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猜猜我是誰
面對丁丁的挑釁,白曉靜直接以行動回應。她扶住丁丁的腰,側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閉着眼睛說道:“嚇唬誰啊?大不了一塊兒死!”
“要是死不了,殘了怎麼辦?”丁丁故意逗白曉靜。
“那你負責養我一輩子!”白曉靜緊緊抓住丁丁的衣服,感受着耳邊的風聲,說道:“要知道,對女孩子來說,毀容比失去生命更難受!”
隨後,白曉靜就發覺不對,酸溜溜的說道:“是為了楚楚吧?”
丁丁很想說不是。
可他的確是為了帶任楚楚兜風,才學會帶人的。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白曉靜睜開眼,捶了下丁丁的後背,得意的說道:“不過,好處讓我先享受了!”
“我們去哪兒?”丁丁問道。
快十一點半了,這大中午的,不是兜風的好時機。
“回家!”白曉靜笑眯眯的說完,趕緊跳下車。
而丁丁騎着車,直奔前面的路燈而去。幸虧關鍵時刻,他來了個腳剎。
“你謀殺啊!”丁丁回頭抗議。
“我媽有那麼可怕嗎?”白曉靜嘟囔完,沖丁丁喊道:“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
“給個理由?”沒有必要,打死丁丁,他都不去白曉靜家。
“相親相成這結果,你得給我家人一個解釋!”白曉靜雙手插腰沖丁丁喊道。
“解釋什麼?”丁丁苦着臉問道。
“去不去?”白曉靜不耐煩磨嘴皮了,雙眼瞪着丁丁。
“去!”丁丁一臉委屈。
“哦耶!”白曉靜歡呼一聲,跳上車,喊道:“出發!”
磕磕絆絆的石子路、兩人合抱不住的歪脖子樹、能把人繞迷糊的衚衕、……,丁丁從沒想過,四年後,他會再來,
而且還騎着自行車,帶着白曉靜。
高中時,儘管白媽媽冷落他和周亮。可有周奶奶護着,再加上美食誘惑,關鍵是有周亮這死黨,所以丁丁來的很勤。
現在,周奶奶搬去電廠家屬院和兒子同住,周亮去了S市追尋愛情,他卻要單刀赴會。看着鄰居異樣的眼神,丁丁恨不得當只鴕鳥。可白曉靜混沒當回事兒,還大方的和鄰居打招呼,讓他很無語。
看到那熟悉的大鐵門,白曉靜就喊:“媽,我帶丁丁回來了!”
丁丁臉頓時就黑了。
而白媽媽的臉更黑。
這二丫頭相親,怎麼把丁丁‘相’回來了。
白建生白爸爸則帶了笑臉,和丁丁寒暄,問道:“工作怎麼樣?”
丁丁低眉順眼,老老實實的做‘彙報’。
白建生又問:“家裏怎麼樣?”
丁丁又把父母近況說了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飯點,丁丁偷摸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發現有‘兩個白曉靜’。
白曉莉也在家?
她不在T市嗎?
帶着疑問,丁丁一口氣吃了兩碗麵條,吃的直打飽嗝。
白曉靜很體貼的給他倒了杯水,看着一旁的白爸爸直翻白眼,嘴裏直嘀咕:“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丁丁臉更苦了,尋思道:“白曉靜,我哪得罪你了?要你在你爸面前‘演戲’。”
關鍵時刻,手機響了。
丁丁也不顧及禮貌不禮貌,向白建生歉意的一笑,開口道:“白叔叔,我去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白爸爸笑着揮揮手。
到了門外,電話一接通,周亮的大嗓門就從電話那頭響來:“丁丁,這做毛腳女婿的滋味咋樣?”
“我擦,你未卜先知啊!”丁丁調侃道,他估計是周媽媽泄露的消息。要不,千里之外的周亮怎麼知道C縣發生的事兒。
“曉靜還好吧?”周亮開始問眾人的近況。
丁丁大概說了幾句,就開始介紹上午的‘相親’。
“丁丁,有一句話我憋心裏很久了。”那邊周亮聽完,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一直認為,曉靜比任楚楚更適合做你媳婦。”
“首先,你們倆是標準的情侶身高。看上去,那是相當的般配。其次,曉靜很崇拜你,這可以極大的滿足你的虛榮心。第三,曉靜又不會盲目的崇拜你,她一‘凶’起來,你立馬就老實了。你這跳脫的性子,就得找個能管住你的人。第四,雖然曉靜做飯不咋地,但也能入口不是。這年月,有人肯為你下廚,就該燒高香了。還乞求什麼?……”那邊周亮滔滔不絕的說道。
這邊,丁丁看上去‘傻’了。
就在這時,一雙手蒙上了他的眼睛,一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丁丁,猜猜我是誰?”
那邊停頓了幾秒,就聽周亮嘿嘿笑道:“丁丁,哥們不打擾你們准小夫妻‘**’了。”
丁丁哭笑不得,卻又感到幾分溫馨。
七年前,他第一次來周奶奶家,發覺白曉靜家就在隔壁。當時驚訝的他,愣是沒吃好飯,也明白了周亮和雙胞胎為什麼那麼‘親密’。
當時,周亮為了消除丁丁和雙胞胎之間的陌生感,就鼓動雙胞胎和丁丁玩這個‘猜猜我是誰’的遊戲。
如今遊戲再現,讓丁丁感覺一下回到了高中時代。
“你是曉莉!”丁丁身體往下一蹲,隨後猛的轉身,一下子把‘白曉靜’抱起,原地轉起了圈。
“你們!”這時,鐵門內傳出一激憤的聲音。
隨後,砰的一聲,大鐵門重重的關上了。
“曉靜,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丁丁急忙放下白曉莉,跑到門前,猛敲大鐵門。
“有什麼好解釋的!”鐵門后,白曉靜淚流滿面。剛剛,她去了趟廁所。誰知,回來后,就發生了這事兒。
怎麼會這樣?
丁丁手都拍腫了,前一刻彷彿還在天堂,回憶着高中時的幸福時光;現在,他和白曉靜之間,就有了一道跨不過的溝壑。
“這是一個誤會!”丁丁無力的喊道。
“誤會?”白曉靜感覺胸口很痛。
這幾年,她、丁丁還有周亮,三個人很小心的維護彼此之間的關係。似無話不談,卻又不觸碰某些禁區。
他們比一般朋友要好,卻又不是戀人。
假如這世上男女之間真有‘純友誼’,那就應該像他們這樣。
七年了,他們之間那根線綳的緊緊的。
今天,線終於斷了。
“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聽着外面丁丁沙啞的聲音,白曉靜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