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成了劫匪?
農戶家的閨女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桃花見到簡單這個和尚也不躲避,一邊熟練地紡紗,一邊對和尚說道:“大師父,多謝你昨晚救了俺爹。”
桃花還真面如桃花,一張紅撲撲的瓜子臉蛋,不知道是因為怕羞還是本來就是如此。
桃花穿了一件淡青色的粗布上衣,繫着一條青裙。髮鬢垂在兩隻耳邊,把她的瓜子形的面龐顯得恰到好處。整齊的劉海下面,有兩道修眉和一條略略高的鼻子,一對大眼非常明亮。
在農村裏有這樣的姑娘可是非常少見的。
不過簡單對這架紡紗機反而更加有興趣,他左摸右摸,非常好奇,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桃花自豪地說道:“這架紡紗機,還是俺哥和俺一起做的呢,容易損壞的地方都用鐵代替,比一般的機器好用多哦。”
“俺和俺哥還打算做一些這樣的紡紗機來賣錢,幫補一下家用。”
簡單卻說道:“只有一個紡錘,一次只能夠紡一條線,那多慢呀。”
桃花說:“俺和俺哥也想過,看能不能夠一次紡織兩條線,這樣就可以快上一倍了,可是試了很多次都不成功。”
簡單笑了,他說道:“兩條線也很慢呀,你們就沒有想過十條、二十條!或者更多?另外,你們的紡錘是橫着放的,可是為什麼你們不試試把它豎起來放呢?”
桃花瞪大了眼睛,獃獃地望着她的紡紗機,臉上的神色變幻莫定。
簡單並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已經觸發了桃花的靈感,有時候,創造發明其實就是來自於無意中的偶然發現,又或者是靈機一動,又或者像簡單這樣的點拔。
簡單看到周大個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提着一個竹籃,籃子裏裝滿了紅紅的棗子和青青的蘋果。
簡單把他拉到外面的院子裏,說道:“周大個,和尚我要走了,你爹的病,我看你最好用馬車拉他到柳家莊去找柳神醫,柳神醫的醫術比和尚我高明得多。”
周大個一聽就慌了,他一下子又跪下了,號嚎大哭道:“大師,您不能不管俺爹呀,俺也知道柳神醫醫術很好,可是俺家裏沒有錢,請不起柳神醫。”
周大個的叫聲驚動了裏面的桃花,桃花跑出來,站在門口滿臉疑惑地望着他哥和簡單。
簡單把周大個拉起來,喝叫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更不要動不動就哭,這像什麼樣,你再這樣,和尚我就真的不管了。”
周大個一聽連忙爬起來,抹了一抹眼淚,簡單從口袋裏掏出兩張50兩的銀票,塞到周大個的手裏,說道:“這是100兩銀票,馬上用馬車拉你爹去枊家莊去找柳神醫治病。”
簡單不知道柳神醫出去診病回來了沒有,也不知道柳神醫能不能夠治好周鐵匠的病,但是他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了。
簡單又交代,要他爹從此不要再喝酒再賭博,然後轉身就走,可是走到門口又返回來,從竹籃子裏把那些大紅的棗子往自己的口袋裏塞。
松花卟哧地笑了一聲,叫道:“大師父,把竹籃子一起拿走吧,俺家多的是。”
簡單一想也是這個理,於是提起竹籃子,說了一句“謝謝了呀,桃花,有空到我家來玩呀!”
“大師父,你家在哪裏呀?”桃花問道。
“我家在…”簡單這才記得自己在這個時空裏好像沒有家,而且剛才那句“有空到我家來玩”也只是一時口快說溜了嘴。
“阿彌陀佛,和尚沒有家,和尚住在京城的智化寺!”
簡單走出鐵匠家,背着一個包袱,手裏提着一竹籃子的水果,走了幾步,又碰到昨天給他說親的那個老婦人,這個大娘看了一眼簡單,眼光放在簡單手裏提的竹籃上。好象在問:和尚,這是偷誰家的果子?
簡單提高了竹籃子,說道:“這果子是鐵匠家給的,不是和尚偷的!”
不料,老婦人卻又“唉”了一聲,說道:“老實和尚一點也不老實。”
簡單問道:“大娘,和尚哪裏不老實了,這籃子水果真的是鐵匠家給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家的大個。”
老婦人說話之前總是先“唉”一聲,這下又“唉”了一下,“大和尚,俺不是說你手裏的果子,在俺們村子裏,摘個果子吃不算偷,俺是說,你明明會醫病,可是卻說自己什麼都不會做,不會做生意,這醫病不就是最好的生意嗎?”
簡單笑了,道:“大娘,和尚治病從來不收錢,你不信去問問鐵匠家的大個,和尚收了他家的錢了嗎?沒有,一文我都沒有!既然不收錢,那就不算生意。”
老婦人看着和尚從她門口走過,又唉了一聲,“醫病不收錢?這和尚也太老實了。”
簡單一路向西步行,一直走到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他腳下的那條泥路才匯入一條寬大的馬路。
他籃子裏的果子已經被他吃掉一大半,不過那果子卻不宜多吃,而且也不能充饑,現在他又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簡單坐在路口休息了一下,看着太陽漸漸西沉,着急起來,因為他還不知道今天晚上住哪裏,晚飯也沒有着落。
等了一下,正當簡單要起步的時候,從北方傳來了一“鈴鈴鈴”的馬鈴聲。
簡單回頭一看,看到山拗處轉來一輛馬車,車上插着一桿三角旗幟,黃色底鑲着紅色的花邊,上面寫着“青武鏢局”的黑色大字。
這輛馬車是沒有車廂的,非常簡單,兩個輪子,一條車軸加兩條橫木,用一些木板釘起來。
馬車用一匹馬拉着,車上裝着幾個麻包袋,前面坐了一個車把式。
接着,又有幾輛這樣的馬車冒了出來,除了中間的一輛有車廂的漂亮馬車之外,其餘的馬車都插着各色的旗幟。
這輛有車廂的馬車,卻封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在這輛漂亮的馬車左右兩邊各有一騎緊緊相遇,馬上的騎士穿着黑色短打,腰跨長刀,披着外層黑裏層紅的披風,身體剽悍。
簡單一看,心裏猜了個**分,這肯定行鏢的鏢隊,而他們要保護的,肯定是中間的那輛漂亮馬車了。
這些行鏢的,一向非常警惕,為了避免產生誤會,簡單打消了要搭他們的“順風車”的主意。
他可不想讓人誤會要劫他們的鏢。
簡單退到了馬路的邊緣上,想讓馬車過了自己再走,
這時前面的那輛馬車的車把式忽然揚起馬鞭在天空中閃了幾個鞭花,發出“啪,啪,啪”的幾聲響,後面的馬車就紛紛停了下來。
鏢隊叫了鏢局的號子,“青武鏢局,威武!”聲音倒是非常整齊響亮。
難道他們認為和尚我是打劫他們的劫匪?這什麼眼神呀!簡單心裏想着。
前面的一輛馬車響着鈴聲跑上前來,在簡單旁邊停下。
車把式是一個約四十來歲的男人,臉色蠟黃,下巴上長着根根倒豎的鬍子。三角眼,咧着嘴,一口黃牙看得清清楚楚,臉形又長又瘦。
不用想,這是一個反派的角色,簡單心裏暗暗提高了警惕。
車把式叫道:“哪裏來的和尚,竟敢攔我青武鏢局的道!”
簡單微笑道:“和尚我一直退讓在路邊,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攔你的道吧?”
車把式低聲以商量的口吻說道:“在下是青武鏢局的鏢師赫連田,外號獨千里,請和尚你配合一下,我家小主子很想碰到劫匪,可是這天下太平,哪裏來的劫匪,所以勞煩你充當一下,事後我家主母必定有重賞。”
你家小主子肯定是一個變態,人家出門巴不得平平安安,哪有希望自己碰到劫匪的?
不過不管車把式說的是真是假,簡單都不會答應假扮劫匪,到時候如果這些人把他當作真正的劫匪往死里打,怎麼辦?
簡單問道:“為什麼要挑和尚我,這路上行人多的是,你們不會找別人,或者找自己人假冒一下。”
車把式說道:“和尚你的穿着稀奇古怪,身上背一個大包袱,眼睛東溜西看,一看就不像是和尚,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獨千里,我外號獨千里,就是獨行千里的意思,什麼人沒有見過?你如何騙得了我?”
簡單不動聲色地分辨道:“誰說和尚不能背包袱的,和尚眼睛眼睛東溜西看是想看看有沒有人經過,因為和尚走得累了,想搭一下順風車。”
獨千里卻不由簡單分說,扯高喉嚨叫道:“花和尚,你好大的膽了,竟想搶我青武器鏢局的鏢,你知道我們家少爺是誰嗎,那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拳踢五湖四海的潮大少爺,你知道怕了沒!”
獨千里喊完,又低聲吩咐道:“等一下,和尚你就是令天下武林人士聞風喪膽的花和尚。”
忽然,漂亮的馬車的車門從裏面打開了,從裏面跳出一個約**歲的少年,手裏揮舞着短劍向簡單沖了過來,口中叫道:“花和尚,你往哪裏逃,吃我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