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07
——我會讓你贏的。
七里夏樹懷疑自己聽錯了,眨了下眼睛,隨即扯着嘴角輕笑一聲。
笑他說大話。
明明沒有玩過這個遊戲,還說得好像自己很厲害一樣。
同時又怕他太想表現自己,反而添亂。
於是,在遊戲開始前,七里夏樹警告地看他一眼:“你最好是聽我的話,要是敢亂來,害我輸掉的話,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自認眼神很兇狠,語氣很惡毒。
但是夏油傑仍然溫淺笑着,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好。”
“……”
這個樣子,反而讓她懷疑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遊戲是抽籤分組,一組是暗組,負責躲起來,另一組是光組,要找出所有躲起來的人。
七里夏樹自詡手氣不錯,輪到她和夏油傑去抽籤的時候,她正準備搓搓手去抽。
夏油傑已經從抽籤箱裏拿出了一張紙條。
打開,微笑着對她說:“我們好像是光組,要找人。”
“……”
七里夏樹看了一眼站在抽籤箱旁邊的宮村老師。
忍了。
宮村老師還跟他們兩個打招呼,笑道:“夏樹這次的搭檔居然是傑嗎?你和傑好像相處得還不錯。”
七里夏樹:“……”
夏油傑微笑:“嗯,第一次玩,還要指望夏樹教我。”
宮村老師:“哈哈,可以的,夏樹之前每次都是前三名。”
夏油傑側頭,看了一眼七里夏樹,淺淡一笑:“原來夏樹這麼厲害。”
七里夏樹:“……”
宮村老師對七里夏樹說道:“那就祝你和傑合作愉快,拿個好成績。”
七里夏樹努力微笑,生硬地甜着聲音說:“謝謝宮村老師。”
這才和夏油傑拿着抽籤的紙條從抽籤的排隊中離開。
一直到走遠之前,七里夏樹都面對微笑。
走到了操場外,七里夏樹那副乖巧的面具微笑頓時收了起來,“你怎麼自己擅自抽籤了?”
夏油傑問:“光組不好嗎?”
“當然不好啊!”七里夏樹很頭疼,“你以前根本沒玩過,又是剛來這裏,對這裏的環境也不熟,我們雖然是兩個人搭檔,但是相當於只有我一個人找人好不好?”
夏油傑把抽籤的紙條再次摺疊好,唇角彎着淺淡的笑。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細長,指節分明。
七里夏樹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指上有一條刀疤,已經癒合,但由於傷口較深,癒合后仍然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瘢痕。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夏油傑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在摺疊好紙條后,抬起眼對她笑了一下:“別擔心,只要你想贏,我就會讓你贏。”
七里夏樹的目光從他的手指上挪開,“希望你別說大話,不然,我真的會讓你好看。”
遊戲開始后,暗組的人都已經躲好了。
不同於傳統的躲貓貓,光組的人之間可以彼此淘汰,只有一同搭檔的那個人才是唯一的同伴。
當然,也不排除同伴會叛變。
也就是說,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同伴。
七里夏樹完全可以把這場遊戲當做是自己一個人的遊戲。
為了防止被夏油傑叛變背後捅一刀,她在遊戲一開始就把夏油傑支開了。
借口很簡單:“我們分頭行動更快一點,你去左邊找,我去右邊找,前面有一棵大樹,我們到時候在那裏匯合。”
好在,夏油傑還算聽話。
他沒有反對,“好。”
很輕鬆地就擺脫了夏油傑。
這次沒有了同伴合作,七里夏樹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在這方面,她的能力幫不上太多忙,只能辨別一下周圍的花草樹木上有沒有留下他們途徑的氣味。
以往還有太宰治在一旁分析,現在沒有了太宰治,她的速度也明顯降低了不少。
很費勁,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成果。
七里夏樹找到了三組人,在第四組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太宰治。
……其實七里夏樹一點都不覺得是意外。
她覺得太宰治是故意在等自己。
尤其是他悠閑地坐在石凳子上,嘴裏還咬着冰棒,顯然是遊戲途中還去了趟小賣部。
他笑得乖巧無害,朝着七里夏樹打招呼:“方便打聽一下情況嗎嗎,你和夏油傑找到幾個人了?”
七里夏樹可沒忘記她現在和太宰治不是隊友,太宰治身上貼着的貼紙顯然也是光組,光組是可以互相淘汰的。
而這個小鬼又精得很。
七里夏樹說:“這不方便告訴你吧?”
“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說我也知道。”太宰治咬着冰棍,一副只是個貪吃的小孩子的模樣,看起來純真又無害。
七里夏樹扯着嘴角笑:“別想套我話,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太宰咬了一口冰棍,被冰凍得咋舌,緩緩說:“當然是夏油傑告訴我的。”
“你不會想說你已經把夏油傑淘汰了吧?”
“當然不是。”
“我也覺得你做不到。”
太宰治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最後一口冰棍,盯着已經光禿禿的木棍,滿臉遺憾,“我當然沒有把他淘汰,不過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們互相合作。”
風吹過時,頭頂沙沙作響。
太宰治遺憾的丟掉了冰棍的木棍,抬頭,看到七里夏樹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他乖巧地笑,“簡單來說,就是他已經叛變了,他現在是我的隊友。所以我特意過來跟你提個醒,碰到夏油傑之後,不要再相信他。”
太宰治說完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在他轉身的時候,感覺到肩膀一沉,他眨了眨眼,低頭,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貼紙被撕掉了。
只要身上的貼紙被撕掉了,就意味着被淘汰了。
七里夏樹朝着他揚了揚剛剛從他肩膀上撕下來的貼紙,笑得燦爛恣意:“不管怎麼說,多淘汰一個是一個。”
太宰治不甚意外,用很平靜的語氣說著驚訝的話,像是敷衍的商業互吹。
“好厲害。”
“既然淘汰了,那我可以去買冰棍了。”
好像買冰棍比遊戲本身更讓他在意,他的眉眼間甚至還有點雀躍。
但也不忘在臨走前扎她一刀,“但是我的隊友夏油傑還在哦,你小心一點。”
七里夏樹無語極了,“你趕緊走吧你,已經出局了哪裏還有那麼多廢話。”
太宰治笑得乖乖巧巧,“怕你輸在夏油傑手上嘛,到時候又要聽你吐槽很久,很麻煩的。”
“……”才不信這個小鬼會這麼好心。
但是他在打什麼主意,她從來都沒有猜對過。
太宰治開開心心地出局了,直接朝着小賣部的方向過去。
“……”
“太宰。”
太宰治回頭,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對她突然的開口並不意外。
然而他很刻意的用明知故問的語氣說:“想問夏油傑為什麼會叛變?”
頭頂的蟬鳴在繁密的枝椏間聲嘶力竭。
高溫的光點細細碎碎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刺得眼睛有點發脹,七里夏樹卻只是看着太宰治,不置可否。
太宰治歪着腦袋,真誠無害地語氣:“因為我告訴他,你想贏只是想拿到獎品而已,如果他跟我合作,我們兩個一起會贏得更快,到時候他把獎品給你就好了。”
他笑起來:“所以他當然會答應啊。”
“……”
片刻后,七里夏樹才溫吞揚起嘴角,“行。買你的冰棍去吧。”
七里夏樹繼續沿着路往前走。
石板路的紋路在陽光下寸寸分明,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腳步慢了一些,直到她差點一頭撞在一棵樹上。
有人及時抵住了她的額頭,溫聲提醒她:“小心。”
七里夏樹才發現,她第一次見到夏油傑,就是在這裏。
他站在與她相隔幾米的石板路上,樹影、光點、夏風,無一不抖落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格外溫柔明亮。
七里夏樹抬頭,看到了夏油傑。
他的手掌抵在她額頭上,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會拒絕別人的肢體接觸。
但是這一刻,她沒有這麼做。
而是看着他的眼睛,緩緩問道:“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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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不是重生啦ww不過這個思路不錯,等第二季的時候開一個夏油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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