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橄欖枝(下)
丁丁敬酒時,譚縣長很給面子的站了起來。他一站起,孫遠就不好再坐着,安娜也跟着站起。
“大家坐!坐!”朱偉熱情的招呼完,又‘親熱’的拍了下丁丁肩膀。
丁丁不動神色的避開,拉椅子就坐。
朱偉示意任楚楚坐他旁邊。
丁丁一伸手,把任楚楚拉到他和譚縣長中間;待任楚楚坐下,丁丁歉意的向譚縣長笑笑,又把任楚楚的椅子向他這邊挪了挪。
看到這幕,場上眾人心思各不相同。
但大家都是‘酒精’考驗的人,這心思當然不會顯露在臉上。
丁丁事情做的光明磊落,至於眾人的心思,關他屁事。他在乎的,只是任楚楚今天晚上不被揩油。
“今天孟浪了!”事情做完,丁丁站起,倒了杯酒,舉起道:“半道進來,擾了大家的雅興,我自罰三杯!”
丁丁一口氣兒連飲三杯,動作瀟洒,絲毫不拖泥帶水。
“年輕是本錢,但也要注意!”譚縣長開口道:“我們喝啤的吧,這樣容易盡興,也不傷身體。”
“譚縣長,您這是愛護我呢?還是坑我?”丁丁內心琢磨道。
他和王威喝了一下午,剛才喝那幾杯,是強撐着喝的;現在再來啤的,他估計今天要醉倒‘沙場’了。
不過,丁丁還得‘感激’道:“謝譚縣長愛護。”
說著話,他又飲一杯。
啤酒送上來后,丁丁倒上,再次站起,對着孫遠道:“您是來C縣投資的,那您就是我們C縣最尊貴的客人。預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孫遠微笑的站起,原本想喝半杯的,看了看譚縣長,一仰脖子,幹了。
“好!”身旁坐倆男人的朱偉,看不出半點不‘高興’。
“丁丁是吧?”孫遠喝完,笑着說道:“按照次序,您應該敬安娜女士。可您跳過了她,這會讓她不高興的。”
聽孫遠這麼一說,大家注意到,安娜的臉色果然很‘臭’。
當然,一半是裝的!
另一半則來自安娜的‘醋意’。
今天晚上,本來只有她一位女士,自然而然的,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可任楚楚一進來,就搶了她的風頭。
而且,丁丁還在一旁刻意維護。
她看了,心裏豈能好受。
同樣是女人,憑什麼她身處狼窩;而那一位卻倍受呵護。
“敬是要敬的!”丁丁此時身子發飄,似乎不甚酒力,說道:“不過,喝酒對女士不好!像我家楚楚,除了紅酒,偶爾喝點啤的,一般我不讓她碰酒!”
這時,服務員送來幾瓶花生露、可樂。
“女士,應該喝果汁、飲料。”丁丁遞過去一瓶花生露,說道:“我幹了,您隨意。”
“謝謝!”安娜甜滋滋的說道。
“了不起!”孫遠豎起大拇指,誇道:“丁丁,你和楚楚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讓人羨慕!”
他這麼說,是因為花生露、可樂是任楚楚叫啤酒時,順帶叫的。
“那是!”丁丁低頭,在任楚楚額頭,波的一下,親了一個。
場間氣氛頓時達到一個**。
眾人輪番起身,有意無意的,譚縣長就多喝了幾杯。
紅光滿面的譚縣長,咳嗽了兩聲,見他看着朱偉,眾人很識趣的起身。
“坐!”譚縣長面帶微笑道“都坐!孫遠是小偉帶回的‘客人’;丁丁呢?我看他順眼;兩位小姑娘,也就順便聽一聽。”
“當然,不願意聽,可以離開!”譚縣長開玩笑道:“不強求!”
“願意聆聽譚縣長‘教導’”丁丁他們異口同聲道。
“不是教導!”譚縣長糾正道:“是一些‘嘮叨’。”
見眾人慾解釋,譚縣長擺擺手,道:“小偉,我和你爸十幾年交情!你想做番事業,我們肯定支持,而且無條件支持!”
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下孫遠。
“這?”朱偉眼裏充滿了疑惑。
“我這幾天為什麼擺譜?”譚縣長拍了下桌子,怒其不爭道:“那是涼一下你,讓你清醒清醒!沒想直到今天,你還不開竅。”
“我?”朱偉更糊塗了。
“首先,你不該捨近求遠!不論你想幹什麼,第一個找的人,應該是你爸,朱國強!”譚縣長道:“你說你想爭口氣!不靠他,你也能成事兒!”
“那你就別回來啊?”譚縣長調侃道:“在S市多好!”
朱偉有些臉紅,低下了頭。
“既然回來了,還避開你爸找我!”譚縣長又拍桌子道:“那不是掩耳盜鈴是什麼?而這在外人看來,就是笑話!”
冷哼一聲,譚縣長道:“其次,你不該搞那些歪門邪道。不要以為是官就貪。”
“是,我譚志國貪財好色!”譚志國道:“可你問問丁丁,我在L鎮那幾年,那裏發展的怎麼樣?”
丁丁豎起了大拇指。
L鎮流傳一句名言:不怕你貪,就怕你貪了不辦事兒。
說的就是譚志國與他的後任。
“第三,你不該人云亦云。”譚志國恨鐵不成鋼的開口:“你也小三十的人了,不要聽風就是雨。電廠是賺錢,可那是你能攙和的嗎?”
“什麼缺多少錢你包了?”譚志國調侃道:“你以為新電廠真的缺啟動資金?那是上面故意放出去的煙霧彈!”
“我今天可以給你撂一句明白話!”譚志國道:“假如今天晚上,上面同意C縣自己搞電廠!明天早晨,錢就能到位!”
“C縣,不差錢!”譚志國這話說的可謂擲地有聲。
“新電廠之所以僵持,那是因為各方利益沒談妥!”譚志國瞪了眼朱偉,給他交代了一句明白話。
“那我們?”朱偉頓感灰心喪氣,一下子沒了精神。
“不會讓你們白跑的!”譚志國笑眯眯的道。
“那?”朱偉這次是誠心請教。
譚志國沒回答,反而看向丁丁,隨口問道:“丁丁,L鎮到C縣的路還那樣?”
“還那樣!”丁丁聳聳肩答道。
朱偉和孫遠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
“年輕人有朝氣是好的!”譚志國掃了一圈,道:“但不要把眼放在頭頂上,腳踏實地才是王道。”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譚志國伸過手,拍了拍丁丁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想、也才敢去拼,因為他們不怕失去!”
丁丁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明白譚志國話里的意思。
可譚志國下一句,讓他更摸不着頭腦。
“丁丁,想不想進政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