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9章
回到酒店,兩個人衝過澡后,楚逸川開了瓶紅酒,兩個人準備小酌一杯再睡。
蘇璽將在賽車場拍的視頻給楚逸川看。
蘇璽是學過攝影的,雖然跟專業的沒法比,但拍出來的東西比一般人拍得好,無論是畫面還是運鏡,都很舒服。
視頻中可以清晰地聽到賽車的轟鳴聲。紅綠兩輛賽車飛馳在賽道上,互不相讓。但看似咬得很緊的距離,片刻之後就發生了變化。
楚逸川的車子在彎道一下就甩開了與綠車的距離,而這個距離也在後續的行駛中不斷加大。綠車也試圖縮短距離,可最終無果。
楚逸川很看得挺滿意:“傳給我。”
蘇璽把手機扔給他:“自己傳。”說完,就起身去翻冰箱,冰箱裏有保鏢今年上午買回來的可生食火腿,配着紅酒肯定不錯。
“大晚上吃這個?”楚逸川看了一眼蘇璽手裏的東西。他知道蘇璽不是那種易胖體質,那也不好大半夜拿這個當夜宵吧?
“就吃一片。”蘇璽撕開包裝,“來一片嗎?”
楚逸川點頭。
視頻傳好后,楚逸川發了朋友圈。
楚逸川不常發朋友圈,即便發了,也是分組可見,能看到的都是熟人。而這些熟人里,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就佔了一大半,評論點贊最積極的也是他們。
最先跳出來的是姜留。
【姜留:多日沒見楚少玩賽車,風采依舊啊!】
隨後,其他發小也陸續跟上。
【楚少NB!改天帶小弟一個,我最近賽車速度也進步不少,肯定不會再被落一圈了。】
【會不會說話?咱楚少速度還用誇?只要誇蘇老師拍得好就行了!】
【這兩個人天天吃獨食,當咱們不存在,酸了酸了。】
【蘇老師,下回跟楚少一起來吃飯啊?】
以前山間別墅區的這些發小們還是叫蘇璽的名字的。後來娛樂圈裏都開始尊稱蘇璽一聲“蘇老師”了,這些人就也跟着學了起來,開始叫蘇璽“蘇老師”。
對此,楚逸川並沒有意見。他和蘇璽的關係還是前不久,因為有人惡意傳金暖和楚家的關係,想藉此詆毀楚痕的努力,蘇璽幫着澄清,才對外提起的。當初同意讓發小們稱呼蘇璽“蘇老師”,也是擔心聊天內容不小心流出去,別人也猜不到蘇璽身上,不至於給蘇璽帶來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蘇璽公開說了他們是朋友,但並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娛樂圈的人不願意得罪蘇璽,其他圈子裏的不願意得罪楚家。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和蘇璽私下聯繫再頻繁,也沒有人多嘴的原因之一。
而楚逸川對外非常低調,楚家的楚闊集團明面上是他的親妹妹楚茵作為接班人掌權,但實際幕後的接班人是他。他也不在媒體上露面,外界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蘇璽自然也刷到了楚逸川的朋友圈,那些發小的留言也讓蘇璽發笑,這些人就是實足的“逸川吹”,閉着眼吹就完事了。
半杯紅酒喝完,蘇璽有了些困意:“我先睡了。明天早上我要沒起來,你叫我一下。”
他時差調得不算太好,明天上午有賽馬,他們要早點起來。
“好。”楚逸川應了一聲。
他們這次依舊沒有分房,還是訂得套房。即便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兩個人也沒有硬要避嫌的意思。何況如果真的硬要開兩個房間,反而影響以後的溝通了。
*
次日一早,楚逸川先醒的。倒不是他有多喜歡早起,只是心裏惦記着得叫蘇璽起床,這才沒有睡懶覺。
洗漱之後換好衣服,保鏢也帶着送早餐的服務生進來了。
“大少,早。”保鏢道。
“早。”楚逸川點頭,“餐車放那兒就行了,你也回去吃飯吧。”
保鏢:“好的。車子九點到樓下,到時候我來叫您和蘇先生。”
楚逸川懶洋洋地點頭,走到蘇璽的房門前,敲了門。
蘇璽根本沒應他,明顯是還沒醒,不樂意說話。
楚逸川推門進去:“起來了,早餐已經送過來了。”
“嗯。”蘇璽不耐煩地應了一聲,轉了個身明顯想繼續睡。
楚逸川知道睡不夠的蘇璽耐心很差,對外大多是壓着起床氣的,但對他可就沒那麼客氣。
同樣的,對於要叫蘇璽起床的楚逸川來說,也沒什麼好客氣的。直接拉開窗帘,掀了蘇璽的被子。
蘇璽將臉埋進枕頭裏,全身上下都是一個大寫的“不高興”。
這要是別人,楚逸川早不管了,他楚逸川可不貼別人冷臉。可這是蘇璽,不能不管。
“你脾氣這麼大,你的粉絲知道嗎?”楚逸川坐到床邊,以防他拉回被子繼續睡。
“她們不需要知道。”蘇璽語氣都是冷的。
楚逸川都懷疑自己說多了,會不會被蘇璽一腳踢下床。
“她們不需要知道,難道我需要?”
蘇璽皺眉:“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看來知道太多也沒什麼好處。”楚逸川笑了,蘇璽這種懶散的、脾氣不好的樣子,對着他真是毫不掩飾。
蘇璽也笑了一下,這回沒那麼冷了。
楚逸川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坐起來:“這樣醒覺快。”
蘇璽屈起腿,用手托着腦袋,不想說話。
楚逸川起身道:“我去看看早餐送了些什麼來。你要再睡,我就讓你穿着睡衣去賽馬場了。”
“你有毒吧……”蘇璽罵了一聲。
楚逸川毫不在意地起身出去了,反正蘇璽敢睡,他就敢做。
吃完早飯,蘇璽總算徹底清醒了。換好衣服,兩個人出發去了賽馬場。
賽馬場在近郊,從這兒開車需要四十分鐘。不過地方開闊,環境也好。除了每周的賽馬,還有騎術訓練場和養馬基地,可供愛好者使用。
這個馬場兩個人已經來過好幾回了,有的時候是為了看賽馬,有的時候則是純為騎馬來的。
賽馬場很大,需要買票進入。楚逸川已經提前訂了位置最好的座位。賽馬場在每周的賽馬日會有上午和下午兩場,兩場都會有馬術表演,賽馬錶演賽,和帶有賭博性質的賽馬比賽。參加與否,買多少都是自願的,大多數人的心態就跟買張彩票玩一玩是一樣的。
楚逸川也一樣,來都來了,自然也願意買兩張玩玩。
“選哪個?”站在今日比賽馬的簡介板前,楚逸川問蘇璽。
賽馬比賽每場都是六匹馬,買的時候只要報馬的列號就可以。
“四號吧,看身形比較漂亮。”蘇璽說。
“我覺得二號不錯。”二號是匹純黑的馬,符合楚逸川的審美。
其實能參加賽馬的馬都不差,哪匹馬能跑第一,全看臨場發揮和運氣了。
蘇璽:“那我們各買各的,贏的人請晚飯。”
楚逸川笑道:“行。”他們也沒指望這個贏一大筆錢,每個人象徵性地買了兩張玩玩。
熱場的馬術表演沒有多少人在認真看,大部分人都是喝着東西聊着天。等到表演賽的時候,大家才來了些精神。尤其是對這些長期賭賽馬的人來說,更是關注的焦點。因為只要馬匹連續四周名列第一,就能躋身正式賽馬比賽,淘汰連續四周表現不佳的馬。常賭馬賽的人必須要了解每一匹賽馬,才能更有針對性地去買,從而贏得獎金。
和這些人比起來,蘇璽和楚逸川就處處透露着“不專業”三個字。但這不專業的兩個人,手裏卻是實實在在養着馬的,只是不在這裏罷了。
幾輪的表演賽后,總算到了正式比賽。
比賽前,主辦方要照例先向大家介紹這一場的“賽馬王”。這個“賽馬王”不是買贏了多少場比賽的人,而是本場買馬買得最多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本場花錢最多的人。
當主持人對着麥克風喊出“Mr.Bai”的時候,大屏幕也給了這位Mr.Bai特寫。
楚逸川皺起眉,蘇璽仔細看了看屏幕上的白先生,疑惑地道:“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Mr.Bai前面擺了好幾摞的賽馬卡,雖然不知道他買的幾號,但這麼多卡,怎麼也得花個十幾萬的樣子。
同時,圍繞在Mr.Bai身邊的還有賽馬女,就是專門配人看賽馬的。一個個很是漂亮,出場費也很高。
就聽楚逸川說:“那是應該眼熟。”
“是誰?”
“白湘。”
蘇璽:“……”
白湘比之前見時胖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氣色不錯,左擁右抱的,一副人生贏家的樣子。
蘇璽忽而冷笑:“這就是公司倒閉后應該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公司這是上市了。”
這時,就聽主持人道:“感謝白先生,白先生說將請在場所有人喝飲料。”
這樣的大手筆,換來了賽馬女郎的一個吻。白湘一臉得意地揮了揮手。
楚逸川的臉冷下來,示意身邊的保鏢給錄下來。
主持人又說了一些感謝白湘的話,這才進入介紹參賽馬馬匹的環節。
蘇璽也不想再戳楚逸川的肺管子,以免把楚逸川戳炸了,直接上去把人打了。
白湘的家境是不錯,但也沒到讓他能隨意一擲千金的地步。如果真能那樣,當初也不用拉姜留入伙開公司了。
現在公司關門了,姜留砸進去那麼多錢都沒救回來,白湘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這兒瀟洒開了,實在不正常。再說,當“賽馬王”這種事,就連他們這些山間別墅區的孩子都干不出來,不是買不起,而是沒必要,都知道有那個錢能做不少事,捐給貧困山區都比賭這玩意兒有意義。白湘卻能把錢砸在這兒,要麼是真的錢多得沒地方花了;要麼錢不是自己的,怎麼花都不心疼,還能裝個逼。
本來開開心心地來看賽馬,結果遇上這事,着實讓人掃興。
賽馬結束,一號馬得了第一名,兩個人都沒買中。離開時蘇璽看了一眼白湘那邊,白湘表情不像開始是那麼裝逼了,顯然他也沒買中,投進去的錢全賠了。
“姜留回你消息了?”回去的路上,蘇璽問。
保鏢的視頻錄好后,楚逸川就發給了姜留。
“還沒。”楚逸川臉色依舊很冷。這不是工作上的事,他並不要求即時回復。
“講真的,姜留真是蠢得令我刮目相看。”蘇璽也不客氣,如果只是姜留賠了也就算了,現在是姜留認人不清,帶着楚逸川一起賠了,他就很不爽,就算沒多少錢,也依舊不能抵消姜留的愚蠢。
這回楚逸川也不吐槽蘇璽不帶他們玩了。如果不是他們來看賽馬,白湘又夠高調,可能這事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很多時候他們在意的並不是錢多錢少,而是信譽。如果信譽都沒有了,那就真的什麼都不用說了。
蘇璽踢了踢楚逸川的腳:“以後少跟他們玩,蠢會傳染。”
原本心情不佳的楚逸川被蘇璽不滿的樣子逗笑了:“那你又不帶我玩。”
蘇璽皺了皺眉,片刻之後道:“我這次回去要談一個電影的投資,如果談下來就帶你入股。不過先說好,你別給我上來就砸幾個億,拍電影而已,吃不動那麼多錢。稍微投一點,保證幫你把投那個破網紅公司的錢弄回來。”
楚逸川一臉驚訝——這都行?要知道,蘇璽入圈十幾年,可是從來沒帶他投過娛樂圈項目的!早知道早讓姜留帶他遇人不淑加賠錢才對!
想是這麼想,但這話肯定不能和蘇璽說,楚逸川非常有度地點頭:“那你投多少我就投多少。”
蘇璽很滿意。他知道楚逸川早就有意投娛樂圈內的項目,因為他一直不帶他玩,楚逸川沒辦法,已經找了弟弟楚痕,在圈內幫他做投資,但投資面還沒完全鋪開。這次藉著帶楚逸川的時機,也可以帶一把楚痕,這樣楚逸川也多賺一點,也挺好。
到了預定好的餐廳,姜留那邊一個電話就打來了。上來先是把白湘一頓罵,然後開始向楚逸川道歉,表示自己認人不清,對投資也不夠上心,是個廢物等等。
楚逸川心情很好,根本不想跟他計較——蘇璽都肯帶他玩了,他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
“行了。我倒是沒什麼,你自己以後投資謹慎一些吧。”楚逸川也不想多說,姜留這麼大人了,不需要他教育。他始終覺得人的成長要靠自己,別人說再多,自己想不明白就都沒用。
楚逸川居然沒有罵他,也沒有陰陽怪氣他,這就讓姜留非常不安。要知道,楚逸川對他們這些發小算不錯了,雖然脾氣上來了,說話也不好聽,但大家都願意信他,願意跟着他。這次這事楚逸川居然輕描淡寫地過了,就很不正常。
於是姜留小心翼翼地問:“楚少,你今天買馬中了嗎?”
他能想到的讓楚逸川心情不錯的可能也就這一個了。
“沒中。”楚逸川直接道。
“那你這心情不錯的樣子,是有什麼好事?”姜留又問。
楚逸川懶得理他,跟姜留說話哪有跟蘇璽說話有意思?於是楚逸川直接道:“沒別的事就掛了。”
“哦好,那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啊。”姜留也不敢過分追問。白湘那邊的場子他得靠自己找回來,不然就真的是廢物了。正好找回來的錢可以請楚逸川好好吃一頓,也藉機讓發小們聚一聚。
“到時候再說吧。”說完,楚逸川就把電話掛了。
姜留原本還想問蘇璽要不要一起來。拿着被掛斷的電話想了想,姜留覺得還是不要找蘇璽了。蘇璽和楚逸川在一起,肯定知道白湘的事了,估計蘇璽不大樂意與他為伍,還是算了。等下次他賺到錢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