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李洛斯和亞伯特趕到時，衛斯理已經解決好了所有事。
文森特三人並不想和克里斯打照面，便選擇結伴回了黑狼酒吧。這也算是他與克里斯之間不成文的規矩，畢竟沒誰樂意在出糗的時候被對方撞個正着。
“約克，你沒事吧？”
李洛斯來到約克身邊，關心道。
不是李洛斯來得晚，而是衛斯理跑得太快。
作為狼人，衛斯理顯然繼承了狼人卓越的運動神經。
在所有話劇或繪本上。
狼人都是以肉搏的形象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倒是血族、吸血鬼這類，會使用各種奇詭的魔法。
其中最經典的，便是化身無數只黑蝙蝠。
“抱歉李洛斯先生，讓您擔心了。”
約克摘下帽子，低垂着腦袋，他面露愧疚地說道。
“你和克里斯先生認識？”
李洛斯突然詢問。
約克怔了下，坦然：“是的，先生。我、我把您給我的那份羊肉串賣給了克里斯先生。”他擔心李洛斯會誤會，趕緊補充道：“當、當然！僅是我的那份，弟弟妹妹的那份，我並沒有打算出售。”
“難道是我給予的銀幣太少嗎？”原主的聲音在李洛斯腦海里響起，“十枚銀幣，在無需支付房租的情況下，應該夠用才對啊……”
李洛斯並沒有為原主解答疑惑，他看向約克：“羊肉串是我支付給你的報酬，至於之後你要怎麼使用是你個人的權利。”
“但我依舊感到很抱歉……先生。”約克依舊垂着腦袋，“我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倒賣了您的羊肉串。”
沒等李洛斯回答，衛斯理卻湊了過來，他滿臉期待地詢問：“你這裏也賣羊肉串？那能不能也賣給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約克面露難色地看他一眼：“抱歉，衛斯理警官，這恐怕不行。”
“為什麼？”衛斯理眼神流露疑惑。
“你能賣給別人，為什麼不能賣給我？”
“那、那個……”就在約克不知道該如何向衛斯理解釋時，李洛斯出聲了，“衛斯理，因為他賣給別人後，沒有多餘的羊肉串。”
“那我可以先來買！”衛斯理理所應當地回答。
“不行，因為這是雙方定好的規則。”李洛斯解釋，“就像每天給警局送報的派報員。這份報紙只能進入警局的郵箱裏，而不能在這過程中與其他人做交易。”
“……是這樣嗎。”衛斯理聞言，挎着肩膀耷拉着腦袋，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非常抱歉……衛斯理警官。”
不管為什麼，約克認為自己有必要道個歉。
“沒關係。”衛斯理下一秒就恢復了精神，“反正我能在李洛斯的攤子上吃很多！今晚上我要吃500串！”
“衛斯理，我沒記錯的話，每晚供應的羊肉串只有300串。”李洛斯溫馨提示。
“不，李洛斯，夢想是要有的！”衛斯理表情異常認真道：“萬一就實現了呢？至少在夢裏你就為我做了以一千串羊肉串！”
李洛斯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李洛斯，你還有什麼事需要處理嗎？”
“沒事的話，我要回警局報道了。”
“沒事了。”李洛斯看了眼還沒離開的克里斯等人，對衛斯理道。
“那我先走了，晚上再來找你。”衛斯理的聲音刻意放大了些，這是故意讓克里斯等人聽的。其話里的意思顯而易見，要是有人敢動李洛斯，他就該不客氣了。
在衛斯理離開后，克里斯面帶微笑走上前搭話：“您好，李洛斯先生，我是黑虎幫的首領：克里斯·米切爾。”
“您似乎與文森特先生有相同的姓氏？”
“是的。”克里斯沒有避諱。
“事實上，我和他曾在同一家孤兒院生活。”
“我想，您現在最需要的是處理身上的傷勢。”李洛斯抬起手臂搭上克里斯的肩。克里斯相當配合，完全沒有做出閃躲的舉動。
“血雖然止住了，但還是得去看醫生才行。”李洛斯在說話的同時收回手，然後轉身打算離開。
就在克里斯打算叫住他時，李洛斯又出聲了：“我還得為衛斯理警官準備烤羊肉串的材料，就不耽誤了。克里斯先生，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見對方這麼說，克里斯也不好強留。
萬一惹怒那隻護食的狂犬，他可吃不消。
在李洛斯和約克離開后，克里斯這才想起什麼。他開始檢查身上的傷口，就像李洛斯所說的那樣，血真止住了。
然而，沒人發現不遠處的牆角里。
特倫斯的身影一閃而過。
……
在回家的途中，李洛斯和約克遇上了亞伯特。
此時他雙手撐膝，猛着喘氣。
亞伯特的身體素質實在令人堪憂。
最後，只能讓約克背着他回去。
“我發現，我們必須得造出一輛自行車，一輛就行！”亞伯特趴在約克背上侃侃而談，“至少能給我這樣的弱勢群體提供一點特殊待遇！沒錯！”
“亞伯特先生，謝謝您為我擔心。”約克由衷道。
“這沒什麼大不了，萬一你要出什麼事，難道指望我去對付持管制刀具的小毛賊嗎？”亞伯特拍拍約克的肩膀，“年輕人，你千萬不能有事，至少要為了我考慮。”
“好的，亞伯特先生。”
……
傍晚，李洛斯在後院檢查着攤車，以確保在來回途中不會出現問題。約克手提着馬燈走到李洛斯身旁：“李洛斯先生，時間快到了。”
“嗯。”李洛斯接過約克手裏的馬燈，掛在攤車的架子上，“約克，今晚這裏會發生些事，你把亞伯特帶回你家暫時躲一下。”
約克擔憂：“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沒必要，你好好睡上一覺，之後都會好。”他想了想，然後從褲口袋裏拿出兩條銀質十字架交給約克：“你和亞伯特都把這個戴上，以防萬一。”
“十字架？”約克猜測。
“難道來這裏的是吸血鬼？”
李洛斯沒過多解釋，推着攤車從後院離開。
……
攤車軲轆在鋪着石板的街道上滾動，掛在架上馬燈微晃，明黃的亮光驅散掉周圍濃重的黑暗。
李洛斯抬起頭看向空中，深色帷幕下，不見時常盤踞的圓月、也不見閃爍微光的星辰。
“她真的會來？”
原主顧慮的聲音在李洛斯腦海響起。
一開始，李洛斯就發現了躲在牆角偷聽的特倫斯。
即便對方藏匿得很謹慎，但在他眼裏卻如同虛設。
李洛斯下意識地窺探起這位特殊探員的心聲。
這卻讓他在無意間發現了秘密。
這位特殊探員特倫斯，竟是原主繼母的兄長。
但顯然特倫斯的血統並不純粹。
他們這類人，在血族裏被統稱為“殘次品”。
再說難聽點就是混血的“雜種”。
殘次品的血族擁有相當敏銳的洞察力，和極其強烈的危機意識。從相貌上，幾乎辨認不出他們與人類的區別。他們甚至與人類一樣擁有生老病死。
殘次品要想進階成為真正血族。
就必須尋找到一顆純種血族的心臟，然後將其吃掉。
原主的死，完全是以特倫斯這根.導.火.索引發的。
在那無月之夜，他是刻意地在尋找原主？
還是說，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場巧合？
格琉斯水鏡所能預知的未來，是取決於原主本身已知的信息。原主從未接觸過、或一知半解的信息都會被篩選在外，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信息的唯一真實性。
但與此同時，顯然也存在極大的局限性。
原主本來的劇情線，在李洛斯提前收攤的舉動下做出了改變。而之後的劇情走向，全然未知，取決於李洛斯怎麼去做。
……
特倫斯的心聲告訴李洛斯。
特倫斯打算把自己替克里斯止血的事告訴繼母。
李洛斯對原主的繼母了解不多。
但從原主的描述可以看出，繼母不是什麼正經血族。
她經常趁父親不在家，私會客人。
連城堡里的僕人、管家、女僕都與她有所交集。
原主還見過對方拿自己的照片，發出作嘔的呻.吟。
這也是他與父親決裂，離開家的真正原因。
特倫斯要通知繼母，那絕對會找上門。
李洛斯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辦法是能避則避。
要實在避不過，或許只能採取一勞永逸了。
越靠近華落街和弗洛街的交界處，立於街道兩旁的黑桿煤油燈數量也在增加，清冷的街道也逐漸喧囂熱鬧起來。
李洛斯離擺攤的地方還有段距離，便看到衛斯理早早站在那裏等他。衛斯理以前沒有這種習慣，直到有次攤位被其他小販先佔了，衛斯理才主動承擔起占攤位的任務。
衛斯理本身長得很高大，再加上身穿警察制服，所以沒人敢惹他。到後來，大家也逐漸搞清了這位警官佔位的真正原因。
久而久之，李洛斯的燒烤攤在衛斯理的促成下，成為夜晚弗洛街街尾有名的“釘子戶”。
但同時，由於衛斯理的存在。
小販擺攤時也不必擔心遇上找茬的混混。
“衛斯理，晚上好。”
李洛斯把攤車停好，向衛斯理打招呼。
“李洛斯，晚上好。”
在打完招呼后，衛斯理就一直緊盯着李洛斯。
“你看我做什麼？”李洛斯好奇。
“你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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