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後悔

趙喬安緊緊地咬住下唇,過了幾秒后突然一把推開他,撒腿往樓下跑去。

離得近了,她能清楚看到對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趙喬安知道得胃病的人有多難受。她爸就有老胃病,常年的應酬飲食不規律又煙酒不離手,所以動不動就胃痛。

有一次痛得厲害了,還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那一次趙喬安嚇壞了,在救護車上的時候一直哭個不停,還是醫生好心勸了她幾句安撫了她。

想不到許斯年也有胃病。

趙喬安一溜煙跑到了一樓,差點撞上準備上樓的孫伯。

“怎麼了安安,是不是少爺罵你了?”

“沒有,孫伯家裏有胃藥嗎?”

孫伯聽了直搖頭:“沒有,少爺不愛吃藥。”

“那他平時胃痛怎麼辦?”

“一般不疼,偶爾疼的話就忍着。”

趙喬安目瞪口呆,回頭看了眼三樓的方向。

這人是什麼怪物,寧願疼出冷汗也不願意吃藥嗎?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自虐呢。

趙喬安不解地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拿了錢包披上外套后便趁人不注意出了家門。

孫伯本來以為趙喬安回房休息去了,便自己倒了杯溫水上樓,想哄許斯年喝下去。結果上了樓才發現他正在洗澡,只能先把杯子擱在了茶几上。

許斯年洗完澡后胃部的不適感還是不能得到緩解,出來時看到茶几上的溫水便拿起來喝了兩口。

還以為他剛才那麼凶,趙喬安該被他嚇跑了。想不到還敢給他送熱水,是他說取消婚約的時候,表現得太溫柔了嗎?

許斯年拿着杯子沉思了片刻,直到孫伯進屋才恢復如常。

看着着急忙慌的孫伯,許斯年皺眉:“又怎麼了?”

不會是趙喬安哭個不停,要他去哄吧?

許斯年平直的嘴角往下壓了壓,剛想讓孫伯去休息別管這些小事,就聽他急道:“不好了少爺,安安離家出走了。”

許斯年捏杯子的手一頓:“你確定?”

“我本來怕她挨了你的罵心情不好,所以想拿點好玩的東西哄她高興來着。結果怎麼都敲不開門,進去一看她人根本不在。問了蘭姨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都找過了?”

“我們兩個裏裡外外都找過了,我還調了監控,清楚看到她一個人走出了家門,怕是這會兒早就離開小區了。怎麼辦少爺?”

許斯年有點不信,憑趙喬安那股纏人的勁兒,不像是輕易會被嚇跑的樣子。

他走到桌邊打開電腦,調出了家裏的監控找到了趙喬安離家的那一幕。視頻里趙喬安在玄關處換了鞋子,步伐略顯匆忙地走出大門,不帶一絲猶豫。

看起來確實是走了,但是不是回家不好說。

是覺得自尊心受損不想再演傻白甜,準備恢復成以前那個正常的趙喬安了?

-

趙喬安一走出許斯年住的那棟豪宅就有點後悔。

夜裏風大又涼,還淅淅瀝瀝地下着毛毛細雨,凍得她直哆嗦。

早知道剛才出門的時候應該披件更厚實的外套才是。

趙喬安看了眼天氣,將衛衣的帽子翻起蓋住腦袋,眼一閉心一橫便衝進了細雨之中。

然後她一口氣跑到了小區門口,向保安亭里的保安詢問附近哪裏有藥房。

保安見她面生,又見她是從小區裏面跑出來的,於是便問:“小妹妹,你是哪家的?”

“606號許家。”

“哦,你是許先生的……妹妹?”

這麼小的年紀,應該也不會是女朋友。且許先生住在這裏幾年,從來也沒見他把女人帶回家來過。

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做那種生意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所以要麼是妹妹,要麼就是侄女什麼的。

保安的態度立馬就變得和善起來。

“你找藥房做什麼,藥房離這裏可遠,你讓許先生開車送你去吧。”

趙喬安抿着嘴直搖頭:“他、他生病了,我去給他買葯。”

保安一聽就感動了。

多好的小姑娘啊,長這麼漂亮又是有錢人家嬌養長大的,居然這麼尊老愛幼孝敬長輩。

“可藥房離這裏挺遠的,你一個人行嗎?”

“沒關係的,我自己可以去,您能告訴我地址嗎?”

保安見趙喬安堅持,只能替她在手機導航里輸入地址,順便叮囑她一路小心。

趙喬安笑着點頭跑出幾步,又回頭沖保安揮揮手:“謝謝叔叔。”

保安滿意地點點頭,心裏跟吃了蜜似的。

還從沒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對自己這麼客氣過呢。西山公館裏住的人非富即貴,那些人從不會正眼看他們這些保安一眼。

許先生客氣是客氣,但也是疏離的,不像這個小姑娘,渾身上下充滿了像太陽一般的暖意。

雖然風大還下雨,保安心裏還是樂開了花。

他目送趙喬安離開這才回了保安亭,將門一關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同事說了一遍。

說完后又樂呵呵地哼了一會兒歌,直到有人過來敲崗亭的玻璃。

招呼過趙喬安的保安回頭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忙不迭給人去開門。

“許先生,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許斯年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語氣倒是十分客氣:“請問剛才有沒有一個小女生離開小區?”

“有有,大概十幾分鐘前吧,是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是,她有說去哪嗎?”

“說要去藥房,說你病了要給你買葯。”

保安仔細打量了許斯年幾眼,沒看出他有什麼急病,腦海里立馬飄過不好的念頭:“她是不是騙我,她是不是離家出走?哎呀這麼晚了,她一個中學生這麼跑出去可太危險了。許先生,要不要我們去找找?”

“暫時不用。”許斯年謝過他後轉身回了旁邊的車裏。

保安趕緊替他把安全桿抬起,目送他離開。

“怎麼回事兒,是兄妹吵架了?”

旁邊就有人過來數落他:“什麼兄妹,許總哪來的妹妹。”

“許總沒有妹妹?”

“隨便搜一搜也該知道,寰宇集團的許總是家裏獨苗,哪裏來的妹妹。我看這姑娘啊,十有八/九是許總的……”

那人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笑了。保安大哥疑惑地搖搖頭:“看不出來許總喜歡那麼小的,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嗎?”

-

許斯年問清了趙喬安離開的方向後,便一路開車找了過去。

因為怕跟趙喬安錯過,他車開得極慢。公館外頭的那條路一到晚上幾乎沒有人,只有路燈一個個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許斯年突然覺得,趙喬安也跟這些路燈一樣,形單影隻可憐兮兮。

明明總覺得她在自己跟前演戲,為什麼又會有一種她確實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錯覺呢。

許斯年突然想抽根煙。

沒等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摸煙,前方路燈下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靠在電線杆上似乎是在休息。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她的帽子,把一頭大波浪也吹得亂七八糟。

就憑這頭長捲髮,保安也不該把她認成中學生。

身材這麼好的中學生,不多見。

許斯年壓下了抽煙的念頭,把車開到了路燈邊上。

趙喬安本來都快被風給吹傻了,突然面前出現了一輛古思特,就像黑夜裏突然出現的一道光,鼻子立馬就酸了。

在看清來人是許斯年後,她就更想哭了。

他怎麼不早點來,她都快凍死了。

雖然很想立馬跳上車鑽進他的懷抱,但趙喬安此刻自知理虧,便乖乖地等在車旁邊。直到許斯年沖她做了個“上車”的手勢后,她才高高興興地拉開了車門。

車裏暖氣很足,那種凍了半天一下子暖和起來的感覺有點熟悉。但趙喬安一時想不起來,也懶得去想。

她坐好后繫上安全帶,等許斯年重新啟動車子便把自己剛買的葯拿了出來。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你看我給你買葯了。”

“沒給自己買?”

他指了指趙喬安的膝蓋,她出門急沒換褲子,膝蓋處還有個洞。

趙喬安尷尬地笑着摸了摸褲子:“沒事兒,我沒事。你比較重要,吃藥好不好?”

許斯年:“我不吃。”

“你還是吃點吧。你的胃是不是還在痛?我跟你說胃痛很難受的,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你要不吃藥你今晚都會不舒服,說不定明天一整天都難受呢。”

許斯年瞥了她一眼。真是謝謝她了,這麼不盼着他好。

“你不高興我也要說,這是事實呀。我爸就有胃病,我侍候他吃藥都習慣了。你不用害怕,眼一閉心一橫就咽下去了。我買了藥片還有液態的,你要吃哪一種?”

許斯年看着遞到自己面前來的葯,皺了皺眉。

所以趙子俊替他在非洲挨了一頓砸,他現在得替對方養女兒是嗎?

趙喬安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自己氣,突然一時情緒上頭,衝動地發起了小姐脾氣:“我知道你在氣我,這樣好了,你把葯吃了我馬上就搬走,這樣總行了吧。”

“好。”

像是怕她反悔,許斯年不等她把話說完,拿起她手中的藥片沒就水直接吞了下去。

吃完后他轉頭盯着趙喬安,冷笑道:“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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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安:後悔,現在就是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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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聯姻對象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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