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極限長跑
青霓“”
始皇帝“”
陛下哭笑不得,沒好氣道“給朕起來,哪來的賊人,是國師體恤運糧艱辛,收走了糧草”
治粟內史騰地起身,看青霓的眼神好像在看再生父母,“國師,下官”一禿嚕嘴就出來了,還沒想好後面要說什麼,卡殼了兩三秒,他才滿面感激,深深作了一揖,“下官多謝國師高義了。雖說此對國師是舉手之事,可確確實實幫了秦的大忙。”
感謝完后,治粟內史又紅着臉,為自己方才的言語道歉。
神女當然是要表現得對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大度的原諒他。
嗯,事實上,青霓也是真的無所謂。
她微不可查地瞧了一眼地面,說地上一粒米都不剩,有點誇張了,還是有一些散碎的在地上,不過,沒人覺得神女沒有本事將它們都收走,只會下意識認為,神女不在意地上的散粟。
神女“陛下何日出發”
始皇帝非常有行動力“現在”
“如此,吾便先行了。”
懷孕一個多月的母牛早已等候在遠處,神女施施然上了牛,在眾人視野中緩緩遠去。
治粟內史糾結着“陛下,我們不幫神女換一匹快馬嗎”
靠牛走過去,恐怕要走到仗打完吧。
始皇帝失笑“恐怕再快的馬,也比不過神女的坐騎。”
治粟內史拱了拱手,快步走出去,果真不見了牛的蹤影大概是上天了吧。
他真的是無知至極,居然拿凡間的事物,去對比天上的東西。
治粟內史嘲笑完自己,側頭瞧見遠處一個農婦駝背行走,還有高低腳,想來平時種地下田也很不容易,心裏生了憐惜,喊來下屬,摸出兩枚秦半兩,“你去問她願不願意去沽一斗半斗酒與吾,一枚秦半兩與她沽酒,另一枚與她做庸錢。”
也就是工資。
“內史好心。”下屬恭維了一句,“一錢可以讓她買兩條羊腿了。”
治粟內史嘆了口氣,擺擺手,“去吧。”
過了一會兒,下屬把兩枚秦半兩拿回來了,“那位婦人說,多謝內史好意,只她腿腳不好,趕着回家為男人做飯食,顧不上做其他了。”
治粟內史便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家裏還有一個勞動力,倒也不至於太難過。
農婦走遠后,角落裏,一頭雪貂瞧着周圍沒人,躥出來,往農婦身上爬,“你演技真好。”
“這不是為了營造神女的坐騎日行千里的人設嘛,總不能真的讓他們看到我騎着牛慢悠悠走在路上。”青霓幽幽嘆了一口氣,“還好我之前在泰山那一年的野外生存,衣服還沒有丟。”
青霓一邊說話,一邊往地上一坐,把鞋子裏的小石頭倒了出來。
雪貂“那你要把樣子用道具變回來嗎”
現在的少女,皮膚黝黑粗糙,毛孔粗大,五官也不大好看,哪怕是站在始皇帝面前,他也認不出來這是神女。
系統界面上,一條使用了技能“貌若無鹽”的信息,安靜地躺在記錄界面的最後。
雪貂嘟囔“這本來該是宮斗時,給敵對方用的,而且是一天天的變化,哪有人像你,給自己用不說,上來就拉滿了效果。”
青霓彎了彎眼睛,哪怕少女變得難看了,可她的眼瞳依舊是乾淨且充斥着活力,“現在不行,不然路上被人看到神女,就會穿幫了。”
雪貂“你為什麼不和秦始皇一起出行”
青霓震驚“你讓神女在人前快馬加鞭嗎那太毀形象了神女必須要在秦始皇他們到達目的地時,雲淡風輕出現在他們前方,淡淡說一句來了不,還是不夠對了不要說來了,要平靜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直接話題轉到戰場,說戰鼓響了。”
“這樣才能有逼格”少女說得氣壯山河,簡直讓貂無法反駁。
雪貂“那你要去買馬嗎”
“沒錢”青霓理直氣壯,神女不需要錢,秦始皇也從來沒給過她送金銀珠寶,唯一值錢的只有身上那塊飛玉螭龍佩,喝醉后從秦始皇那兒騙來的。
“那你準備”
“極限馬拉松”
“”
雪貂目瞪口呆這已經是它不記得自己第幾次的目瞪口呆了
然後,它就眼睜睜瞧着它的宿主跟在秦始皇一行人的快馬之後長跑牛被她收進系統背包里,和小牛犢呆一塊兒了。
秦始皇馬上馳騁,她在後面覓着馬蹄印拚命跑。
秦始皇停下來吃野外燒烤,她在後面覓着馬蹄印拚命跑。
秦始皇放馬吃草稍作休憩,她在後面覓着馬蹄印拚命跑。
秦始皇晚上睡覺,她在後面嗯,跑到秦始皇附近了,一整晚盯着地圖上的小綠點,監視秦始皇動向。
能堅持下來還得多虧了容光煥發露和一夜酣戰丸,前者恢復精神,後者能讓人體力充沛整整一夜通常是偷偷給皇帝喂下去,方便他雄風大振,滿足他男人的自尊心。由於一夜太籠統了,詳細介紹里有說,吃完后,能整整“大戰”十個小時不會覺得累。
系統別的宿主都要侍兒扶起嬌無力,這他媽是我第一次看到把這玩意兒給自己用上的
靠着不停嗑藥,青霓一直吊在秦始皇一行人身後,愣是用雙腿天天跑個五百里,還沒有追丟。
此時,夏無且也快馬到達了沛縣。
蕭何根本就沒想到始皇帝會對自己如此看重,被堵在了房間裏,夏無且手一搭上去把脈,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意味深長地看了蕭何一眼。
蕭何尷尬地笑了笑,那些郎官還不清楚狀況,只一個個問“怎麼樣能不能治好”
夏無且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掂了掂鬍子,“這就要看蕭主吏配不配合了。”
郎官連聲“配合的,配合的,他不怕喝苦藥”
院子外邊,兩顆腦袋從牆頭上冒出來,其中滿面擔憂的那個,正是劉季,他旁邊那人直伸着腦袋想往裏面看情況的,名叫曹參,是沛縣獄掾,和劉季非常意氣相投,同時也是蕭何下屬,與他關係非凡。
曹參“蕭主吏不會被直接斬殺了吧”
劉季“放屁”
曹參“邦子,我知道你和蕭主吏關係好,按理來說,蕭主吏欺瞞了朝廷的人,應該會被擒下壓出來,但是,這麼久沒動靜”
“放他娘的狗屁”劉季急了,“蕭何腦子好使,一定能糊弄過去的”
“劉邦,你小子再亂動,我們都得進去陪蕭何。”下面,馱着劉邦的人雙腿打顫。
劉季低頭,“婉婉你忍一下”
盧綰狠狠翻了個白眼,“再叫老子婉婉,老子就把你從小到大尿過多少次床都抖出來。”
曹參“哎呀你們都小點聲,生怕我們沒被發現嗎”
一行人立刻噤了聲。
瞧了快一刻鐘了,院子裏依舊沒有多餘的動靜,劉季再也忍不住,從盧綰肩膀跳了下來,“我進去看看情況,你們都不許跟進來”
盧綰瞪他“我是那種人嗎要去一起去”
劉季也瞪他“滾滾滾,老子的老子還要你養呢”
“別急別急”曹參跑到拐彎處,駛出一架馬車,往裏面一鑽,出來時就抱了一罈子酒,“我早準備好了,邦子,你之前和他們熟,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進去請他們喝酒,灌醉他們”
馱着曹參的樊噲之前一直不吭聲,此刻抬起頭嗡聲嗡氣道“我有刀。”
曹參嚇得冷汗連連,“還沒到這個地步,樊噲你的刀留着屠狗就好了邦子,你灌醉他們后,千萬不要下手,問一下蕭主吏有什麼打算,如果他要跑,這裏有車,車裏還有我放的一些錢不過,商鞅當年都沒跑掉,他要跑只能往山裡跑,或者想辦法出關,去匈奴那邊。”
劉季用力捏了一下曹參的手,“謝啦兄弟”抱着酒罈子就往門口去。還沒踏進去呢,蕭何就送着夏無且出來了,三人打了個照面,皆是一愣。
劉季看着蕭何,蕭何微微點頭,劉季就對着夏無且笑得很爽朗,“這位侍醫,大老遠跑來實在是勞累你了。季備有小酒一壇,清熱解渴,正好贈予侍醫。”
然後,夏無且除了收到酒之外,還感覺自己掌心裏被不動聲色地推進了一枚豆型的小硬物是金豆子還是銀豆子
面前這個尚未到壯時的青年臉色不變,笑意真誠“侍醫千里迢迢而來,正該好好酣睡休息,季便不請侍醫用飯了。”
半點不提所求。
夏無且收下了那豆子,側頭對蕭何“你有一個好朋友。”
蕭何抿唇一笑,只道“方才多謝夏侍醫擔待了。”
夏無且淡淡“你想通便好,何時啟程”
“明日吧,我這病也病得夠久了。”
“也不用如此緊急,陛下如今不在咸陽,也快到蜡祭了,過完歲首再出發也不晚。”
蕭何點了點頭。
秦以十月為正月,十月一日是蜡祭,需要拿出家中最好的肉食與酒做祭祀,也確實不用急這麼天。
夏無且離開后,劉季對着蕭何擠眉弄眼“決定了”
“決定了,我聽夏侍醫說了咸陽的些許情形,還有陛下的政策我之前有些狹隘了,人總是會變得,如今的大秦或許並沒有我想得那麼糟糕。”
蕭何略有些嘆息,卻又有些嚮往“我想去咸陽見識一番,若得其會,也想拜訪國師,看看是何等高人,竟能讓陛下動了收回土地的心思,此舉穩定了軍心,不可謂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