問晨晞。
“哦,沒什麼,就有些好奇,四處看看。”像是為了解釋自己的行為很合理似的,晨晞又說道:“姐姐難道不好奇嗎,這可是我們第一次來天宮。”
雲可面色微微一滯:“我啊,我的好奇心一向不重。”
說完,雲可又慢慢離晨晞遠一點,像是生怕她再問什麼似的。
“到了,就是這裏了。”流風忽然停住了腳步。
跟得太緊的芳花差點撞到流風,眼看着就要碰到他那白衣了,芳花腳上一用力,往後一跳,跳出了幾米遠,頭一揚,看到了三個大字。
“執明宮?”芳花一臉驚訝:“不是應該去靈璧宮嗎,還是上神您換了宮殿。”
流風一笑:“就是執明宮,您們要服侍的人是我師兄,戰神墨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