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詩文也是可以解剖的(上)

第078章 詩文也是可以解剖的(上)

“越看到站在城門口那章頭鼠目,揚頭屐腦的薛福,允直不會有什麼好事情,要不是薛福正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他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溜號走人。

“啊哈,少爺您在這裏呀,可是讓老奴找到你了與楚越恨不得永遠看不見的心思不同,薛福一見到楚越,那張老臉上就像是塗了蜜一般親切:“我和老爺在後廳等了您半天。本來以為你辦完事就會去見老爺,沒想到你卻來找國師了。國師安好?前日裏老爺還在信里叫我替他問候國師呢。”

“甚好,章相有心了。

”雖然薛福沒有說他的老爺是誰,但是袁雲風可不會認為是薛慕華,與薛慕華不同的是,章慎同樣對道家很感興趣,在任相期間對袁雲風也頗為客氣,不像薛慕華,整一個儒家鬥士,容不得除了儒家外的任何學說。

人家明顯的是有話要說,袁雲風歷經三朝風雨豈會這點都看不明白,他正要借口先行離去,沒想那薛福自個就先說出來了:“少爺,今日裏京城來信,說皇帝開恩要在三月里開舉恩科,老爺叫我來問少爺想不想參加應試。”這個消息,之前他就從揚戩帶來的了,沒有想到的是薛慕華也這麼快就知道了,楚越沉呤了一下,這個問題不用考慮,他己經受夠了薛慕華和楚老爹在他婚事上的合作了。

如果能考中,他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薛慕華,失少了薛慕華的安使,楚老爹楚越自信還應付得過來。

就算考不中,自己也將會有一個充足的借口來推辭,我現在要讀書呀,準備考試呀,婚事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而且考不中還有一個好處,唉,我這次沒有考中,就是因為被這些什麼婚事啊什麼的煩死了,我現在一定要好好安靜一下,認真讀書,等來年再考。

即然考中考不中都有好處,楚越又不傻,他對婚事這一塊躲都來不極。正愁着要怎麼跟父親交待了,薛慕華就送了這麼一個借口來,他會不同意才怪呢。

“我正有此意,雖然我讀書尚短,不過先試一下也無不可楚越義不容辭的點頭說道。

“那好,我這就回去回稟老爺了。”薛福對楚越的這個答案一點都不驚訝,似乎他早就知道了楚越會這麼回答了,他向袁雲風抱了抱拳后說道:“少爺,今晚學院的一幫才子們正在南城那邊開詩會,少爺即然要科舉入仕,何不先去看看,認識幾個同窗也好的。”

原來南城那邊這麼吵就是因為那些學子們在開什麼詩會啊。對於詩會這種東西,楚越前世看書時也經常看到這樣的場景,就是一幫文人墨客在那邊比詩論文,談詩論道。說起來還是很精彩的,楚越以前看到這些也曾挺是喜歡,現在能親眼見到,他自然樂意。

“所謂坐而論道,道不辯不明,理不論不清,我到也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大宋的才子,不知國師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瞧瞧?”

“行文賽詩,那都是公子這些青年才俊們做的事,貧道一介老朽去了倒是不太合適,不過公子即然有興趣,那貧道也跟着去看看吧,權當著給公子搖旗吶喊就是了袁雲風正跟楚越淡得興濃的時候。他還想多聽聽楚越在莊子上的見解了,怎麼捨得現在就放過楚越,當然要跟着去了。

只不過,他說的話說得很有味道,在誇楚越是青年才俊的同時,他也沒貶低自己。明明自己想多跟楚越一會,反而是說成去幫楚越搖旗吶喊,搞得本來他不想去,是楚越硬要他去的樣子。

楚越對這種官場老油子一般的說話方試不在乎,笑一笑無所謂的帶頭先走了,倒是要回縣衙的薛福看不過去了,心裏暗罵了一句:“老牛鼻子,欺負我家少爺是一根筋,不會官話是不是?。

薛福心思轉了轉,陰陰的笑了笑揚聲說道:“國師說得對,以我和國師這等年紀去看那些年青俊傑談論風花雪月確實有點不太合時宜,不過我家薛老爺一直以來都對道家仙法頗為喜歡,平日裏常坐而論道,對國師在道術上深如大海般的造詣更是傾心,常常嘆此生不見國師一面,用是令人報憾終生之事,所謂相請不如偶意,國師即然無意去看那些呤春訕月,不如就請國師移駕縣衙,賞臉見我家老爺一面?。

你家薛慕華會喜歡道家那才真是見了鬼了,誰不知道薛慕華是什麼鳥樣,天天把自己整個得孔聖門徒一般,容不得別家一分半點,自己背地裏卻是陰謀詭計,條條陰損惡毒,整一個表面聖人,背後禽獸的傢伙。

袁雲風沒有薛福的那種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指鹿為馬吹牛的厚臉皮,一時接不上話來,不過他必竟是三朝國師,養氣功夫不同一般,他並不作答只是對薛福笑笑,快步趕上楚越。

楚越也併到薛福的話,心要有些啞然失笑,這個薛福,不但是得理不饒人而且那臉皮也忒厚了。

這一回頭正好與袁雲風對上了眼,兩人相視一笑,心裏頗有同感,薛慕華是什麼樣的人,這兩人都清楚。

詩會設在南北城交界處。正是人流交際之處,所以人很多,除了那些束儒衣的讀書人外,看熱鬧的百姓是最多的。

所謂的詩會就是搭一個檯子,有誰有什麼精妙之句就自己貼上檯子去,然後任人點評,有誰認為自己寫昨比上一個人好的,也可以拿上台去宣讀,由台上坐着的三個學政和幾個官仲來判斷誰優誰劣,由此來判斷輸贏。

袁雲風到的時候。詩會才剛剛開場沒多久。所以凶瓦屁舊單的比試對聯。

比試對聯有一個規矩,比如一個人出了一個上聯,讓人對上來了,對上來的人就可以站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挑戰,如果所有人出的對聯他都能對得上來,那他就是今晚的聯元,意思就是對聯狀元。

如果有一條對聯沒有時上來,他就必須下台,誰對得上來,誰就可以上台去接受挑戰,倒也是一個充滿挑戰和樂趣的比賽了。

這時一幅剛網被對上來的對聯被取了下來,把上下聯都用竹權掛在高處,讓台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而台上一個年青學子模樣的人正洋洋得意的四處拱手鞠躬,看來,剛剛那幅對聯就是他對上的了。

年青人正是血氣方網的時候,看到那名年青人『露』臉,一個學子不爽了,大步走上台去。拿起紙和筆寫下了一個對聯,然後雙手展開環飼轉了一圈,讓台上的學政和台下的人都看清楚后,再把上聯正對着那名學子。

對聯的字一般都寫得比較大,楚越等人雖然站得遠,卻也看得清楚,袁雲風不以為然的念到:“三陽回始,四序初開。這上聯倒也平常。”

讓楚越對,楚越估『摸』着對不出來,但是讓楚越看他到是看得懂的,他微微的笑了笑:“這上聯雖然平常,卻也是有些味道,三陽,四序,講的都是季節呀,三陽正是春季,又是四季中的第一季,不但符合現在春江水暖的時景,也表達了對一年四季的美好願望,還算是個上好的上聯的。而且,國師,你不覺得他這幅對聯里表達着作者對道家是有好感的嗎。”

“公子從何得知?”袁雲風本來只是這麼一說,沒有想到引出楚越那麼多話來,楚越前面從文法上說的東西他都是懂的,正因為他懂,所以他認為這不過是普通的一道對聯,從文學上來說,它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可是楚越卻說這對聯的作者對道家有好感,這就讓他驚訝了。

“國師,什麼是三陽?”楚越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袁雲風問道。

“三陽,可以人體經脈太陽,陽明,少陽三脈之稱。在這個對聯里,指的卻是季節,那應該就是冬至,口月,立春,這三陽了。”袁雲風為三朝國師,在文學素養上的修為也不比那些大儒差,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回答得頭頭是道。

“呵呵,國師忘了說一個三陽了。”楚越點點頭,卻笑呵呵的說道:“國師怎麼忘了,青陽,紅陽,白陽了,這也是一個三陽呀。”

“哦。”袁雲風被楚趟一點,立刻狠狠的一拍腦門,懊惱的說道:“我怎麼忘了這個呢,老子道長開的青陽大會,與那紅陽白陽等佛家騙人之說,合稱為三陽開泰。”

“正是。三陽法會被稱之為鴻蒙初開,聖人們傳道授法教化愚民,從此民眾才開始產生了智。國師再看看這個上聯,三陽回始,你可以理解成,在三陽大會還沒有開始時,四序初開。是季節也就是時間,那麼整句對聯的意思就是,回到三陽大會時,時間才剛剛開始。這裏面的意思也就是說,老子的青陽大會,才是第一個真正教化民眾的法會,其他的紅陽白陽,只不過是跟在老子後面的跟風小人罷了。”沉默了一下,帶着點懷疑的說道:“可是,公子,這樣解釋末免有些牽強啊,萬一那秀才只是單說季節而沒有其他的意思呢?”“不然,國師,你仔細看那人的頭。”楚越擺了擺手,示意袁雲風安靜,指着台上拿着對聯的那個學子說道:“國師可現了什麼。

古代對人的衣着着裝和人的型等個個方面都是有要求的,最簡單的,民間不準用明黃『色』製作的任何衣服,因為明黃『色』是皇家專用的顏『色』。

其次,個個,年齡段不同職業的的型也是有不同的要求的。

比如讀書人,一般都是“羽扇綸巾”綸巾就是頭巾,說白了就是一塊白布,包住梳成方型的頭上,用線條綁好,這就是讀書人的型樣式了。所以古代的秀才們,頭上多有一塊布包着。

唐朝和宋朝的人還喜歡在耳朵上『插』一朵鮮花,北宋時這更是一種『潮』流非常受追棒,所以看《水滸傳》原著里,幾乎每一個男人頭上都是『插』着一朵花的,那梁山開會,這一百零八個人,個個『插』着花,那真是花團錦簇啊。

“公子,沒看出什麼不同的來啊。”袁雲風看了很久,也沒有現那拿着對聯的人跟別的秀才書生有什麼不同,為此他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甚至還眯起眼晴來仔細的看了一會,還是沒現,再低頭來看看兩個蹺起腳尖的道童,兩個道童同樣眯着眼,再看看王雲,王雲更直接,雙手一攤,示意自己什麼都沒看出來。

“國師,儒門學子的頭應當是梳成方形,偶意着儒門學子的方正不阿,你看看那人的型,雖然被綸巾給包住了,但是卻能從輪廓上看得出來,他是圓形的,你再看看你兩個道童的型,是不是圓形的?”楚越指着抬上那名秀才,再對兩個道童的頭上努了努嘴。

“果然是如此啊,公子你的眼神也太尖了。”袁雲風按着楚越的話眯着眼再往台上看去,又跟自己道童的頭對比了一下,又是雙掌一拍。讚歎的說道:“公子怎麼會看得如此仔細。”

“無他,斷案斷習慣了,斷案就講究一個心細,讓國…楚越呵呵笑,擺年說道!,國師,你看。辦“訓”諧之人其時不少嘛,儒門學子中照樣有道徒

“正是,公子要是不說,貧道還真沒現,公子果然是慧眼如炬。”袁雲風點了點頭,一幅道德高古仙風道骨的模樣,很認真很嚴肅的說道:“難怪這個。秀才出的上聯如此有味道,三陽回始,四序初開。這鴻蒙之時,先有老子開講青陽道場。這才有了四序,才有了天地萬物啊,有味道,有味道,果然是一個上好的好聯啊,公子果然神眼如電!”

這次楚越不和袁雲風對眼了,跟王雲對眼『毛』我呸,這袁雲風的臉皮不比薛福薄多少,還剛剛嘲笑人家薛福臉皮有多厚呢,現在自個呢,靠了,剛剛還說不怎麼樣,現在一聽說人家對道家比較有好感,你就立刻改口了啊。

王雲也是心有同感,他是武人,雖然不敢罵出來,但是還是在心裏面狠狠的鄙視了一下這個所謂的三朝國師:『操』…。,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國師不如你上去對他一對如何?”楚越搖了搖頭,把對三朝國師的鄙視給搖出腦海,微微一笑的盅患道:“這名家本有好感,這又見了國師,日後必是堅定的道家門徒,道門又多了一柱香火,豈不是美事!”

不過,人家袁雲風臉皮是厚了一點,但並不代表人家傻,袁雲風能歷經三朝而不到,政治智慧肯定不平常,他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呵呵,公子莫要害我,事後可以去找他聊聊。但現在人多耳雜,貧道現在上去,於他於貧道都不好,要不。公子替貧道上去,公子到是不僅無礙。又可以揚名。”

“越也沒什麼興趣,何況越也對不出來。”楚越同樣笑着搖了搖頭,他之前裝神棍出風頭那是有目的的,他是為了引起趙估的注意引起大家的注意,好『逼』迫薛慕華。現在又不需要,他也就沒什麼興趣去裝什麼年青俊傑了。

袁雲風只當楚越在謙虛,楚越能看出他都沒有看出來的東西,要說楚越對不出來,打死袁雲風他都不信。根本就不知道這只是楚越的職業病而己,見到什備東西都像屍檢一樣,一樁一件的分析得清清楚楚,詳詳細細,力求不漏掉一點東西。

“安心,你上去袁雲風眼晴在兩個道童身上掃來掃去,兩個道童自然知道這可是出風頭的大好事啊,兩個人都躍躍欲試,待袁雲風一叫名字,一個長得細皮嫩肉的道童歡呼雀躍的跳起來就要往台上跑,氣得袁雲風一巴掌甩了過去,卻在中途變掌為抓抓住那名道童的后襟,把他又扯了回來:“孽障。你上去你知道說什麼不,師祖還沒說下聯呢你就上去,你上去吃白眼呀,這下面這麼多人,一人一個白眼都能瞪得死你,耳朵豎起來聽好了你上去就說“福慶新日,慶壽延長”說完就下來,懂了嗎?”

那細皮嫩肉長得像個瓷一般叫史心的小道童興奮得雙眼通紅,拚命的點頭,還沒等袁雲風說完就像頭牛一般扯着繩子就走。

“真是個孽障,愛出風頭。”袁雲風被氣樂了,網一放手,那安心小道童就像燕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往人群中一擠就不見了:“都十二歲的人呢,還這麼靜不下心來,要不是她“道長這一對道童看着倒是不凡,那安心唇紅齒白,臉賽桃花。要不是他下巴上喉結已經開始隆起,越還看不出他是男童呢。”楚越也被那安心小道童的那迫不極待的樣子給弄笑了,“這個小女童也是不錯,你應該慶幸你不用上次,你要是上次了指定出醜。”

袁雲風抱起一臉沮喪,因為沒被派去上台『露』臉己經開始失落得咽咽哭起來的小女道,擦淚水的手又停住了,疑『惑』的對楚越問道:“公子這話又如何說起?”

沒一會,安心小道童就擠上台了,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一個道童怎麼也跑上才子們賽詩的台上來了,安心可不管這些,他昂着頭台,嘖,玉面初生的他張嘴就把袁雲風的下聯給喊出來了。

眾人也是短暫的愣了一下,反正這種公開賽詩嗎,並沒有說不準別的人上去,只要你認為你有才華,你就可以上去,只不過,這一類人一般都是書生罷了,今天突然來了一個道童。自然讓人感到新奇。

安心昂着頭,本來以為會像剛剛一樣,大家會拚命的稱讚他,拚命的表揚他,書生被他折服,美女為他鼓掌為他呼彩,可是卻沒有想到,下面卻一片安靜。

他稍稍的低下高昂的頭額,偷偷的眯開一條眼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台下,卻見燈光之下,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他嚇了一跳,不會是我說錯了什麼了吧,不會啊,師祖明明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啊。

正當他拚命的回憶袁雲風的話時,台下突然像爆炸一般轟鬧了起來,掌聲如雷,喝彩聲更是像巨浪一般向安心撲去,把正焦急回憶的安心嚇得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咚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台上。

比:三羊開泰,又叫三陽開泰,指的是老子開的青陽法會,如來的紅陽大會,彌勒的白陽大會。這個傳說很早就有。

另一種說法,三陽指的是,冬至一陽生,陰曆口二陽生,三陽春至到。合稱三陽開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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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點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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