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望情詩

第10章 絕望情詩

因為那副畫上的人他們都並不陌生,那人正是蕭霽!

這是一副等人高的油畫,毋庸置疑,這幅畫畫得很好,整幅畫都充滿了一種類似西方古典寫實主義油畫的朦朧豐潤的美感,只是畫面上的蕭霽卻全身赤-裸,不着片縷。

畫家用那種帶着些顫抖的癲狂筆觸着重地刻畫他細膩瑩潤宛若絲綢一樣的肌膚,他平日裏隱藏在緊系的領口下的流暢又緊實的肌肉線條,他身上突出的每一塊精緻漂亮的骨骼。

畫像後面的背景採用了大面積的灰黑色系,暗淡又模糊,愈發顯得畫中的蕭霽渾身散發出神降似的光暈。他微微垂首,看向身側的一朵玫瑰花,剔透如冰的眸子微微合上,將那種冰冷又倦怠的神情捕捉得惟妙惟肖。

段聞舟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

“果然是流氓!”

痴漢去死啊喂!

你是不是偷看過,不然怎麼知道我蕭哥不穿衣服的樣子!

啊啊啊好煩好煩!

好在這幅畫只有上半身,畫中人瘦削緊實的腰身以下的部分被隱沒在暗黑色的玫瑰花叢中,愈發引得人想要去探尋。

【艹……】

【我決定粉他了,這個新生ID是什麼?】

【一群lsp,剛才還恨不得人家去死,轉眼就要粉人家?】

【我都被考試快逼瘋了你管我搞不搞黃?】

【人要不是為了搞黃色人活着是為了什麼?我努力考試是為了什麼?】

【彈幕變態含量過高了啊】

【哥哥加油!哥哥!就憑你這身材我永遠支持你!】

段聞舟看看畫,又看看蕭霽,見他面色如常,連一絲情緒的波動都無,甚至還仔細地檢查起了這張畫來。

蕭霽目標明確地直接摸上了畫中自己的胸口位置。他是根據之前在病房中所看到的那張寫着“如果我有了你的心,是不是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呢”的信紙所猜測的。

患者是把他的秘密,藏在“心”里。

果然,手下的畫紙輕薄,裏面卻是中空的。俊秀的黑髮醫師毫不猶豫地對着畫中自己的胸口戳了下去。出手堪稱狠辣無情,看得外面的眾人都忍不住有種有種“啊,這人好兇殘,連自己都能殺!”的錯覺。

畫紙脫落,一個小小的狹長暗櫃暴露了出來。

暗櫃裏面有着一根短短的上面雕刻着繁複花紋的白蠟燭,一個打火機,還有一張信紙。

這次信紙上的內容是:

【親愛的

你的話如利刃刺入我肺腑

但是我對你的愛卻不曾因此削減

若你的唇

你蒼白顫抖的唇可以為我讀出一首情詩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

我的靈魂都獻祭於你】

這次蕭霽沒有避開眾人,於是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那信紙上面所寫的話。

連尤林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起來。

“蕭醫生,你到底對人家小姑娘做出了什麼樣的事啊。”

蕭霽:……

並不是什麼純情小姑娘,拒絕過度解讀,謝謝。

廣播的聲音響起,考官的語音播報總是如此及時。

“蕭霽,你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怪物,你做了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事情。狠狠地踐踏了一顆滿是愛意的真心!因為你的冷漠,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絕望中逝去,而你卻從不曾對自己反省一絲一毫!

自殺是最不可原諒的罪行,你就是那個滿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用肉-體懺愧吧,祈求他的原諒,否則離開的大門將永遠都不會為你敞開!”

鬼爵這次播報的情緒格外飽滿熱情,在結尾附贈了一長串癲狂的大笑。

“快點,乖孩子們。你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哦~”

【看鬼爵的講解永遠都這麼帶勁!】

【鬼爵鬼爵我是你的男友粉!來艹我!】

【哈哈哈哈這笑聲太有感染力了,不由得就跟着笑了起來】

廣播聲停止了,蕭霽捏着信紙站在原地思索着。

鬼爵所說的“用肉-體懺愧”,是指大廳里的那一棵巨大的針管聖誕樹,只有爬上去才能拿到鑰匙。蕭霽肯定不會選擇這一種方式來獲取鑰匙,應該還有另外一把鑰匙隱藏在這家醫院中。

而“大門”,則是似乎和“懺悔”有關。

“我在枕頭底下找到了這個!”

情侶男生手上舉着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後面寫了一個數字“1”。

“這應該是某種可以收集的線索吧!說不定集齊了,我們就能找到離開的大門了!”

情侶女生也很興奮。

“還有白蠟燭,這應該是某種能夠讓我們在黑暗降臨的時候自由活動的道具!”

他們又在這個房間中翻找了一通,段聞舟找出了一張背面標着數字“5”的照片。

“現在說明最少有5張線索照片,看來還有另外3張在其他的房間。那我們不如分工行動?”情侶男生提議道。

蕭霽卻沒有回應他,他一個人站在窗邊,陷入了沉思。

懺愧,懺愧。

他需要什麼樣的懺愧?那個人最想聽到的又是什麼樣的懺愧?

蕭霽自己因為這件事情,徹底放棄了繼續當一名心理醫生。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醫生,他之前的出色表現,只是根據患者們的表現細緻觀察推斷來分析得出的結果。

他沒有共情,沒有真正地理解患者們的情緒,他甚至都沒辦法理解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他,怎麼配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去治療別人?

床頭畫像上的蕭霽冷淡地看着他,沖他投來一道嘲諷的目光。

玫瑰花香越發濃郁起來,讓人呼吸不暢,甚至想要嘔吐。蕭霽眯起了眼睛,撫摸了一下那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心中豁然開朗。

他終於想到了——那個人想要的“懺愧”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那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蕭哥,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尤林看着對於情侶男生的提議無動於衷的蕭霽,小聲問道。

“如果再不趁着白晝的時間趕緊去別的地方找線索,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而且他們只有一根白蠟燭!誰也不知道這白蠟燭最多能保護幾個人,又能維持多長時間。現在他們每時每刻都是處在致命的危險之中——

也許下一秒鐘,黑暗降臨,他們就會被自己的鬼怪殺死!

“不用去找照片了。”蕭霽說。

他此言一出,彈幕都沸騰了起來。

【?他傻了嗎?】

【不去找線索,直接帶隊團滅,他是不是智力點全點到臉上去了?】

【美人你醒一醒啊!趁着天沒黑趕快去找照片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啊!!!】

【沒勁了,一會等着看死人】

【難道他真的看出了什麼?】

【不可能!作為一名三年級老生我明確告訴你,新生考試就是按部就班地走流程,不放過每一條線索,在考官的壓迫下艱難求生才是正道!他這種很顯然就是想走捷徑!

他們必減員!不減員我下場考試遇上鬼爵監考!】

蕭霽此時當然看不到彈幕。

結合之前患者的那兩張信紙來看,他已經知道那些照片線索的真正用途是什麼了,也正是因此,他決定不花費時間去搜尋線索,而是採用一種更加直接有效的方式。

“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蕭霽:“等天黑。”

“等天黑?!”

情侶男生傻眼了,她和情侶女生對視了一眼,弄不清楚這個美人醫生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黑之後不是更加危險嗎?

“可是……”

尤林也疑惑極了。

段聞舟格格不入地插入一嘴:“好噠,等天黑!”

一副我“蕭哥”說得都對的狗腿子嘴臉。

蕭霽站起身來,聲音清淡有力。

“這是我的密室,是屬於我的審判,而我並沒有拖累他人的習慣。

你們如果相信我,我有把握把你們一個不落的全部帶出去。如果不信任我,也盡可以自己離開。”

蕭霽向來寡言少語,一下子說這麼長的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而後他就把玩着那個打火機,再不關心情侶男女和尤林的情況。

如果他們留下來,他就會履行承諾,帶着他們離開這裏。但是如果他們選擇走了,他也不會阻攔。小情侶竊竊私語了一會,似乎覺得再等一個天黑也不會花費太多時間。尤林的手臂受了傷,更加不會一個人行動。

於是幾人便繼續呆在這間病房裏面,等待着黑夜降臨,好在他們並沒有等待太久。當病房的燈再次開始閃爍的時候,蕭霽的手已經撥弄開了打火機的開關,點燃了蠟燭。

原本潔白的牆皮變得焦黑,黑暗降臨了。

尤林被嚇了一跳,在上個黑夜中的可怕遭遇讓他渾身發寒,下意識地就要躲起來。看了眼點燃的蠟燭才安下心來,他緊緊地挨着蕭霽站着,似乎這樣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在黑暗的籠罩中,被點燃的蠟燭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玫瑰再次開始生長,但是這些玫瑰都避開了蠟燭的籠罩範圍,只敢在光芒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裏蔓延。

但是光明同樣也是最好的指示,在黑暗中的鬼物們很快就聚攏了過來。

一個渾身的衣服都被鮮血浸透,腦袋詭異地歪向一側的男人突兀的出現在情侶女旁邊,將她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幾個身上穿着古怪灰色服飾,頭帶頸圈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圍着他們轉圈,口中在唱着什麼歌。拖沓着步子的老婦人,吐着長長的舌頭,站到了尤林的身後。泛白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

眾人都嚇得向著中間蠟燭的位置拚命擠着,好在這些鬼物似乎真的是十分畏懼蠟燭的光,幾次伸出手想要觸碰都像是被燒到了一般抽回了手。

蕭霽的視線在黑暗中搜尋着,如願地在眾多鬼物身後看到了那個他尋找的人。

高大的男人並沒有如同其他鬼物一樣聚在蠟燭前,而是穿着一件寬鬆的病號服,正坐在床上,抬眼看向蕭霽的方向。他面孔仍然俊朗陽光,還不是被烈火舔舐后的乾枯醜陋的模樣。

在尤林的口中“會吃人”的玫瑰輕柔地繞過他的後頸,像是某種溫馴的小寵物。

他要等的人,到了。

接下來,蕭霽做出了一個瘋狂的不可思議的舉動——他主動地走出了蠟燭的範圍,放棄了一切保護。

他走進了那滿是可怖鬼怪的黑暗中。

“蕭哥!你要去哪?”

段聞舟也愣了愣,追在蕭霽身後就要跟出去。

一個圍着他們轉圈的小孩子重重地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

“嘖!”段聞舟皺着眉頭縮回身子來,眼睛眯起,有些危險地看向那個頸帶項圈的小孩子。

“完了完了,他不會是要自己尋死吧!”情侶男嘟囔着。

轉而又想到要是蕭霽死了他們就能直接離開這個密室,他於是也就安靜下來,看蕭霽到底要做什麼。

那些圍繞着蠟燭的鬼怪只是漠不關心地看了蕭霽一眼,並沒有發動攻擊。看來只有對應的“鬼怪”才能對考生進行傷害。

蕭霽一路走去,穿着病號服的男人安靜地注視着他,一路上的玫瑰都紛紛為蕭霽讓路。

終於,蕭霽走到了他的身邊。

看着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他喉頭微動,轉瞬卻又將湧出的情緒壓抑下去。

“好久不見——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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