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天怎麼不叫哥哥
陸歲借口去了廁所冷靜。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綁架她的人,如今竟要成為她的保鏢。
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如果將之前的事全部道明,現在坐在一起的人絕對會立馬兵戈相向。
俞家的實力早已不容小覷,真要鬥起來,他們家不一定能贏。
表面和氣是最好的結果,可表面和氣也不代表要讓俞家人到陸家登堂入室啊!
陸歲站在鏡子前用力洗手,彷彿多用點力氣,就能將腦中混亂的想法給一併洗乾淨。
她隱約感覺背後站了個人,一抬頭,就看見俞道信正倚着門框對她笑。
陸歲身體一縮,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
“歲歲,今天怎麼不叫哥哥。”俞道信笑容溫和,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可他的聲音在陸歲的腦海中,瞬間就跟之前車載藍牙電話里的那個聲音合二為一。
就是他要俞知意殺了她!
可陸歲不敢暴露,這種變態,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省的再次惹禍上身。
“太久不見了。”陸歲緊張的咬唇,餘光一下瞥見俞知意朝這邊走來,她竟下意識拔腿朝他走去,一把站在了他的身後。
俞道信皺眉,他這陰溝里的弟弟什麼時候給這陸家的掌上明珠下了這麼狠的迷魂藥。
“洗完了還不去吃飯。”俞知意皺眉瞥了她一眼。
“就去!”陸歲扭頭就走,生怕晚了一步又被他罵。
那一天一夜的事情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她一看見俞知意,就覺得他一個眼神都能把自己殺死。
可她又莫名相信他會保護她,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天大的安全感,也不代表他就要當她的保鏢。
被他時時盯着,她怕是晚上連覺都睡不着。
陸歲欲哭無淚,可現在這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也只能自食這惡果。
酒過三巡,飯局結束,大家在門口告別,俞成大手一揮,讓俞知意明天直接上崗報道。
陸歲心頭一顫,忙道。
“我今晚就回學校了,暫時還用不上。”
“就是在學校我才擔心。”陸雄摸了摸陸歲的頭髮。
“知意,如果不麻煩你的話,我希望你今晚就過去,我在學校外面的街上給她買了房子,裏面三個房間,足夠你住。”
“不麻煩,我開了車過來,這時候就和陸歲一起走,明天送她去上課了之後,我再回去拿行李。”俞知意聲音低沉,說起話來讓長輩感到萬分放心。
陸歲卻是瞳孔一震,雙腿登時軟了。
她頂着眾人的目光,步履僵硬地上了俞知意的車。
她真希望爸爸發現自己的異常,可她老爹這會兒喝多了,還在和俞成侃大山。
從這邊到她就讀的學校,大概開車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陸歲覺得這時間過長,還沒一分鐘,她就已經覺得很是煎熬。
尤其是她一看見俞知意就總忍不住想,她高三的時候欺負俞知意,當著眾人的面拒絕他進入學生會,還說他不配,沒資格,她現在真想拍死那會兒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陸歲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她被俞知意抓走,被鎖在後備箱裏,還被粗暴的拉進拉出,又被各種威脅。
她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算是完了。
俞知意肯定會報復她。
陸歲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可她又怕哪句話不對,觸了他的逆鱗,她小心翼翼道。
“那個……我用不着你給當保鏢,不如,我放你假,隨便你去幹什麼,我一定會和我爸說你把我保護的很好。”
“不行。”俞知意說的不容置疑。
“為什麼啊……”陸歲忍不住小聲哀嚎,她一扭頭對上他掃過來的視線,又連忙坐直了身體,找補道。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去更好的平台做更好的事,而不是在我身邊當一個小小的保鏢。”
俞知意譏諷一笑。
“你不是說我這輩子頂破天了就是給人當保鏢么。”
陸歲渾身一僵,冷汗都險些出來。
這件她都快忘了的事,他怎麼還記得。
那還是高中的時候,老師上課問起大家以後想要從事的職業,問到俞知意的時候,他正趴桌子上睡覺。
身為班長,她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不尊師重道,不守紀律的人,她當即就說了這番話。
沒想到他聽見了,還記得清清楚楚。
“對不起。”陸歲是真的知道錯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俞知意扭頭,看見她委屈巴巴一張臉,不是很懂她怎麼就那麼怕他,以前不是驕傲的像個孔雀么,原來是個紙老虎。
“放過你?”他收回目光,喑啞道。
“想都別想。”
陸歲眼睫一顫,嘴巴一癟,當即想大哭一場,但又不敢,整個人憋得很是難受。
俞知意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心中突然很愉悅。
不得不說,欺負陸歲,實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以前她看不起他,他從來都只能在眾人之外遠遠望着她。
現在她卻到了他身邊,他能輕易折斷她的翅膀,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她卻什麼也不知道,可能只會哭哭啼啼求饒,或許還會傻乎乎地讓他幫她。
俞知意眸中終於起了一絲興味。
到達陸歲的公寓之後,她心如死灰地安排他去了客房。
她不想面對他,拿着睡衣就去了衛生間洗澡。
好死不死,洗到一半突然停電,窗外傳來住戶們的罵聲。
陸歲連忙在黑暗中沖凈了身子,她伸手去拿浴巾,結果腳步一滑,重重摔到了地上。
門外頓時響起腳步聲。
陸歲驚慌失措之下,剛爬起來,又腳一滑摔了下去。
俞知意毫不客氣地推門進來,絲毫沒去想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未着片縷的身體。
就連陸歲也沒想到這件事,她慌的是,怕他罵她連洗澡都摔倒。
大概是那一晚的親密接觸太過深入人心,讓兩人對彼此的身體都沒什麼抗拒,甚至本能的產生一種莫名的親近。
俞知意在黑暗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尋着月光抽下浴巾將她裹住,一把抱起她走了出去。
陸歲忐忑不安,總感覺他一言不發很不高興,好像下一秒就要揍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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