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雨過後,海邊的潮水開始慢慢消退。
伴隨着太陽從東邊的海平線升起,一人影正慢慢的沿着海岸線走着。然而,不同於常人的是,此人走路的速度極慢,若是細看,且還能發現,人手中,竟還拿着一根隨便從海邊的岸上扒拉的木棍。
眼前漆黑一片,只隱約能感受到一些光線,眼睛又酸又澀,賀星一邊探着地形,一邊分析着自己當下的情況。
她遇到了海難,海浪掀翻了她的船隻,她在甲板上,屬於最早落水的那一批人,後來有東西砸到了她的後腦,當時就有些吃痛,但萬幸沒直接暈過去,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塊甲板,一直隨着甲板在海浪里漂浮,賀星不記得自己何時失去的意識,但她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處海灘上了。
發現自己看不見,後腦又腫了很大一塊,賀星暗道一聲不好,更讓她絕望的是,她現在在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睛又看不見,情況簡直不能更糟。
“有人嗎——”
又一次呼叫,可等來的卻是和之前一樣的結果——沒有回應。
賀星不敢往島內走。
她現在看不見,這是一座孤島還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她完全不清楚。要是她運氣不好碰到孤島,往裏面走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無疑是自尋死路。在海岸線這邊,若是海上又過往的船隻看到她了,說不定還有救,再不然,她乘坐的商船上少說也有三四百人,她既然被推到了這裏,那其他人呢?
只要她能碰到人,那她就不怕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
“誒喲——”
第一次當瞎子,賀星沒什麼經驗,地上棍子搜尋障礙物時,總有那麼些遺落。在她喊了多次救命無果的情況下,也是巧了,她腳下剛好有一個小石子,伴隨着她一踩,就滾了一圈,她腳底一滑,瞬間倒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賀星運氣好,還是真的命不該絕,這不摔不打緊,一摔還真讓她有了發現。
沙灘上全是碎石,摔下去扎的人生疼,賀星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現指尖這邊有些異樣。
意識到是什麼情況,她面上一喜,此間顧不得疼痛,直接就爬了過去。
“喂!!”
地上有一個人,這對現在什麼都看不見的賀星來說,屬實驚喜。
入手是長長的頭髮,沒有摸到臉,說明這人正趴在地上。賀星連忙把人翻了一面,緊接着就沿着肩膀一路往上,先是扒開了人臉上濕透了的長發,下一刻就把手放在了對方鼻子下面,感受呼吸。
呼吸似有若無,賀星心下咯噔了一聲,她旋即趴了下去,一邊拉起人的手感受脈搏,一邊貼在了地上之人的胸前感受心跳。
一秒,兩秒,三秒......
一感受到心跳和脈搏,賀星立刻就蹭了起來,開始做起了急救。
“喂!!!”
身前有起伏,應該是個女人。
這個時候,莫說同是女人了,便是男人,為了救人,也顧不得那麼多。
清理口腔異物,捏人鼻子,人工呼吸,按壓胸腔,在不知道前方是否還有人的情況下,當前這人,便是賀星的全部希望。
她救人救的急,期間最多只來得及對人說“醒醒”,終於,在數次人工呼吸和胸肺按壓的情況下,身下的人猛地咳了一聲,將肚子裏的積水,吐了出來。
聽着動靜,賀星動作一頓,連忙開心的伸手摸了過去。
“喂,你醒了嗎?”
“你怎麼樣?”
睫毛有在顫抖,人醒了!
為了深入了解楚國開放口岸的利和弊,楚辭此次,雖是說著南巡,但卻特意單獨行動,帝駕走一道,他單獨帶人乘船走一道,如此一來,便能更直觀的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只不過,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沒想到,竟會遇到海上風暴。更詫異的是,他的行蹤不知道被何人暴露,以至於在船翻之前,船上曾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暗殺。
他功夫雖然不錯,但架不住對方有備而來,而他為了不被暴露身份,帶的人只有明處的四人和暗處的兩人。
一場廝殺下來,他小腿中了暗器,再然後,他在自己人的掩護下剛把暗器挑出灑上能解多種毒藥的藥粉,船就翻了。
再次醒來,楚辭只感覺到有一隻手一直在自己臉上扒拉,先前也似乎有人嘴對着嘴給他吹氣,他睜開眼睛,迷糊中,只看到一個似是女子的輪廓,便再次暈了過去。
賀星能感覺到人睜眼了,她開心的把人攙扶起靠在自己肩上,“醒了好,醒了就好。”
“來,我扶你起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一溜煙把話說完,然而卻久久沒有回應,賀星臉上的笑意一僵,連忙又把手伸了過去。
雙目緊閉,眉頭微皺,還有呼吸,人還沒死。
估計是嗆了水正難受着,賀星忙道:“這位朋友,醒醒,別睡,我眼睛受傷看不見,你要是睡過去,我幫不了你啊朋友!!!”
楚辭確實難受的狠,不僅是因為溺水,更因為那個暗器上有毒。
他唇角發白,渾身隱約打着顫,賀星叫了一會兒發現這人還是沒睜眼,她此間正準備試圖掐人人中時,她的身後不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爹,娘不在這邊,但這邊有兩個人——”
聲音?!
有人!!
這一刻,賀星着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連忙將身子轉了一面,對着先前聲音傳來的地方叫道:“有人嗎?這兒有人溺水了!可以過來幫幫我們嗎!”
腳步聲慢慢走進,從剛才的對話和聲音中,賀星可以確定,來的應該是兩個男人。
“求求你們,幫幫她,這人的情況似乎不大好!”
作為靠海生活的漁民,妻主出海捕魚久久沒有回來,昨晚又是幾十年都難得遇到的一次海上風暴,玉家夫郎不得不帶着孩子出來看看情況。
他們沿着海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家妻主的任何蹤跡,卻發現了兩個陌生的女人。
一人昏迷着,一人緊張又擔心的在向他們求救。
單從這二人身上的衣着來看,並不像是他們這種靠海吃飯的人,儘管無故收留外女不合規矩,可要是見死不救......
玉家夫郎護著兒子小心打量了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幫上一把。
他來到賀星身前,一邊看着楚辭的情況,一邊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叫賀星,來自江蘇,這人我不認識,她的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比你們早一點點發現她,她剛才都把肚子裏的水吐了出來,可醒過來后又暈了過去。”
玉家夫郎做漁民這麼些年,對這種溺水怎麼處理還是比較擅長,他簡單檢查了一遍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好,這人的腿上直接是一個血窟窿,又在海水裏泡了這麼久,這邊正打算把人搬回家去好好上個葯時才注意到賀星的情況,他疑惑道:“你眼睛看不見?”
賀星點了點頭,“船翻的時候,傷到了後腦勺,似乎壓到了神經,以至於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這位大哥,能幫我們叫個救護車嗎?”
玉家夫郎聽不懂什麼“神經”“救護車”之類的詞,但並不妨礙他了解現在的情況。
漁民的力氣要比尋常男子大上一些,他把暈倒的楚辭一邊扶起一邊說道:“我們這裏是一座小島,小島上有十幾戶人家,但只有我家在西岸,其他的都住在東岸,你說的叫什麼車,島上是沒有的,現在我只能先把你們帶回屋子裏,順便再去找人來幫忙給你們看一下傷。”
賀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她連忙應了聲好,“這樣的話,就太感謝大哥你了。”
“小小,去東岸喊族長過來看看.”
“好的,爹我馬上去。”被喚作小小的人,聽聲音,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孩子很快應了話,緊接着就走了。
雖然稱呼很奇怪,但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習俗,賀星沒把這件事放進心裏,她幫着玉家夫郎將楚辭帶回一座院子。
這裏一進來就聞到了很重的海鮮的味道,賀星看不見,但卻能想像得到院子裏是什麼樣的場景。
“這位姑娘,男女有別,東西兩岸隔得有些遠,來回至少得兩三刻鐘,時間還長,我去給你們燒些熱水,你先幫這位姑娘把濕的衣裳換了怎麼樣?她的情況看起來不大好。”
“成。”
一開始,因緊張自己的眼睛,賀星沒想那麼多,眼下既然被人救了,許多先前慌忙之下沒怎麼注意到的事,賀星也慢慢反應了過來,還別說她和這位大哥在往回走的路上,通過一些簡單的交談,得到的訊息。
這兒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救護車,稱呼很復古,就連時間的說法,都很古代。
她心下有些不安了起來,大哥把乾淨的衣裳拿到屋子裏時,賀星猶豫了片刻,等人叮囑好事項打算出門燒水時,賀星叫住了對方,“大哥等一下。”
玉家夫郎停了下來,問:“怎麼了?”
賀星頓了一下,試探的問:“大哥,我想問一下,這兒是中國嗎?”
“中國?”玉家夫郎對這個詞有些陌生,他笑道:“這裏是海象島,姑娘說的地方,應該在別處。”
完蛋。
聽完玉家夫郎的回答,賀星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
“姑娘可還有想問的?”
“沒......”
“那我這就去燒水去,姑娘記得小心那位姑娘的右小腿。”
“...嗯。”
渾渾噩噩的關門,對自己經歷的事,賀星覺得有些魔幻。
她明明只是出門旅遊,怎麼就穿越了?
賀星發了一會兒呆,等窗外的冷風一吹,她才猛地驚醒反應過來,床上還有人等着換衣裳。
不管了,先把這會兒的事處理好,餘下的事,慢慢再說。
給自己做好心裏建樹,賀星靠着摸索,倒也很快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依舊昏迷着,只是脫個衣裳,再穿個衣裳罷了,應該不難。
賀星且看不見,因此全程靠着摸索,她先幫對方解了腰帶將腰帶抽出,再把人抬起,脫下一層又一層的上衣,再是褲子。對一個雙眼看不見的人來說,脫衣裳還真不什麼難事。
濕漉漉的衣裳脫下,下一刻就是擦乾身體了。
別看賀星看不見,但她擦得卻認真,只不過,當她擦到一馬平川的身前時,她的動作稍稍頓了頓。
明明先前胸前還有起伏,怎麼衣裳一脫,就沒了?
賀星有些懷疑,她狐疑的繼續往下擦,很快,當她的手碰到某個東西的時候,意識到是什麼情況的賀星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然而,若只是如此,或許都還好,可身體如此多的異樣傳來,楚辭便是再痛苦,也不得不強行打起了精神睜開眼睛。
賀星並不知道楚辭醒了,可是想要知道也不難,因為在她的手腕上,此刻突然多出了一隻手,死死的扣住自己。
一室寂靜。
手腕傳來劇痛,賀星努力扯出了一抹尷尬的笑來,“那個......”
“我要說我不是流氓,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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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視角:我竟然無形中流氓了一把∑(口||
其他人視角:你竟然看了男人的身體,污了人清白!
在第一章直接本壘打還是相處一段時間完成借種任務二者之間,渣詞選擇了後者,看過渣詞其他文的小可愛都知道,渣詞的男女主,很多都是二三十萬字了才有親密接觸,渣詞保證這篇文的親密絕對是渣詞所有文里最迅速的嘿嘿嘿。