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張書記來訪
陳梅梅看到白雪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姐姐你來看望曲大哥啦。”
白雪笑着答應了一聲然後從陳梅梅的盤子裏取過葯來,“春江,你的胳膊暫時還不能動,我來喂你吃藥。”說完從盤子裏取出一包葯,小心翼翼的倒在自己手掌心。這個時候陳梅梅放下盤子趕緊從床頭柜上拿過杯子又添了點熱水遞到了曲春江的面前。
看到兩女忙着伺候自己曲春江有些感動但是也感到不習慣,自己從小到大經過兩輩子還沒有人這麼伺候自己呢,笑着說我只是一直胳膊不能動還有一隻呢,還是我自己來方便。
白雪嬌笑着說你現在可是病號,屬於國寶級正好讓我們照顧不由分說輕輕將手掌心的葯倒進了曲春江的嘴裏,曲春江趕緊接過陳梅梅遞過來的水杯才把葯咽了下去。陳梅梅說還要看護別的病人,讓白雪好好照顧下曲春江就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真是個好女孩。”白雪看着陳梅梅的背影不僅讚歎到,她回過神來看到曲春江出神的望着門外,不禁又用指頭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花心大蘿蔔你現在可滿意了把。”
“滿意,滿意。”曲春江雞啄米般點頭,輕輕又握住了白雪的手:“你也對我真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滿足了。”白雪感嘆了一聲,輕輕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兩人又談了一會白雪說自己要回到店裏,那裏忙離不開。再說估計還有人來看望你,讓別人看到我們的關係不好,囑咐曲春江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醫院。
果然如同白雪所說的,沒過多久苗蘭和路卉兩人帶着禮品就來到了病房,原來是路卉在路上碰到了曲春江的父母,打了個招呼才知掉曲春江竟然在住院,趕緊回到市委組織部告訴了苗蘭,兩人乘車專門來看望他。
曲春江的受傷過程曲長河已經告訴給了路卉他們,一走進門路卉就埋怨你這個傢伙膽子怎麼這麼大,有事情也不告訴我和苗部長一聲也好給你幫忙,曲春江知道笑着說當時沒想到那麼多。
有了路卉的嘮叨,苗蘭坐在邊上一句話也沒說,不過曲春江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對自己的關心,便笑着說自己也沒生命大病,住幾天就出院。
緊接着幾天曲春江的朋友以及原來是東新工作關係好的幾個官員如東新縣委辦主任陳重任等聽說曲春江住院也陸續來到醫院看望,病房經常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值班的小護士們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頂多有時候過來提醒聲音小點別影響別的病房病人的休息。每天都要重複訴說自己的那些“光榮事迹”曲春江心裏也感到了厭煩,不過心裏也清楚這些來的人都算是和自己有些私交的算得上真正的朋友,現在自己在清水衙門不顯眼,如果是手握權力的一方大員那麼估計來看望的人要踢斷醫院的門檻,那不煩死才怪,自己現在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過了一周來看望的人逐漸少了起來,曲春江嚷着要出院但是主治醫生說需要再觀察幾天才允許出院,曲春江只好耐着性子住在病房裏,還好每天陳梅梅在工作不忙的時候都過來和曲春江聊聊,講些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使曲春江也不感到多麼煩悶。
這天早上醫生查完房,曲春江躺在床上閑極無聊,準備下樓到院子裏活動活動,病房門開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緊跟在後面的是是一個瘦瘦的男人手捧一束鮮花曲春江頓時吃了一驚,來的竟然走前面的是市委書記張剛,跟在他後面的是市委常委秘書長鬍偉明。
“曲處長,張書記親自來看望你了。”胡偉明向前走了一步把話放在床頭柜上笑着對曲春江說到。
“張書記、胡秘書長,多謝您們的關心。”曲春江說著就要翻身坐起來,卻被張剛一把按住。
“小曲,不用起來,躺下好好休息。“張剛制止住了曲春江的動作。
“張書記,我的身體早就好了,醫生就是不讓出院。”曲春江很老實的回答。
“果然是年輕人啊,如果像我這把年紀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張剛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大家都跟着笑起來。
閑聊了幾句,張剛詢問曲春江最近的身體狀況,曲春江心裏想的卻是不知道機床廠國用資產流失案件進展如何。張剛彷彿知道他的心思,很快把話題轉到了這件案子上。
“小曲,根據你提供的資料,我們紀委和市檢察院組成了聯合辦案組進駐機床廠,走訪群眾,查找資料對機床廠這幾年經營生產狀況進行的詳細調查,情況果然觸目驚心啊,一個好好的國有企業竟然被這幫碩鼠內外勾結,弄到破產的邊緣,這裏面還牽扯到市上的領導,不得不令人深思啊。”張剛神色嚴峻的說道。
雖然張剛沒有點名說是哪位市上領導,但是曲春江心裏很清楚一定是副市長徐海榮,想到在前世殺害自己父親的幕後操作者將被繩之以法,心裏就不由得感到高興,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沒有白費。
當然這種高興的心情不能在領導面前表現出來,而是順着張剛的思路曲春江說道:“在現在我國大中型國有企業轉型中間難免會出現各式各樣的問題,但是只要我們抓住主要問題環節,加強監管,就可以減少這樣的損失,要走彎路。”曲春江沉思了一下說出了上面一段話。
“哦?說說看,主要問題在那裏?如何加強監管?”張剛濃眉一揚,似乎給曲春江的話很感興趣。
“雖然從表面上看國有企業存在的普遍問題是政企不分,效率低下,難以適應當前的市場經濟,但是我認為其最根本的在於產權不明晰。雖然從理論上講國有企業屬於全民所有,但是從現實中看人人都是主人,但人人都不管,所以才會造成監管方面的疏漏,出現一大批侵吞國家財產的**分子,因此我認為國家要成立專門的國有資產管理機構,代表國家擁有國有企業的產權,管理、監督國用資產保證其增值,但並不參與到企業的具體活動之中。相應地地方上也要成立類似的機構,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範諸如機床廠類似的案件發生。”
曲春江所說的這番話實際上就是以後所成立的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但是當時並沒有成立這樣類似的機構,所以聽起來還比較新鮮,今天當著市委書記說這番話也不是即興發揮而是住院這段時間他所經常考慮的問題,雖然說通過的他的努力破獲了一個國有資產流失案件,挽回了國家的損失,但是作為調研為主的政研室,這些並不是他的主業,特別是這才來漢湖調研必須寫出一篇有一定質量的調研報告才能算是交差,於是曲春江就結合機床廠案例以及自己所掌握的超越那個時代“較先進的”理論構思了一篇文章,今天張剛提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曲春江也算是有備而答。
“小曲說的很有道理,果然是來自省委辦公廳政研室的人才啊。”張剛聽了曲春江的話對身邊的胡偉明說道,胡偉明點點頭突然對曲春江說:“曲處長,你能不能把剛才所談論的論點結合機床廠這件事寫上一篇文章,讓我好好拜讀?”
“胡秘書長站得高看得遠,我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曲春江趕緊謙虛:“不過我是想結合這次調研寫一篇國有企業改制方面的文章,胡秘書長這麼一說,那麼寫好先讓胡秘書長審閱。”曲春江心裏明白雖然是胡偉明提出要寫一篇文章,但實際上估計是張剛的意思,在市委書記面前自己怎麼能託大?
“小曲,寫好我也要拜讀拜讀,看看西大畢業的高材生的水平哦。”張剛也跟着笑了起來。
送走張剛兩人後,曲春江來到花園,偷偷點燃了一支煙痛痛快快吸了一起來,邊吸邊想剛才的問題,自己寫的文章市委書記要過目對自己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他甚至想到自己來漢湖機床廠調研是省委陳書記親自點名的,那麼自己在漢湖調研自然也會傳到陳書記的耳朵里,且不說破獲這個案件,算較圓滿的完成了陳書記交給的任務,就是自己現在要寫這篇文章估計也會傳到陳書記那裏,由市委、省委兩個書記都閱讀的東西自己怎麼能馬虎?看來自己必須認真對待這件事。
有了這個想法曲春江也不着急喊着要出院了,每天趴在床頭的床頭柜上開始寫他的調研報告,需要什麼資料就打電話給路卉讓他們在市委裏面找,不到四天時間一篇萬字調研報告洋洋洒洒出爐,先是從漢湖機床廠案例說起,詳細描述了在改制中出現的各種問題,然後又從理論上詳述企業產權不明晰產生的種種弊端,然後從監管的層面上設計了一套監管辦法,這片大作在宣告完成。
這篇文章很快出現在了《漢湖內參》上,然後又出現在了省委書記陳正峰的辦公桌上。曲春江意想不到的是就這篇文章給他的宦海生涯迎來了一次大的轉機。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