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怪人
高手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怪人。
因為這大熱天的,估計也只有他一個人這麼穿了吧?
他之所以穿這樣的衣服,也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特別是美女的注意。
不過說實在的,他並不熱。
在擠上火車時,他終於感受到了中國人的偉大。想不到這小小的車廂裏面,竟能擠得下這麼多人。估計每個人都會縮骨功等傳說中的功法吧?車廂里幾乎擠得不能動。空氣中都是人類的汗臭。
車裏的人大多是學生和送他們去學校的人。其他的無關人等倒是很少。
因為他的手腳比較快,先上了車,雖然只是一張站票,但是手裏提個大木箱倒是讓他佔了不小的便宜,輕易的就在車廂的廁所旁邊用木箱佔了一塊地盤,一屁股坐了上去。這可不比那些座位差多少。
不過正當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木箱上時,忽然發現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如果他站着,最多就是對着別人的頭髮或是臉面或是後腦,最不濟如果遇到一個高個子的話,對着的也就只是脖子或是下巴而已。但是他這樣坐着,面對着卻是很多的屁股。如果那些屁股不放屁還好一些。不過他心裏很明白,放屁正是屁股的首要功能。屁股主要是有三種功能:第一,放屁,此功能強大,而且防不勝防;第二,拉屎,此功能雖然也很強大,但是有知識有文化有羞恥的人不可能會隨時隨地的拉吧?第三,坐。有的人說屁股的首要功能是拉屎。其實這是不對的。如果真的是拉屎的功能更要得緊,那麼就應該叫做“屎股”了。
當時面對那麼多屁股,他的心裏立時有些發涼。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麼擔心的,因為這裏本來就是廁所旁邊,空氣中本就已經有了很多人的汗臭味,再加上廁所里傳出來的新鮮剛出爐般的味道,就算再有哪個屁股一時忍不住放了一個或是幾個屁,他也聞不到的。當然,他也可以叫面前的那人身體轉個方向,那樣的話,他面對的就不是屁股,而是**了——首要條件就是那人是男的或是人妖。這是他更不願面對的事情。
火車終於要開動了。
他轉頭四看着。再怎麼看也只能看到那些屁股。屁股的那邊是什麼呢?還是屁股,只不過是另外一個人的屁股而已。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屁股。很顯然,那應該是一個女人——“應該是”的意思就是他還不太敢肯定,因為他看到那人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裙擺到了膝蓋;從露出的腿上看,更應該是一個女人,因為那腿上看不到毛,而且看起來很白嫩光滑;那人穿的是一雙白色的涼鞋,腳趾上還擦了淡紅色的指甲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是個女人了,而且只看到這雙腿的話,高手已經可以想像到那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年輕且漂亮。
所以他想抬頭看看那人,不過很不幸的是,眼光正好被一個男人擋住。不過他也發現了一件事,眼前的那個男人手裏正抓着另一隻手。而被他抓着的那隻手看起來很小,而且很白很嫩,高手可以肯定,這隻手就是那個女人,因為他注意到那隻手和剛才看到的那雙腿的皮膚是一樣的。
高手有些恨這個男人,所以他看着那個男人。
首先入眼的當然是那個男人的屁股。
那人的屁股看起來很普通——當然,哪個人要是穿了褲子的話屁股看起來都是大同小異的,誰又能看穿你屁股上是不是長了瘡還是麻子?那是一條黑色的褲子,幾乎直通到了腳上,穿着的鞋子是黑色的布鞋。
“比我還土?”高手不禁在心裏叫道。現在穿着這種千層底的布鞋的,幾乎是看不到了,除了是那種老頭子沒事在早上練太極拳的話可能還會有些會穿的。
從剛才看到的那隻手上來看,那人顯然還很年輕。
所以高手更想看看這個男人長個什麼鳥樣子了。
他站了起來,看着這個男人。
此人竟有一米八,站着平視的話只能看到那人的後頸。此人的脖子上圍了一條黑色的布,看起來是圍巾——不過想來誰也不會在這種天氣用圍巾的,看不到一絲肉,而且頭上還戴着一頂帽子,這帽子看起來很土,很有些年月了,帽沿很大,像是草帽一般;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衫,看起來很厚。
高手一怔:原來還有人不怕熱的。
然後他就再看那人的手。那隻手看起來很白,白得很不自然,沒有一絲血色,幾乎就像是雪一樣。只不過能看到在皮膚下有隱隱的青綠色,那就是血管了。高手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
於是他又開始找那人的另一隻手。這時才發現,原來那隻手上竟戴着手套,而且手裏還拿着另一隻手套。手套是黑色的。
於是高手明白了,那人顯然兩隻手都戴着手套的。只不過此時要抓那女人的手,所以才摘下了一隻用另一隻手拿着。
現在高手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那人把自己遮起來,曬不到太陽。
是有病嗎?
對於這個怪人的好奇,使他一時都沒注意到那個女人了。
“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眼前的那個男人點點頭。
此時高手的身體微微一側,已經看到了那個原本被那個男人擋住的女人。
那果然是一個美女。在那一瞬間,高手幾乎石化了。
這麼漂亮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那女生看樣子也就是十七八歲,身高看樣子剛好是160CM,瘦一分太瘦,胖一分也太胖,而且肌膚勝雪,臉上好像總是在發著光,就像是聖潔的……天使?
高手想到了“天使”這個詞,然後他搖了搖頭。
高手注意到,那個女生好像對他笑了一下,所以他立時點點頭,“你好。”
那女生卻並不理會,只是看着那個男的,“哥,真想不到你也去那裏上學呢,太好了。”
男人又是點了點頭。
高手這才明白原來那個女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他不禁臉上一紅。
此時真恨不得惡魔眼馬上就開眼,把她透視了再說!
不過高手既然發現了美女,自然要迎難而上,所以他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肩膀,問道:“你們也去上大學的?”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了高手,一齊看過來。
男人轉過頭之後,高手就看到了那人的臉,那人看起來有些普通;但是在普通中又透着一股詭異。那人的臉型是普通的,但是皮膚的顏色卻太過蒼白了,看不到一絲血色。而且精神看起來也不充足。但是高手明顯注意到,當那個男人轉頭看他的時候,眼中好像閃過了一絲寒光,而且臉上的神色表明他有一些吃驚。
女生笑了笑,點點頭,“是啊。你也是去上學的嗎?”
“不錯。我叫高手,名字很好聽吧?我是要去S大上學呢。”
“哦。高手,很特別的名字。”
原本在高手的想像中,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女生也會告訴他名字的,但是她卻沒有。好像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似的。
這讓高手有些失望。不過他依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大家都是在這裏上車的,也都是老鄉。”
“哦,對哦。我叫李粉。”
“這是你哥?”
李粉笑了笑,“不是我親哥哥。我小時候都叫他哥的。所以一直這樣叫。我哥叫做……”
那人搖了搖頭,“我們換個地方吧。”
“哥,為什麼?”
“這裏有股臭味。”那人果然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哪裏臭了?”高手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裏哪裏不臭呢?能找到一個地方就不錯了。”
那人卻湊近了他,小聲地說道:“你很臭。”
高手不禁想發火,不過他還沒有說話,那人又冷冷地說道:“所有的獨眼龍都很臭。”
高手這才怔住了。
因為他知道他還戴着墨鏡。一般人都看不出他的一個眼睛貼了布。但是這個人卻一眼看穿了。好像他在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一般。
此人是誰?
他不知道。只知道,這個人是個怪人。不僅很怪,而且還有可能是他的同行。
…………………………
此時,高手呸了一聲,提着箱子走進了校門。很多的人跟他擦肩而過,裏面像是圩集一般。
沿着主幹道一直往裏面走去。一路上都有指引,哪裏是報到區,而且還能看到有很多的老學生給新生引路的。看樣子有幾個老學生倒是看了他一眼,不過估計沒有人敢肯定他就是學生,所以沒有人理會他。
按着路標找到了新生報道區,就在主幹道的路邊搭了一溜長棚,每個棚上都持着橫幅,上面寫着各個學院的名字,比如“外國語學院”啦“商學院”啦等等。
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學院的棚子。
此時高手才忽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旁邊的很多棚里總是要坐幾個美女的,而且有些還相當美;但是在這個棚里,卻是坐着兩個帥哥和三個長相普通的女生,難道學院裏就沒有拿得出手的女學生嗎?
“同學,你報到的嗎?”棚里一個女生向他問道。
“是啊。”
“拿你的錄取通知書過來。”
高手嘆了一口氣,打開了木箱。那幾個人都對高手一直拿着個木箱感到奇怪。此時不禁也探頭去看。
裏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幾套衣服。不過聽說這種土包子都是把錢放在衣服下面的,也不知道高手的錢是不是就是放在那裏。
他拿出了錄取通知書,交了過去。
那幾個人本來想裝模作樣地看看的,不過看到上面的名字時,一齊笑了起來。
一個男的說道:“高手?你真的就叫做高手?”
一個女的問:“你是哪方面的高手?”
高手看了那女的一眼,這女的長得並不好看,最多只能算是中等了,所以他語氣也顯得不是那麼歡快:“色道高手。”
不用看也知道那幾個雖然長得不怎麼好看但是對自己卻是相當自信的女人臉上紅了一紅。
在男人看來,色之一物可稱之為“女色”;而在女人看來,色之一物,就謂之“男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